神华窝案:行业投机肆虐,利益“黑洞”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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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华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简称“神华集团”)是于1995年10月经国务院批准成立的国有独资公司,是中央直管国有重要骨干企业,是以煤为基础,电力、铁路、港口、航运、煤制油与煤化工为一体,产运销一条龙经营的特大型能源企业,是我国规模最大、现代化程度最高的煤炭企业和世界上最大的煤炭经销商。公司主要经营国务院授权范围内的国有资产、开发煤炭等资源性产品,进行电力、热力、港口、铁路、航运、煤制油、煤化工等行业领域的投资、管理;规划、组织、协调、管理神华集团所属企业在上述行业领域内的生产经营活动。由神华集团独家发起成立的中国神华能源股份有限公司分别在香港、上海上市。神华集团在2014年度《财富》全球500强企业中排名第165位。
  2014年12月23日,据神华集团公司党组纪检组消息:中国神华能源股份有限公司原副总裁华泽桥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组织调查。此前神华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神华科技发展公司董事长张文江,神华宁夏煤业集团公司安全监察局主任刘宝龙涉嫌严重违纪违法,也被组织调查。
  两天内神华集团3名公司高管落马,令整个能源行业猜测纷纷。其实,华泽桥等人此前已经被调查了半年之久,基本违纪违法事实早已经被掌握,而华泽桥事发其主管煤炭销售的时期,该时期煤市迎来十年辉煌,计划煤和市场煤之前的差价曾引发巨大寻租空间。
  两天内3名高管落马
  2014年12月22日18時,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经神华集团公司党组批准,神华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神华科技发展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张文江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调查。
  张文江,1957年3月出生,宁夏青铜峡人。西安矿业学院采矿系毕业。1982年1月参加工作,教授级高级工程师、中共党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张文江曾任宁夏石炭井矿务局白芨沟矿生产科科长、副总工、副矿长,石炭井矿务局一矿矿长,石炭井矿务局副局长、局长、党委委员、常委,太西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党委副书记。
  2002年12月,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政府将亘元、太西、灵州三大煤业集团和原宁煤集团公司深度重组成立了宁夏煤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张文江任该公司董事长。
  2006年1月,宁夏回族自治区政府又与神华集团合资合作,通过增资扩股方式组建了神华宁夏煤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张文江任董事长。
  2007年12月,神华宁煤集团召开干部大会,宣布自治区党委和神华集团对神宁集团党政领导班子的调整决定,原董事长张文江因工作需要,神华集团另有任用。后任神华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神华科技发展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
  就在张文江被查的第二天,据神华集团公司党组纪检组消息:中国神华能源股份有限公司原副总裁华泽桥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组织调查。
  “华泽桥是幸运的,他赶上了煤炭十年辉煌,并给他带来累累业绩;华泽桥也是不幸的,煤炭十年辉煌所伴生的巨大的经济利益和寻租空间,腐蚀了他的灵魂。”一位能源行业央企高管如此评价。
  华泽桥于2004年11月走马上任中国神华能源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负责公司销售工作时,正赶上煤炭开始走向十年辉煌,而在此之前,煤炭行业一直是一个又穷又土的行业。
  在同行眼中,华泽桥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企业高管,拥有超过30年的煤炭生产及营销营运管理经验,令他的工作风生水起。即使在1998年9月加入神华集团前,华泽桥也一直在煤炭行业工作,曾任鸡西矿务局总经济师、鸡西矿务局副总经济师兼运销处处长和鸡西矿务局穆棱煤矿矿长。
  “相对其他神华高管,华泽桥工作作风相对强硬,这也可能与煤炭行业当时所处的强势地位有关。”一电力企业人士说。
  2002至2012年,煤炭产业迎来“黄金十年”发展期,煤价如同坐上了过山车,一路不断飙涨。
  以产煤大省山西为例,2002年,山西国有重点煤炭企业吨煤综合平均售价为160元,实现煤炭销售收入240亿元,国有重点煤炭企业利润仅为不足5亿元。2011年,全省煤炭销售收入达到8133亿元,其中五大集团公司的销售收入均超过干亿元,实现利税1593亿元。
  行业中的投机行为
  就在这段时期,主管煤炭销售工作的华泽桥的位置变得更加重要起来。因为随着市场煤价格一路飙涨,与计划煤之间价差越来越大,其中的寻租空间也越来越大。
  我国1993年进行煤炭价格部分市场化改革,国家为了确保电价稳定,设定了国有大型电厂的电煤价格,从而形成了“计划煤”与“市场煤”之间的价格双轨制。计划煤是按照国家定价国家保障供给的,如火力发电和居民冬季取暖用煤价格是定好了的,市场煤是国家计划外按市场价格浮动。
  据一位发电公司的采购负责人称,当时的计划煤和市场煤价差太大,导致煤炭行业里出现许多投机资金,就是依靠手里的关系,拿到原归属电厂的重点合同煤,然后再按市场煤价格卖出牟取暴利。华泽桥当时所主管的煤炭销售工作,就掌握着重点合同煤指标的去向。
  “这根本是一个体制问题,相识多年,我不认为华泽桥是一个坏人,但是手中权力和金钱腐蚀了他。”一位央企高管说,煤炭黄金十年,无数煤炭高管落马,多数是难以抵制这样的诱惑。
  纵观整个煤焦产业链上的企业,以及政府主管部门,在反腐败中涉案者甚众。除了一堆企业高管,以及原国家发改委能源司副司长魏鹏远等煤炭主管部门领导,甚至前任山西省纪委书记金道铭这个曾经主导过煤焦反腐的高官,也未能在这场利益纠葛中幸免。
  目前,政府已经取消了煤炭价格双轨制。
  不过对于中央巡视组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揪出这么多企业蛀虫,甚至像华泽桥这样的退休企业高管也能被这么迅速地捕获,事实上巡视组在此前已经追查了半年以上,此次进驻行动都是针对专人专事。
  “预计以后此类巡视会成为惯例,先是审计、纪检等部门对企业进行例行检查,一旦发现违纪违法事件,在基本事实已经掌握的情况下,往企业派驻中央巡视组,对专人专事进行追查,这也是加强对央企监督的一种方式。”一位央企高管认为。
  神华存在利益输送“黑洞”
  据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披露,2015年2月4日至5日,中央第十二巡视组向神华集团党组书记、董事长张玉卓及神华集团领导班子分别反馈了巡视情况。
  中央第十二巡视组组长董宏指出,一定时期内,神华集团在煤炭生产经营销售、资产并购重组、工程项目和物资采购招投标方面聚集较大腐败风险。
  董宏列出了专项巡视中发现的突出问题:一是一些企业领导人操控重点合同煤审批权谋取腐败“黑金”。较长时间内,神华集团煤炭经营销售管理混乱,少数人操控重点合同煤审批权,形成较大寻租空间。有些企业领导人在煤炭经营销售中结成利益同盟,利用煤炭政策价差谋取私利,涉嫌严重违纪违法;二是煤炭灭火工程存在利益输送“黑洞”。神华集团煤炭灭火工程管理混乱,一些私人老板受利益驱动并得到“权力”庇佑,打着灭火工程旗号大肆开采和销售煤炭,甚至故意制造煤田火点,谎报灭火项目。有的灭火工程层层转包,造成生态破坏,事故频发。灭火工程成为少数人的“暴利工程”,形成“链条式”腐败。
  董宏指出,长期以来,神华集团企业经营管理存在较多漏洞,党组集体决策“三重一大”事项缺乏制度刚性,违规用人问题较为突出,改革滞后,监管缺失,煤炭经营销售领域聚集较大腐败风险。“部分纪检监察机构监督责任严重缺失,既存在监督不力和形同虚设问题,又存在个别人掩盖腐败和自身腐败问题。”
  针对神华出现的问题,中央巡视组还提出了3点意见。一是全面推进神华集团党的建设。正确处理加强企业党的建设与完善公司法人治理结构,健全集团和下属企业党建工作体制机制。二是全面落实党风廉政建设主体责任。强化对权力运行制约和监督,严格落实企业领导人员选拔任用有关规定,加强和保持党风廉政建设的制度和纪律刚性。三是全面落实党风廉政建设监督责任。高度重视煤炭生产经营销售领域存在的国有资产流失和腐败问题,严肃查处腐败分子,开展警示教育,举一反三、吸取教训、堵塞漏洞。
  (据《华夏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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