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与爱情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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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悯与爱情的距离
  
  辛然记得自己被陈越感动就是因为他对前女友那份执著,他说:“任何时候,只要她愿意回来,我愿意放弃一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辛然仿佛看到一个无情的女子挎着别的男人的胳膊,高跟鞋将麻石板的路面踩得“咚咚”作响地离去,她把她的旧爱,抛在时光的这头,而这个傻男人还在苦苦守候她的回心转意。
  她心疼了,女孩年轻的时候总是这样,慷慨地付出自己的怜悯,然后把这样的怜悯当作神圣的爱情。
  辛然就这样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拉他一把吧,一次就好。
  那晚,辛然和陈越拥抱在宾馆的大床上,心太寂寞,所以想找一个人来温暖。是第一次,但辛然却也没有感觉到疼痛,那种别人描述的撕裂般的疼痛,辛然一点也没有感受到。
  醒来的时候,太阳明晃晃地升起来了’光线透过宾馆厚重的窗帘洒在陈越脸上,陈越还没有醒,整张脸安静又美好,长而密的睫毛在脸颊处投影成一片云,他在梦里不时地轻轻动。下,继而保持先前的睡姿或者翻个身,软弱又令人心疼,是谁说过呢,睡着了的男人是最可爱的!辛然低头轻轻吻了他一下,他含糊地发出了声音:“宝贝。”辛然的心就那么一颤。
  醒过来的时候,他只跟她说了声“对不起”,就再也无语。辛然抱着他说:“我自己愿意的。”英雄般大义凛然,这是怎样盲目的情感啊,怎能让如此高傲的她失去所有的矜持。
  辛然有些懊恼自己,说好只拉他一次,却还是在一起了他们拉手、亲吻、做爱,她常常想,她和陈越,其实是多么完美的一对啊。
  已经有多少个日夜了呢,陈越再也不曾提及那个让他伤心欲绝的女子了吧。她在心里暗笑,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没有所谓的感情能敌得过时间和另一个人无休止的付出。
  辛然很享受他叫她“宝贝”,他抱着她的时候,他意乱情迷的时候,他梦里醒着的时候,都那样叫着“宝贝”。宝贝,多好,这个极尽温情的词眼!
  
  前女友是心里的一根刺
  
  女人总是又自信又傻的,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辛然便总追着他问:“你还爱她吗?”“你爱她还是爱我?”“她漂亮吗?”“她有没有我漂亮?”……
  一遍又一遍地问,而陈越,也总是一遍又~遍地给出她想要的答案:“傻瓜,当然不爱了。”“我当然更爱你。”“她不漂亮,很丑,也没有你可爱。”“她哪里能和你比啊。”。
  “这样的答案无疑是辛然想要的,于是,她更多地追问,隔三岔五,乐此不疲。对此,陈越总是保持着极大的耐心,温和地回答她。
  只是,她不知道,那样的温和,也藏着冷冷的距离,她更不知道,她问得越多,能证明的只有一点,就是那个并不清晰的前女友,已经成为了她心里一根实实在在的刺,时作祟,却无法拔出。
  当年他那句话,在那样的时刻感人肺腑,在这样的时刻,却足以叫她耿耿于怀。
  她甚至能清晰地记得那晚的每一个细节,对面的男人泪流满面,他说:“任何时候,只要她愿意回来,我愿意放弃一切。”这愿意放弃的一切里,包括她吗?辛然从来也不敢去问,她不敢验证。
  发现那个女孩的照片很偶然,照片放在陈越的枕头当中,辛然想要把枕套拆下来洗洗,女孩的照片就那样飘落了出来。照片上的女孩明明是美丽的,那是一种让人无法拒绝,摄入心魄的美,那样的美纯净而妖娆。
  辛然在看到女孩的照片时突然觉得自卑,进而又为自己心痛。
  他把她藏在一个多么暧昧的位置啊,夜夜头靠头地亲密,他的脸颊隔着薄薄的枕套挨着她的脸……
  百般滋味,齐刷刷地涌上辛然的心头。
  陈越回来看到照片和辛然挑衅的目光,面色毫无变化,他只是说:“宝贝,你不高兴我就把照片撕了”。然后照片在他修长的十指上翻飞着成了一堆碎片。她从他平静如水的脸上看不到他内nI的任何波动。
  
  谁也不知道婚姻背后是什么
  
  2008年的岁末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寒冷那些日子,陈越一改往常的温和,夜夜披着一身酒气和寒气进屋。
  有时候他一声不吭倒头就睡,有时候他抱着辛然连声呼唤:“宝贝,宝贝……”然后倒在床上翻滚纠缠。
  这样的日子,寒冷而令人绝望,而绝望中却还挣扎着想活出一线生机。
  除夕到了在热闹和喜庆的日子里,长辈们开始喋喋不休地催促陈越和辛然的婚事。辛然望向陈越,目光中满是探询,陈越目光闪烁望向别处,实在逼急了就说:“快了快了”。辛然便觉得,这一颗心,变得比窗外的冰还要硬还要冷。
  那天陈越洗澡去了,她披衣坐到他电脑跟前,有一个QQ显示离线状态,号码是辛然不熟悉的,她好奇地点了“上线”,QQ亮了,上面就两个头像,辛然点开了女孩的头像,一飘心,突然变得恐惧而紧张,她将聊天记录全部上传至自己的邮箱。将QQ重新设置成离别状态。
  离开陈越的电脑,辛然坐在自己的电脑跟前。好奇与恐惧让她的心跳得急速,看完全部的聊天记录,她全身上下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恐惧、气恼、屈辱……
  是陈越和那个女孩的聊天记录,满满的,长达几百页的暧昧蔓延开来,铺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似要把辛然吞噬掉。
  他温暖地叫她名字,他说不恨她的离开,他说没有人能及得上她的美丽可爱,他说虽然回不到过去了,但是他会永远陪在她身边……
  她说不许你对女朋友比对我好,她说不许你叫她名字,她说你不可以结婚,她说我要和别人结婚,但你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他温暖而顺从,她任性而骄纵。
  后来就再无聊天记录,辛然注意到了聊天记录中断的日子正是陈越夜夜买醉的时候,那个他执意守候的女子,终究是牵了别人的手,一辈子牵了别人的手。
  她决绝的离开没有让他变得绝望,但是她的幸福却让他变得绝望。
  她说:“我结婚了”这个QQ我不会再上了,我要开始全心全意的爱。”
  她多么潇洒,想爱的时候就爱,想离开了就任性地离开,不舍了就继续暧昧,不想暧昧了再度洒脱地离开……她只为自己的感觉而活。
  辛然突然觉得这样的女孩是一个妖精,她把那个爱她的男人变成一个神经病,而自己真像是一个蠢货,她居然想要抚平一个妖精般的女人留给一个神经病的创伤。
  像那个清晨一样,陈越只对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的辛然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再无其他语言。
  辛然抬头微笑:“我自己愿意的,谢谢你没有给我婚姻,因为,谁也不知道婚姻背后是什么。”
  
  亲爱的,那不是爱情
  
  辛然拖着箱子想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突然想见见那个纠缠了自己的思绪整整三年的女孩。联系到女孩并不难,她在听说辛然的名字后很爽快地答应赴约。
  她穿着一条花色夸张的长裙,头发凌乱地歪在脑袋的一边,上面别了个别致的发卡。她的五官美丽而精致,纯净而妖娆。
  她用咖啡棒轻轻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歪着头俏皮地笑,辛然便觉得自己也恨不起她了
  她说:“我知道你想见我的目的,但是亲爱的,我告诉你吧,那不是爱情,爱情不是他对你多么好或者你对他多么好。真正的爱情,你想从他那里得到,你也想付出;真正的爱情,是一种怦然心动的情感,绝对不是怜悯。”
  她飘然离去,她默然无语。
  时间就静止在她喝过的那杯咖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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