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魂 拉希德.华莱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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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希德给聪明留下有三座坟:左边是联盟,右边是伪善,他自己在中间。
  
  扎在衣冠楚楚堆里的流氓地痞。还是混迹于真实中的斯文败类?拉希德·华莱士是众多人性临界线的准绳,他呼啸而来,潸然而去,留下一个富有争议的名字和一堆铿锵的故事。他和罗德曼异曲同工,在期期艾艾的混沌中拨云见日,让被虚妄层层包裹住的心豁然开朗。
  爱他的人通常爱不起,恨他的人却又不够资格。
  总决赛第七场结束之后,拉希德就在更衣室的通道里。和队友高谈阔论起这15年来的遭遇和经历。言语之中,直接透露出隐退的打算。可他并非是夹着尾巴溜走的,而是昂着头离开的。人并不都能做到这番地步,在几经寂寞几经喧嚣之后依然铿锵。拉希德的一位朋友神情黯淡地说:“华莱士不会再回来了。他的态度非常坚决。”说完之后,那人的眼里分明闪烁着光芒。
  或许这就是拉希德华莱士给世人留下的力量,在真实地对抗了这个联盟15年之后,他也不过撇下一句众人皆知的潜台词:爷不伺候了。
  拉希德走后,惟独斯坦恩可以睡个安稳觉,此刻生意联盟的根基才显得那般岿然不动。然而,这个痞子一样的男人宣布退役之后,一个不再有人大放厥词的联盟还算是好联盟吗?拉希德一脸愤然地带走了NBA仅存的一些真实,宣告不再回来的同时,也宣判联盟的伪善将得到彻底的完善。他一如既往地轻松而去,那些关于人格和尊严的话题不会有人再轻易提及,关键是他没有一点遗憾和没落。
  “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被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
  
  A 这许多年来,华莱士以“裁判苦主”的形象,对鸟哨名哨一律,“格乐勿论”,他走前有人挠头,他走明有人叫好,他走后有人寂寞,敌人也要起立,无需雷雷掌声
  
  拉希德在联盟竖立了标志性的形象,痞子、流氓亦或是愤青——怎样都好。但没有人,是真正憎恨或者厌恶他的。
  2010年总决赛第七场之前,他一如往常,面如平湖。只是在几个小时之后,克劳福德上下半场判若两人的判罚,彻底断送了“绿衫军”企图第18次高举奥布莱恩杯的梦想在更衣室和队友的一番调侃,并不能化解拉希德胸中的郁结。他告诉里弗斯,这是他最后一场比赛了,不会再回来,以一场失利作为结束,无论多么豁达的人都不太好消化。此时,洛杉矶湖人正陷入一种癫狂的气氛中,而凯尔特人的更衣室里却是一片死寂,输掉总冠军和输给宿敌的双重打击,一度让绿军球员潸然泪下
  拉希德戴着墨镜,拿着牙套冷冷地站在更衣室门口凝望。此时,他更像是凯尔特人历史上那些树碑立传的伟人。拉塞尔和哈弗利奇克库怕这些元老的坚韧。竟在这一刻传承到了拉希蕾的身上,静静地守护尊严。
  远处的欢腾不过50米远,却好像让他有了恍若隔世的错觉。2000年西部第七场,2004年总决赛第五场,2010年总决赛第七场——功成、名就、离去……幻化成内心的无限纠结——不单单是和洛杉矶的恩怨,还有裁判他在焦急地等待着裁判的出现,然后把头伸进裁判更衣室,准备好了一套质问:“嘿,克劳福德,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
  事实上,交流和争论已经不能完全涵盖他对裁判的不屑,在拉希德看来,裁判是联盟的法杖,点石成金的事儿做得不多,狼狈为奸的事儿却做得不少。曾在训练营中因暴扣勒布朗而声名大躁的新秀乔丹·克劳福德嘲笑道:“拉希德就是个傻子!”
  可如果让克劳福德参加总决赛,谁又难保他不会因为太兴奋或者紧张而尿裤子?
  好吧,拉希德确实是个傻子,联盟不喜欢的人,通常都会被归为傻子或者不识时务之列前面有罗德曼、有巴克利,期间穿插艾弗森分明的爱恨,包括阿里纳斯都算是同道中人,可结果呢,只有巴克利配得上“结果”二字,其余人统统被“下场”之类的贬义词疯狂打击。
  拉希德愤怒的情结大多源自于裁判,他的针对性很强,不转弯抹角,也不矫揉造作,更不需要掩饰修饰。事实上“零容忍”政策的出台,完全是由于之前拉希德·华莱士对裁判变本加厉的攻击引起的。这不仅仅是因为拉希德保持着现役球员最高技术犯规的各种纪录,关键是他一针见血的言论太多了,有人坐不住了。
  华莱士从来就没有赢得联盟的喜欢,他不如罗德曼标新立异,也不像巴克利有乔丹罩着,艾弗森是得分王,联盟不喜欢也要捧着,可对于拉希德,联盟高层已经超出了讨厌,通近憎恶的情结。
  
  B “零容忍政策”只能成为拉希德的肩章。
  
  对此,你可以从蒂姆·多纳西(著名赌球事件当事裁判)口中得知一二——他在接受ESPN采访时提到拉希德·华莱士直言不讳,承认华莱士确实是联盟裁判打压的首要对象;这让华莱士肾上腺泰急涌:“大家过去都认为我是一个骗子,一个暴徒。现在,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
  所谓“真相”,就是2006年斯坦恩干过的两件蠢事中的一个——零容忍政策的出台(另一个是更换新球)。“零容忍”曾是针对于球员和裁判关系的一种政策,在多数球员成为牺牲品之后,意见最大的还是拉希德,他疯狂地对此政策进行抨击,“‘零容忍‘就是冲着我来的,这是另一个‘拉希德’条例。”
  事实证明,该政策针对性十分明确,拉希德首当其冲成为牺牲品那个赛季伊始,NBA就加大了对技术犯规的处罚力度。在那之前五年,每个技术犯规只罚款500美元,也就是说,拉希德在创造技术犯规纪录的那几年,也花不了多少钱新政策之后,每个技术犯规的罚单提高到1000美元,从第六个技术犯规开始,每个1500美元;从第11个开始2000美元;第16个就是2500美元从第16个技术犯规开始,球员停赛一场;第17次不被停赛,但从18次之后,任何一次技术犯规都意味着一场停赛。
  可想而知,拉希德因为各种“技犯”和缺席比赛损失颇多。“其实我做什么并不重要。我看裁判一眼就能被吹技术犯规,我笑一声,说句话,摇摇头都会得到一次技术犯规。那次我从裁判杰克·尼斯身边走过——仅仅是从身边走过——然后他给了我技术犯规。”
  很多人并不知道的是,华莱士和多纳西之间存有嫌隙。在2003年1月开拓者主场战胜灰熊的比赛中,多纳西因为在比赛中给了华莱士技术犯规而招致后者嫉恨,比赛结束后华莱士跑到停车场骂了多纳西。结果后者回家奋笔疾书大告御状,联盟开出禁赛七场的罚单,之后开拓者主教练奇克斯含冤哭诉:“这绝对是不公平的,华莱士够不上停赛七场。我觉得这是因为华莱士的名声,以及开拓者队的名声。”
  
  C 华莱士的名声、形象和性情?
  
  在2002-03赛季,身为波特兰领袖的华菜士年薪是1620万美元,期间华莱士非常慷慨地“花了”126万来进行辱骂多纳西。这个时候再回到多纳西赌球事件中,当初对联盟裁判和球员之间的揭秘就得合情合理,包括华莱士当初对多纳西的攻击,也都可以找到解释。当然,联盟对外公开的说辞依旧“官方”——“他还因此去了监狱。很难说他是否撒谎或者出于本性随意捏造了一些故事。”可事实是,联盟大多数球员都相信多纳西说的话,特别是针对拉希德的政策和打压,多数人表示赞同。“毫无疑问,裁判也是人,难免有偏见,但是如果这种所谓偏见只是针对某个人。比如多纳希说谈到的拉希 德,那么这项运动的公正性不得不让人怀疑。”
  “联盟是个垃圾”或者“裁判是个垃圾”,这样的想法在华莱士脑海中是有闪回的,真正让他认为联盟和裁判是垃圾的证据是“垃圾规则”,拉希德并不是那个心怀不轨的小人,而是一直被打压和扭曲的真男人。
  华莱士的名声、形象和性情是什么?
  有人问及他最害怕被人误解的事情是什么,他敏感地回答道:“他们说我不是一个球员”。
  在1999-2000赛季以单赛季38次技术犯规,打破了巴克利和罗德曼保持的纪录,随后又以单赛季41次技术犯规刷新了纪录。因为队友的一次误伤,而气急败坏地将毛巾扔在欧洲之王萨博尼斯的脸上,拂袖而去。结果就在萨博尼斯发愣的同明,斯科特·皮也打消了党争的念头。
  与此同时,拉希德不断颠覆他在赛场的形象。除了不是一个总喜欢控诉的人,他还会在老家费城自己的录音棚里飚歌,并且以自己名字建立基金会,“帮助年轻人建立娱乐设施、社团,赞助竞技体育赛事,开办儿童篮球夏令营,推动社区文化事业”。他在各种训练营中扮演奶爸一样的角色,此时你很难把他和场上无法无天的怒吼者硬生生地按在一起。
  关于拉希德“丑恶暴怒”的形象,联盟作为幕后推手几乎不留余力。拉希德在“多纳西事件”之后一语中的,“我想联盟不只是有一个赌球的裁判。”联盟对华莱士这种的行为习以为常,但是依然变相地警告了他不要再大放厥词。结果所有人都猜得到,拉希德更高兴了:“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看,他们觉得用钱能封了我的嘴。不可能!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拉希德低调,重情。2008年4月,拉希德在美国一家网站上注册了自己博客,先后发表了七篇博客,最后一篇为2008年12月1日更新,此后的七个多月,拉希德再不做更新。因为那个时候,博客成为了哗众取宠的工具和途径。此时关闭博客,拉希德只是不想做媒体的傀儡。如此简单。他不讨好媒体,因为媒体总会找到他。知道内幕的人很多,可惜敢爆料的人很少。
  他和“大本”之间的情谊,从两个人的挽臂之礼便可初见倪端。
  在和霍华德交手前,拉希德还特地电话叮嘱了一番:“我跟他说,要好好学习破包夹,练习跳步。暑假里花点时间,他会很伟大。”
  不管在场上扮演什么角色,拉希德都是个相当低调的人,可以肯定,他在抨击联盟之时,从不带有作秀成分。你知道拉希德弹得一手好钢琴吗?或许连他的朋友也不一定知道在人性光辉和矛盾的悖论之下,拉希德却远比那些关注和批评他的人来得坦然,特别是一旦离开赛场,他的生活就更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拉希德的反骨,实际上是保护了像他那样的人。有多少人会像华莱士那样?在多年以后,一旦再次出现“华莱士”,其和联盟周旋15年的经验和佐证,将成为后辈学习的重要财产,这就是华莱士埋葬联盟的武器。
  他知道还会有人去创联盟的坟。
  
  D 拉希德可视为历史四号位的一个典型个案
  
  2000年的时候,拉希德PK掉了森林狼,兴致勃勃地看着加内特在第一轮沦丧,然后和犹他爵士的马龙徒手周旋。到了西部决赛鏖战湖人的时候,拉希德还要不时地推开萨博尼斯。去骚扰下奥尼尔……
  2007年达拉斯和菲尼克斯领袖关于MVP之争如火如萘,当有记者问及纳什和诺维茨基谁更好的时候,拉希德冷笑着说:“两个都不选,他们都不会防守。”
  十年中联盟走出五个最好的大前锋,如同金木水火土截然不同。邓肯如“木”,加内特如“金”。韦伯若“水”,诺维茨基如“土”,华莱士是“火”。当年曾和韦伯有机会共事的华莱士,却是因为克里斯受伤而被提拔上来的。韦伯横溢的才华无需多言,然而缺少了他,华盛顿却由原来的21胜拔到了39胜。后来有人说,那是因为朱万·霍华德。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拉希德的到来并没有开创四号位的新时代,韦伯的多面性和霍华德精准的跳投曾是球队另辟蹊跷的新选择。
  然而,拉希德在新秀赛季的表现却十分惊艳。65场比赛投进了82个三分球,当赛季入选最佳新秀阵容二队。那一年,第一阵容四号位是加内特。华莱士进入联盟之后在外线的造诣,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引起众人注意,相比现在的愤然,当时的华莱士十分低调。人们目光驻足在霍华德是如何“骗”来过亿的大台同,还有加内特和邓肯谁更好。
  在2000年转会波特兰之后,华莱士在拥有铁血前锋格兰特和第一任德国战车施拉姆夫的开拓者大放异彩,前者以篮板球和强悍作风著称,而后者则在1992年对抗过马龙,拥有优良的射术,可视为诺维茨基的变异版。不过这些都不如拉希德在内线来得优雅飘逸,在进攻端背身单打的抄手投篮,还有在三分线外的扬手飞刀。加上在防守端的铺天盖地……华莱士在2000年之后,正式进入了联盟顶级四号位的行列。
  如果说上世纪90年代是超级中锋的土壤,那么在这十个年头中,四号位的优秀人才几乎层出不穷,除了邓肯、加内特、韦伯,还有温·贝克,后起之秀的诺维茨基、斯塔德迈尔和杰梅因奥尼尔、波什、加索尔……不过“拉希德打法”之前几乎是没有的,除了他进攻端的多样化,在防守端的意识也堪称顶级。他甚至也可以在斜45度转身打板,或者策应和盖帽,需要的话,他也可以在内线组织一番,然后拉出去投出一记比“德克”还“德克”的三分球。
  2004年他和“大本”组成的内线,轻易就埋葬了奥尼尔和乌龙搭档的湖人王朝,在第四场关键战役中取下26分、13个篮板。可此时,你依然不能完全知道拉希德对一支球队的贡献是什么,特别是在一场比赛中,他胡乱扔出20%的三分球命中率时,球迷是会杀人的。真正责怪拉希德坏掉比赛的人寥寥可数但军纪严明的学院派代表拉里·布朗,对拉希德的贡献赞不绝口:“虽然他经常和裁判口舌变战,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要关注比赛,他是个对比赛投入全部热情的球员。”
  2006年12月拉希德发表宣言:“许多人在谈论联盟里的伟大前锋……我得让他们知道,我还在这儿呢。”随后的一场对阵达拉斯的比赛中,他在诺维茨基头上投中五记三分球。拉希德确实不怎么喜欢诺维茨基,不是因为德国人太严谨。
  实际上拉希德和邓肯是一种球员,除了性格外,拉希德北卡式的球风深入其中,他不需要太欢愉,也不想大出风头。但是你几乎可以在每个关键的回合都见得到他的身影,他默默地贡献很多,这些东西数据同样无法体现。2007年总决赛最后一场,邓肯笑到最后。21分、15个篮板纵然不难看,但在拉希德一对一的盯防下,邓肯只有不到四咸的命中率。那个时候拉希德没摔头套,和邓肯完成了一个简单的拥抱之后便离开,如此淡定从容,逆流而上的勇气不彰自显。
  关键还在于,开拓者失去华莱士之后,年年场均27胜。拉希德只为亚特兰大鹰队效力过一场,24投8中拿下20分、5次封盖之后,便扬长而去,远赴底特律。鹰队此后开始进入重建中,而底特律东部王朝的建立直接和拉希德的“鲶鱼效应”挂上了钩。“我知道他是个好防守者,没想到他的协防也这么棒。他是我见过最好的防守者之一,而且他在防守时不断和队友交流,聪明之极。”这个时候你可以理解拉希德对诺维茨基这样球员的不屑,而对邓肯亦敌亦友却包含的一种尊重。他华丽打法的背后却依然是沉甸甸的旧式观念,实用,老派。
  2010年总决赛第七场,拉希德依然拿下11分和8个篮板。里弗斯说得最多的是拉希德,“他在场上非常拼命,即使有伤在身,他也竭尽所能,希望留在场上。”在当时,并没有人知道拉希德在赛前已经告诉队友这是最后一战的消息,洛杉矶人不会感兴趣,华莱士磊这三除了在陈述事实外,也希望借此激励队友,我们也可以说他是赛场的谋略家,并不为过。对男人所有尊重的褒奖,拉希德都受之无愧。
  拉希德从来都不会走得太远,只要你依然怀有真诚、希望和耿直,你就总能看得到这个男人在你的前方昂首前行,步步铿锵。可如果你无法跟随紧他的脚步,也不用羞愧难当。就权当自己是个普通人就好。一旦你想睿智地与这个世界周旋的时候,那么拉希德便能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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