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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是一支柳笛。我还记得,在我成为柳笛之前,刚从柳树身上被折断的那一刻,疼痛,眩晕,夹杂着从一种形态走向另一种形态的隐约顾盼。春风里,有一个人向我伸出了手,于是我从若干柳条中被分离出来,我的生命成为具体的一截。那个人把我捧在两手间,反复揉搓,直到骨肉脱离,他把骨头抽了出去,用拇指和食指捏紧我的唇,用刀片刮掉绿皮层,露出新鲜的汁液,才含到嘴边开始吹奏。笛声婉转,悠扬,像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