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闻其声,如见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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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言描写是塑造人物形象的重要方法。成功的语言描写不仅能展现人物的性格、思想感情,还能深刻地反映人物的内心世界,并推动事件情节的发展。所以,在描写人物的语言时,我们要留心做到个性化,体现人物的个性特点。
  “如闻其声,如见其人”,成功的语言描写给人以深刻的印象。不同的生活经历、不同的社会地位、不同的性格特点,都能使人物的语言大不相同。鲁迅先生曾说过:“如果删掉了不必要之点,只摘出各人的有特色的谈话来,我想,就可以使别人从谈话里推见每个说话的人物。”今天我们就以一些名家名篇为范本,学习他们使读者从“各人有特色的谈话”中来“推见每个说话人的”语言描写方法。
  技巧点拨
  技巧一 人物语言描写要个性化
  “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阅读文学作品时产生的感受千差万别,而每个具有独特个性的人表达的语言就更迥然不同了。人物的个性化语言反映其性格、身份、职业、地位、经历等。文学作品塑造的人物形象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例如《雷雨》中周朴园的虚伪冷酷;《子夜》中吳荪甫的狡诈恃强;《红岩》中江竹筠的果敢坚毅;《骆驼祥子》中虎妞的泼辣粗野;《阿Q正传》中阿Q的精神胜利;《红楼梦》中王熙凤的伶牙俐齿等等。这些人物形象让我们过目不忘。原因何在?个性鲜明的语言是这些人物的标志性特点。鲁迅先生曾指出,有成就的作家,他“写人物,几乎无须描写外貌,只要以语气、声音、就不独将他们的思想和感情,便是面目和身体,也表示着了”,而“读者看了对话,便好像目睹了说话的那些人”。所以,写出人物的个性语言,能对塑造人物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技巧二 人物语言描写要分清说话场合及说话的对象
  场合,指某个特定的时间和空间。比如上课和下课、在家和在外……即便是同一个人,想要表达同一个意思,若场合不同,说话方式也会有所不同。说话的对象也是如此,对待长辈和同龄人,陌生人和熟悉的人……说话方式也有所不同,即我们常说的语言得体。所以,场合不同,说话对象不同,人物的语言内容和表达方式也不相同。
  技巧三 人物语言描写要写出人物说话时的动作和神态
  细心阅读文学作品的同学一定会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人物的语言描写往往和人物的动作描写、神态描写密不可分。它们可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以,优秀的文学作品不仅能让我们一口气读完,而且读完后依旧回味无穷。但是再看看我们自己的作品呢?干巴巴的文字,尽管整篇文章都在尽力“还原现场”,尽量展现人物语言,但通篇都是“你说”“我说”“妈妈说”“他们说”……写得自己都无力再写下去,你的读者又怎能看得下去呢?其实,将人物说话时的动作和神态与人物的语言糅合在一起,写作效果会好很多。
  技巧四 人物语言描写要简洁
  在进行人物的语言描写时,语句要简洁。不能拖泥带水、哕嗦拖沓,把所有的谈话内容一股脑儿地写进文章里,让“主人公”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下面,通过对一些名家名作的赏析,让我们深入了解与感受语言描写的几个技巧。
  技巧一 人物语言描写要个性化
  微选段
  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竞不象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拭泪。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这熙凤听了,忙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竞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又忙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曹雪芹《红楼梦》
  微点评
  王熙凤是作者笔下一个生动活跃的人物,是一个生命力非常充沛的角色。这则选段描写了王熙凤第一次见到林黛玉时的场景,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微仿作
  我拿着采访提纲,向她的座位走去。她看见我,笑着“嗨”了一声。
  “你的爱好是什么?”我问。
  “发呆。”她说。一边说一边调皮地笑着。我惊讶极了,原来像她这样一位“大学霸”也有发呆的时候!
  “你喜欢哪门学科?”
  “日语。”她回答完,又哇啦哇啦地对我说了几旬日语。
  ——北京景山学校七年级 陈彦旭
  “女儿啊,考完试和朋友好好玩。今天天凉,要不要妈妈去接……”“不用。”我冷漠地打断了妈妈。“那……”妈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我看着朋友们焦急等待的背影,便匆忙回了一句:“我今天回去得晚。”然后“啪”地挂掉电话,向着朋友们跑去。
  ——北京景山学校七年级 张婧雯
  技巧二 人物语言描写要分清说话场合及说话的对象
  微选段
  “上级的姓名、住址,我知道;下级的姓名、住址,我也知道……可这些是我们党的秘密,你们休想从我的口里知道任何材料!”
  ——罗广斌、杨益言《红岩》
  “明霞,别这样。你们要坚持到底,直到最后胜利。即使只剩下你一个人,也要坚持!”江姐略停了一下,又轻声说道:“如果需要为共产主义的理想而牺牲,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也可以做到——脸不变色,心不跳。”
  ——罗广斌、杨益言《红岩》
  微点评
  两个选段都是江竹筠的语言,但是对敌人、同志,在不同场合、面对不同的情形,江姐的语言有着鲜明的不同。
  微仿作   “这是你写的吗?”我问梁瑜宸。她拿过去看了一眼,很果断地说:“当然不是!”于是我继续找有刘海儿的同学。俞雅摇头晃脑地说不是他。栗天渑双手叉腰也说不是……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问彭筠睿知不知道这是谁,她读了一遍后肯定地说:“陈彦旭啊!”哦,对啊,我怎么把陈彦旭给忘了!
  ——北京景山学校七年级 马知新
  技巧三 人物语言描写要写出人物说话时的动作和神态
  微选段
  虎妞脸上的神情很复杂:眼中带出些渴望看到他的光儿;嘴可是张着的,露出点儿冷笑;鼻子纵起些纹缕,折叠着些不屑与急切;眉棱棱着,在一脸的怪粉上显出妖媚而霸道。看见祥子出来,她的嘴唇撇了几撇,脸上的各种神情一时找不到个适当的归宿。她咽了口吐沫,把复杂的神气与情感似乎镇压下去,拿出点由刘四爷得来的外场劲儿,半恼半笑,假装不甚在乎的样子打了句哈哈:“你可倒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啊!”她的嗓门很高,和平日在车厂与车夫们吵嘴时一样。说出这两句来,她脸上的笑意一点也没有了,忽然的仿佛感到一种羞愧与下贱,她咬上了嘴唇。
  ——老舍《駱驼祥子》
  微点评
  虎妞在小说中兼有双重身份:车厂主刘四的女儿,人力车夫祥子的妻子。选段通过动作描写、神态描写和语言描写将虎妞的矛盾性格表现出来,人物形象刻画得非常生动形象。
  微仿作
  我走到杨帅身旁开始采访他,我直接问:“你的爱好是啥?”杨帅一下子就明白了,微笑着挤眉弄眼地想了一会儿:“嗯……你就写户外运动吧。”看着他黝黑的皮肤,我想这就是原因所在吧!我马上又问第二个问题:“你的优点和缺点是什么?”“你就写没有吧!”接下来我了解到他喜欢读一些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在采访过程中,不难看出杨帅是一个有幽默感又很乐观的人。
  ——北京景山学校七年级 李成溪
  “你好,请问我怎么称呼你呢?”我模仿着电视记者的样子,边提问边伸出了右手。李珈奇也伸出手使劲儿和我握了握:“你好,记者,你可以叫我‘虾皮’。”“好的,‘虾皮’同学,课余时间你喜欢干什么呢?”我煞有介事地问。“我……我……我喜欢看书。”李珈奇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边听边“唰唰唰”地在纸上记下她的回答。“那你最喜欢哪位老师呀?”我装模作样地推了推眼镜问。她有些犹豫,托着腮沉思起来。我暗暗高兴,心想:怎么样,答不上来了吧?后面还有更难回答的问题呢!
  ——北京景山学校七年级 陈星睿
  技巧四 人物语言描写要简洁
  微选段
  桑桑带着柳柳来到城墙下时,已近黄昏。桑桑仰望着这堵高得似乎要碰到了天的城墙,心里很激动。他要带着柳柳沿着台阶登到城墙顶上,但柳柳走不动了。他让柳柳坐在台阶上,然后脱掉了柳柳脚上的鞋。他看到柳柳的脚底板打了两个豆粒大的血泡。他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脚,给她穿上鞋,蹲下来,对她说:“哥哥背你上去。”
  ——曹文轩《草房子》
  微点评
  选段描写了桑桑对妹妹的关爱,语言简洁,但温暖人心。
  微仿作
  班里到处传出这类对话:“这是你吗?”“不是。”“文章是你写的吗?”“是的!”“太好了,找到了!”
  ——北京景山学校七年级 杨帅
  我坐在椅子上,俞雅半蹲在桌子旁边。“三、二、一!开始!”随着裁判李珈奇一声令下,比赛开始了!我一脸淡定地盯着桌子,耳边不断传来:“看梁瑜宸多淡定,再看俞雅,咬牙切齿的!”“是呀是呀!”“梁瑜宸加油!”呐喊助威声中,我抬起头看着俞雅,只见他微低着头,满脸通红,一只手还使劲儿扶着桌子……
  ——北京景山学校七年级 梁瑜宸
  学生例文
  第一次当记者
  ——马知新采访记
  北京景山学校七年级 王苁蓉
  今天的语文课上,我们开展了一项有趣的活动——“找朋友”。就是让同学们将事先写好的描述自己外貌、性格等特点的匿名作文进行交换,然后找到相对应的同学开始采访。
  刚拿到她的作文时,我愣了一下——单眼皮、圆眼睛、弯眉毛、马尾辫……这样大众化的长相实在难找。
  可一看到那很有特点的字迹便知道,这是马知新秀气的楷体字啊,而且作文纸的左上角还有一个没完全擦去的铅笔印“第四组”,那是今天早上我收作业时没擦干净留下来的——综上所述,通过辨认字体和遗留记号,我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这篇作文的小作者——马知新。
  马知新是一个又高又瘦的女生,瓜子脸,马尾辫,眼睛形状类似杏仁,很好看。她戴一副度数不高的眼镜,不笑时看上去很严肃——但那只是表象,只要一笑,她的嘴角旁便出现两个小小的酒窝。
  我拿着刚刚写完的提纲,乐呵呵地蹲在她的座位旁,第一次当了一回小记者。
  “你的爱好是什么?”“玩手机、看书。”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赶忙低头记下来。“没有别的了吗?”我追问道。“嗯……差不多与学校有关的都爱好。”我赞同地点了点头,表示感同身受。
  “你的星座是什么?”“摩羯。”“哦,我是水瓶座的。那么,你最喜欢的学科是什么?”“没有。”听到马知新果断的答案,我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坐在地上——为什么没有?难道就没有一科比较喜欢吗?比如说历史什么的……人家都说摩羯座是工作狂,但为什么现实中的摩羯座却这样?
  扶了扶眼镜,我又问了第三个问题:“你有什么特长呢?”“……”她想了很久。于是我试探着问:“你会弹琴吧?”“哦,对对对!弹琴!”她恍然大悟,“弹琴、玩手机、玩游戏……”她掰着手指挨个儿数着……
  “你最喜欢什么书?”“除了教科书我都喜欢!”“好巧,我也是耶!”如同找到了知己,我兴奋不已,赶紧记下这重要的一条。
  “好了,下一个问题,你平时最喜欢与别人探讨什么?”“作业答案!”马知新没有丝毫犹豫,像抢答一样脱口而出。我激动得快热泪盈眶了:真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呀!   我无比兴奋地抓住马知新的手,使劲儿地握了握:“好人哪,谢谢合作啊,采访就这样愉快地结束了!”说完,我克制着激动的步伐,艰难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教师点评
  这是小作者第一次当记者的经历。课上,学生们列好采访提纲采访相应的对象,做记录,然后将这一经历用文字整理出来。本篇文章小作者着重描写与采访对象间的谈话,不仅记录了问答内容,还将自己的思考与疑问一一记录下来,可见她下了一番功夫。
  (任秋菊)
  愉快的对话
  ——王苁蓉同学采访记
  北京景山学校七年级 刘尚萱
  今天的语文课上,老师开展了一项有趣的活动——将同学们的“自画像”(描写自己的作文)打乱顺序发下去,同学们根据手中的文章寻找相应的作者并进行采访。
  当匿名作文递到我手中后,我很快就辨认出它的作者,其原因之一是:她将自己的外貌特点——“高”“戴眼镜”写了出来;其二是:我了解她的字体。于是我找到她准备采访。
  见到我时她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微笑着抱了抱我。我趴在她的桌子上,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你的爱好是什么?”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看书、睡觉。”我笑着快速记下来,紧接着疑惑地问:“你有什么特长啊?”
  她想了想,答道:“弹钢琴。”
  我又问她喜欢干什么,她立刻笑了起来,嘴角浮现出两个小酒窝,琢磨了半天说:“吐槽。”简洁的回答把我逗笑了。我说我很喜欢猫,你也是吧?她点点头说:“对啊,除了野猫,因为家长不让摸野猫!”她耸了耸肩,脸上现出懊恼的表情。“对啊!应该一视同仁嘛,俺俩想法真一致!”我也会心地微笑,并表示自己喜欢黑色的猫。最后我问她:“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个问题似乎把她难住了,她一会儿抿抿嘴,一会儿又皱紧了眉头,好像在深思熟虑。我把“可爱”二字写到纸上,可她慌忙阻止,立刻回答:“很二。”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心满意足地收起稿纸,就像真正的记者采访结束时一样。
  这次采访经历非常愉快!它让我最大限度地以现有的信息了解了她,她也十分配合。希望这类活动能持续下去,因为这令同学关系更加亲密!
  教师点评
  小作者细心聆听,仔细观察采访对象的神态、动作,并适当描写。多种描写方法的运用使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仿佛眼前呈现出小作者和采访对象对话的场景。
  (任秋菊)
  第一次采访
  ——陈星睿同学采访记
  北京景山学校七年級 赵佳旭
  今天的语文课非同寻常。
  一上课,任老师就为我们安排了一件新鲜事:采访同学。要根据昨天每个人写的“自画像”,找到他(她),还得进行采访。哎呀,这可咋办呀?我从来没干过这个活儿呀!
  拿到匿名作文,发现上面的字迹整洁漂亮。这一定是个女生!我高兴地想着。“我有一张圆圆的脸……”圆脸?会是谁呢?“一个小小的鼻子,鼻子上常架着一副棕粉色的眼镜……”应该是陈星睿吧?我可喜欢她的眼镜了。“我的眉毛似乎更加出众,像两笔重墨,又浓又黑……”错不了,一定是她!
  写完提纲后,采访开始了。我想来个正式些的见面仪式,可当我们目光相对时就正式不起来了,我一下子笑弯了腰。
  我们来到墙角处,握了握手,我开门见山:“咳咳,你的生日是哪天?”“4月26日。”“爱好?”“吃!”“喜欢哪门课?”“没有!”“你最喜欢与朋友谈论什么?”她想了一会儿说:“心理课毛老师的最新动态!”我差点儿笑喷了。“那你的优点和缺点呢?”我笑着问。
  见她一时答不上来,我转而问下一个问题:“你最爱看什么书?”“《我和狗狗的十个约定》。”“以后想从事什么职业?为什么?”“呃、呃……”见她回答不上来,我得意地说:“你看,这问题够刁的吧?”“你提的问题都够刁的!我的优点嘛……是会说话,缺点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听了她的回答,我的肚子都笑痛了。
  总算完成采访了,我回到座位上,看了一下采访提纲。收获还可以,只是答案太“不正经了”吧……
  这堂语文课真有趣,采访别人真不是容易的事。原以为记者的工作很风光,不就是动动嘴和笔嘛!现在看起来很不容易,记者也很辛苦呀!
  教师点评
  “今天的语文课非同寻常”,文章开篇就引起读者阅读兴趣:语文课怎么不寻常了?原来是老师的教学模式很新颖。这个采访任务让小作者有了别样的经历,而且还有点儿小忐忑:“我从来没干过这个活儿呀!”可接下来的采访活动比较顺利,两人都愉快地完成了任务。小作者对记者工作产生了深刻认识:风光的职业背后付出了艰辛的劳动!
  (任秋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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