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的同盟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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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认识蓉禧和秦樱素的地球人都知道,她们是仇敌。
  让女人和女人反目成仇的,99%是男人,蓉禧和秦樱素未能幸免地流了俗,列在了这99%的女人当中。
  可现在,她们却坐在茶楼的包间里,对着一壶冷掉的茶,时而泪眼婆娑,时而咬牙切齿,仿佛成了同仇敌忾的密友,因为那个让她们成为仇人的男子,又爱上了另一个女人,浓情反被薄情辜负的伤痛与愤恨,终于把她们拉进了同一个战壕。
  她们在茶楼里聊到很晚才分手,那个晚上,两个原本是怒目相向的女人因为相同的目的而变得无比融洽,那就是:她们都不希望这个让自己成为过去时的男人得到幸福。
  在被伤害的女人这里,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不过是句煽情的鬼话。
  她们决定,把江村刚刚开始的这一场新欢毁掉。
  而谁去做毁掉这场新欢的战士呢?她们斟酌良久,秦樱素讪讪地说:还是由你来吧,我们刚刚闹过,他对我抵触着呢。
  她们设计的方案是美人计,虽然这美人对于江村过于老旧了些,可,总比冒着被出卖的危险花钱从街上雇一个来要好些。
  男人嘛,在情色上总是盲目自大的,总认为那些被自己使用过的女人,会对自己念念不忘,所以,分手后,虽然蓉禧爱答不理,逢年过节,或是某些特殊日子,江村依然会给蓉禧发问候短信。
  
  2
  其实,时过境迁,蓉禧对江村曾经的伤害,已是淡漠了,已能面容平静地听朋友说起他的名字,当他出现在梦里,她亦不再失态。所以,当她从茶楼回来,回味着和秦樱素的谋略,突然地觉得有些荒唐,但是,她无法拒绝,女人也是这样的,在爱情上,无论是主动离开还是被动离开,都希望自己是那个男人独一无二、最为高尚的甜蜜幸福。如果离开自己,他便寻到了更好的幸福,对女人的自尊和自信,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所以,蓉禧从未发自内心地希望离开自己的江村会真的就此与幸福拥抱,因为她不想否认自己的魅力值,女人,都是自恋的吧。
  再过几天,便是江村的生日,蓉禧选择在这一天开始实施和秦樱素的谋略,不是为了夺回江村,只让他的新任女友知道他是个靠不住的男人,勃然大怒着弃江村而去,她们的目的,便达到了。
  
  3
  蓉禧精心为江村挑选了礼物,在江村生日的早晨,托同城快递送去,在快递里,她留了一张简单的字条:生日快乐。蓉禧。
  她觉得那份礼物像被投入湖中的一块石子,投出之后,她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在这里,听或看那块石头激起的涟漪。
  果然,午后,她接到了江村的电话,他说谢谢她还记得他的生日。声音还是那么温暖,甚至带了些微的关切。蓉禧淡淡地说没什么,就当一老朋友对他的祝福吧。
  江村意犹未尽地不肯放电话,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蓉禧浅笑着,说有点忙,并再一次祝他生日快乐。就收了线。
  她知道,男人也爱犯贱,在他似乎有意要递橄榄枝时,女人最棒的做法就是视而不见,伸手太早,反而激不起他的进取心,感情的伤害会逼着女人成熟,她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收到一枚糖果就欢呼雀跃的小女孩了,她已懂得了怎样才能获取更多的糖果。
  果然,下午4时,江村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期期艾艾地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
  她假装莫名其妙地问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如果有时间,晚上陪我过生日吧。江村的声音很小,似乎没甚底气,生怕被她拒绝的样子。
  蓉禧犹豫了一下:这样不好吧,还是让秦樱素陪你吧。对秦樱素亦已成为过去时的事,她假装不知。
  江村的声音就硬朗了起来:我和她,已分手了。
  他没提新女友的事,蓉禧在心里悄悄地冷笑着,嘴里却沉吟良久说:是吗?
  江村就差信誓旦旦了,蓉禧矜持地应了他。
  扣下电话,她想,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告不告诉秦樱素呢?她按上了秦樱素的手机号,没拨出,又掐断了,还不知道下一步会进行成什么样呢,何必?
  
  4
  下班后,江村来接她,远远地望着他的车子,蓉禧的心里五味杂陈,忽然想起,当年,虽然有了秦樱素,江村却并不想分手,甚至苦苦地哀求她不要这样决绝。可,她觉得他的背叛让自己承受了莫大的屈辱,就是不肯原谅,江村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了家。
  她原以为分手是给了江村一次迎头痛击,事实却没有,当她远远看着秦樱素和他亲昵甜蜜地傍臂而行,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一时意气用事,把江村当作垃圾扔了出去,却被秦樱素当作大礼包欢天喜地地接在了怀里。
  她默默地上了车,一路上,默默前行,江村不时用温暖的目光看着她,她看着前方的车尾,不知为什么,眼睛有点潮湿。
  江村选的餐厅很有情调,除了默默地吃,更多的时候,他们是无语相对,好像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才合适。后来,江村问她过得好不好,蓉禧没答,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他怎么会和秦樱素分手。
  江村尴尬地看着她,半天才说因为和她在一起时,总是习惯性地叫错名字,把她叫成蓉禧,为这,他们一次又一次地争吵。
  蓉禧就觉得心里轰然一声巨响,借口去卫生间,让忍了很久的泪,流了个痛快。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脸上,已补了妆,她又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矜持女子了,江村看着她,久久地,问:三年了,你有没有原谅我?
  蓉禧原本渐渐温软的心,腾地就怒了,冷淡地说:三年了,再说原谅不原谅这类话,你不觉得荒唐吗?
  江村就埋下了头,低低地说了对不起。
  他们沉默着,后来,江村把蓉禧送到楼下,仰望着楼上的窗子,自语般地说:在我心里,这里才是我的家。
  蓉禧看着他,心想,你这不是侮辱我吗?这里才是你的家,那你怀里为什么会搂着别的女人?她忍着,没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她想起了和秦樱素的谋略,她得一步步地来,让这个男人也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
  
  5
  秦樱素打来电话询问进程,蓉禧避重就轻地说了一点,把江村对她的情感表白省略了。
  秦樱素还沉浸在被抛弃的痛苦漩涡中不能自拔,满嘴都是要把江村碎尸万段的愤恨:他能出来就好,等他下次约你出来吃饭,你提前电话告诉我,我负责把这一消息透露给那个狐狸精!
  蓉禧很爽快地说好。放下电话,冷冷地笑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个秦樱素有点丧心病狂的味道,究竟谁是狐狸精?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后来,江村又约蓉禧看过一场电影,吃过一餐饭,喝过两次茶,江村的言语间,充满了对过去的眷恋,蓉禧总是笑吟吟地听着,不说话。仿佛,他说的事和自己无关。当然,关于江村的新欢,她也不问。她不再是过去那个见着点蛛丝马迹就急三火四地要掀开来看真相的傻姑娘了。她已很久没和爱情有过接触了,眼下,这个男人貌似情真意切的剖白让她很受用,为什么要急于颠覆呢?
  她没把这些约会告诉秦樱素,在面对一个男人的爱情时,两个女人永远不可能成为亲密战友,何况,那个秦樱素不过是把她当成复仇工具而已,她又何必对一个存心要利用自己的女人表忠心呢?
  和江村约会时,他的手机很是沉默,这让蓉禧有些奇怪,一次,趁江村去洗手间时,她偷偷拿过来一看,竟是关机了,她悄悄地笑了一下。
  所以,当他们从茶楼出来,江村送她到家的楼下,提议要上去看看过去的旧家时,她没有拒绝。
  那一夜,江村没走,因为,当他踏进家门,就潸然地落了泪,这让蓉禧很是难过,觉得当初的他,就像个不小心闯了祸的孩子,却被自己这个缺乏宽容的家长生生地给赶出去了。
  她陪着他挨个房间看,看着看着,他猛地就搂住了她,深情地说:蓉禧,这几年,我在外面流浪够了,请让我回来吧。
  蓉禧先是像个木头人样呆呆地任他紧紧攥在怀里,然后,缓缓地回应了他的拥抱。
  那张他们无数次温存的大床还在,他们的身体,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久久地交织着,不愿分开。
  早晨醒来,蓉禧发现身边是空的,她愣了一下,使劲地晃着脑袋,以为昨夜是场恍惚的梦,可是,她听到厨房里有煎蛋声,还有愈来愈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缭绕不散,她跳下床,猛地拉开窗帘,明晃晃的晨曦闯进来,她粲然地笑了,心情好得想让她随着厨房的锅铲叮当声起舞。
  
  6
  在早餐桌上,他们安静地吃着饭,不时,相视一笑。
  后来,江村收拾完碗筷,望着她的眼睛说:蓉禧,我们和好吧。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蓉禧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江村又重复了一遍:蓉禧,我们结婚吧。
  蓉禧这才整了整凌乱的情绪,缓慢说:让我考虑一下再回答你。
  江村抱了抱她,使劲嗅了一下她的头发:别让我等太久,希望你不会拒绝我。
  江村走后,蓉禧独自站在客厅的中央,久久回不过神,虽然在生活中分分合合的事常有发生,她却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一遍一遍地问自己:蓉禧,你还能信任他吗?
  然后,她又假设江村真的和另一个女孩结婚了,她想象着江村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生活的时候,心很疼很疼。她便知道,这就是答案了,她还爱他,所以,离婚三年,她没有碰触爱情,因为他一直盘踞在她心里,腾不出空隙给别人。
  可是,即使她不再计较他和秦樱素一起伤害过自己,他还有另外一个女子,想到这里,她垂头丧气地倒在了床上。
  当她茫然的目光游过床头柜时,赫然发现了江村的手机,他是个丢三落四的男人,一直改不掉。他和秦樱素的事之所以能暴露,就是因为他忘记了拿手机,被她从短信中窥到了秘密。
  蓉禧迟疑着拿过了他的手机,手机是开着的,打在静音上。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短信箱,看着看着,她就笑了。因为她看到了那个女子对他劈头盖脸的斥责。
  他已经好久不再见她了,并处心积虑地躲着她,连个借口都没给。
  蓉禧合上手机,放回原处,心想:真是个残酷的家伙。
  不过,这一次,他的残酷让她欢喜。
  过了一会儿,她给江村打了个电话:你把手机忘在家里了。
  江村大吃一惊的口气:是吗?我马上回去拿。
  蓉禧忍着满脸的笑:带束玫瑰回来。
  江村像要故意逗她似的问:为什么要带玫瑰?
  因为你需要向我求一次婚。说完,蓉禧就挂断了电话,一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地笑着,笑着笑着,就停下了,疑惑着江村这一次忘记了带手机是不是故意的?因为他想让她知道,在感情上,他已是身家干净,单单等候着她来回收了。
  不过,即使江村是故意的,她也没生气,倒是感念他用这样一个婉转的道白,避免了两人直面的尴尬。
  
  7
  当秦樱素再一次打来电话询问她们合谋的战略进程时,蓉禧正和江村走在去领结婚证的路上。
  她接起电话,走到一边,小声说:很好。
  秦樱素问:很好到什么程度?
  蓉禧顿了一顿:记住,以后不要试图和女人结成爱情同盟,因为爱情会让它土崩瓦解,我和他,正在去领结婚证的路上。
  编辑 / 杨世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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