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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圈看到一张老照片:小小的农家厨房里,摆着各式厨房老家什,一位母亲系着围裙在灶上蒸窝头,孩子在灶前帮忙烧火。灶火旺旺地烧着,热气蒸腾,满屋弥漫着温馨怀旧的气氛。一张简单的老照片,仿佛“时光穿梭机”,瞬间把我拉回从前的旧时光。
灶台前的旧时光,充满质朴踏实的烟火味道,是我的记忆中缭绕不绝的风景。
我刚比灶台高一点点时,就开始帮母亲烧火做饭。那时候,我的手里总捏着一根一头烧黑了的烧火棍,奶奶亲切地叫我“烧火丫头”。别看我只负责烧火,但我觉得自己使命重大,不能有半点马虎。母亲也说:烧火可不简單,饭做得好不好,全在烧火上。时间长了,我慢慢摸索出了烧火的规律,烙饼时要烧细火,炒菜时要烧大火。我还总结出如何运用各种柴火,麦秸烧出的火是细的,玉米秸烧出的火稍大点,木柴烧起来声势最浩大,再“桀骜不驯”的食材也会在木柴面前“俯首称臣”,变成喷香的饭菜。烧木柴蒸馒头、蒸饼子、蒸红薯、炖肉,都不在话下。
母亲夸我聪明,不仅做事用力气,还懂用脑筋。家里一日三餐都离不开我的功劳,我颇有些小骄傲。现在想来,那时候大人让孩子早早参与到劳动中,既锻炼孩子各方面能力,又能增强孩子对家庭的责任感。
在灶台前烧火,对我来说是个有趣的游戏。经常的,我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父亲拿起一个饼子,转头看我一眼,突然哈哈大笑。我莫名其妙,赶紧摸摸自己的鼻子,父亲笑得更厉害了。原来,我烧完火后经常把鼻子弄得黑黑的,像小花猫。我很奇怪,我这样不是一次两次,可每次弄花了脸,父亲都笑得那样开怀。
渐渐的,我长得比厨房里的案板高了。我不再满足只做“烧火丫头”,我主动要求帮母亲洗菜、切菜、和面、揉面。母亲说,干啥事都得慢慢来,一股脑全学是会抓瞎的。母亲循序渐进,一样样手把手教我。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食材不够丰富。到了冬天,只有大白菜和萝卜两样蔬菜。即使如此,巧手的母亲也能够把餐桌打点得“活色生香”。简单清寒的日子,在有心人的手里滑过,就会变得丰饶和温暖。厨房里的智慧,就是这样由母亲教给孩子,代代相传的。
多年过去了,我已经离开了老家,在别的地方安家立业。但灶台前的旧时光,像剪影一样,印在记忆中。那些映着火光的日子,缭绕着炊烟的日子,就这样远去了,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