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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第三人称指示语是语用学中人称指示语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将以语用学中的相关理论和丰富的语料，着重分析第三人称指示语的历史变迁，并探讨第三人称指示语的一些新的语用现象，从而更好地使用和理解语言。
关键词 第三人称 指示语 语用
指示语是语用学的一个重要研究对象，一般分作五类，即人称指示、时间指示、地点指示、语篇指示和社交指示。在这五类中，最吸引研究者注意的是人称指示语。人称指示语表示言语事件或言语行为的直接或间接参与者，主要分为三类：第一人称指示语，第二人称指示语，第三人称指示语。
从理论上讲，人称指示语指谈话双方用话语传达信息时的相互称呼，在使用过程中严格按照其语法区别。但它们所指的对象或所指的信息离不开语境，往往体现为一种动态的语境指示信息，否则很难成功地实现交际或正确理解信息。非语言语境信息，即交流过程中某一话语结构表达某种特定意义时所依赖的各种主客观因素，对人称指示语的使用理解影响巨大，甚至导致人称指示语的发展变迁。本文主要以汉语第三人称指示语为例，研究它们变迁的语用原因和意义，并探讨最新出现的语用现象。
一、第三人称指示语的历史变迁和语用分析
第三人称指示语主要指说话人和听话人以外的第三者或其他人，可分为单指和复指。在言语活动中它一般不是谈话的直接参与者，但在特定语境中也可用来借指说话人和听话人。现代汉语中第三人称指示语主要有“他/他们、她/她们、它/它们”，还有一些称谓语。英语中有“he、she、him、her、it／they、them”等。目前，我们固定使用的第三人称指示语和古汉语人称指示语有密切联系，它们在社会、文化、心理等因素影响下形成并固定下来。
古汉语的第三人称指示语很不发达，常用“之”“其”“厥”“彼”等指示代词充当第三人称代词，此外“伊、渠”也可作第三人称代词。“它”在上古表旁称，意思是“别的”。在中古后逐渐发展成为第三人称代词。多见于早期白话，但与现代汉语“它”用法不同，既可以指人又可以指物。“他”也具有一定的旁征性，直到宋代以后才用作第三人称并且和现代汉语的“他”功能用法基本无异。随着语言的合流，受语言经济原则的影响，上古许多表示第三人称的词语逐步消失，而北方话里的“他”显示出巨大的生命力，被普遍使用。
我国古代人称指示语一般不区分性和格，但受近代西方语法体系的影响，我国语言学家对是否要区分物和人、男性和女性第三人称指示语产生了激烈的争论。受几千年语言习惯和心理因素的影响，有的人觉得没必要作此区分。有的语言学家则提出，五四运动后提倡白话文，建立更清晰严谨的语法体系和词汇体系十分必要。当时刘半农深入地思考和探讨“她”字问题。1920年8月9日，刘半农发表了《“她”字问题》。在分析了“她”字的必要后，他进一步说明了“她”字实用的可能性。他说：“形式上和‘他’字极像，容易辨认，而又有显然的分别，不至于误认，所以尽可以用得。”在文章的最后，刘半农还顺势提出了另一个新想法：除了“她”之外，还应该再造一个“它”字，以代无生物。从此“他”就分化出“他”“它”“她”，结束了以往书面语言中，第三人称的混乱现象，从而纯洁、丰富了祖国的语言文字。
二、第三人称指示语的语用新现象和分析
我们先来看学术界基本认同的第三人称指示语常见的语用功能。第三人称指代第二人称，即听话人。“老天爷你长眼呀，你视呀，要不是吾，这些家伙何时会从娘肚子里拱出来？他们（你们）吃谷米，还没长成个人样，就烂肝烂肺，欺侮吾娘崽呀？”（韩少功《爸爸爸》）；第三人称指代第一人称，即说话人。“人家（我）可不是小了”；第三人称可泛指任何人。“不管张三还是李四，只要是公民，他就有选举权。”；第三人称指示语的虚指用法。“任他（或你）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对外交流的增多，人们对人性的探讨增多，人文关怀逐渐加强，对许多曾经隐性的社会现象也多报以包容的心态。当我们面对这些现象时，许多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便开始困惑我们。如双性人、变性人、变装表演者的性别问题。这些现象不仅是社会学问题、法律学问题，也牵扯到语言学。一般来说，我们用“他”表示男性，用“她”表示女性，“他们”表示男性群体或者有男有女的群体，而“她们”只是指女性。在现实生活中，我们面对性别模糊、生理性别与心理性别不统一、生理性别与外观装束不一致的现象时，语言使用中的性别指示关系就变得十分棘手。目前，语言学界没有统一的标准，而是放在使用中进行选择，选择更符合客观实际、意义理解、表达效果的人称指示语。
我们对下面的语料进行分析，可以得出在特殊情况下如何处理第三人称指示语。请注意加着重号部分的指示关系。
（1）因为是假两性畸形，12岁女孩今天上午将进行“变性”手术，目前她还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真实性别。 按照女孩的身份生活了12年，今日上午，绵阳“女孩”雪雪即将在解放军四五二医院（原空军成都医院）进行“性别矫正”，恢复真正的男儿身。原来，是两年前的一次手术让家人意外发现了雪雪貌似女孩的身体其实“大有不同”，随后的染色体检查显示：雪雪的性别是男！
（选自“12岁女孩‘变性’恢复男儿身无法接受真实性别”，四川新闻网，2004年7月19日）
（2）谈到自己为什么要变性，小叶显得非常的激动。她说从小她就是姐姐带大的，一直把她当女孩子养，穿裙子扎辫子，她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女孩子。上了学以后，她虽然换上了男儿装，但她也只喜欢和女孩子一起跳皮筋和踢踺子，也没有男孩子愿意和她玩，而是整天的欺负她。直到做手术前她经常在早晨醒过来了以后，都会掀开被窝看看自己的下身有没有变化。
（选自“江苏首例变性人术后吐露心声称是‘天生女人’”，腾讯网，2004年6月29日）
（3）去年11月，重庆男模“莉莉”在青岛接受了由男到女的变性手术，由此实现了他人生最大的梦想。近日，“莉莉”来到南京，并决定在江苏施尔美整形美容医院接受下一步的面部整形手术，以彻底去除男性特征。而当天恰巧是莉莉的23岁生日，医院专门为她举办了一个温馨的生日聚会。
（选自“重庆变性人‘莉莉’在南京过23岁生日”，人民网，2004年1月9日）
由以上例子可以看出，对于“他”或“她”的使用，即使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情况下或理解下选择也不同。以上例子中的“他”或“她”都是前指现象，是为了避免重复之前就提到过的人名。例（1）中，由于孩子的性别情况很复杂，所以在描述有关像女孩子外貌时使用的是“她”，而在揭示真实情况时则避开第三人称指示语的使用，直接使用人物的名字“雪雪”。这种做法虽然不符合我们平时的语言习惯且显得啰嗦重复，但却成功地避免了性别模糊所带来的指示语使用困扰。例（2）中，作者忽略了主人公的生理性别“他”，全部使用心理性别“她”。该段文字描写的是主人公的心声，用“她”更符合此时的心理状态和细腻的情感表达。也从侧面表达作者对“她”的认同和不排斥。例（3）中，作者描述手术前的莉莉用的是“他”，变性手术后则用“她”，这也符合我们的一般认识。手术前生理特征是男性，完全可以用“他”，而手术后虽然基因未改变，但外形、生理特征和生活状态都有颠覆性的改变，基本可以用手术后的性别来表示。一些国家（如韩国）和我国的一些地方（如河南）都出台相关法律规定，符合一定条件的变性者可以申请更改户籍性别。例（2）一开始就对主人公进行彻底的性别转换，使用“她”来指示由男变女的变性人。对于以上现象，可以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也许随着问题的深入讨论，伦理学、性学、法学的发展能帮助我们更好地解决语言学上的问题。当然，此时无论我们怎样使用人称指示语都要符合语境，都要有利于语义表达。
（4）A生于泰国中产阶层家庭，“她”当人妖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从小就喜欢做女孩子。父亲开始很难接受，但最后固执的“她”还是说服了父亲。经过长期服药和行为锻炼，A在成为一所艺术大学的学生时已经出落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大学毕业后，A加入了人妖演出团，微薄的收入难以糊口。起初，A对于其他团员演出后和各色嫖客鬼混很不齿，但渐渐地，A体会了“姐妹们”的艰辛，“她们”非但没有经济来源，而且出卖身体挣的钱不少还要支援贫困的家人。
（选自“泰国人妖辛酸生活揭秘：竞争激烈无缘爱情”，《环球时报》2003年12月13日）
例（4）中的“人妖”与变性者不同，从生理上来说都是男性，平常生活也以男性姿态出现，只有在演出时才体现出女性特征，这种特征多是装扮和形体姿态上的，和真正的女性本质不同。著名的精神病学、性学和内分泌学专家Harry Benjamin博士对“性”和“性别”的差别作了如下精辟论述：“性是你所看到的，性别则是你所感觉到的。”我们完全可以根据人妖所处的状态和典型的环境，来选择使用“她”“她们”还是“他”“他们”。按泰国法律规定，人妖是男性，所以在与法律性别联系的情况下可以选用“他”“他们”。日常社会习惯把人妖定位为女性，所以在演出时或着女性服装时可以选用“她”“她们”。由以上例子可以看出，非常规条件下的第三人称指示语的选择与使用有一定的困难，目前的一些处理方式是否具有可接受性、认同性，很值得思考研究。
在网络语言里可以用“TA”泛指第三人称，因为“他、她、它”的汉语拼音都是（tā）。例如“喜欢TA，就送TA一本书。”“TA”可以同时表达多种情况，接受者根据语境选择合适的理解，符合语言使用的经济原则。
三、结语
人称指示语是语用学研究的一项重要内容，本文就第三人称指示语的历史变迁与新出现的非常规用法作了具体分析。通过文中列举的例子，可以看出第三人称指示语在实际运用中是相当丰富复杂的，其语用效果也非常鲜明生动。我们要灵活运用人称指示语的各种用法，以达到理想的表达效果。语法约定与语言实际运用中的情况存在某些差异。社会发展促使许多复杂现象的产生，语言学也要与时俱进，以适应社会需要。
参考文献：
[1]何自然，冉永平.语用学概论[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6.
[2]冉永平.语用学现象与分析[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3]钱冠连.汉语文化语用学[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
[4]方经民.现代汉语第三人称代词指称及其语境制约[J].当代语言
学，2004，（3）.
[5]夏金兰.第三人称指示语的语用分析[J].文科爱好者（教育教学
版），2009，（2）.
（刘聪 江苏徐州 徐州师范大学文学院 221000）
关键词 第三人称 指示语 语用
指示语是语用学的一个重要研究对象，一般分作五类，即人称指示、时间指示、地点指示、语篇指示和社交指示。在这五类中，最吸引研究者注意的是人称指示语。人称指示语表示言语事件或言语行为的直接或间接参与者，主要分为三类：第一人称指示语，第二人称指示语，第三人称指示语。
从理论上讲，人称指示语指谈话双方用话语传达信息时的相互称呼，在使用过程中严格按照其语法区别。但它们所指的对象或所指的信息离不开语境，往往体现为一种动态的语境指示信息，否则很难成功地实现交际或正确理解信息。非语言语境信息，即交流过程中某一话语结构表达某种特定意义时所依赖的各种主客观因素，对人称指示语的使用理解影响巨大，甚至导致人称指示语的发展变迁。本文主要以汉语第三人称指示语为例，研究它们变迁的语用原因和意义，并探讨最新出现的语用现象。
一、第三人称指示语的历史变迁和语用分析
第三人称指示语主要指说话人和听话人以外的第三者或其他人，可分为单指和复指。在言语活动中它一般不是谈话的直接参与者，但在特定语境中也可用来借指说话人和听话人。现代汉语中第三人称指示语主要有“他/他们、她/她们、它/它们”，还有一些称谓语。英语中有“he、she、him、her、it／they、them”等。目前，我们固定使用的第三人称指示语和古汉语人称指示语有密切联系，它们在社会、文化、心理等因素影响下形成并固定下来。
古汉语的第三人称指示语很不发达，常用“之”“其”“厥”“彼”等指示代词充当第三人称代词，此外“伊、渠”也可作第三人称代词。“它”在上古表旁称，意思是“别的”。在中古后逐渐发展成为第三人称代词。多见于早期白话，但与现代汉语“它”用法不同，既可以指人又可以指物。“他”也具有一定的旁征性，直到宋代以后才用作第三人称并且和现代汉语的“他”功能用法基本无异。随着语言的合流，受语言经济原则的影响，上古许多表示第三人称的词语逐步消失，而北方话里的“他”显示出巨大的生命力，被普遍使用。
我国古代人称指示语一般不区分性和格，但受近代西方语法体系的影响，我国语言学家对是否要区分物和人、男性和女性第三人称指示语产生了激烈的争论。受几千年语言习惯和心理因素的影响，有的人觉得没必要作此区分。有的语言学家则提出，五四运动后提倡白话文，建立更清晰严谨的语法体系和词汇体系十分必要。当时刘半农深入地思考和探讨“她”字问题。1920年8月9日，刘半农发表了《“她”字问题》。在分析了“她”字的必要后，他进一步说明了“她”字实用的可能性。他说：“形式上和‘他’字极像，容易辨认，而又有显然的分别，不至于误认，所以尽可以用得。”在文章的最后，刘半农还顺势提出了另一个新想法：除了“她”之外，还应该再造一个“它”字，以代无生物。从此“他”就分化出“他”“它”“她”，结束了以往书面语言中，第三人称的混乱现象，从而纯洁、丰富了祖国的语言文字。
二、第三人称指示语的语用新现象和分析
我们先来看学术界基本认同的第三人称指示语常见的语用功能。第三人称指代第二人称，即听话人。“老天爷你长眼呀，你视呀，要不是吾，这些家伙何时会从娘肚子里拱出来？他们（你们）吃谷米，还没长成个人样，就烂肝烂肺，欺侮吾娘崽呀？”（韩少功《爸爸爸》）；第三人称指代第一人称，即说话人。“人家（我）可不是小了”；第三人称可泛指任何人。“不管张三还是李四，只要是公民，他就有选举权。”；第三人称指示语的虚指用法。“任他（或你）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对外交流的增多，人们对人性的探讨增多，人文关怀逐渐加强，对许多曾经隐性的社会现象也多报以包容的心态。当我们面对这些现象时，许多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便开始困惑我们。如双性人、变性人、变装表演者的性别问题。这些现象不仅是社会学问题、法律学问题，也牵扯到语言学。一般来说，我们用“他”表示男性，用“她”表示女性，“他们”表示男性群体或者有男有女的群体，而“她们”只是指女性。在现实生活中，我们面对性别模糊、生理性别与心理性别不统一、生理性别与外观装束不一致的现象时，语言使用中的性别指示关系就变得十分棘手。目前，语言学界没有统一的标准，而是放在使用中进行选择，选择更符合客观实际、意义理解、表达效果的人称指示语。
我们对下面的语料进行分析，可以得出在特殊情况下如何处理第三人称指示语。请注意加着重号部分的指示关系。
（1）因为是假两性畸形，12岁女孩今天上午将进行“变性”手术，目前她还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真实性别。 按照女孩的身份生活了12年，今日上午，绵阳“女孩”雪雪即将在解放军四五二医院（原空军成都医院）进行“性别矫正”，恢复真正的男儿身。原来，是两年前的一次手术让家人意外发现了雪雪貌似女孩的身体其实“大有不同”，随后的染色体检查显示：雪雪的性别是男！
（选自“12岁女孩‘变性’恢复男儿身无法接受真实性别”，四川新闻网，2004年7月19日）
（2）谈到自己为什么要变性，小叶显得非常的激动。她说从小她就是姐姐带大的，一直把她当女孩子养，穿裙子扎辫子，她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女孩子。上了学以后，她虽然换上了男儿装，但她也只喜欢和女孩子一起跳皮筋和踢踺子，也没有男孩子愿意和她玩，而是整天的欺负她。直到做手术前她经常在早晨醒过来了以后，都会掀开被窝看看自己的下身有没有变化。
（选自“江苏首例变性人术后吐露心声称是‘天生女人’”，腾讯网，2004年6月29日）
（3）去年11月，重庆男模“莉莉”在青岛接受了由男到女的变性手术，由此实现了他人生最大的梦想。近日，“莉莉”来到南京，并决定在江苏施尔美整形美容医院接受下一步的面部整形手术，以彻底去除男性特征。而当天恰巧是莉莉的23岁生日，医院专门为她举办了一个温馨的生日聚会。
（选自“重庆变性人‘莉莉’在南京过23岁生日”，人民网，2004年1月9日）
由以上例子可以看出，对于“他”或“她”的使用，即使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情况下或理解下选择也不同。以上例子中的“他”或“她”都是前指现象，是为了避免重复之前就提到过的人名。例（1）中，由于孩子的性别情况很复杂，所以在描述有关像女孩子外貌时使用的是“她”，而在揭示真实情况时则避开第三人称指示语的使用，直接使用人物的名字“雪雪”。这种做法虽然不符合我们平时的语言习惯且显得啰嗦重复，但却成功地避免了性别模糊所带来的指示语使用困扰。例（2）中，作者忽略了主人公的生理性别“他”，全部使用心理性别“她”。该段文字描写的是主人公的心声，用“她”更符合此时的心理状态和细腻的情感表达。也从侧面表达作者对“她”的认同和不排斥。例（3）中，作者描述手术前的莉莉用的是“他”，变性手术后则用“她”，这也符合我们的一般认识。手术前生理特征是男性，完全可以用“他”，而手术后虽然基因未改变，但外形、生理特征和生活状态都有颠覆性的改变，基本可以用手术后的性别来表示。一些国家（如韩国）和我国的一些地方（如河南）都出台相关法律规定，符合一定条件的变性者可以申请更改户籍性别。例（2）一开始就对主人公进行彻底的性别转换，使用“她”来指示由男变女的变性人。对于以上现象，可以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也许随着问题的深入讨论，伦理学、性学、法学的发展能帮助我们更好地解决语言学上的问题。当然，此时无论我们怎样使用人称指示语都要符合语境，都要有利于语义表达。
（4）A生于泰国中产阶层家庭，“她”当人妖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从小就喜欢做女孩子。父亲开始很难接受，但最后固执的“她”还是说服了父亲。经过长期服药和行为锻炼，A在成为一所艺术大学的学生时已经出落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大学毕业后，A加入了人妖演出团，微薄的收入难以糊口。起初，A对于其他团员演出后和各色嫖客鬼混很不齿，但渐渐地，A体会了“姐妹们”的艰辛，“她们”非但没有经济来源，而且出卖身体挣的钱不少还要支援贫困的家人。
（选自“泰国人妖辛酸生活揭秘：竞争激烈无缘爱情”，《环球时报》2003年12月13日）
例（4）中的“人妖”与变性者不同，从生理上来说都是男性，平常生活也以男性姿态出现，只有在演出时才体现出女性特征，这种特征多是装扮和形体姿态上的，和真正的女性本质不同。著名的精神病学、性学和内分泌学专家Harry Benjamin博士对“性”和“性别”的差别作了如下精辟论述：“性是你所看到的，性别则是你所感觉到的。”我们完全可以根据人妖所处的状态和典型的环境，来选择使用“她”“她们”还是“他”“他们”。按泰国法律规定，人妖是男性，所以在与法律性别联系的情况下可以选用“他”“他们”。日常社会习惯把人妖定位为女性，所以在演出时或着女性服装时可以选用“她”“她们”。由以上例子可以看出，非常规条件下的第三人称指示语的选择与使用有一定的困难，目前的一些处理方式是否具有可接受性、认同性，很值得思考研究。
在网络语言里可以用“TA”泛指第三人称，因为“他、她、它”的汉语拼音都是（tā）。例如“喜欢TA，就送TA一本书。”“TA”可以同时表达多种情况，接受者根据语境选择合适的理解，符合语言使用的经济原则。
三、结语
人称指示语是语用学研究的一项重要内容，本文就第三人称指示语的历史变迁与新出现的非常规用法作了具体分析。通过文中列举的例子，可以看出第三人称指示语在实际运用中是相当丰富复杂的，其语用效果也非常鲜明生动。我们要灵活运用人称指示语的各种用法，以达到理想的表达效果。语法约定与语言实际运用中的情况存在某些差异。社会发展促使许多复杂现象的产生，语言学也要与时俱进，以适应社会需要。
参考文献：
[1]何自然，冉永平.语用学概论[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6.
[2]冉永平.语用学现象与分析[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3]钱冠连.汉语文化语用学[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
[4]方经民.现代汉语第三人称代词指称及其语境制约[J].当代语言
学，2004，（3）.
[5]夏金兰.第三人称指示语的语用分析[J].文科爱好者（教育教学
版），2009，（2）.
（刘聪 江苏徐州 徐州师范大学文学院 22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