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13年12月7日，世贸组织第九届部长级会议在延期一天后，终于就多哈回合“早期收获”协议达成一致，在印尼巴厘岛圆满闭幕。会议成果来之不易，本刊特约记者雷蒙以见证者身份向我们讲述了为达成协议各方所付出的努力，并“零距离”描绘了巴厘岛协议出台背后跌宕起伏的过程。而本刊专栏作家李仲周则从宏观角度出发，深刻全面地分析了巴厘岛会议的历史意义和未来WTO所面临的挑战。
　　2013年12月7日上午11点26分，随着印尼贸易部长吉达手中小锤落下，世贸组织第九届部长级会议通过了早期收获一揽子协议以及《巴厘岛部长宣言》，世贸组织终于打破了成立近二十年以来在多边贸易谈判方面零成果的尴尬局面，让外界对多哈回合谈判结束的前景重新抱有一丝希望。
　　作为世贸组织成立后启动的第一轮多边贸易谈判回合，多哈回合的处境实在有些尴尬。自启动之初，谈判就命运多舛，几度陷入僵局。2011年12月世贸组织第八届部长级会议上，各国部长指示谈判人员先行推动可能取得进展的领域，这就是“早期收获”的由来。
　　谈判真正启动是在去年年中，但一直进展缓慢。阿泽维多总干事今年9月上任后，谈判节奏明显加速，形式也由技术级磋商转为大使级磋商。在农业议题方面，各方最初担心粮食安全问题可能会成为最后障碍，但美国和印度就此初步达成协议，让各方有所宽慰。波折出现在农产品关税配额管理问题上，中美在此问题上出现严重分歧，中国早就强调在关税配额管理上就强调自身困难，但美国突然表示不希望中国享受发展中成员的特殊与差别待遇。在此关键时刻，中国商务部国际贸易谈判副代表俞建华率团访日内瓦，与美国驻世贸组织大使庞克及其他成员多次磋商，最终中美在此问题上达成一致。然而，戏剧性场面出现，印度否认粮食安全问题的已有谈判结果。11月26日，阿泽维多总干事在总理事会上表示，早期收获谈判没有在日内瓦完成，达成早期收获的唯一可能落在巴厘岛会议上。
　　各方在惴惴不安中来到巴厘岛，经阿泽维多总干事、中国商务部长高虎城等多方斡旋，美印各让一步，粮食安全问题得以妥善解决。然而，古巴等国又以早期收获协议缺乏平衡为由，要求解决美国禁运问题，否则将杯葛早期收获协议，巴厘岛会议再度面临失败危险。应阿泽维多总干事请求，中国商务部长高虎城致电古巴部长，说服对方从推动早期收获大局出发，不阻挠协议达成。最终，在中方积极斡旋下，一揽子协议达成，而作为对古巴关注的理解和支持，中国常驻世贸组织大使俞建华在会上专门发言要求世贸组织妥善解决古巴的合理关切。
　　如果选择一句话来形容早期收获达成这一事件的话，最恰当不过是刚辞世的前南非总统曼德拉的名言，“在事情没有完成前，一切都看似不可能”。回头看来，促成早期收获一揽子协议的因素很多，但主要包括：绝大多数成员都希望达成协议重振世贸组织信誉，虽然对早期协议内容不十分满意，但没有阻挠协议；阿泽维多总干事的策略得当，没有采用传统的绿屋小范围磋商，保持了谈判的透明度和包容性；印尼贸易部长吉达、中国商务部长高虎城等主要成员部长在谈判关键时刻的积极斡旋等。
　　巴厘岛协议是多哈回合谈判启动十二年来首次取得阶段性成果，对于重振外界对世贸组织谈判功能的信心具有关键作用。
　　编辑|赵丽芳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