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在云端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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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慕云歌是温润纯粹的玉石,那么我就是暗夜里的罂粟花,越妖娆越绝望。】
  慕云歌是星海一中的传奇,我也是。
  九月的天空格外的高远,这是市重点高中星海一中的开学典礼。穿着干净的白衬衣在台上姿态从容地做着演讲的那个男生,是今年星海市的中考状元——慕云歌。十七岁的少年已经初现棱角分明的模样,他的眸子黑亮,长长的睫毛像是轻盈的羽毛,嘴唇一张一合。这样的慕云歌,像极了一块温润纯粹的玉石,周身都散发着光芒。
  时近正午,我满是铆钉的衣服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红色挑染的头发在风中飞得肆意又张扬。似乎是这样的仪式太过冗长和无聊,我在台下百无聊赖地拿着手机玩游戏,十种颜色的指甲在键盘上不停地跳跃。周围的人投射来异样的眼光,可是她们的窃窃私语在我抬头瞪过去的一瞬就戛然而止。我想在他们的眼中,我应该也是周身散发着光芒,只不过,我的光芒是凛冽而带刺的,如果说慕云歌是温润纯粹的玉石,那么我就是暗夜里的罂粟花,越妖娆越绝望。
  有一件事情我想你们一定还不知道,可是星海一中却人尽皆知,那就是,在台上优雅发言的那个帅气男生,他不仅仅是星海市的中考状元,还是我的哥哥,这个世界上,除了莫苡柔之外,我唯一的亲人。
  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就像我一点也不喜欢莫苡柔。从小到大,莫苡柔总是把最好吃的东西,干净整洁的衣服都留给了慕云歌,而我总是穿得邋里邋遢,成为周围邻居的笑柄。渐渐地,我开始相信那些大街小巷的流言蜚语,莫苡柔当初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星海市,却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儿子慕云歌身上,相比之下,那个叫做慕晚晴的小女儿更像是捡来的孩子。
  哎,慕云歌,你有没有听到过这样的传言呢?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家里难得吃红烧肉,莫苡柔却把所有的肉都夹到你碗里,并亲切地嘱托你多吃点,你趁着莫苡柔转身不注意的时候夹了肉放到我碗里,我却一扬手,打翻了饭碗。然后莫苡柔的巴掌就那么铺天盖地毫不留情地落下来。
  你一定不知道我站在墙角被罚站到深夜的时候在想什么,我是那么的痛恨你,并且,嫉妒你。你霸占了莫苡柔所有的爱。可是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原来自己,竟然是那么不讨喜的一个孩子,不像你,成绩优良性情温和,是莫苡柔的骄傲。而我不一样,我生性乖戾嚣张,打架斗殴,逃学酗酒。连巷子里的黑帮老大西柚都说,慕晚晴,你真像是一头难以驯服的小野兽,你和慕云歌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们怎么会是兄妹!
  【可是天使并不是完美无瑕,慕云歌有先天性心脏病。】
  十七岁的慕云歌不仅已经出落成翩翩少年,而且成绩好得令人嫉妒。
  他是今年星海市的中考状元,各大高中纷纷来到家里开出优厚的条件请他去学校读书。
  可是天使并不是完美无瑕,慕云歌有先天性心脏病。
  他靠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药瓶维续着生命,那些药瓶上写满密密麻麻的我看不懂的英文,高昂的药费,让我们本就贫困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可是慕云歌,他还有莫苡柔的爱,我却一无所有。
  那个因为打翻了饭碗而被罚站到深夜的夜晚,嫉妒和恨像是毒蛇一样,吐着猩红的芯子,吞噬了我的整个心房。
  所以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莫苡柔因为有事外出,慕云歌再次发病的时候,我偷偷藏起了他的药。
  我看到慕云歌蜷缩在床边,整张脸和身体都在颤抖,嘴唇发紫,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我躲在门后,紧紧地咬着嘴唇不出声,小手握成拳头,指甲都陷进肉里。
  慕云歌渐渐地不再颤抖,脸上却出现了那种死人才有的神色,窗外一道闪电,轰的一声,划过天际。那一刻,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一把抓起药瓶朝慕云歌冲了过去,把药送到他嘴边的时候,我的整个手都在颤抖。
  大雨一直下了一夜,我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守在慕云歌身旁,不知过了多久,慕云歌渐渐苏醒过来,我却只是看着他,怔怔地,滚落下大颗的泪来。
  慕云歌虚弱地抬起手来触碰我的脸,他说,晚晴,你别哭,是哥哥不好,哥哥吓坏你了……我却扑进他的怀里,听着来自他心脏深处的跳动,才明白,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害怕失去他。
  你看嫉妒是多么的可怕,它差点就将一个本该善良无邪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杀人犯。可是慕云歌,你是那样的天资聪颖并且早熟,你心里应该清楚地知道,那一晚,是我藏起了你的药,当意识到想要自己死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你是不是也震惊的无所适从而后陷入深深的绝望呢?可是苏醒后的你,只是摸着我的脸,对我说,是哥哥不好,哥哥吓坏你了……
  那一刻,我突然决定放下所有的仇恨和嫉妒,像莫苡柔爱你一样,穷尽我一生所有的力量,去保护你……
  【慕云歌,那是我最后一次哭,那以后,无论受到怎样的欺辱,我都不曾,再落下半滴泪。】
  在开学的第三天,就出了事。
  那些流言蜚语像是疯草一样在我身旁肆意生长,“哎,那个叫慕晚晴的小太妹,以前打断过别人的肋骨。”“你不知道,她从小就没有爸爸……”“你们不知道吧,她和今年的中考状元慕云歌是兄妹,可是她妈妈好像特别不喜欢她,还有人说她是捡来的呢……”
  我在走廊上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的时候,下一秒,就把书包朝着那些八卦的女生砸过去,有个为首的强悍女生扑过来和我撕扯,我扑上去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女孩状似反抗,我又伸腿朝她踹去,却被人从背后拖住。
  六七点的光景,天色昏暗,校园里的路灯隐约模糊,二楼的走廊里,看热闹的学生众多,拥挤慌乱的人群里,慕云歌紧紧地拖住了我。他说,晚晴,不要惹事。
  我抬起的腿慢慢放下,转头去看慕云歌,不甘心地收了手,我被慕云歌拖拽着往回走,却清楚地听到被打的那个女生小声愤恨地骂,我呸,有爹生没爹养。就是这一句,生生刺痛了我的神经,我不管不顾冲回去,却被慕云歌死死地抓住,只得两条腿死命地踹。
  慕云歌,你看到我眼里充溢的血丝了吗?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也是这样,被人嘲笑被人欺辱,就是因为我们没有爸爸。那时候的我瘦瘦小小,你冲在我面前挡住那些飞来的石子和拳头,可是后来,你竟然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汗珠,身体甚至在不停地颤抖,我吓坏了,一个劲儿地抱着你哭,那些欺负我们的孩子也四散逃开。   我慌乱地从你上衣口袋里拿出药喂你吃下,看你的脸色渐渐缓和,才慢慢停止了哭泣。
  慕云歌,那是我最后一次哭,那以后,无论受到怎样的欺辱,我都不曾,再落下半滴泪。
  因为我明白,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够,保护你。
  【原来我们都一样,张牙舞爪全副武装,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西柚的手下又在星海一中旁的巷子里收保护费了,他们连学生都不肯放过。
  只是每次我经过的时候,他们都会毕恭毕敬地叫我一声,晚晴姐。
  和西柚的相识,是个偶然。
  那时候我刚读初一,逃课从学校的矮墙跳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被一群人追赶的西柚,那时候的西柚,满头满脸的血,一只胳膊还受了伤。我从书包里拿出早就藏好的面粉撒过去,然后拉着西柚就跑。
  我还记得我给他包扎时西柚疼得呲牙咧嘴的模样。那次打斗,让西柚的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后来我才知道,西柚的爸爸是个赌徒,欠了地下钱庄很多钱。为了躲避黑社会,西柚的妈妈只得带着他四处逃难。可是,三年后的今天,西柚已经成了这一带的黑帮老大,在很多人眼中,他凶神恶煞,嗜血凶残。可是只有我明白,在西柚一次醉酒后,他对我说,人只有变得强大,才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说完这句话,就有泪滑过他脸上那道长长的疤。
  原来我们都一样,张牙舞爪全副武装,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就是在高一那年秋天,发生了两件事让我们平静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第一件事是西柚的母亲跟一个外地来的建材商人跑了,西柚开始吸毒。另一件事是,我失散十七年的亲生父亲找到了我。
  破旧的巷子口那么招摇地停着一辆崭新的宝马,邻居们议论纷纷,都说是我的亲生父亲来找我了,没想到,他竟然是Z市有名的房地产商唐启修,家财万贯。从此怕是再也不用在这里过苦日子了。
  我推开门,就看到莫苡柔慌乱地转过头去,她回过头,对我说,晚晴,你回来了。我却清楚地看到她哭得红肿的眼睛,还有她对面坐着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个男人站起来,走近我,说,我是……
  不要!我捂着耳朵踉跄着后退,那一刻,我竟是如此的害怕,知道真相。于是我像个逃兵一样,落荒而逃。
  似乎一夜之间,我成了街谈巷议的一部分,就算走到校园里,关注我的人也多了起来。有人刻意来讨好我,有人在身后说着嘲讽的话。
  所以在唐启修再一次来到家里的时候,我像个发疯的小野兽一样,把他赶了出去,把那些礼品盒也统统扔了出去。
  莫苡柔上前来拉我,她说,晚晴你知不知道,他可以救你哥哥!我手中的东西啪的一声落地,手就那么突兀地僵在半空,我回过头去看她,莫苡柔的发丝凌乱,脸上有着岁月难以掩饰的皱纹,我的声音哽咽,我说,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真相?
  【灰姑娘即便穿上水晶鞋,也不会马上变成公主。】
  就是在这一晚,慕云歌犯了病,他蜷缩在白色的床单上颤抖,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像极了七岁那年我藏起他药的那一次,我看着他痛苦挣扎,只得别过脸去,不让眼泪流出眼眶。这一刻,我突然下了决心。
  正如外界传言的那样,我真的成了房地产商唐启修的女儿。他给我买好多东西带我去最高级的餐厅吃饭,可是我总是感觉背后有人指指点点,灰姑娘即便穿上水晶鞋,也不会马上变成公主。
  而与此同时,慕云歌也被安排进最好的医院住进最好的病房,等待着接受心脏手术。只要手术一成功,他就能够好好活下去。你知道吗慕云歌,对我来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你能够活下去更重要的了。
  西柚来找过我,他双眼含血形容枯槁,说话的时候整张脸都在颤抖,他说,晚晴,你救救我!你借我点钱!你要是不救我我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看着这样的西柚,我突然心生荒凉,我说,西柚你这样下去会毁了你自己的,我送你去戒毒所好不好?西柚一把甩开我的手,他像是疯了一样指着我的鼻子骂,慕晚晴,你也不帮我是不是,你不就是有了个有钱的老爹让你借点钱你都不肯!慕晚晴,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我还想说些什么,西柚却大步踉跄着跑进了巷子口。
  【慕云歌的胸口破了一个大窟窿,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我口中的呜咽瞬间就变成了哀鸣。】
  慕云歌手术的前一天,我买了他最爱吃的水果去医院看他。却在楼梯的拐角处,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口鼻,一阵刺鼻的味道传来,就晕厥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废弃的工厂,手脚都被捆绑,睁开眼,我就看到了西柚消瘦狰狞的一张脸,他的脸在我瞳孔里放大,他说,慕晚晴,是你逼我走这一步的,如果那天你肯乖乖借钱给我,今天也许就不用这样了,放心,我已经给你老子打过电话让他送五百万过来,只要钱一到,我就放你走……
  我拼命地挣扎,却动不了分毫,粘着胶布的嘴里发出的声音只剩下呜咽。我不是怕死,可是此刻慕云歌他还躺在病床上,我还想守在他的手术室外等着他手术成功的消息。
  我没有想到慕云歌会来,他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我,神情满是哀伤,而后举起手里的黑皮箱,对西柚说,放了她,这些钱都是你的。西柚哈哈大笑,就凭你!还想骗我!看见了吗?唐启修女儿的命连五百万都不值,什么他妈的亲情,都是狗屁!弟兄们,给我打!十几个人围着慕云歌开始拳打脚踢,慕云歌渐渐倒下去,却一直望着我,他疼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看着他的口型却突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他在说,晚晴,有我在,别害怕。我更加拼命地挣扎和哭喊。忽然听到有人喊,不好了,老大!警察来了!
  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有人在喊话,你已经被包围了。西柚有一瞬间的惊慌,而后他一把抓起倒在地上的我,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凛凛地抵在我的脖子上,西柚一点点推着我往外走,他看着周围包围得水泄不通的警察,像个疯狗一样乱喊,叫你们的人撤退,快!不然我就杀了她!他指着唐启修,我说过我只谋财不害命,没想到你的女儿这么不值钱,你连五百万都舍不得!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慕云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嘴角淌血,整张脸被打的乌青,他说,你放了晚晴好不好,我来当你的人质!我才是唐启修的儿子!   我的瞳孔无限地放大,撑得整个眼眶生疼。西柚挥着刀向慕云歌刺去,他的嘴里骂骂咧咧,又他妈的想骗老子!
  慕云歌胸口的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我口中的呜咽瞬间就变成了哀鸣。
  “嘭——”的一声,西柚的额头上也破了一个大窟窿,他被潜伏的狙击手击毙。
  【很多事情抽丝剥茧呈现它原本的面目时,我才发现我们竟然无力承受。】
  慕云歌是个不擅长撒谎的孩子,所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骗西柚。
  那个黑皮箱里,确确实实的装着五百万。那是慕云歌偷听到西柚打给唐启修的电话后,才偷拿了那个皮箱,他害怕警察的到来会危及我的安全,所以他才想要比警察早一步赶到工厂救我。
  而且慕云歌说的没错,唐启修千里迢迢所寻的那个亲人,并不是我。慕云歌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在我把唐启修赶出家门的那一天,莫苡柔向我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真相。
  很多事情抽丝剥茧呈现它原本的面目时,我才发现我们竟然无力承受。
  同很多烂俗的故事一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与一个帅气多才的富家公子哥相爱。公子哥为了家族事业不得不进行商业联姻,女孩负气离开。可是却没想到,离开后不久竟然发现自己怀了孕。她在另一个城市隐姓埋名地生活,腹部一天天隆起。却在某一天不幸发生了车祸,危难时刻,她被一个男子推开,男子当场身亡。女孩因为受到强烈的撞击被送到医院后,产下一个不足月的男婴后也撒手人寰。
  而产下的那名男婴,就是慕云歌。而他出生的这一天,也是莫苡柔失去丈夫的一天,那个因为救人而被撞死的男子就是她的丈夫。莫苡柔不顾家人反对,收养了男婴,取名慕云歌,七个月后,她生下我,取名慕晚晴。
  莫苡柔是我的亲生母亲,却把所有的爱和关怀,都给了慕云歌,因为慕云歌有先天性心脏病,因为医生说不做手术他定活不过二十岁。
  十七年后,唐启修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儿子,他千里迢迢寻亲至此,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场景。
  可是唐启修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他清楚地知晓,若是告诉慕云歌真相,他定是无法接受无法原谅更不会去做手术。所以他决定将错就错,顺应邻居们的那些谣言,认我做他的女儿,这样,他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接近我们,并且,帮助我们。他费尽心机的,只是为了想要,护自己的儿子周全。
  可是这一切,慕云歌,我并不是不知情,那一刻我看着发病的你在床上痛苦挣扎,突然就下了决心。因为我说过,对我来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你能够活下去更重要的了。
  我们联合起来为你演一出戏,却没想到,你早就知晓了这一切却不得不佯装不知道的样子,配合我们演戏,直到我被绑架的那一天,你对西柚说,我来当你的人质!我才是唐启修的儿子!一瞬间,天翻地覆。
  那么慕云歌,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在莫苡柔向我讲述整个事情的真相时,你就站在门外对不对?所以那天晚上你才会发病对不对?
  可是你却再也不能开口告诉我,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我再也看不到那个面容俊朗眼神澄澈的男孩,他对我笑,周身都散发着光芒,他叫我,晚晴。
  我终于在失去了那么多以后,失声痛哭。
  【尾声】
  很多人都知道,慕晚晴是个小太妹。
  她乖戾嚣张飞扬跋扈,身上有着那么多锋利无比的刺。却很少有人知道她张牙舞爪全副武装,都是为了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那个人。
  可是很久很久以后,我总是想起,小时候被人欺负时,慕云歌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挡住那些飞来的石子和拳头。我想起我藏起他的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那一晚,他抱着我,说,是哥哥不好,哥哥吓坏你了……我想起我躲在窗外听到他和那些请他去学校读书的校长说,只要你们答应,我的妹妹可以和我一起去……我想起西柚拿刀抵住我脖子的那一刻,他说,你放了晚晴好不好,我来当你的人质!我才是唐启修的儿子!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是被保护的那一个。我总是在不断地揣摩和想象,慕云歌,你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小心翼翼的藏好那些苦痛和悲伤,然后对我们微笑,然后配合我们去演一场完美的戏剧。
  他们都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使。那么慕云歌,你会变成天使吗?拥有一颗健康的心脏,展着洁白的翅膀,坐在云端,俯身,对我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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