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设计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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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筑到底是什么?是独立于城市之外的光怪陆离的象征性地标还是融合于城市之中的生活空间?2009年世界建筑界最高奖项——普茨克奖的得主,是来自瑞士的65岁建筑师彼得·祖索尔,在充斥着光怪陆离的明星建筑师的当今建筑界,祖索尔是喜欢在山区造房子的木匠,代表着建筑艺术中力挽传统的潮流。2009年的普茨克奖颁给祖索尔,似乎也是反思前几年建筑界的明星建筑是否真正为我们所需?
  祖索尔曾在1998年的《审思的建筑》一书中写道,建筑就是给人们以材料和空间,“建筑与实际生活存在着物质的联系。我不认为建筑是象征。它首先是生活的容器和背景,敏感地容纳着地板上脚步的节奏,容纳着工作的专注,容纳着睡眠的寂静。”阿尔卑斯山的匠人很实在,但正是这份实在,打动了现代人。
  其实,不只是建筑设计,一切设计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命题到了我们认真考虑的时候了。早在1971年,有一位极具前瞻性的欧洲建筑师巴巴纳克,在美国出版了一本影响西方设计界的书《为现实世界而设计》(Design for theReal world)。世界就像荒诞剧场一般,每天都在上演着荒诞派戏剧:一直生活在美国的巴巴纳克早在1960年代就已写完这本书,却苦于找不到愿意出书的出版社。讽刺的是,1971年书出版后,他被美国工业设计协会开除会籍。更讽刺的是,此书出版几年后,一印再印,所有人的态度开始改变,甚至有人说它是最受欢迎的设计类书籍。
  
  巴巴纳克到底说了什么?
  
  《为现实世界而设计》第一版的序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世界上可能有些行业比工业设计更有危害性,但是也不多了。”开宗明义,巴巴纳克明确提出了设计的几个主要问题:(1)设计应该为广大人民服务,特别强调应该为第三世界的人民服务:(2)设计不但为健康人服务,还必须同时考虑为残疾人服务,(3)设计应该认真地考虑地球的有限资源使用问题,为保护我们居住的地球的有限资源服务:(4)设计要为消费者着想,不要设计一些无用的产品;(5)利用新的知识,如人体工学,来设计生活用品;(6)用废弃的材料再做设计,归纳起来,他明确了设计的伦理性在设计中的积极作用。
  这些今天看起稀松平常的观点,在1971年却引起轩然大波。后来,巴巴纳克的观点被广泛研究和学习,从总体上提高了世界设计的水准,用一句话概括巴巴纳克的观点就是,“设计不仅仅是形式主义运动”(王受之《世界设计史》)。
  
  建筑师的社会责任感
  
  在中国,设计和建筑现在都是很热门、时尚的话题,设计类杂志已成为市场新宠,看上去干净而新颖,内容多谈有名气的设计师、建筑师、大品牌,给阅读者带来无限的美感和无边的想像力。此外,越来越多的新富会把新奇的设计产品作为商品收藏:人们对环境问题的认知也越来越丰富;城市里的地标建筑也在以几何速度增长一看上去设计的氛围已在形成,而把设计当做产品内在一部分的观念却还没有形成,也就是,所有设计都是内在于产品的,设计师需要考虑它的实用性和社会责任。
  知名文化人陈冠中特别强调建筑师的社会责任感,他认为设计师应该是一个城市主义者,一个社区主义者,一个对环境有意识的人。相比于工业设计,产品设计,建筑设计特别能反映设计的良心。好的建筑师必须要为最终产品负责任。
  那么,建筑设计师的社会责任到底具体体现在哪儿呢?陈冠中说:“不能盲目崇拜设计师,建筑师如果只想他自己的楼成功的时候,他就可以毁掉旁边的邻居。我们惯于把建筑师捧成明星一样,所以他可以有无限的权力去实现他的梦想,但他们只想从远处,从地平线上看他设计的房子有多好看,而并不从街道、从邻居的角度看他的房子”
  追溯到19世纪并非如此:“在19世纪的时候,对设计师的三大要求是日用商品、坚固跟好看。Commodity,Firmness,Delight。Commodity就是建筑是一个商品,不是艺术品,要满足消费者的需求;Firmness就是建筑要坚固、安全,Delight就是建筑要给人愉悦。后来经过19世纪的浪漫主义之后,对艺术家的定义就是艺术家是天才,这个观念又被放到建筑师身上,建筑师就有权力去实现很多他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以为做一个奇怪的建筑就可以对这个城市有帮助,但是建筑师并不是一个装置艺术家,建筑物比人的寿命还长,它会影响很多周边的事情。当建筑师被看成艺术家时,我们谈他就变成完全谈个人品味和艺术性,没人去问这个建筑到底是不是为了本来的目的而出现,是不是为了服务它周边的社区,是不是完全忽视了周边房子的风格,周边地区本来的形态。”
  地标建筑会成为城市的点睛之笔,但如果一个城市都是地标建筑,那城市就像主题游乐场一样,每个建筑都如同孤岛一般。我们的城市,社区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普通建筑举足轻重。
  
  祖索尔的启迪
  
  素有“建筑界诺贝尔奖”之称的普茨克奖2009年颁给祖索尔,似乎意味着建筑向传统潮流的回归。由建筑师、学者、作家和设计师组成的普茨克奖评委会在评语中写道,祖索尔的建筑体现对周围环境的敬意,“他的建筑一次次向我们展示,怀着谦恭态度创作与实现大胆的整体效果并不互斥。在他的作品中,谦卑与力量并存”。
  他并非一位建筑明星,他的名字也并未和知名的音乐厅或博物馆项目相连,不为建筑圈以外所熟知,他的建筑数量或许还没有国内一个普通建筑师来得多,其中最为有名的是在阿尔卑斯山中的一个温泉Spa。不过,他的作品却呈现“一种朴素的精致”。他从1979年起至今在瑞士中部小山村哈尔登施泰经营小型工作室,工作团队维持在十几人左右,经常推掉设计委托。美联社说,祖索尔与所谓“明星建筑师”
  形成鲜明对比。后者热衷登上新闻头条,穿梭于世界各大城市设计热点工程。当他获奖后接受美联社记者电话采访时,正在阿尔卑斯山脉一处山坡,为他修建的木屋设计菜园。他称那些奢侈工程为“美丽表象”,“我更在乎真东西、在乎实质,”他说,“这就是我设计耗时比别人多的原因。”祖索尔对接受的每个设计委托均倾注数年心血,作品数量不多但工艺精致。他的作品类型包括住宅、浴场、教堂、博物馆等,完工建筑多位于瑞士。
  对于他来说,这次获奖是对他们这个小团队的巨大肯定,因为不用任何专门推销也能让世人看到他们的努力,会给予青年建筑师希望。“我开始画设计图时,想到的就是我的建筑会产生什么气氛,这是很感性的东西,它不在于你的思维,而是在于心。”祖索尔说,建筑的本质是“人的空间”。对于大型商业建筑和花费高昂却没实际意义的工程设计委托,他难以接受。“如果我为一名富人设计山间小屋,对他而言,那不过是座山间小屋,对我而言,却是生命中的3年时光。所以我必须谨慎。”谈及设计目的,祖索尔说,他意在使建筑成为日常生活一部分。这样即便公众不看重它们的建筑学价值,也能切身享受其中妙处。在1998年出版的《审思建筑》一书中,祖索尔明确地讲:“一件建筑作品形成的创造性行为超越了所有历史和技术的知识。我仔细观察这个建筑的世界并在工作中尽力容纳看来正在丧失的有价值领域,修正各式干扰以及再创那些日益匮乏的东西。”
  让我们仔细聆听祖索尔的声音,“建筑与实际生活存在着物质的联系。我不认为建筑是象征。它首先是生活的容器和背景,敏感地容纳着地板上脚步的节奏,容纳着工作的专注,容纳着睡眠的寂静。”
  让我们仔细聆听祖索尔的声音,“建筑与实际生活存在着物质的联系。我不认为建筑是象征。它首先是生活的容器和背景,敏感地容纳着地板上脚步的节奏,容纳着工作的专注,容纳着睡眠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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