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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新之
财经作家,商业观察家,长期关注中国商业环境和企业案例,出版有《王石是怎样炼成的》《解读郎风暴》和《理解今日中国的财经文本》等专著
于丹书籍超级畅销的现象非常出奇。在一片青春小说与玄幻志怪的畅销书热潮之中,这位传媒专业的中年女博导在银屏上讲论语,一炮而红。图书结集上市更是热卖,销量由百万到春节前的200万,再到元宵节前后的350万册,成为多年罕见的超级畅销书作家。有人慨叹于丹堪为中国的罗琳(哈利波特的女作者)。
伴随着于丹的高收视率和畅销,还有无数社会以及网络上的质疑和声讨。事实上,于丹的论语心得,性质上是心灵鸡汤、读者文摘的路数,凡事讲求政治正确,苦口婆心地反复强调,内心安宁第一,不能怪外界,不能怪社会。显然,以这个层次去解读儒学的重要经典《论语》,立意和破题都确实不能说很高。其中大量穿插所谓的网络小故事、励志案例以及她的朋友们的遭遇等等,基本上是《论语》里几句话的借题发挥,比较自由,也比较不学术。有人称为类似网上论坛的“灌水”,含金量不高。一般学者和知识分子,对于丹讲解最大的诟病,也在于此。但是,可以相信,以于丹的北京第四中学、再到含语言文学专业的经历,她对《论语》的理解,肯定不至于在电视上漫谈的这个地步。而她偏偏选择了这个层面来讲述,显然是分析过目标读者市场后的结果。至于这是她,还是中央电视台的分析,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这个路数,显然达到了极好的市场效果。
首先,本人对于丹的演讲,是有个人立场的。我首先没有兴趣细看她的节目,同时也听不进去她的心得大作。但于丹式成功的秘密,可以讨论。其实,于丹的暴红,已有前兆。被称为“学术超男”的易中天,去年上半年在中央电视台的10频道“百家讲坛”讲三国,就掀起了小热潮。结集图书卖出去过百万册。连带他的很多本旧作也热销。这里面有个小背景,就是易教授的走红,也有一个过程。易教授开始上电视时,收视率也一般。编导着急了,给他的讲座中穿插了很多历史人物的肖像等画面元素,总算慢慢有起色。而事实上,易教授讲曹操的时候,抑扬顿挫,加上身体动作以及很多流行语言的运用,因而能获得大众的认同。
到了于丹,她的节目设计上就更加有讲究。和谐社会的大背景下,教育人在逆境中要调整心态等等,娓娓道来,而且又是绝对政治正确的口吻,很符合宣传精神。当前社会上确实需要这样一类心灵按摩读物,于丹及时提供了这样一个讨好各方的产品,据说连劳务工都有团购的,这样畅销三四百万册,也是理所当然。
值得一提的是,就算没有讲《论语》讲《庄子》畅销书这一幕,于丹本身也都是一个成功的职业女性。圈内称于丹有一绝,就是不用讲稿也能上台现说两个小时,全是书面语言,一点不含糊。
她一方面在传媒大学执教,身为博导,学术已有成就,另外一方面,又活跃在各个电视台,是节目策划的大腕,商业上也相当顺利。因此,也是于丹这样经历的人才能讲出于丹式的《论语》心得。换成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学者或者一个只是在影视媒体圈里面跑腿的小角色,也不太容易趟这混水,更没那么容易成功。
曾记得,当年女名人刘晓庆叹息“做人难、做名人难,做名女人更难。”而如今,于丹去30多个城市签名售书,面对批评时应对自如,显然没那么容易被人骂倒。因此,回头看,于丹的进和女名人陈晓旭的退,都只是发生在当下的产物,完全不类过往女名人们的风格。
女名人们的创富能力和承受能力的提升,毕竟也是社会开放、进步的一个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