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门:新的恐怖主义“策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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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加强打击也门恐怖主义活动的同时,如何避免国际恐怖主义寻找、建立新的据点,考验着国际社会的反恐智慧。
  
  5月16日,也门政府军与“基地”组织武装人员在也门南部的阿比扬省发生激烈交火,引起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据美联社报道,从5月12日开始,也门政府军开始对其境内的“基地”武装发动大规模军事行动,并取得了重大胜利,而此次行动是在美国军人直接指导下进行的。美国总统奥巴马的反恐顾问还专门前往也门了解情况,并与也门总统哈迪进行了会谈。据报道,也门政府官员称,“此次是美国部队第一次直接参与的军事打击行动”,“在也门南部拉哈吉省的伊纳德军事基地内,目前就有60名美国军人在向也门政府军进行指导和提供建议”。
  
  爆发:30年隐身后一鸣惊人
  
  在阿富汗巢穴被摧毁、本·拉登又在十年后被击毙后,“基地”组织在也门先后策划“圣诞节劫机”、“邮包炸弹袭击”、“内裤炸弹袭击”等未遂恐怖袭击,引起世人对也门恐怖主义活动的关注。自去年1月也门局势发生动荡以来,“基地”组织阿拉伯半岛分支趁乱夺取了阿比扬省和舍卜瓦省多处城镇,并与也门政府军激烈对抗。自今年2月哈迪就任也门总统后,也门政府与“基地”组织间的战火迅猛升级。当前,阿富汗、巴基斯坦、伊拉克、叙利亚和索马里等地的恐怖活动都很频繁,但也门的恐怖与反恐怖态势更具有国际性。
  也门的恐怖活动虽然“成名”较晚,但也门成为国际恐怖分子(组织)据点比苏丹、阿富汗还要早。一方面,也门政治与社会矛盾复杂,南部有分离势力,北部有叛乱势力,部族之间、部族与中央政府之间也是矛盾重重,为恐怖分子提供了较大活动空间。另一方面,也门具有特殊的地缘位置,既能方便地通向非洲之角,又与半岛其他国家陆路相连,堪称“进可攻退可守”的理想之地。因此,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特别是埃及总统萨达特遇刺之后,不少埃及等国家和地区的恐怖分子进入也门藏匿、活动,还有更多的极端分子经由也门转入阿富汗进行抗苏活动。因此,当“基地”组织先后在苏丹与阿富汗扯起恐怖大旗时,也门成为该组织的战略通道与后方据点。不过,国际恐怖分子一直不舍得将如此重要的“也门通道”推向前沿,而是长期经营、不断固化、尽量隐身。
  但自2009年以来,也门为什么迅速跃升到国际恐怖舞台的中心呢?
  第一层,是无奈之举。在经受了丧失阿富汗据点、在巴基斯坦的活动空间大大受限、向伊拉克与沙特的渗透受阻等一系列重大挫折后,“基地”组织无奈地将也门由幕后推向台前,阿拉伯半岛分支摇身一变成为急先锋。
  第二层,是拓展策略。以也门为据点,使用“长途奔袭”等手法,在中东乱局中拓展地区活动空间并谋求建立新的据点。在也门,“基地”组织不仅乘机攻城略地,甚至宣布“建国”。在利比亚,“基地”组织参与反对派的武力行动,甚至公开悬挂其旗帜。在叙利亚,“基地”组织成功实现渗透,并从今年2月开始频频制造恐怖袭击事件。
  第三层,利用“先政权、后恐袭”的时间差。在地区大震荡中,中东国家与国际社会首先考虑的是如何稳定政局,其次才是应对恐怖活动。“基地”组织充分利用这一时间差,在也门和中东拓展活动空间,其欲望也急剧膨胀。去年1月也门局势陷入动荡,政府军与反对派部族武装一度陷入激战,自顾不暇的当局无精力和人手进行反恐,“基地”和相关组织便趁机在南部发动攻势,夺下数座城镇。
  
  “急促”反恐:又一个巴基斯坦?
  
  随着形势的发展,也门正逐渐成为美国反恐的主要战场之一,今年已出动近十次无人机实施打击。不过,由于也门的态势严峻,更由于美国需要腾出手来解决中东地区性重大战略问题,因此其反恐行动可以说是“急促”的,主要通过援助、推动也门政府强化反恐怖行动,利用无人机实施定点袭击等方式加强在也门的反恐行动。不难看出,这与美国在巴基斯坦的反恐十分相似。而美巴关系由于反恐等问题早已陷入僵局。
  在此策略的指导下,美国可能会认为也门政府的行动不够“急促”、有效,而越来越多地直接干预也门政府的反恐行动。目前,美国在也门出动无人机的次数与频度已有明显增加,将来还会继续增加,平民伤亡也会不可避免地增多,也门民众对美国和现政府的不满情绪也可能水涨船高。此外,也门不同政治势力在美国反恐战略中的地位、收益不尽相同,对美国反恐的认知和反应都不一样,有可能打破也门国内脆弱的政治平衡。进一步讲,在中东动荡的大背景下,美国在也门不仅要反恐,还要强化对也门的影响与控制。这不仅会引发也门政治力量的重组,更会给地区局势带来重大结构性变化。若如此发展下去,也门政府将可能面临与巴基斯坦政府同样的境遇。
  
  “快刀”策略:能够摆脱困局吗?
  
  在当前形势下,从某种程度看,也门新总统哈迪的首要问题不是经济等民生问题,而是反恐问题。其实前任总统萨利赫一直坚持反恐,但为反恐的长期化所拖累,最终失去民众信任和部族的普遍支持,并为美国所弃。如今也门新政府也面临三大平衡困局:
  哈迪会失去民众的信任吗?这是反恐资源投入与社会发展资源投入的平衡问题。如果也门新政府陷入反恐僵局,本就紧缺的国家资源大量被反恐行动耗用,贻误社会经济发展,那么民众对新政府的不满自然也会增加。
  部族与不同政治势力间的矛盾会激化吗?这是反恐收益的平衡问题。假如某些政治力量在反恐中受益较大或利益受损,本就复杂的国内政治矛盾都有可能激化。
  美国与也门新政府的关系会恶化吗?这是美国反恐投入(特别是援助)与也门反恐成效的平衡问题,也是美国与也门关系和美国在中东霸权地位的平衡问题。如果也门反恐在较短时期内收效不明显,或美国认为也门新政府不配合其中东战略,或者也门新政府无法协调、控制国内矛盾,美国与也门新政府的关系都有可能渐行渐远。
  笔者认为,“快刀斩乱麻”策略是哈迪摆脱这三个困局的最好办法,即尽快遏制“基地”组织在也门的嚣张气焰。否则,一旦陷入反恐泥潭,也门的政局、总统的命运都难有定数。问题是,也门脆弱的国家认同和有限的国家资源,能够保障“快刀”策略顺利实现吗?
  
  孰缓孰急:“基地”的也门空间还是中东空间?
  
  当前也门政府与美国的高调反恐,的确令“基地”组织感到压力。但同时,国际社会为何依旧对也门“恐怖之地”感到不安呢?原因很简单,“基地”组织的根基在也门,更在广阔的中东,依然有巨大能量威胁国际社会的安全。
  拖延与拓展,被公认为“基地”组织惯用的策略。拖延就是拖住与消耗,将恐怖与反恐活动长期化;拓展就是寻机扩大活动空间、建立新的据点。目前,为应对美国和也门的联合强力反恐,“基地”组织最直接的策略可能是“拖”,向政府势力难以达到的边缘地区特别是部落保守势力较强的山区收缩、蛰伏,在保存实力的同时不时发动袭扰,拖住也门政府和美国。也门反恐一旦陷入长期化,各种矛盾激化,“基地”组织的战略空间就大大增加并有机可乘。总而言之,恐怖分子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也门的。若有一天真的无法保住也门据点,其恐怖主义分子可能会“星散”到中东各地,就像2001年后从阿富汗散播一样。中东地区动荡一年多来,通过向利比亚、叙利亚等地渗透,“基地”组织的活动空间已经有所拓展。
  在强力打击也门的恐怖主义活动的同时,如何避免“基地”组织建立新的恐怖据点,考验着国际社会的反恐智慧。
  
  曹德谦《美国演义》出到第六版
  5月10日,曹德谦先生90华诞及其代表作《美国演义》(插图本,北京大学出版社)研讨会在北大政府管理学院举行。《美国演义》写作和增订历时40余年,1977年在香港出版第一版,到现在已是第六版,从最初的100万字,扩展到现在的近200万字,以中国传统的演义体,通俗再现了美国从开拓殖民地和建国直至奥巴马时期的全部历史过程,“雅俗共赏、博约兼顾、文史兼备、夹叙夹议,发人深省”。
  来自人民出版社、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大学、中国政法大学、中国艺术研究院的学者以及《世界知识》杂志等期刊和媒体出席会议。曹德谦先生早年就读于上海圣约翰大学、美国密苏里大学,曾在日内瓦联合国办事处工作,1983年后任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著译甚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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