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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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巨人


  以前我幻想着我是巨人
  现在我真的成为了巨人
  妹妹骑在我头上
  我架着她就像一个巨人
  两个巨人成了一个巨人
  爸爸妈妈的爱也是如此
  属于我们两个人

把闪电关进房间


  把闪电关进房间
  就如同把大象关进冰箱
  都很难
  他们的共同点都差不多
  比如
  没有能装下闪电的房间
  比如
  没有能装下大象的冰箱
  但唯一的共同点是
  他们都被关起来
  见不得天

一闪而过的雪


  一粒雪從天上划过
  然后与我的手机擦身而过
  它冰冷得很
  刚从天上来
  感受世间的无情
  然而正巧
  我的手机是热的
  给它带来了一丝温暖
  这样它是带着温暖而死去的

难 题


  数学题是难题
  可是晚饭该吃啥也是个难题
  比晚饭吃啥还难的题就是妹妹
  她总是哭啊哭
  让人受不了
  但当她笑
  谁也受不了

灵丹妙药


  姥姥在菜市场等了一个小时
  拿回了一袋药
  据说可以治好老寒腿
  我说赶紧扔了吧
  七十多岁的姥姥却眼睛发亮
  买来一瓶二锅头泡开
  说这就是她的灵丹妙药
  花多少钱都值

疯长的红薯叶


  疯长的红薯叶就像是我的头发
  长满了全世界
  我为我的作业太多而烦恼
  而它的烦恼是
  为自己啥时候才能围住房子疯长
  每个物种
  都有自己的梦想和烦恼
其他文献
神 谕  人间遗落了它的词语,  在被磕破的蛋壳上找到神谕──  “万物皆有生灵。”  指尖照亮黑夜,把月亮引向树梢,  “夜晚是只熟睡的母羊,  星星是它的儿女。”  夜与昼。风抓挠这尘世──  “肉体是爱的理由。”*  直到不再受伤,也不再爱。  穿着时间的旧棉袄,  犹疑有限的人生,或在  记忆里打盹儿。  *耶胡达·阿米亥诗句。十二月  它习惯用手指在树林涂鸦,  风,抓住参差的枝叶。  
期刊
除 夕  小孙子悄悄拿着我的手机  在我脸上一扫  一群牛便在屏幕上开始奔跑  鼠年之殇使这个世界充满雾霾  疼,没有国界地四处游走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  我从他清纯的笑容里  看到春天的信息,于是  把过往的喜怒哀乐统统打包  2021,站在料峭的春风里  做一个合格的收件者  2021年2月11日年 味  辛丑大年初二  城市披上雾霾  带小孙子坐公交去前门的承诺  被昨夜的礼花  绽放成游走
期刊
咣 咣  锤子敲下的那一刻  动荡的心瞬间平静如月  制造声音的强劲动作  昭示出爱的执着与坚定  这坚定如坚果  赋予爱者抵御风刀雨箭的盔甲  这坚定如磐石  给有情人铺垫安稳平厚的地基  咣咣,咣咣,几声敲打之后  暗黑的天,就这样亮堂了  阴雨的季候,就这样放晴了  两颗游离的心,就这样紧紧依偎一起滋 滋  火苗蹿升时,遇到冷风  就有了刺耳的滋滋声  情爱升温时,遇到风言风语  就出现扎心
期刊
在盘王广场我点不燃风里的祭祀蜡烛  那的确不是我祭祀的蜡烛,他站在  广场的明处和雕像一样,风还在吹  吹断了十二段牛角,也吹出了瑶家  落叶归根的盡头  我站在人群中,昂起头  面对那些瑶家膜拜的图腾  面对这些和我相同的命运  等待从漂泊处伊始就面对回归的游子  家是最小的国,从尘烟的缭绕  开启缅怀的火焰,我懂  这些归来者的泪痕  在烟波中展开船到桥头的直  浩荡的身影里谁是我的前世  我
期刊
九 月  九月适合来渔浦钓鱼  我喜欢古人一整天坐在湖边  他只是坐着穿一件斗篷似的蓑衣  呆坐一整天不发一言  很多年后我们才知道  他并没有鱼钩  他与鱼对话的方式我喜欢  九月的湖面看不见鱼  鱼在水下等待  我没有蓑衣也没有鱼竿  我告诉鱼:时代不同了  不要等待理解你的人  他不会来了  九月很快就会流逝越南的树  雨淋湿了树冠  雨淋湿了河内  雨声里传来越南的乐曲  树冠似的乐器发出
期刊
困 境  长时间被疲倦的涟漪  围绕,却不能  彻底沉入水底。水平如镜  是真实在漂浮,还是幻影在抽离  河床深邃,是容纳,也是吞噬  即使拉上窗帘  在刚进过食的午后,味觉  仍沉迷于享乐,但触觉总是在反抗  将要到来的冰冷和残缺  我需要不间断的梦  从出生到死去,相信一个花园  还在建造中,从天空到水面  白鹭一直飞来飞去  时间缩进它们爪下,然后从一个白点  开始融化困倦的一小部分边缘  
期刊
与父亲谈  秋月夜,我们对坐无言  父亲闲敲桌面,指节间  开出细碎铁块  从身后看他的眼睛——以  云雀的飞翔姿势——一枚石子落入深潭  他靠在林立的  啤酒瓶间,反复咀嚼  一根烟的味道,像车间的铁锤  反复锻一块钢。一个隐形的陌生人坐在  我们之间,濒临窒息般吸入我们的话语  吐出沉默,沉默是  这场相视中最大的留白  夜,是夜的影子重叠  他在点火的间隙  拒绝一次体面的遁逃,捧黄色安全帽
期刊
草木诀  常想起山坡上那些灌木、野草  想起漫山遍野的盛大、凋零  以及落日下的荒凉  每一朵野菊花,都发出细小的声音  每一根狗尾草,都拼命摇动着手臂  像叮咛,更像母亲的唠叨  草木如云盖,如流淌的墨河  奔涌且美好,像我幸福的一生  更像母亲,穿过这幽暗的房间和光阴  有风,呼呼地吹,像在替我说着话  也只有这呼呼的风,回应着我  跟我说着:草木的白发、喘息和老去自语者  是的,落叶正在摇动
期刊
那个冬天的夜晚  接近冬天  那些廉價的药片,根本无法  抵御哮喘  母亲的肺结核病又在加重  我常常在她剧烈的咳嗽声中惊醒  不知所措  时间久了,我已习惯了在这种噪音中  安然入睡  那一晚,天寒地冻  母亲的咳嗽声显然轻了  梦里,她再也抓不到一根稻草  但她坚持着用力  咳出最后一口血  存放在漫漫长夜  那一晚,我失去了母亲  那一晚,雪,下得很大  风,刮得正猛情 结  早些,或者迟些
期刊
春沉默是一种细微的声音  像是受了遥远的呼唤 我迷离到达  只比想象早了一些  从嫩肉中抽出的指甲般  新生 隐痛 以及清冽的痛带来的喜悦  以此来感知自己的存在 这些樱花  冬日再也无法继续拙劣地遮掩  枯草只是一張浸湿的纸 真相不动声色地浮现  不再是痕迹  淡粉色的手指掠过银白色 陌生的清晨已经  失语  色彩 银铃般有节奏地间歇响起  瓣儿展开翅膀一样滑翔或蔓延  喧嚣被隔断 空气凝滞 灰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