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坚强泛滥成灾,我们必须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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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乡政府被修建在矮矮的半山腰,脚下是一条公路,国道109线,和那条每公里吞噬三个修路工人生命的青藏公路相连。来回经常有进出村子的拖拉机发出柴油发动机特有的噪音。公路对面是一片村落,傍晚真的会有炊烟。跨过村子是几座相连的秃山,其中一座上面有一间小庙,上午10点的时候会用高音喇叭放一些禅乐,更多的时候放的是80年代的流行歌曲。改革开放初期,人们把邓丽君的歌曲定义为靡靡之音,会腐化纯洁的思想。后来人们平静的接受了招安,等到歌者离开之后那些歌曲就顺理威章的成为经典。人们先是因为陌生而拒绝,之后因为熟悉而接受,到最后就只剩下麻木。今天我在竭力回避类似的声音,我不想有过于亲昵的关系。在这个无云的午后,满天的哀怨。当野鸽子扑打着翅膀落在电线上,一些大自然的噪音更能让我感到安心,塌实。
  10月底在兰州商学院附近的一家小店里意外收到一批10元一张的港版CD,以金属为主。虽然都是一些老唱片,包装简陋还布满尘土,但尚有意外惊喜。在这些盘中间就有一张Sonic Youth 66分钟的ambient噪音实验和一张梦剧院2002年10月24日在巴黎翻玩重金属乐队“铁娘子”的现场。于是回到房间之后我就把自己埋在这些塑料片中,在时隔几年之后再次毫无顾忌,没头没脑的让自己浸在硬邦邦冷冰冰的金属情绪中。“金属不死,长发飞扬”一个曾经多么响亮的口号。就我个人而言,我同这个年龄段大多数孩子一样是从金属乐开始走进摇滚世界的,自然会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感情永远无法梳理到理性层面。而那个年代指间烟雾的熏痕不但没有被轻易抹掉,反而随着体内尼古丁的累积,那痕迹越来越深,深到成为一种依赖和寄托。打个恶俗的比方,如同初恋,在众多诱惑面前我们依旧惦记那个青黄不接的岁月和那张早已记不清的脸。
  当十几年前NIRVANA就把和Sonic Youth同台演出看成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当音速青年们早已成为柯本心中最伟大的艺术家,当他们的音乐让苛刻的评论家闭嘴,后来的人们就真的很难再对这样一支不会犯错误的乐队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了。几十年中一代又一代乐迷心甘情愿的臣服在Sonic Youth晦涩的歌词和神秘的歌曲编排中,人们期待每一次他们带来惊喜。而这一张ambient实验依旧把噪音迷雾发扬到眩晕的地步,几处尚未形成语言的支离破碎的人声含糊不清的出现和唯一一处台下观众掌声的出现使这张在现场录制的专辑显得更加诡异空灵,也更适合我们在半月的深夜聆听。
  Queensryche和Shadow Gallery的盘现在还躺在我家的书架。我不记得在打开包装之后真正有几次把它们放在CD机里让电流和耳朵去产生共鸣,那购买的欲望也只是初听梦剧院之后的一时冲动罢了。当梦剧院一天还在做前卫金属,其他乐队就只能是无冕之王。至于家里的CD,我的做法俨然成了一种虐待,毕竟对于一张碟片最大的礼遇莫过于被主人放进CD机里了吧。
  梦剧院一直是我心中将前卫金属诠释到美仑美奂的极致。正如他们对铁娘子的夸奖,他们自己也都是“真正伟大的乐手”:James Labrie(Lead & Beckground vocals)、John Petrucci(Guitars)、John Myung(Bass)、Mike Portony(Drems & Percussion)、Jordan Rudess(Keyboard)。除了现有的乐队成员,还曾经有过另外两位键盘手Kevin Moore和Derek Sherinian以及另外两位主唱Chris Collins和Charlie Dominici。DT成立于上世纪80年代中期,最初的名字叫做Majesty。1987年正式更名为DreamTheater。在乐队的早期他们经常把自己的音乐做成乐章似的串联组曲模式,用丰富的富有戏剧化的情感变化长篇叙事,使作品显的越发沉重。凭借92年的专辑《Images and Words》和94年的专辑《Awake》他们宣告了前卫金属时代的来临,同时确立了自己在前卫金属界的王者地位。在那之后的作品中他们继续将金属的速度与力量完美演绎到交响乐般磅礴宏大,同时将铿锵的旋律和James惊艳的高音人声恰到好处的结合,运用多变的节奏和复杂的编曲样式,吉他、键盘对弹,伴以大段的solo,与呼啸汹涌又复杂多变的鼓声和厚重压抑的贝斯紧凑结合,用略显黑色幽默的轻快步伐带动我们沉重的思考。这一特点在近年来的作品中尤为明显。典型例子如“Endless Sacrifice”中间部分加入一段乍听并不和谐的键盘敲击,把整首长达11分23秒的歌曲带入了一个异度空间,任凭听者展开天马行空的想象却又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们的疆土。他们用一股摇滚最高殿堂的皇家风范与霸气收放自如的摆布着我们的神经。我们在折服于几位学院派金属大师的技术水准的同时,如同在走过一幕幕波澜壮阔,辉煌悲壮的史诗。总觉得这样的音乐中充满了智慧,思考和想象的空间,严肃而不失激情,听来很舒服,真的很棒。我想这样的音乐应该可以给那些认为摇滚乐四肢发达,头重脚轻,消极颓废的人们反戈一击。在每次听完梦剧院之后我唯一一件必须去做的事情就是恢复体力。
  至于梦剧院和铁娘子之间的关系可谓渊源颇久。早在1985年9月当Mike Portony遇到John Petrucci和John Myung,他们已经决定要做些什么。而当时有两支乐队对3人后来组建什么风格的乐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Rush和Iron Maiden。其中又以铁娘子给他们留下的英伦重金属新浪潮的印象最为深刻,他们被铁娘子壮观的现场深深吸引。当Mi ke和两个John在伯克利音乐学院初组Majesty的时候,他们就经常排练一些铁娘子的作品,有时还会在自己的作品中大段加入铁娘子的旋律和编曲。到后来梦剧院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并有了属于自己的追随者,他们依旧和铁娘子乐队保持着台上台下好朋友的关系,并在1992年和2000年有过几次同台演出。他们认为铁娘子乐队是梦剧院历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这张02年翻玩的现场也体现了他们向前辈致敬的诚意。这是一张具有梦剧院特色的前卫金属版Iron Maiden现场。
  
  ART will save the world while ROCK savedmy LIFE
  
  有时候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过了属于我的大好时光,我突然发现自己变的谨小慎微起来,对于那些从底层出来的小团体我会在镜子里面看到一双苛刻质疑的眼睛。伟人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肯定了知识的重要性也让我变的更相信一些权威的声音,对于类似梦剧院这样的学院派我会丝毫不吝惜一些莫名其妙的褒奖之词。可这也并非全无原由,我们的耳朵曾被一些无端的漫骂和不负责任的愤怒伤害过。有人说摇滚乐在中产阶级的操作下得到滋生繁衍,我想这一方面是指物质设备,更重要的是对艺术家自身的素质和能力做出了严苛的要求。做音乐的确要看艺术家本人的修养和气质以及他为我们所营造的氛围。一首作品没有引人入胜的气场就没法吸引人 来听,也就失去了得到太多的礼赞的机会。音乐并不像电影那样拥有直观的视觉表达,因此也更依赖于艺术家的表现能力,表现手法和表现技巧。也必然会更加主观。从某种程度上讲,其优秀与否也就更加侧重于艺术家本人的真诚程度及其作品表现效果是否如他本人所愿,客观上又是否可以震撼听者的心灵,是否有足够的张力禁得起推敲回味。而非停留在用器乐制造的声响是否让人瞠目结舌抑或复杂到让听者不知所云。把音乐做到简约而不失唯美在这个浮华的年代也成为一种更高的境界。至此,艺术到底能否如众人所愿拯救世界,最终扫除世间的邪恶与不公关键还是要看艺术家的良心和自身修养。
  有时候我宁愿自己是一个不能辩解的失语者。当摇滚乐在国外已经成为一种主流文化,国内的“ROCK”一词也紧跟着成了时尚元素。人们的衣食住行都在用“摇滚”标榜特立独行。或许这是潮流大势,却让我们的信仰蒙羞。漂漂亮亮,大大方方的男男女女请来靠感动别人赚几个小钱的爷们儿在他们的歌里加入一点摇滚的旋律,似乎这样才不算落伍。于是一个个中性打扮的宝贝在身前抓住一把空气,摆出Gibson新款的架势,僵硬的扭动着腰枝,上下摇摆着手臂出现在什么知名品牌冠名的什么原创什么选秀什么比赛中,身旁还挤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傻姑娘蹦来跳去用女性的敏感器官考验着雄性某些本能在人类文明前的承受能力,而在他们身后站着那么几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面无表情的摆弄着手里的几件乐器。如此我们也只好说这毕竟不是一个音乐的小康社会,全民都在享受被娱乐的快感。时间延长了一天的轮回更替,也让人淡忘了心脏跟随节奏起舞的凛冽年纪和当时的动容。有人空虚到急需一个图腾来跪拜,就把并不具备领袖气质的主义或文化推到了悬空的高度。但有些东西终归是小众的归属,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都能从他最纯粹的定义进行诠释。在这个喧嚣繁芜,族群林立的时代,真正的大师离我们太远,或隐于野或几年磨一剑。平庸之辈又不太可能满足我们挑剔的耳朵。在我们周围,grunge终于把这个词的字面意思放在名词前面作为修饰。punk早已失去反抗的本色,成为一种形式上的别有用心。gothic把美丽演绎的越发阴暗忧郁,听着让人揪心。即使是最纯正的blues和最淳朴的folk、country也能听出一丝隐蔽的讨巧。electronic所需要的想象力和迷幻浪漫主义色彩是我们在功利和生活压力中不能拾到的……或许只有metal还坚守着古老的信仰。我不是一个异常偏好金属的狂人,我深知自己喜欢所有听后可以给我们最直接的感受——“好听”的音乐。我也并未偏激到认为只有金属乐才能代表摇滚乐的地步,我知道根本没有任何一种音乐风格能代表任何东西,他们的存在只是我们根据生理和心理的需要给头脑中一些模糊的形象下的定义或客观或扭曲的再次反射回我们的大脑而重组的产物。我们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想要的力量。而在信仰这件事上,做金属的兄弟恐怕更有发言权,他们还把那个古老的传说当成生活的原动力而不是用来炫耀的滋补品。黑暗里的悲剧湿湿的,我们以为那是我们同情的泪水,却有个声音无情的说那是你们的血。当撒旦把最恶毒的诅咒附加于我们身上,我们需要那个传说为我们指明方向,我们需要那个信仰来战胜我们的恐惧。
  人们固然认为当下已经进入后摇滚时期,一片太平盛世,还需要革谁的命?网络在把人们推到绝境之后忽而收起了大棒,晃动着手中的袖珍胡萝卜。对话框不怀好意的强行弹出把一些错误的信息硬生生塞入我们并不坚固的神经。我们开始不能满足于手中得到的真实的塑料制品,而不顾一切的奔向那个无限大的虚拟空间。在一幅幅大型广告招贴画后面,数字音乐没费什么周折就利用庞大便捷的数量优势和人们可爱的求知欲弥补了其格式在音质上的不足和音乐内涵的空泛。这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我们积极向上的音乐幻想,但也被嗅出闲适中的一丝不祥。概念、前卫、实验大行其道,一些陌生的合成词和泛理论多少还是让我们有些手足无措,lo-fi成了返朴归真的代名词。一个个干瘪的寂寞灵魂还在细声尖叫道:还需要多一些。于是更多理论上绝对优秀的异国后摇、独立音乐作品充斥在我们周围,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低调团队让我们印象深刻。21寸显示器屏幕映出我和我的兄弟姐妹红扑扑的脸蛋透出了满足感。我们就这么不争气的醉倒在那些黄头发蓝眼睛的家伙轻松惬意的游走于琴弦之间所制造的动态芬芳中。我有时候甚至会嫉妒这些国外音乐人“玩”音乐的态度,他们轻而易举的做出的成果,我们的艺术家百思不得其中玄机。可是在酸葡萄面前有一点还是我们不能忽略的:这些后摇或独立作品中并不缺少对待音乐真诚的态度和我们所理解的那份摇滚精神。尽管他们自己可能并不在乎。事实上,摇滚乐从一开始就是依托于某种意识形态上的精神力量把音乐从主流文化中分离出来进而形成一种从骨子里便具有独立性和叛逆性的音乐模式,此种悲剧性的初始模式使之从襁褓到壮年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倒也在每个年代都不乏辉煌时刻。只是到了信息膨胀的今天,摇滚乐早已有了自己成熟的流派,而人们的独立和个性化意识也从未如此清晰过,这不可避免的渗入到摇滚人做音乐的态度中,后摇、indie应运而生并且派生出更加繁杂的风格门类:sadcore,slowcore,dreampop,indiepop,postrock,shoegazing等等。而这些风格也更重视作品的音乐性。年轻一代喜欢用高科技、跳跃式的思维方式和近乎疯狂的想象力描绘自己脑袋里的乌托邦,用一团时而冰冷时而温暖的混乱对抗心中时而闪现的孤独,抚慰恍惚不安的情绪。但无论如何这种独立仍旧基于摇滚乐与生俱来的抗争性,只是新生代抗争的是老一辈经过同样形式得来的一小片天空和这之外的整个宇宙。尽管他们是那么尊重老前辈,尽管他们依旧和摇滚乐基本的制作手段脱不了干系,尽管他们的独立制作显得平和柔美了许多。这样看来后摇滚时代的作品是对那个古老传说的延续而非像有些人说的那样舍本逐末,至于背叛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当然前提是艺术家尚未辜负这个相对自由宽松的时代,尚未辜负自己的良心并且成功将正确的理念和意识加入其中。随着国内地下摇滚演出的逐渐商业化,地下音乐和另类摇滚(我们暂且把所有非主流摇滚如此称呼)开始更多的透出地面,独立制作的态度也被更多的人所接受。05年迷笛双DVD中有一段采访,“挂盒”的女主唱似乎很自豪的说:我们的音乐是indierock。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也拥有中国特色的独立音乐。尽管她们和他(“挂在盒子上”已由三个女孩的组合变为三女一男的独立乐队)在用外国人的语言叙述自己盒子里的事儿。
  这篇东西写到最后有些失控,本想写一篇关于前卫金属的文章,却搀杂了太多的个人感情还有很深的怨气而面目全非。题目是我在最后加上的,有些辞不达意,但或许却是我最想说的。几天前朋友的父亲在长途运输的途中翻了车,人就这么走了。遗体昨天刚从山西运回天津,一个23岁的大男人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或许我们真的到了承受如此悲伤的年纪,在生老病死面前我们是那么渺小,平日里所谓的痛苦是那么滑稽。生死离别从未如此接近,一些至亲的人在陆续离开我们,死亡以各种方式出现在善良的人们身上,我们必须坚强。不想煽情,不想用逝者亲人的悲伤填充我的文字,那是不道德的,索性就这么结束吧。请在天堂保佑大军。
  一哲说12月他要订婚了,女方是那个相恋了四年的女孩。一年多的时间总算在我们的这个朋友圈儿里有了一件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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