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岁月,炮火与玫瑰一周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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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的钥匙轻轻地插进记忆的锁孔,十五年前那段在军校淬火加钢、痛并快乐的岁月宛如响彻于耳边的集结号,再次点燃心头曾经属于青春和梦想的如火激情。有人说,从军路上若没有青涩和成熟相伴,那么这段“仗剑天涯”的远征则少了悲壮与豪迈。而我与六十六名同学在“向后转就没有未来”的追梦之旅中,用汗水、泪水、血水,还有枪响靶落的振臂欢呼演绎出属于军校学员特有的“炮火与玫瑰一同绽放”的浪漫……
  “套餐”吃不饱“加餐”撑得慌
  初入军校,三个月的强化训练是每名新生的必闯“关卡”。每天早中晚不但有五千米长跑“强训”,业余时间还有蛙跳、俯卧撑、蛇形跑等“补训”,一天下来“折磨”得大家“虎步”变“猫步”,躺床便呼呼大睡。很多学员为了能成功“闯关”赶在第一批授衔,暗地里给自己“加餐”。同学小梁就是其中一位。他体型偏胖,是个典型的肉墩儿。为减去一身赘肉,别人跑五千米他跑一万米;晚上就寝后,还负重十五公斤,用背包绳将自己拴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像毛驴拉磨一样原地转圈跑一个小时。与此同时,他在饮食上也玩“自虐”,一日三餐只吃一顿,饿了就狂喝水,美其名曰“水饱”。可就是这样,到了强化训练结束体重也没减下来。
  一天深夜,我迷迷糊糊上厕所。路过水房时,发现灯还亮着,并从旁边的杂品库里传出“咔嚓、咔嚓”的响声。肯定是老鼠在嗑东西!我蹑手蹑脚端来一大盆水,毫不留情、狠狠地浇了下去。“妈呀!”我刚要转身离去,听见杂品库里传出“谁干的?有病啊!”的责骂声。我推开库房门,挨浇的根本不是大老鼠,分明是小梁,只见他左手拿着一只大鸡腿右手拎一块肘子肉,浇得和落汤鸡一样。见我愣呵呵站在他面前,小梁气不打一处来数落我说:“我吃东西害你哪根筋疼!”在我再三追问下,小梁告诉我,每晚夜训结束后,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挺不了就趁大家熟睡偷偷吃点“油水”,没想到让我这个冒失鬼撞个正着。此后,小梁晚上再也不偷摸到库房吃东西了。
  三个月的强化训练不仅仅是“瘦身”,还是战斗意志的磨砺。小曹入学前当文书,平时负责出板报,整理文字材料,是个典型的学霸。入校后,学员队组织五千米跑,他呼哧带喘跑到终点,两眼圆睁,蹲在地上口吐白沫。大家以为他跑“休克”了,赶紧背他去卫生队“抢救”,他从地上“腾”地蹦起来,笑嘻嘻地说:“干啥?我这是在‘加油’呢,若是提速跑起来,唾液就是‘兴奋剂’,你们根本追不上。”自那以后,只要学校测试五千米,大家都会发现小曹口吐白沫,而且速度特别快,以至于大家都叫小曹“吐沫哥”。
  随着训练的深入,五千米对于我们愈发平常,而战术训练对大家来说则是“折磨何其多”。战术教员姓王,吉林省榆树人,中等身材,四方大脸,肤色黝黑、眉宇间透着几分冷峻。第一节战术课,王教员没有过多地讲解动作要领,而是让学员不间断出枪一百次。要知道八一式自动步枪重3.4公斤,常人出枪十次都很难完成。很多同学的手磨出了血,胳膊也抬不起来了,接近虚脱,王教员却说:“任何人不许停!当身体和地球摩擦,难免要掉皮掉肉,训练场如战场,前方就是敌人,停下来就是流血牺牲,谁停就给我再加一百次!”很多学员因长时间重复一个动作,久而久之留下“后遗症”,以至于一见到王教员就条件反射,想卧倒准备出枪。一次,王教员应邀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在现场叫小何的名字。“到!”小何反应敏捷,在大庭广众之下,标准地做了一个卧倒出枪动作,惊呆了宾客……
  约会掉“粪坑”惊喜变“惊吓”
  军校生活虽然枯燥无味,但也有罗曼蒂克。当爱情一步步向我们走来,我这个“愣头青”不但不懂柔情,约会方式还过于“生猛”,闹出许多令人忍俊不禁的笑话。
  二00四年秋,我得了奇怪的病,每天不停地打喷嚏、流鼻涕、眼睛红痒,整个五官都不舒服。校医诊断为感冒,就按伤风给我打了一周的吊瓶,病情不但未见好转,反而加重,只好到武警医院会诊。急诊医生先让我化验一下血常规,再做诊断。化验室就一个女军医,虽然戴着口罩,但眼睛很大,眉宇间透着清秀靓丽,尤其是那乌黑亮丽的秀发,令我情不自禁地哼唱起《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这首歌。这不就是我梦中的她吗?我想入非非,竟然忘了看病。“康德华,你的化验单出来了……”女医生站在走廊里不停地喊我的名字,我被她“迷”得两眼发直,半天没反应过来。我从化验单上知道了她的名字,也知道了我患的是过敏l生鼻炎,还打听到了她目前是单身。直觉告诉我,不经意的邂逅就是一见钟隋。回到学校后,我魂不守舍,时常梦到她。经过深思熟虑,我鼓起勇气向她发起“进攻”。为打动她的芳心,我絞尽脑汁写了第—封情书,并留下电电话号码。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信件石沉大海杳无回音。刚开始我还自我安慰,信可能还没到,或者可能到了收发室她还没去取,也可能工作忙还没来得及看……种种猜想令我辗转难眠。就在我心灰意冷准备放弃时,手机收到一条信息:“同学你好,信已收到,未及时回复勿怪,希望你能珍惜军校美好时光,努力学习,不要荒废了学业,争取早日成为一名优秀的军官。”虽寥寥数语,却让我感到幸福至极。从此,我们开始了马拉松式的爱情。为了和我心中的她约会时能有共同语言,我特地到新华书店买了一本关于医学化验的书,利用业余时间“啃”起来,用于聊天时碰撞共鸣火花。
  军校和医院虽然很近,但相见却很难。学员队规定,周末每个班八人只能外出一人,而且轮流排号。为了能与她多见几次面,我不知道替战友上了多少次岗,给大家带了多少次美食。一个周末,她过生日,班里外出人员轮到潘金来,我就和他商量:“今天我对象过生日,让我出去呗!”潘金来说:“不行,你有对象了,我现在还是光杆司令,出去说不定还能‘偶遇’一个。”我和他磨叽半天,最后答应帮他站两天岗,外加一只烧鸡才成交。
  就在我准备换上便装与她约会时,走廊里突然响起紧急集合哨,值班员要求所有人员到会议室集合传达重要通知。本以为几分钟就结束,哪成想传达完通知,队领导又提出要求和指示。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九点。本来我们说好九点半见面的,看这架势应该是来不及了,虽然我人坐在会议室里,但是心早已飞到了外面。   会议结束后,眼看着就要迟到,干脆跳大墙抄近道。因事先没有踩点和侦查,当我健步如飞纵身一跃翻过大墙,如燕子般轻盈落到地上的一刹那,才发现眼前不是平地,而是老百姓存放猪粪的粪坑,脏兮兮的猪粪不仅没过了我的脚踝,刺鼻的味道还让我阵阵作呕。怎么办?我给在附近村屯开食杂店的李大娘打了个电话,让她用脸盆打点水火速赶到糞坑“救驾”。李大娘见我一身猪粪,捂着鼻子说:“孩子啊,你不好好在学校待着,没事往粪坑跳啥?”我有苦说不出,只好找借口搪塞:“大娘,学校中午考核,有个跳墙的课目,我寻思先练练,也不知道这里有粪坑啊!”生日没过成,礼物也没送去,本来想给她个“惊喜”却变成了“惊吓”。回到宿舍,大家都问:“德华啊,你这身上是什么味儿啊……”
  鸡腿设“圈套”战友当“假敌”
  “三年磨一剑,今朝试锋芒”。二00六年五月,毕业前夕,学校组织了一次野营综合演练,重点检查学员野外“吃、打、住、行、藏”能力。拉练第一天,进行的是按图行进科目,队里六十六名学员被分成若干个战斗小组,每组按照不同的路线行进,我和潘金来、陈彦东分到同一个小组,行进的路程大约是五十公里。整个路线有山地、林地、田地、村庄和水库,基本涵盖了东北各种地形特点。吃过早饭,各组领到一张地图,间隔十五分钟出发。
  五月的伊通,空气凉爽清新,风景如画。我们唱着歌行进在山间的小道上,因参照物相近,以为教员在地图上所标的路线并不难找,带队的潘金来就没有细心核对,哪成想在寻找第一个标志点时,找了一个小时也没找到,后来问了一个路过的老乡才得知,我们偏离了行进路线,走错了方向。气得我俩将潘金来狠狠一顿捶,埋怨他睁着眼睛带我们走冤枉路。翻过大黑山,在去往莫里青乡的路上,我们饿得饥肠辘辘,筋疲力尽。潘金来让我和陈彦东慢慢走,他去探探路看看能不能买点吃的。望着潘金来远去的背影,我俩慢悠悠走着。突然陈彦东像发现宝贝一样大声喊:“老康你看,前方五米处有一个带包装的鸡腿!”随后冲上去,拿起来就要吃。我大喊一声:“别吃有毒!”陈彦东吓得一激灵。我说:“彦东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哪会有鸡腿啊,肯定是导调组故意给咱们设的‘套’,咱要是吃了,就犯规了!”陈彦东嘴里嘟囔着,极不情愿地把鸡腿放回了原处。其实,导调组根本没有设置鸡腿诱惑我们的情节,是潘金来探路途中不小心丢的,早上出发时我就跟他要,他不给,最后这个大鸡腿还是装进我的挎包里。
  拉练第四天,课目是山林地捕歼犯罪分子。导调组给的任务是抓捕两名逃窜到双阳某山地的“犯罪”分子。一场“生与死的较量”迅即开始!“各小组注意!目标范围内出现当地放牧的村民!”“康德华,去侦查一下!”组长命令道。200米、150米、40米……我悄悄接近目标,利用草丛做掩体,运用低姿匍匐的战术接近到可以看清目标的位置。放牧的两名村民,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穿黄色的卡上衣,一只手拿个饲料袋子,一只手牵牛;另一个身穿灰色夹克衫,戴着呢子帽,也牵着牛。俩人有说有笑,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分明就是当地村民在放牛。“不对呀,这俩人看着咋这么面熟?”我刚要用对讲机报告情况,忽然想起导调组在介绍敌情时说罪犯擅长化装。“03!03!我是05!两名罪犯化装成放牧村民企图迷惑我方!”“出击!”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战斗打响,“罪犯”负隅顽抗垂死挣扎,我和小组成员密切协同,巧出奇兵将“罪犯”生擒活捉。扒去他们身上的伪装,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扮演“罪犯”的竟是学员队里和我十分要好的战友,要不是我慧眼识破骗局,此次野外综合演练就会降低成绩,严重的也许就不能毕业了。
  (责任编辑 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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