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淄博南万山窑址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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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山东淄博;南万山窑址;金元时期
  【摘要】南万山窑址位于山东省淄博市博山区白塔镇南万山村,1982年淄博市博物馆对该窑址进行了勘察,2018年再次对该窑址进行了调查,确认其为一处烧造年代以金元时期为主的瓷窑址。两次调查发现了大量白釉、黑釉、酱釉和白地黑花瓷片以及窑具、窑砖等,为了解南万山窑址的文化面貌提供了丰富的实物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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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为2020年度山东省人文社会科学课题“山东淄博窑址调查与研究”(項目批准号:2020-NDLS-06)阶段性研究成果
  一、窑址概况
  南万山窑址位于山东省淄博市博山区白塔镇南万山村,西南距博山城区6公里,西北距白塔镇政府4.5公里,北与北万山村相接,南北长约250米,东西宽约140米,占地面积约3.5万平方米(图一)[1]。窑址地处山谷,北为大奎山,西靠东顶山,中部有一条已干涸的小河,俗称“龙湾沟”。现遗址地表已被村庄和田地覆盖,但田埂和道路周围仍可见村民建房翻土时挖出的大量窑具、窑砖堆积。
  1958年,郝鸣高先生曾对南万山村和北万山村进行调查,在北万山村内发现一块清嘉庆七年(1802)重修窑神庙、筑戏台的碑碣,还找到了两处古窑遗址:一处位于北万山村西南高地断层中,共有2座圆窑;另一处位于南万山村以南的“瓦碴地”。两处古窑遗址均发现大量陶瓷残片和窑具堆积,郝鸣高先生根据发现的瓷片初步判定两处窑址的年代上限为宋代,下限为元代,产品以白地黑花瓷为主[2]。1967年,南万山村村民陈利恩在挖地窖时挖出了十余种保存完整的瓷器,被淄博市文物馆收藏[3]。1971年10月,博山区文教局对南万山村作了初步考察。1982年淄博市博物馆对该地开展了更为深入细致的勘察工作,并根据采集的标本初步判断南万山窑址为一处金元时期的制瓷遗址[4]。2018年,为了明确淄博境内的窑址分布情况,淄博市博物馆开展淄博古窑址调查工作,再次对南万山村进行了实地调查,在坡地和田边的堆积中发现大量白釉、黑釉、酱釉、白地黑花瓷片以及碗形支具、匣钵、瓦底等残破窑具。由于1982年淄博市博物馆的调查资料一直未公布,现将其与2018年调查所得资料一并简报如下。
  二、采集遗物
  淄博市博物馆两次调查共采集标本约200件,以白釉、黑釉、酱釉和白地黑花瓷片为主,还有少量白釉酱彩残片,其中以白地黑花瓷最具代表性,另有匣钵、支圈、支顶钵等窑具以及窑砖等,下面选择部分具代表性的标本分类进行介绍。
  (一)瓷器91件。
  1.白釉瓷器22件。主要有碗、瓶、罐、器盖、杯、碟、盆、缸等。以黄白胎为主,胎质疏松,有小颗粒或气孔,表面多施化妆土。多为内壁施满釉,外壁施半釉,少数器物外壁施釉到口沿下。釉色纯正,釉面较为洁白,流釉现象较多。
  碗5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WS∶1,残存部分器壁及器底。圆唇,敞口,弧腹,平底,圈足。黄白胎,胎质疏松,表面施化妆土。内壁施满釉,外壁口沿以下不施釉,内底有涩圈。口径18.4厘米,足径6.4厘米,高5厘米(图二,1;图三,1)。标本18WS∶3,残存底足部分。平底,圈足,挖足较浅。红褐胎,胎质疏松。内壁施釉,外壁施釉不到底,釉面光亮。内底有堆砂现象,圈足上有4个支烧痕。足径5.9厘米,残高2.5厘米。
  瓶3件,均为残片。标本18WS∶32,仅存一带系的肩颈部残片。黄白胎,胎质疏松。内壁无釉,外壁施釉,釉面有细碎开片。残高7厘米。标本18WS∶33,残存口部。小口,微束颈。黄白胎,胎质较细腻。内外均施釉,釉面洁白光亮。残高3厘米。
  罐2件,形制相同。标本WS∶4,残存口、肩部分。圆唇,直口微敛,高领,溜肩,肩部仅存一系。黄白胎,胎质疏松,有较多细小颗粒,表面施化妆土。内外均施釉,内口沿下未施化妆土处釉呈青灰色,胎釉结合不紧密,有剥釉现象。口径7.3厘米,残高4.7厘米(图二,2;图三,2)。
  器盖2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WS∶5,残存部分盖面。盖面微隆,平折沿。黄白胎,胎质疏松。内壁无釉,盖面施满釉,釉面洁白光亮,可见细碎开片。直径13厘米,高2.5厘米(图二,5;图三,3)。
  杯3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WS∶6,残存底部。圆唇,撇口,弧腹,平底,高圈足微外撇,圈足内斜削。黄白胎,胎质疏松,有较多气孔和大颗粒。内壁施满釉,外壁施釉不到底。内底有细小的堆砂支烧痕迹。足径3.6厘米,高5厘米(图二,3;图三,4)。


  碟2件,形制相同。标本WS∶7,保存基本完整。尖唇,敞口,斜折沿,斜直壁,腹极浅,圈足内斜削,外底有一乳突。黄白胎,胎质疏松,有细小颗粒。内壁施满釉,外壁施半釉,釉面有火刺和落砂。口径11.3厘米,足径5厘米,高2厘米(图二,4;图三,5)。
  盆4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WS∶8,残存部分口沿和上腹部。厚方唇,平折沿,弧腹。黄白胎,胎体厚重,胎质疏松,表面施化妆土。内壁口沿以下施釉,外壁无釉,釉面有开片。口径31.4厘米,残高6厘米(图二,6)。标本WS∶9,残存器底。大平底,中心浅削一周。黄白胎,胎体厚重,胎质疏松。内壁施釉,外壁施釉不到底。内底有堆砂支烧痕迹。残高2厘米。
  缸1件。标本18WS∶31,残存口沿部分。厚方唇,平折沿,内壁模印花卉纹。黄白胎,胎体厚重,胎质疏松。内壁无釉,外壁施釉。残高8厘米(图三,6)。
  2.酱釉瓷器23件。主要有碗、罐、钵、碟、杯、器盖、洗、炉等。以黄白胎为主,胎质疏松,多有颗粒和气孔。多为内壁施满釉,外壁施半釉,有流釉现象。




  杯2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18WS∶23,残存部分杯壁。圆唇,口微侈,圆弧腹,平底,圈足,挖足较深。黄白胎,胎质疏松,有气孔和黑色颗粒。内壁施满釉,外壁施釉不到底,内底有涩圈。圈足上有堆砂痕迹。口径8.8厘米,高4.2厘米(图四,1)。
  碗4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WS∶15,残存底足部分。弧腹,平底,圈足。黄白胎,胎质疏松。内壁施滿釉,外壁施半釉,釉层较厚。足径5.8厘米,残高5厘米(图五,1)。
  罐6件。根据口部形制可分为三型。
  A型侈口,1件。标本18WS∶26,底足部分残缺。圆唇,高领,圆肩,鼓腹,最大径在腹中部。黄白胎,胎质疏松,有较大颗粒。内壁施满釉,外壁施半釉。口径5.2厘米,残高4.3厘米(图四,2)。
  B型敛口,1件。标本WS∶16,底足部分残缺。圆唇,高领,圆肩,鼓腹内收,最大径在肩腹部。黄白胎,胎质疏松,有黑色颗粒和气孔。内壁施满釉,外壁施半釉,有流釉现象。口径5.4厘米,残高9.7厘米(图四,3)。
  C型直口,4件。18WS∶27,残存口、肩部分。圆唇,高领,溜肩,弧腹。黄白胎,胎质疏松。内外均施釉,口沿处无釉,釉色灰暗。残高6.6厘米(图四,5)。标本WS∶21。残存口、肩部分。圆唇,高领,溜肩,肩颈部有一饰凸弦纹的宽系。黄胎,胎质疏松,有较多颗粒。内外均施釉。残高6.5厘米(图五,2)。




  三足炉1件。标本WS∶22,残存部分器腹和器底。鼓腹斜收,平底,蹄形足。黄白胎,胎质疏松。内壁无釉,外壁施满釉。腹下有明显的火刺痕。残高5.1厘米(图四,4)。
  钵2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WS︰17,残存口、腹部分。圆唇,敛口,斜腹内收。黄白胎,胎质疏松。内壁施满釉,外壁无釉。外口沿下有火刺痕。口径15.1厘米,残5.1厘米(图四,6)。
  碟3件,形制相同。标本WS∶18,残缺部分口沿。尖圆唇,斜折沿,浅斜腹,平底。白胎,胎质疏松,有细小颗粒。内壁施满釉,外壁无釉。底径5.3厘米,高1.7厘米(图四,7;图五,3)。
  器盖3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18WS∶28,仅存四分之一盖面。盖面微隆,平折沿。黄白胎,胎质疏松,有较多粗大颗粒。内壁无釉,盖面施釉,釉质较差,近折沿处有涩圈。高2.5厘米。
  洗2件,形制相同。标本WS∶20,残存部分器体。子母口,尖圆唇,浅斜腹,浅环底。腹部饰瓦棱纹。黄白胎,胎体厚重,胎质较粗,有小颗粒。内壁施满釉,外壁施半釉,口沿处无釉。口径18厘米,底径12.9厘米,高5.2厘米(图四,8)。
  3.黑釉瓷器13件。主要有碗、罐、缸等。以黄白胎为主,胎质疏松,多有颗粒和气孔。釉色纯正。多为内壁施满釉,外壁施釉不到底,流釉现象较少。
  碗6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18WS∶15,残存底足和部分器腹,可复原。圆唇,敞口,斜弧腹,平底,圈足,挖足较浅。黄白胎,胎质疏松,有颗粒。内壁施满釉,外壁仅口沿部分施釉,有流釉现象,内底有涩圈。口径13.6厘米,足径5.5厘米,高5.3厘米(图六,1;图七, 1)。
  罐4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18WS∶17,残存口、肩部分。圆唇,直口,高领,领部有系的残痕。黄白胎,胎质疏松。内外均施釉。残高4.4厘米。标本WS∶23,残存口、肩部分。圆唇,直口,高领,折肩。黄白胎,胎质疏松。内外均施雨点釉,釉层较厚,釉色黑亮。残高10.5厘米(图七,2)。
  缸2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18WS∶18,残存口沿部分。厚方唇。黄白胎,胎体厚重,胎质疏松,有较多颗粒。内外均施釉,口沿处无釉。残高7.5厘米。
  半球形器1件。标本WS∶24。整体呈半球形,顶部较平,中有一孔。灰白胎,胎体较厚,胎质疏松,有较多黑色颗粒。内壁无釉,外壁施满釉,釉色黑亮。底径8.3厘米,残高3.4厘米(图六,2;图七,3)。
  4.双色釉瓷器5件。仅发现碗和缸的残片。以黄白胎为主,胎质疏松。内外釉色不同。多内壁施满釉,外壁施釉不到底。
  碗4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WS∶25,残存器底及部分器腹。圆唇,敞口,浅腹,平底,圈足。黄白胎,胎质疏松,有细小颗粒。内壁施白釉,外壁施酱釉,口沿及圈足底部无釉。内底有三个支烧痕。足径6厘米,高4.2厘米(图八,1)。


  缸1件。标本18WS∶34,仅存器腹残片。内壁拍印同心圆纹。黄白胎,胎体厚重,胎质疏松。内壁施酱釉,外壁施白釉。残高11.5厘米(图八,2)。
  5.白地黑花瓷器27件。主要有碗、筒形罐、瓶、盆、器盖等。均为在白釉底上绘黑彩图案,图案包括植物纹、几何纹及文字等。多为内壁施满釉,外壁施釉不到底,少数器物仅施釉到外口沿下,流釉现象较多。
  碗11件。均为黄白胎,胎质疏松。内壁施满釉,外部口沿下无釉,内底有涩圈。根据口沿形制可分为两型。
  A型直口,9件。标本WS∶10,保存基本完整,变形严重。尖圆唇,斜腹内收,平底,矮圈足。内壁绘两组双弦纹,中间绘四朵菊花纹。内底涩圈上有堆砂痕迹。口径13.7厘米,足径4.5厘米,高3.9厘米(图九,1;图一〇,1)。标本WS∶11,残缺部分口沿。圆唇,斜腹,平底,矮圈足。内壁两组弦纹间绘四朵菊花纹。内底涩圈上有堆砂痕迹。口径14厘米,足径5厘米,高3厘米。   B型敞口,2件。标本WS∶12,口沿残缺。圆唇,弧腹,平底略圜,矮圈足。内壁绘两组弦纹,中间绘四朵菊花纹。口径15.2厘米,底径6.4厘米,高5.2厘米(图九,2)。
  筒形罐4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WS∶13,残存部分器体。尖圆唇,直口微侈,筒形腹,环底,内壁口沿下有一周凸棱。外壁在两周粗弦纹间绘花叶纹。黄白胎,胎质疏松。内壁凸棱以下不施釉,外壁施釉不到底,有流釉现象。高13.8厘米(图九,3;图一〇,2)。标本WS∶14,残存部分口沿及器腹。圆唇,直口,直筒形腹,内壁口沿下有一周凸棱。外壁口沿下绘粗细相间的四周弦纹,弦纹下绘花卉纹。灰白胎,胎质较细腻,但仍可见细小颗粒。内外均施釉,釉面洁白光亮,可见细碎开片。残高9厘米(图一〇,3)。
  瓶4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WS∶3,仅存口沿及颈部。圆唇,敛口,短束颈,溜肩,颈部有对称条形系。口沿处绘一周弦纹,系上亦有黑彩痕迹。黄白胎,胎质疏松。内外均施釉,胎釉结合较差,有剥釉现象。口径5.4厘米,残高6厘米(图九,4)。




  盆6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WS∶19,部分器腹残缺,现已复原。卷沿,厚方唇,斜直壁,深腹,玉璧底。内壁在两周双弦纹间绘卷叶纹,内底亦绘卷叶纹。黄白胎,胎体厚重,胎质疏松。内壁施满釉,外壁无釉。口径43.5厘米,底径23.6厘米,高20厘米(图一〇,4)。
  器盖2件,形制相同。标本18WS∶14,残存部分器体。盖面隆起,盖沿斜直。残存盖面可见粗、细弦纹各一周,其内所绘纹饰无存,盖沿在一周细弦纹外绘连续的草叶纹。黄白胎,胎质疏松。内壁无釉,盖面施满釉。残高4.4厘米(图一〇,5)。
  6.素胎瓷器1件。标本18WS∶50,围棋子。圆饼状。白胎,胎质细腻。直径2.2厘米。


  (二)窑具31件。
  瓦底4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WS∶27,残存部分器体,可复原。平顶,圈足,顶面在两周弦纹内刻“国”“五”等字。红褐胎,胎体厚重,胎质疏松,火烧痕迹明显。高5厘米(图一一,1)。标本WS∶28,残存部分器体。平顶,圈足,顶面刻“立”等字。红胎,胎体厚重,胎质疏松。高4厘米。
  匣钵4件,形制基本相同。均为直筒形,直口,直壁,平底,底部中心有一孔。黄白色粗砂胎,外壁粘有黑褐色落砂。标本WS∶33,直径30.8厘米,高22厘米,孔径8.5厘米(图一一,2)。标本WS∶34,直径25厘米,高18厘米,孔径0.8厘米。
  支顶钵5件,形制基本相同。均为平顶内凹,斜壁。黄白胎,胎质较粗。标本WS︰29,保存完整。腹部近底处微内收。顶径6.4厘米,足径14.8厘米,高9厘米(图一一,3)。标本18WS∶36,残存部分器体。顶径4.2厘米,高4.9厘米。标本18WS∶37,残存部分器体。平顶中间有一圆孔,腹部近底处略内收。高5厘米。
  支圈3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WS∶30,残存部分器体。直口微侈,折腹。黄白胎,胎质疏松。直径24厘米,高4.3厘米(图一一,4)。标本18WS∶38,残存部分器体。直口,折腹。黄胎,胎质疏松。高2.8厘米。
  “工”字形支具2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WS∶32,一端残缺。残存一端为圆饼形,中间为圆柱形,平顶,束腰,平底。黄白胎,外壁粘有黑褐色落砂。残高7.6厘米(图一一,5)。
  垫饼2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18WS∶39,残存部分器体,可复原。圆饼形。灰白粗砂胎。直径18.5厘米。
  垫圈2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18WS∶44,仅存残段。圆环形。黄白胎。残长8.5厘米。
  填料7件。均为黄白胎,随手捏制而成,形状多样,上面多留有指痕。标本18WS∶40,两个长条形填料呈“十”字形粘连,上有器底压印痕。通高3.1厘米(图一一,6)。标本18WS∶43,圆饼形,下有一垫饼,上有器底压印痕。长7.2厘米(图一一,7)。标本18WS∶45,略呈扁平状,有捏制痕迹。长8.1厘米。标本WS∶31,残。球形填料,球面有火烧痕迹。直径4.8厘米(图一一,8)。
  火照2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18WS∶49,残。长条形,一头鼓出,中有一孔。残长5.5厘米(图一一,9)。
  (三)建筑构件3件。
  窑砖3件。标本18WS∶47,残。夹砂粗胎,器表粘有炉渣。残宽7厘米,残长13厘米,通高8厘米。
  三、结语
  1.南万山窑烧造年代


  由于南萬山窑不见于文献记载,遗址也未经正式考古发掘,无明确的地层关系,采集到的标本也未发现有明确纪年者,所以其烧造年代只能依据采集标本的特征和烧造工艺来判断。


  通过对比可知,南万山窑址部分出土瓷器与山东淄博市淄川区西坡地窑址出土瓷器形制相近,如黑釉半球形器WS∶24与西坡地一期发现的半球形器相同[5]369,白釉碟WS∶7与西坡地一期Ⅲ式盖造型相近[5]368,酱釉瓦棱纹洗WS∶20与西坡地一期的洗造型也较为相近[5]369等。另外,南万山窑址最具代表性的弦纹间绘四朵菊花纹的白地黑花碗与山东济南市青野元墓出土的A型碗[6]在形制和纹饰上均较为相似,白地黑花盆WS∶19与河北磁县观台磁州窑第四期Ⅰ型黑釉盆造型相同[7]225,黑釉碗18WS∶15与观台磁州窑四期后段XXIX型1式白釉碗造型相同[7]72。上述窑址、墓葬中,西坡地窑址是淄博地区一处重要的金元时期民窑,与南万山窑址的直线距离仅为4.5公里左右,其出土器物分为两期,一期为金代前期,二期为金代后期到元代。青野元墓年代为元至元元年(1335)。观台磁州窑第四期主要为元代,下限至明初。此外,元代磁州窑流行在碗、盘内底书“王”字的装饰在南万山窑址也有发现。由此可知,南万山窑址出土瓷器的年代应为金元时期。从烧造工艺来看,南万山窑址出土盘碗类器物多有涩圈,少数器物的内底和圈足上有堆砂痕迹。涩圈叠烧工艺流行于金代北方地区[8],堆砂叠烧工艺则出现于金末元初,流行于元代[7]479—480。因此,综合器物特征和烧造工艺来看,南万山窑址的烧造年代应集中在金元时期。   当年郝鸣高先生发现的清嘉庆七年(1802)重修窑神庙碑的碑文有“万山南北两庄,界以大溪,溪之东垠旧有窑神庙”的记载[9],表明当地窑业曾经十分兴盛。而碑文撰者宋怀忍“于庄之四旁访求窑之遗址,而里人无能言者”,则说明南万山窑址在清嘉庆时就已废弃许久。
  2.南万山窑瓷器特点
  从采集标本来看,南万山窑在胎釉、造型、装饰、装烧工艺等方面均有着自身独特的风格,应属于山东地区的一个地方性民窑。
  南万山窑制瓷原料多使用本地产的瓷土,可塑性好但含铁量较高。胎以黄白色为主,另有黄胎、灰白胎、红褐胎等,淘洗技术较差,胎质多疏松,可见较多气孔和黑色颗粒。釉色有白釉、酱釉、黑釉、双色釉等,釉色整体偏暗,少光泽。具体来看,白釉多泛灰或泛黄,偶见釉面光洁莹润者。由于胎质较差,白釉瓷器多施化妆土,未施化妆土部分施釉后多呈青色、酱红色等。酱釉呈色多样,多数釉质较差,无光泽。黑釉颜色较纯正,多见漆黑光亮者,少数夹杂酱色,其中雨点釉残片的发现,表明南万山窑制瓷工艺已有较高的水平。
  造型方面,以碗、盘、瓶、罐为多,器盖、杯、碟、盆、缸等也有一定的数量。除单色釉外,瓷器装饰以白地绘黑花和白釉酱彩为主,色彩对比强烈,富有艺术气息,图案包含植物纹、几何纹及文字等,多随性而为,民窑特色明显。
  烧造工艺方面,针对不同的器类采用不同的装烧方法。盘碗类主要采用两种方式:一是涩圈叠烧法,即在匣钵内放支顶钵,其上叠放内底刮釉的盘碗,此种装烧方式贯穿窑址烧造的始终;二是堆砂叠烧法,器物间多用四堆砂粒相隔,这种方式主要出现在元代的器物上。瓶罐类多不见支烧痕迹,应是采用匣钵单烧的方式。此外,大量形态各异的填料是南万山窑址装烧工艺的一大特色。这些填料多是根据实际情况随手捏制而成,在装烧时起到找平、间隔、支垫的作用,如大缸多是以数个填料支垫在口沿部分覆烧或套烧而成。
  1982年和2018年的两次调查加深了我们对南万山窑址的了解,为认识淄博地区古代制瓷业的发展提供了新的资料。此前淄博地区的元代窑址仅发现西坡地窑一处,南万山窑址的调查发现丰富了淄博窑的发展序列。需要指出的是,南万山窑址与西坡地窑址虽然相距不远,时代相近,在器物特征上也有较多相似之处,但在最具特色的白地黑花瓷器上却表现出较大的不同:西坡地窑最具代表性的大鱼盆在南万山窑址没有发现,而南万山窑址最具特色的菊花纹碗在西坡地窑址也并未出土,表明两地窑场在瓷器生产方面可能各有侧重,进一步反映出淄博地区窑场可能已具备了市场化、专业化、区别化生产的特点。此次调查也提出了一些新的问题,如发现了支圈却未发现采用支圈覆烧法的器物,发现了有细小支钉痕的碗却未发现相应的支烧工具,等等。另外,在调查范围之外的北万山村及两村西侧的山脚下也发现了相关遗存,可能也存在制瓷遗址,这些都有待进一步的考古调查与发掘来予以解决。
  附记:参与调查人员还有淄博市博物馆赵冉、刘骏,山东博物馆胡秋莉,博山区文物事业服务中心王予幻,在此一并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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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淄博市文物志》编纂组.淄博市文物志(初稿)[M].淄博:《淄博市文物志》编纂组,1984:39.
  [2]郝鸣高.关于淄博古陶瓷的几点考据[M]//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博山区委员会.博山陶瓷琉璃文化.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8:38.
  [3]政協淄博市委员会.淄博记忆乡村:上卷[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17:479.
  [4]王延恕,姚增田.博山古窑遗址[M]//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博山区委员会.博山陶瓷琉璃文化.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8:31.
  [5]淄博市博物馆.山东淄博坡地窑址的调查与试掘[M]//文物编辑委员会.中国古代窑址调查发掘报告集.北京:文物出版社,1984.
  [6]章丘市博物馆.山东章丘青野元代壁画墓清理简报[J].华夏考古,1999(4).
  [7]北京大学考古学系,河北省文物研究所,邯郸地区文物保管所.观台磁州窑[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7.
  [8]中国硅酸盐学会.中国陶瓷史[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2:233.
  [9]孙启新,马传政,张元彪,等.重修窑神庙并筑戏台记[M]//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博山区委员会.博山陶瓷琉璃文化.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8:25.
  〔编辑:张晓虹;责任编辑:李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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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电视台在全媒体环境下,因其落后的传播方式和内容生产,生存与发展陷入困境。针对这一现象,作者分析了新时代背景下的分众传播特征,细化了地方融媒体建设中存在的问题。通过研究表明,将大众传播思维转变为分众传播思维是媒体融合能否成功的关键。因此,从分众传播角度出发,对地方电视台在媒体融合过程中的用户特征、生产内容、传播渠道、体质创新进行定位,以推动地方电视台等传统媒体融合发展。
传统考古调查作为田野考古调查的主要手段为我国考古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时至今日仍然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区域系统调查是伴随聚落考古的兴起而出现的一种考古调查方法,主要
新冠肺炎疫情对世界各国的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带来巨大挑战,也使国际秩序面临重大变革与调整.在疫情冲击下,中亚国家吉尔吉斯斯坦多措并举,积极推进疫情防控和治理,采取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