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话时(组诗)

来源 :伊犁河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yaoyao1021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多像啊——
  每个周末,我都会安排一天或两天
  充当爸爸和妈妈的保镖兼司机
  带他们看看周边的山水田园
  重温复习的意义
  并在细小的褶皱中翻找
  上一次,没有发现的新意
  每次晚上,我与他们在电话中
  沟通即将到来的“发现之旅”时
  结语前,他们都不忘加上一句:
  “明天早上,你早点儿来呀!”
  我一惊!多像啊——
  天还没有亮,在蒙霜的清晨
  妈妈怀抱一岁的弟弟
  身后,是半梦半醒中趔趄的我
  我们必须扶稳我的四岁
  穿过断桥、渡口、车站和豆腐坊
  站在幼儿园的门前
  妈妈要准点去“挖”缝纫机台上的“小山”
  每天,我都会眼泪汪汪地
  摇着妈妈的手,不放
  对妈妈一遍遍地说“早点儿来呀”!
  ——如今,我们变换了角色
  但是,语气多像啊!
  在夜半醒来是怎么一回事
  在夜半醒来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人给出答案
  如果没有找到顺手的刨子、砂轮
  ——是的!生活需要
  自我消磨
  文明是树叶,要穿上衣服、小声说话
  文明也是野的,比如:
  野花、野草,野马奔腾,野蜂飞舞
  下一章会说到:视野、分野
  当然,野史
  也算一个
  你不说话的时候
  你不说话的时候
  我就知道:你想我了
  你不说话的时候
  我就知道,一个人的战争
  已进入白热化——
  像一把彤红的烙铁
  “哧啦”一声,插进冷水之中
  瞬间腾起的满天白雾
  如弥天大谎
  多么虚弱……
  早起,几个男人去挖墓穴
  ……老太婆死得突然
  不得不起了个大早,去祖坟替她挖墓穴
  几个直系的男人扛着锹镐,像模像样
  其实,谁都没戗下来二两土
  “现在的男人呵,面儿捏的,
  都退化了……”前街的大姥姥一边说
  一边在棉鞋底儿上,敲着烟袋锅儿
  他们紧急找来专业的挖墓者
  三下五除二,在霜冻的土地上
  挖出长宽高的棺材穴
  老太婆与老太爷终于顺利合葬了
  儿孙们象征地干嚎几声
  拍打着衣裤上的尘土、泥星儿
  往回走,他们要赶在雪落前
  去小酒馆,整几盅
  只有一个人哭声嘹亮
  在积雪覆盖的白桦丛林中
  寡居多年的婶子,忽然转过身来
  撲倒在叔叔的坟头上
  (坟头旁边,是预留给她的空穴)
  他们吵了一辈子,病攒了一身
  孩子却没有一个……
  ——叔叔是远近闻名的铁匠
  他活着时,婶子整天像个哭丧的
其他文献
相逢的三月  做一针阳光,料峭季节里绣织温暖。南方到北方,大地的眼睛一样光亮。  做秋天不肯离去的叶子,枝头顶立过严寒后,第一枚桃花绽开的早晨,微笑飘落。  做回精卫,做回上古传奇,做回风的歌喉;唱醒草叶。复苏七彩的石,邀集孩子的梦想填补苍穹,雨的花环缠绕荒漠沙原,蓝缎子的天呵!倒映着清流长江水。  沉寂了飞天歌舞的亭榭,丝路的春天大雪斑斓。  等待要多安静,一钵思念倾满光阴,隔过万山低吟青陌,月
期刊
时 光  很惬意的感觉,坐在这儿,看着光亮的一块块打成格子的吊顶,或者干净的乳白色的墙壁和一个个色彩丰富的衣着,存活得怡然自得、平静。  忙碌的灵魂忽然停泊下来。  夕阳晚照,极好地丰艳了这间厅堂,晚照由铅板隔成方格的窗户洒进来,显得分外柔和,时间开始变得缓慢,却更富有思想。有思想的时间像坐在台上的授课者,讲和听文学,想为心灵演奏一支神秘而甜美的交响。交响敲响浪漫、敲响轻松,它新颖而奇特。这种对已
期刊
秋雨,慢了此刻的时光  大西北的秋雨,难得这么细柔缠绵,舒缓优雅,像从《诗经》里款款走出的女子,在今天潮湿的词语里,素雅成一株水边的蒹葭。  若有若无,有无相生。  细雨慢慢地飘,我慢慢地走,时光慢慢地流。  星光在云层之上洁净如初。而路灯透出的光,温暖着时空里所有的生命,感动漫过堤岸,打湿了所有睁着的眼睛。  多久了,我都没有静静地感受生命的美好。那些来自心灵的飞翔都去了哪里?故乡,蹲在角落望穿
期刊
心 灯  马灯,我记忆中的帆,领我走出童年,我害怕黑暗,它时时将在心中高悬。  风雨飘摇的寒夜茅屋前,迷途守望的路口边,为远归的游子,过往的行人雪中送炭。  不属于马灯的时代,霓虹灯把道路掘宽。顺着光的流水河岸,寻觅野趣横生的渴盼,谁将它吹熄,谁又将它点亮,照耀着、守望着一年一年又一年。  今天,不论城市与乡间,一路明亮,一路芳华,没人再去关照守望的光阴苒苒。  今夜,我再拧亮马灯,心空高悬。不为
期刊
1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一个人走着,走着,被风沙一吹,就迷失了方向。  被无边的辽阔包围,被无数的细沙围困,一阵风吹来,一头黄色的猛獸扑面而来,把一个人吞进风沙的肚子。  风过,抖一抖衣服,落下千钧重的沙子,一个人瞬间像一枝瘦削的芦苇。  此时,一个人需要启开一瓶酒,一口气干掉半斤,让平缓的呼吸压住无边的荒凉,压住蠢蠢欲动的沙兽,让荒芜的心灵一刹那长满绿油油的春草。  2  在天山,如果有一瓶酒,
期刊
没有想象中的残垣断壁,眼前竟是一块白地。  我张目四望,没错,在我的身旁,还有两排保存较好的房子,可跟它们紧挨着我特意来看的那排房子呢?怎么就凭空不见,成了一块白地?  不,也不能说是白地,还有一地的碎石子,几丛贴地而生叶片浑圆长满尖刺的骆驼刺,甚至还有一株孤零零的花,蒙着一层碱土的青叶间,红艳艳地绽着好几朵,微风中轻轻摇曳,在一片瘠土之上显得分外夺目。枝叶与花中间还点缀着一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神
期刊
村 庄  每年这个季节,炊烟总比黄花瘦,无论是衣衫褴褛,还是思念如疾,无论是出门在外,还是居家等候,都是骨肉之血浓于水。  在我的老家,化不开的亲情,素朴加身,奔赴一个个喊着乳名的村庄。  而我,只能坚守一盏枯瘦的油灯,我用诗歌的语言掩盖现实,我的表达,是生活释放的草稿。我所模仿的古人,秉烛夜读,捻须拔动的肉体之疼,是焚香祈求平安年丰。  面对室外万家灯火,空中炸响的烟花,一条时间的河流,丈量着村
期刊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地上白茫茫一片。腊月里有这么一场雪,来年肯定能获得好收成。庄稼人心里喜滋滋的。再有几天就春节了,家家都忙着蒸馒头,剁饺子馅,杀鸡宰羊,一心一意要过个好年。  惟独发财家有些冷清,门紧闭着,院子里的雪地上也不见鸡血的灿烂,只有两条雪沟迤逦而去。  徐鹏走出街门,看见这两条雪沟,眼睛眨巴了几下,迈着大步朝发财家走,脚下的雪扑哧扑哧响,嘴里呼出一团团白气。推门进屋,见徐老三坐在炕上闭
期刊
小白杨  历史的转折总是摆脱不了种种偶然。当年的塔斯提哨所,荒凉包裹,凄风冷雨侵蚀,孤独像一个陷阱深不可测。  那么,就赶走孤独吧。十棵稚嫩的杨树苗,带着妈妈的嘱托,怀揣杨树庄的深情,站在了这高高的山顶哨所,直面生死,用改变的态度抗争那些荒芜,那些暴戾。  生命的每一次旅程,诱惑它的不只是天涯,还有生与死的考验。那死去的九棵单薄背影,灵魂不灭,依然高大。活下来的便是死去付出的延续,是一种倔强,是对
期刊
箱子或命运  卿依和老米奶奶住。老米奶奶自称通神,能与天地万物交流。自从搬进城后,她的精神状态开始趋于正常,就好像飘荡在她灵魂中的迷雾一下散盡了。  卿依在一家书馆上班。那天,公司进口了一批古籍书,从通关卡车上卸下来六箱。卿依带着工人去搬运,搬完后,她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其中一只箱子里。听到工人们已离开,她大喊,可偌大货场,似乎只剩下她一人了。  钟城就是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的。  “喂,箱子里的人,想出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