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粉墨谢场 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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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金波:现为榕树下文化公司总经理。2002年,在他的策划下,贝塔斯曼接手“榕树下”,创始人朱威廉离开,陆金波正式执掌公司。他旗下作家有王朔、韩寒、安妮宝贝、郭妮和慕蓉雪村等,他以高稿酬高销量打造了出版业的一个神话。
  
  有的人知道的是李寻欢,有的人知道的是陆金波,也有人,既知道李寻欢又知道陆金波。以前的网络当红写手,现在的出版界奇人。作为“李寻欢”,他封笔已经四年多。所以,“李寻欢”早已粉墨谢场。而作为“陆金波”,他以经纪人的身份粉墨登场,签下王朔、韩寒、安妮宝贝、郭妮和沧月等头牌作家,他的这个名字就是畅销书的金字招牌。他的每一本书就是一场以胜利为结局的游戏。
  他口出狂言:“文坛及出版界,革命性的举措几乎都是我发明的——内容市场化、天价稿费、流水线做法及作家明星化等。我出的书,没有不畅销的。我旗下的作家,没有不是一线的。”他亦冷静地面对自己:“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我没有当作家的天资,所以我撤退。但我有经商的清醒与判断,所以就当个出版人吧,既沾文化的边儿,又沾生意的边儿。”
  从陆金波到李寻欢再到陆金波,整整十年,他完成了从一个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陆金波约我到他的其中的一个公司做采访,并不是在上海排行“漂亮豪华办公室”前三位的位于外滩中心的那个公司,但他在电话中说:“也挺有味道的,你来看看吧。”
  地点是在中华路,著名的小资街之一。盛夏的午后,浓郁的梧桐树,满街的闪光的阴影,一幢幢上个世纪的豪华别墅……而他的地址,就是这其中的一栋别墅,据说以前是某个国家的领事馆,有着古树的温暖庭院、漂亮的琉璃门、豪华的大吊灯、红木的古董家具。
  陆金波从大桌子后面站起来。微笑。他清瘦,干净,疲倦和儒雅,有着一口漂亮的普通话。
  
  李寻欢的粉墨谢场
  他说自己是一个从来没有打过工的人,大学一毕业就“‘骗’到了风险投资,开始了老板生涯”。那时正处于90年代末,这个年轻的网络公司老板,乘着职务之便,疯狂上网。“那时候网络聊天很吸引人,于是我就练出了一手飞快打字的功夫。先是一句一句(聊天),后面发展成了一段一段(BBS)。在网络上写东西也正是那时候干的。开始的时候是写自己喜欢的体育评论,后来发现体育论坛MM们少,就转战文艺论坛,开始写酸酸牌言情小说。于是就有了李寻欢这个名字。我取这个名,不是因为喜欢古龙笔下的他,他有什么好,傻得要死。我的动机完全是因为MM们喜欢。哈哈哈……于是就有了知名的长篇《迷失在网络之中的爱情》,一下子成为网上的头牌小生。这样一直到了1999年,我人气可旺,到处到网络文学大赛中充当评委,招摇撞骗噢!!还出了一本书咧——”
  “可是,我的第一个公司就在李寻欢的手下倒闭啦!看来一心不可二用这句话是对的。我就去了北京当了北漂一族!2000年,我在榕树下老板朱威廉的邀请下,来到了上海。负责了这个纯网络文学网站。亲手把‘榕树下’从一个非赢利的纯文学网站变成今天这个全面的出版机构。为了纪念李寻欢的成功退场,我写了最后的封笔大作——《粉墨谢场》!”
  以上的话陆金波一口气不打磕的全部说完,充满着自嘲和直率。我并没有经过太多的艺术加工,其精彩程度足可以上任何电视访谈节目。我一边笑一边记,忙不过来。
  
  陆金波的粉墨登场
  陆金波是直率和自信的,所以他会有时候“口出狂言”,但是,他同时又非常冷静和清醒。从来都认为做生意才是自己的擅长,“李寻欢”只是一次生命的艳遇。“写作永远不可能作为我收入的主要来源。把作家当作一个职业,是要有极大的天赋的。很遗憾,我没有。当然,是写作成就了今天的我,给了我机遇。可我相信,我一直在西安做生意,应该也不会太差。
  我最强的是我的平衡感,也就是综合素质啦。我知道写作是怎么回事,大众文化是怎么回事,和人打交道是怎么回事,赚钱又是怎么回事。把它们整合一下,我就可以当一个出色的文化商人了。这是我擅长也是我喜欢的职业。我现在是幸福的。”
  他开了天价稿酬的先河;让尘封五年的王朔重出江湖;让玩心很重的韩寒按时交稿;让神秘的安妮宝贝安心隐居写作……他麾下的队伍越来越大,他做的每一本书都引起轩然大波,很多人好奇是什么让他在出了名复杂的作家圈子如鱼得水。他笑了:“没什么复杂的啊。你要了解每个作家的性格,跟他们真心交朋友,为对方多想些。比如王朔,他是个七分情三分钱的人,韩寒最喜欢玩儿,安妮宝贝要有自己安静的空间……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在双赢的情况下,让他们尽可能的安逸些,得到的多些,就是件开心的事。他们只管把自己的书写好,我是他们的兄弟和保姆,帮他们打造尽可能好的市场,有时候也需要两肋插刀。总之,作家们的安全感和舒适感很重要,很多东西不要去计较,要真心对朋友。另外,也需要有市场感,对他们有最合适的包装。”
  


  陆金波旗下的郭妮,这个创造一亿码洋神话的小女生,他尽可能让她漂漂亮亮的多曝光。其实,在她的身后,有着榕树下专业的团队为其做后盾,为她安排好每一部小说的情节,她自己只要用她的文字再创造就好了,所以才可能每天写上一万字。这种流水线的做法,也是陆金波发明的,而安妮宝贝,就要保持她的神秘感,他给了她一个真空的状态。而韩寒的包装,就是健康和激烈。这是三个完全不同的品牌,需要不同的推广。
  陆金波很强调作家们的品牌概念。以前的作家们都是著作等身,每一本都是不同的风格,这构不成一个品牌。“好的品牌都是单一的,有强烈风格的。对自己风格的坚持就是最好的品牌形象。说到小资,就一下子想到安妮宝贝,说到王朔,脑子里就出现他精彩的语言……各自一片天空,才可以更长久。”
  
  陆金波的语录
  女儿:女儿一岁多了。我现在最开心的事就是下班回家,陪她玩。就是那种单纯的玩,她的快乐非常感染我。有了她,一切都变得不一样,生命亦变得很厚重。对很多事物的理解,也发生了质的变化。我是父亲了。
  幸福:幸福是安全感加喜悦。完全感是基础,比如家庭幸福,财务自由。而喜悦是不连续的意外的小事情,让你不时的高兴一下,激动一下。幸福就是这两者的结合。
  爱情:爱情是非理性的精神状态,是一种迷信,不可研究。归结到幸福的喜悦部分,它是跟主流价值观不符的。也就是俗话——不靠谱,是不可能长期存在的。爱情可以是婚姻的源头,但不是婚姻本身。婚姻要经营,爱情是艳遇。
  童年:我最小的时候在农村,后来到了镇上,后来到了城市里,后来到了北京,后来到了上海。所以,我的童年是在最自然的状态下度过的,留下了完全的美好记忆。夏天的绿野,冬天的雪地,雨天瓜篷的雨声,夜里的星空,云朵下面的西瓜。我的疯跑,在瓜地里尿尿,仰天在草上睡觉,醒来时艳红的夕阳。所以我是一个可以穿Ferragamo也可以穿布鞋的人。我在这三十年的时间,经历了中国的所有阶层。而这样的童年,给了我一个平和的心态。
  机遇:我从小对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就有计划。我们那个时代,说到理想,总是要当科学家什么的。而我,从小就想当一个商人。你有了计划,等机会真的来了,你就可以判断这个机会的分量。好的机遇,是一个长期的等待,并且遇到了,是一个系统的过程。而不是“机遇”两个字这样简单。
  岁月和时间:所有的一切全是时间的函数。所有的东西都是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的。只有时间本身是不变的。我对待时间和岁月很平静,我从不敬畏它,亦毫无感情,它只是一个参照器。时间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作家:敏感并且脑子的某一部分要不太好使。
  美:是天下最简单的东西,最朴素最原始的感觉,是最自然主义的东西,美就是美,不美就是不美。不存在什么心灵美,心灵美叫善良,是一个别的词。当然这是对个人而言,每个人对美的口味是不同的。
  品位:就是讲究吧?我有时候特讲究,特有品位。有时候特不讲究,特没品位?我喜欢极端的东西,比如衣服,我只穿一万块以上的和几十元的。我最讨厌几百几千的。比如吃东西,我在意吃的环境,不在意吃的是什么。我开的车是宝马730,就只是因为修起来容易,很多民营企业家都开它。哈哈。
  对和错:如果过去我做过的大事有10件,那么我曾做对过9件,做错1件。但是在我发现自己的错误之前,你们还是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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