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境对等与生活类网络新词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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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随着网络文化的普及,数目繁多的网络新词不断地产生并迅速流行开来。这些新词在丰富了人们日常语言的同时,也给翻译工作者以及广大的英语研究者提供了了新的研究课题。笔者将以系统功能理论下的语境对等为理论框架,通过对语场、语旨、语式的分析,尝试将五个生活类网络新词翻译成英文,并探讨网络新词英译的体会。
  关键词:系统功能理论;语境对等;网络新词;翻译
  一、引言
  进入网络时代以来,人类社会的交流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到了微博时代,不计其数的网络新词层出不穷,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这些新词除了在博客、短信息、帖子中快速传播,还被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大量使用,有的甚至出现在官方媒体中。去年11月10日,“给力”出现在《人民日报》头版标题中(《江苏给力“文化强省”》),引发舆论强震。这些网络新词,特别是被划分为生活类、时政类、社会类的词汇,大都具有很强的时代色彩和文化特征。它们不仅丰富了人们日常语言,同时也给翻译工作者以及广大的英语研究者提供了新的研究课题:翻译这些新词时应该遵循哪些原则?力求达到什么效果?
  一些研究者提出,语言学理论对翻译理论的系统化产生了不可忽略的影响。“对于语言本质的认识, 对于语言使用规律的理解是有效进行翻译的必由之路, 而语言学的理论对于翻译理论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1]。可以看出,系统功能语言学强调语言的实际使用,非常适用于指导翻译理论研究。
  系统功能理论在影响了卡特福德、奈达、贝尔等一系列翻译理论家的过程中,逐渐被纳入翻译理论的一部分。在本文中,笔者将借助系统功能理论指导翻译实践,使用语境对等论及辩证论译思想,尝试对2010年生活类网络新词进行汉英翻译,并探索网络新词英译的原则。
  二、文献综述
  以韩礼德为代表人物的系统功能理论是一门影响深远的语言学流派,形成于20世纪50年代,并在20世纪60年代得以完善。系统功能语言学将系统和功能两个部分融为一体。系统是指由一系列语言功能选项组成的集合,而功能则是在系统中体现的语言意义和价值。韩礼德[2]把语言划分为三个主要功能——(1)概念功能,解释以见闻为基础的经历过程,传递信息给听者或读者;(2)人际功能,限定人与社会的关系;(3)语篇功能,创立语意流。
  系统功能理论虽然不是专门的翻译理论,但强调语言使用者的社会性和语言本身的功能性 [3],其语法体系“使人们摆脱单纯分析语言内部结构的片面性,而使人们对语言多层次的内部结构和多种外在因素进行静态分析和动态分析, 从而使翻译更有效地进行” [4]。
  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代表人物韩礼德 [5]认为,翻译在本质上是一种语言活动,而翻译中的对等实质上指的是语境的对等,而不是形式的对等。在这里,语境指的是“语篇产生的整个环境,即信息交流的社会环境” [6],包括三方面内容:(1)语场(field of discourse),指正在发生的事情或正在被谈论的事;(2)语旨(tenor of discourse),指参加者的身份和他们之间的关系;(3)语式(mode of discourse),指语言在具体情境中所起的作用,例如以书面语还是口头语的形式,是评论、说明、描述还是劝说等。
  系统功能翻译观认为,译者应该将翻译看作一项任务,致力于语境的对等,进而达到意义的对等[7]:
  由于意义系统受制于语言社会文化语境, 因此, 寻求意义的对等实际上是寻求两种语言情境的对等, 也就是寻求两种语言的语篇在相同的语境中功能的对等。比如, 在翻译请帖、通知、布告、规章、信函等应用文体时, 译者应该知道在译文中如何找到符合目的语中符合规范的译法。总之, 译者应依据语言活动所要完成的任务来看待翻译问题, 而不是看目的语文本与源语文本是否在语法、词汇——即形式上是否对等。
  也有研究者进一步将系统功能理论与中国传统翻译理论进行融合,提出辩证论译的观点,指出在翻译中,原文与译文意义上的对等也具有不同层次。这一论断与语境理论中对于语场、语旨、语式的讨论不谋而合[8]:
  按照系统功能观,辩证论译是根据原文,对其语言层次、语篇功能进行全面分析, 在译语中寻求相应对等层次, 进行合理的转换, 使译文与原文在意义和功能上保持一致。系统功能观和我国传统译论在强调意义上的对等是一致的。以化境论为例, 翻译所追求的是“把作品从一国文字转变成另一国文字, 既能不因语文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 又能保存原有的风味”。
  三、生活类网络新词英译探讨
  网络新词具有一定的特殊性。一个社会现象、一句来自名人微博的俏皮话,或者是年轻人的一种另类表达,都会催生网络新词的产生。在翻译网络新词时,必须考虑其时效性和网络媒体的风格,以及多由年轻人构成的新词使用群体。因此,在尝试对网络新词进行英译的过程中,应该既考虑到译文的准确性,又将新词本身具有的特殊含义表达出来;既要把新词中的新现象表述清楚,还要把信息准确地传递给听众或者读者,达到语境上的对等。
  电视节目《中国达人秀》名称的官方译文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例子。《中国达人秀》是中国东方卫视制作的一款真人秀节目,旨在实现身怀绝技的普通人的梦想,自2010年7月25日开始,每周日晚上在东方卫视播出。该节目的制作公司FremantleMedia曾在不同国家成功举办过《英国达人》、《美国达人》等一系列模式类似的选秀节目。而《中国达人秀》名称的英文翻译便直接借鉴了《英国达人》(Britain’s Got Talent)和《美国达人》(America’s Got Talent)的英文名称,译为China’s Got Talent,从而巧妙地实现了语场、语旨、语式的对等。
  笔者从由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有声媒体语言分中心、商务印书馆、互动百科等单位共同主办的栏目——《2010年度新词语百科》[9],随机抽取了五个“2010年生活类网络新词”,借助系统功能理论,分析这些词语的语场、语旨和语式,尝试将其译成英文。   1.跑腿族(Leg-work students)
  “跑腿”一词原指针对于某一件需要解决或者完成的事,当事者由于不愿意或者没时间、精力去做,故而将这件事托付给另一方去解决或者完成的过程。而“跑腿”作为现代企业进行规模发展的,最早起源于欧美,以同城快递、帮送物件为主要业务,解决了人们物件快速传送的需要。
  近年,随着国内都市化的发展,生活节奏变快、各种往来频繁,因此出现了一批职业跑腿人和专业跑腿机构为这些“忙人、懒人”提供周到细致的、一对一的个性化和人性化的服务。跑腿行业发展到2007年,人们逐渐有了对这一人群有了统一的称呼——“跑腿帮”。跑腿业务也从单纯的同城快递、传单发放、排队、买票等初级的跑腿发展到电脑维修、家电维修、财务代理、法律咨询、翻译、导游等技术行较强的“跑腿”业务。
  网络新词“跑腿族”与“跑腿帮”是有所不同的。“跑腿族”一词的语场是高校中为同学跑腿做事、勤工俭学的学生。他们主要由家境贫寒的大学生组成,专门为“偷懒”的同学跑腿,替他们拿外卖、领包裹、送东西等等。根据《互动百科》的介绍,很多“跑腿族”大学生每件“业务”收费1元,每月收入在500元左右,比其他兼职工作高,基本可以解决生活费用。
  “替人跑腿”对应的英文翻译有两个,一是常见的run personal errands,二是比较口语化的leg work。笔者认为,“跑腿族”学生只是由于家境贫困,才借助帮同学做一些小事以赚取少量报酬,他们在大学校园里“跑腿”并不是正规的兼职,因此后者在语旨上更加贴切。而在翻译“跑腿族”一词的时候,同时还需要在语式上特别强调这一族群的学生身份,以便与一般的“跑腿帮”进行区分。综上,将“跑腿族”一词译为leg-work students应该比较恰当。
  2.拼养(Child-raising pool)
  “拼养”一词的语场是指几个家庭组成小组,由每家父母周末轮流照看小组中的孩子们。这一现象最早出现在北京一位年轻妈妈的帖子里。这位妈妈本身为独生子女,生育了下一代以后,发现自己为了照顾孩子,不得不放弃很多娱乐休闲活动,甚至失去升职机会,因此在网络上发帖征集能“拼养”小孩儿的家庭,不仅能为孩子找个伴,还可以为自己空出时间找回轻松的生活。这一帖子迅速被热炒,而灵感来自“拼车”的“拼养”一词也得到大量网友的支持,经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等机构专家审定入选2010年年度新词语,并收录到《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中。
  “拼车”指的是若干车主制定协议,轮流使用其私人汽车的现象,其英文翻译是car pool。“拼养”的意思和“拼车”类似,因此在英译时可以使用pool来表示这一合伙制度。“养”字指养育孩子,对应的英文是raise a child,因此笔者认为将“拼养”翻译成child-raising pool,便可以符合语境对等的要求。
  3.赖班族(Dillydally overtime workers)
  在中国内地,一般上班族的下班时间都在下午五点到六点半之间。而一些单身、压力过大及婚姻不幸福的上班族,因为下班后无处可去,所以只能留在办公室里,以躲避孤独寂寞。这些下班还不走,一直赖在办公室电脑前的人,被网民称为“赖班族”。
  “赖班族”与普通意义上由于工作进度等原因而“不得不加班的员工”相比,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加班是出于自愿。他们最基本的特征就是下班后没有回家的欲望,只想赖在办公室消磨时间。因此,使用“加班”的英文翻译work overtime来直译“赖班”是不合适的。而口语化的英文动词dillydally有“慢吞吞地闲混;磨蹭”之意,笔者认为更加符合“赖”的语场。用dillydally overtime workers来翻译“赖班族”,既能准确地表达后者的意义,又能体现其口语化特征,应该是恰当的译文。
  4.平墅(Flat-villa)
  随着中国财富阶层正从炫富型向享富型进化,从更在意别人怎么看,转而注重自我感受,他们对豪宅价值的认知也更加趋于理性,更多考虑的是居住舒适度,是个性化的生活方式体验。在这一背景下,“平墅”这种物业类型应运而生。“平墅”最早由金地集团在上海推出,顾名思义,其语场是将别墅几层的居住空间平铺在一个建筑层面。“平墅”的出现挑战以往高端住宅单纯追求大面积、大尺度的传统观念,将别墅和大平层的优点融合在一起,改善了传统别墅上下楼不便和大平层缺乏私密性的缺点,让居住者可以同时享受到别墅的空间感和大平层的舒适感。
  一般意义上的“平层”是指一套房屋的厅、卧、卫、厨等所有房间均处于同一层面上。“平墅”在一层一户的分布格局方面与之类似。然而“平墅”扩大了南向面宽和室内的空间尺度,同时还保证每户都拥有大面积庭院、花园和地下室,这一点又很像“别墅”。所以将“平层”的英译flat和“别墅”的英译villa复合起来,应该可以准确地表述“平墅”的语场、语旨、语式。
  5.裸辞(All-out resignation)
  “裸辞”特指具有一定的工作经验与地位的白领阶层人士,由于对工作环境、强度及薪资不满意,或身心疲惫达到了极限,长期缺乏工作幸福感,因此不计后果,直接辞职。“裸辞”群体多为女性职场精英,主要分布在高级白领、职场新人和职场妈妈这三类人群中。
  近年来的网络语言中,“裸”字开头的新词语层出不穷,而且英译方法各不相同,值得借鉴。常见的热词包括“裸官”,指配偶和子女非因工作需要均在国(境)外定居或加入外国国籍或取得国(境)外永久居留权的公职人员,可译为bare-bones officials;“裸婚”,指不买房、不买车、不办婚礼、不买婚戒,直接登记结婚的现象,一般译为naked marriage;“裸捐”,指把特定范围的个人资产全部捐出,可译为all-out donation。   “辞职”是很常见的词语,其英文翻译为resignation。而在翻译“裸辞”的时候,要注意“裸”字这一修饰部分的处理。既然要强调在没有找好下一份工作的情况下就辞掉现有工作之意,那么其中的“裸”要表达应的是不计后果、勇气、毅然、彻底等含义。和上文提到的几个词语相比较,不难看出,这一意义与“裸捐”最为接近,因此将“裸辞”译为all-out resignation在语场、语旨、语式上都是合适的。
  四、结语
  系统功能理论对于翻译实践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笔者认为,在翻译网络新词的过程中,译文能否表达与原文相同的时代色彩和文化特征,是衡量翻译成功与否的重要标准之一。译者应考虑译文与原文语场、语旨、语式三个方面的对等,以语境对等为标准进行翻译尝试,在顾及译文准确性的同时,力求将新词本身具有的特殊含义表达出来。
  需要注意的是,系统功能理论对翻译的指导作用体现在两个方面[10]:一是类推模式,即利用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研究成果作为模型,类推翻译问题;二是纯理论模式,即用抽象概念表述客体本质特征并建立关系。笔者利用系统功能理论中的语境对等观点指导翻译实践,希望能以网络新词的英译为切入点,为翻译理论的繁荣贡献一点新的思路。
  参考文献
  [1][7]孙会军、郑庆珠. 系统功能理论与翻译理论研究[J]. 外语与外语教学,2000(10),53-56.
  [2]Halliday, M. A. 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 London: Edward Arnold, 1994.
  [3][10]杨莉藜. 系统功能翻译理论引论[J]. 外语与外语教学,1998(3),31-34.
  [4][8]萧立明. 系统功能观与辩证论译[J]. 中国翻译,1999(1),15-17.
  [5]Halliday, M.A.K. et al., “Comparison and Translation” The Linguistic Sciences and Language Teaching[C]. London: Longmans, Green and Co Ltd. 1964.
  [6]张美芳. 从语境分析看动态对等论的局限性[M]. 上海科技翻译,1999(4),10-13.
  [9]互动百科http://www.hudong.com
  (作者单位:天津外国语大学, 天津 30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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