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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约
如果不是过早的遇见了阿宝,也许扎约在今天的状态完全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但是扎约并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失败者,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另外一个更有意义的舞台上成就了自己。这个从星光大道走出的小伙子,不仅让人们喜欢上了他的歌声,也把拉祜文化重新引到了舞台上,而上一次是在50年前,是通过一部叫做《芦笙恋歌》的电影。
“会走路的就会跳舞,会说话的就会唱歌,”这是对能歌善舞的拉祜族人的真实写照,传统民族文化的氛围深深地在影响着扎约,在他的记忆里常常会出现这样一幅情景:妈妈唱着民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而自己就在妈妈的背上缓缓地睡去。
20年后的扎约成为了一个非常迷恋唱歌的拉祜小伙子,这份对唱歌的执著曾让他有机会走出拉祜贫穷的山寨成为一所县里小学的音乐教师,但同样是对唱歌的执著使他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地方,连他所在小学的校长听了拉祜的决定后,都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甚至问他是不是失恋了,然而扎约有他自己的理由。
在进入星光大道之前,扎约已经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歌手了,大大小小的奖项也没少一次在汕头举办的歌手大赛中扎约获得了银牌,当时曾有一个记者这样采访他,“听说你是拉祜族的,你能不能面对镜头说句拉祜语。”可是从小就接触汉语教育的扎约并不能熟练地说出来,这一点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于是扎约开始关注拉祜,关注拉祜文化。
“那里太静了,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在刚到山寨的那一周里,寂寞让扎约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太冲动了。寨子里的人很保守也很排外,他们从不主动接触扎约。每到夜里一个人的时候,扎约只能用歌声来排解心中的苦闷与不安。“寨子里的人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声,也没见过扎约那会发声的木头盒子(这是扎约从县城歌舞厅淘来的音响,虽然很旧,效果还不错)”,最终是好奇打破了僵局。
从那个山寨,从给山寨里小孩一块糖换取一句拉祜语,扎约开始了他对拉祜文化的探求。一个月后拉祜已经可以和寨子里的人用拉祜语交流了,两个月后,扎约可以串山寨了。拉祜老阿妈听了扎约的歌后,哭了,要杀鸡给她吃,因为从没有人唱过这么好听的歌给她听;在扎约离开山寨的前一天晚上,他策划组织了一场答谢晚会。扎约说,他只能够给寨子里的人带来这些了。几乎以前所有玩音乐的朋友都被请来助兴(每个人不但没钱赚,还要自备200元),这之中还包括扎约所在学校的校长,当他看到这里的情况后,这个40多岁的男人像一个孩子那样哭了,他开始理解这个小伙子当初的决定。之后这个校长从别人捐给学校的棉被中拿出了200套转给了寨子里的人。在唱《上学歌》的时候,200多个小孩竟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晚会结束后寨子里的人还久久不肯离去,他们觉得这种快乐太短暂了。
扎约总是喜欢帮助人,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在他的身边才会有那么多肯帮助他的朋友,鼓励他参加《魅力12》的同事,免去他3000块学费的北京音乐学院校长,帮他做助学活动的老教授。
在走上星光大道的舞台后,扎约决定只唱拉祜的歌,因为他觉得拉祜和他一样,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舞台了。至今扎约还清楚地记得在离开老抗寨到北来时,一些老乡羡慕的话语,“扎约去了北京,那是毛主席在的地方”。
于是在星光大道决赛现场为扎约伴舞的是县文艺团的演员,为他伴唱的是他所在小学的学生,平时在昆仑饭店进进出出的拉祜人竟然有几十号,而这一切竟给了另一名选手阿宝无形的压力,据说在决赛开始的时候,他因为压力太大而拒绝从更衣室走出来,尽管最终他还是赢得了那场比赛的年度冠军。
“如果是我赢得了比赛,我想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扎约觉得太容易取得的成功也许会使自己过于浮躁,“有时候人难得有一个能够停下来沉淀自己的机会。”
离开星光大道的舞台已经一年多了,现在的扎约正在忙着出自己的唱片,日期大概定在2007年的4月份,那个时候是拉祜族传统的葫芦节。
阿宝
2004年10月9日,听到评委宣布自己获得《星光大道》月冠军的那一刻,阿宝在镜头前哭了,他说:“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拿第一……”没有人知道阿宝心里究竟装着多少委屈和伤感,因为从1988年到2004年,16年间,他连续参加全国青年歌手大奖赛,一届都没落下,但每次初赛就被淘汰了,原因是评委说他“发音方法不科学”,更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心里最为牵挂的是重病的母亲。而几乎在同一时刻,在山西大同他的父母家里,阿宝的母亲从病榻上挣扎着坐起来,看完了阿宝在全国人民面前的整个精彩亮相,她也哭了。“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有这个儿子!”随后她感到胸部一阵胀破的剧痛。“儿子有出息,就是死了我也能闭眼啦!”她喃喃地说。
2005年“北京新春民族音乐会”在人民大会堂举行,这是一场民族音乐的盛会。在接受纷至沓来的采访时,阿宝说:“我最想说的是,我至今、从来也没有过正式工作,我的父母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儿子能有一个正式的单位,尤其是母亲,最盼的就是儿子能够出名。上个月,母亲去世了,我非常难过……我母亲等了20年,还是没等到这一天……” 但至少有一件事让阿宝稍稍安心:给母亲治病花费的十几万元钱,全是阿宝一个人负担的。阿宝父亲退休金没有几个,哥哥姐姐都是普通工人,生活并不宽裕。
2005年春节后,阿宝签约了公司,专辑定位为“中国乡村音乐”。这是原生态民歌手首次与公司签约,唱片销售极佳。阿宝有个心愿:“将来如果有了钱,我唱一个地方的民歌,比如是《东山上点灯西山上明》它是宁武县的,我就会到宁武县去资助一批失学的儿童;比如我唱的《赶牲灵》是绥德的,我将来就到陕北绥德去资助一批儿童,我争取明年年底先做一次这事。”从小母亲就教育他,人得做对社会有用的人。他要用这种方式报答母亲,报答给了他丰富艺术灵感的大山。
有人说阿宝的歌声源自他的血液的热诚,源自大山中黄土地的质朴。这个出生在山西大同的郊区,放过羊、拣过煤,当过装卸工的土娃子自小就喜欢唱歌,经常面对着空旷的田野,一遍遍地扯开嗓子。正是因为对唱歌执着的追求,在2004年9月阿宝看到央视“星光大道”栏目的广告时才立马就报了名。
在“星光大道”,阿宝的名字和歌声迅速得到传播。他的嗓音浑然天成,唱法质朴、自然。出名后,他“不科学”的民歌唱法被一些专家称为原生态唱法。阿宝没受过专业训练,他的原生态就是不讲究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按照自己的方法唱。
阿宝是幸运的,能从这些“科学方法”一统天下的歌坛脱颖而出。老歌唱家王昆曾经当面指导过阿宝,她说:“阿宝在业余歌手中是优秀的,他的天赋很好,嗓音很高,真假声转换的时候很自然,没有‘坎儿’,甚至连专业人士也羡慕他这一点。”很多人猜测,阿宝的成功经验将会被很多民间艺人复制。但王昆则认为,“民间歌手是弱势群体,现在的环境不利于他们的成长。”
民间第一位乡土歌王贺玉堂在社会上声名大振一时后慢慢消逝了。第二位歌王王向荣刚被推到“艺术人生”的高度就被大批量来自民间的年轻歌王“淹没”了。可是,阿宝牢牢地站住了,还作为第一个民间歌王走上了春节联欢晚会,这一刻证明了阿宝不可抵挡的实力。
现在的阿宝很忙,各种各样的演出让他感到有些累。他说,有时候想暂时停下来,沉淀总结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