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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者资料:
瘦马,时尚资深人士,《男人装》出版人兼主编,《Robb Report》中文版出版人兼主编。
观点归纳:
高档葡萄酒在法国曾经是某阶级的专属品,在中国因为被过于高端化,所以变成了小众的东西,甚至广告商都愿意这么来说话。我觉得中国葡萄酒从专属品到一种普通生活方式是我愿意看到的。
何为时尚
酒尚:您如何定义时尚二字?在您看来,时尚都表现在哪些方面?
瘦马:关于时尚的定义,每个人都可以言说,在中国很多人都以定义时尚为快乐,在中国似乎每个人都擅长演说,都在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没有一个权威的定义。对中国来说时尚在最初级的阶段,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民主的机会,不在乎我们对时尚有没有统一认识,我自己不会对时尚下一个轻易的定义。时尚更多的是人们对生活的一种期许,具体表现在他的人生态度上,也可以表现在生活品质上,也可以表现在选择上。包括喜欢看什么书、喜欢去什么网站、喜欢哪种语言。
酒尚:您平时喝葡萄酒吗?第一次喝葡萄酒是什么时候?作为一个时尚界的资深人士,葡萄酒在您生活中扮演什么角色?
瘦马:我平时喝一些葡萄酒,第一次喝葡萄酒的时候蛮早的,喝的是最普通的通化葡萄酒。印象中非常便宜,大概才卖10块一瓶,10几年前的事了。谈不上喜欢,一直都喝白酒,第一次喝这样的酒,我觉得是人生体验的一种补充。
至于葡萄酒在我生活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我觉得第一它是作为一种职业符号出现的,我平时要出席一些社交活动,必然会喝葡萄酒。从平常生活来说我平时偶尔会喝一点,更喜欢红葡萄酒,有时候也喝一点白的,感觉红的更符合我的性格。它的颜色和味道对我的个性来说比较对味吧。
酒尚:您如何看待葡萄酒这种事物?作为一种酒精饮料?您觉得葡萄酒和白酒啤酒等酒类饮料相比,有何特殊性?
瘦马:葡萄酒这种事物好玩的是在中国被一下子美化了。本来就是一种饮料,在中国被抬到很高的位置,说它是一种时尚符号我有时候觉得哭笑不得。如果比作服装面料的话我觉得葡萄酒更像一块绸缎,白酒像牛仔布,啤酒像帆布材料的东西。
酒尚:在很多时尚活动中都可以看到葡萄酒的身影,您认为这是什么缘由?
瘦马:刚才说中国的葡萄酒被时尚化、夸张化。不过话说回来,中国人才刚刚经历时尚,这种现象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认为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因为时尚活动可以有更多组成部分,包括思想,都可以成为时尚。
酒尚:就您个人来说,最喜欢的酒精类饮料是什么?为什么偏爱这一种(或者几种)呢?
瘦马:其实我喜欢的是白酒,中国的白酒。跟小时候有关系,我父亲就喜欢白酒,他喜欢竹叶青、五粮液等等,看到父亲这么喝酒我也有点耳濡目染。现在不敢喝了,家里有太太管着,白酒也容易伤肝,只是偶尔小酌一杯。
男人和酒
酒尚:您有喜欢的葡萄酒吗?
瘦马:我说不上特别喜欢哪种葡萄酒,我在加州呆过一段时间,对加州的酒比较喜欢吧。因为它的味道不像法国葡萄酒那么强烈,纳帕谷那里我有些朋友,他们那里生产的Opus One是最顶级的。他们的酒有纳帕谷的个性,但不会很强烈,我比较喜欢。个人来说不是很喜欢法国葡萄酒,但是在社交场合也会喝一些。偶尔喝过几次南非的葡萄酒,但印象不是很深。
酒尚:我们注意到《男人装》杂志内有不少酒类广告,但普遍是烈性酒。这是不是意味着“男人的时尚是烈酒”,换而言之葡萄酒是女人的时尚?
瘦马:酒在我们杂志做广告肯定是和杂志本身特质有关的,喝酒的人往往是心胸开阔的人、敢于面对世界的人。男人装的读者是后雅皮,他们最适合的酒应该是葡萄酒,而不是白酒,我觉得红葡萄酒更适合他们。
酒尚:很多人说“葡萄酒是一种时尚的生活方式”,作为时尚文化的代表人物,对于这一点您怎么看?
瘦马:这样说有点过于标识化了,我觉得它是一种生活方式,但不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生活方式。喝葡萄酒应该日常化,不能过于标识化。
酒尚:中国自古就有酒壮英雄胆、醉卧沙场君莫笑之类的说法,男人和酒一直是密不可分的。当时的酒精类饮料种类还少,如今已经大大的丰富了;那时候男人的选择也少,现在同样也是大大的丰富了。可否阐述一下在您心目中当代男人和酒的关系?
瘦马:当代男人如果从大众的范围来说,中国男人和酒普遍有一种兄弟关系、亲情关系、血缘关系,总之是离不开酒的。不管哪个年代的男人,都会跟酒发生各种关联,很亲近。
酒尚:您本人最初接触葡萄酒时是什么感受?现在对葡萄酒的感觉又是什么呢?《男人装》是最能把握男性心理的刊物之一,根据您对读者群的了解,葡萄酒在当代男人的生活中大概占怎样的地位?
瘦马:最初接触葡萄酒的感受跟当时的心情和生活状态有关系。当时毕竟是单身嘛,葡萄酒给我一种寻找知己的感觉。大学时代人还是孤清的,喝葡萄酒其实是寻找一种对话。现在对葡萄酒的感受比较丰富了,有时候是职业需要、有时候是心情需要。
酒尚:一般人们从非正规渠道(电视剧、电影等)获取的信息里,葡萄酒往往是社会地位与个人财富的象征,或者是小资浪漫的象征。《男人装》是一本兼顾不同层次男人的杂志,您认为葡萄酒是某一个阶级的专属品吗?
瘦马:高档葡萄酒在法国曾经是某阶级的专属品,在中国因为被过于高端化,所以变成了小众的东西,甚至广告商都愿意这么来说话。我觉得中国葡萄酒从专属品到一种普通生活方式是我愿意看到的。
酒尚:您曾经说过,时尚应该是朋友式的、亲切式的,而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么葡萄酒作为一个时尚型的饮品,您觉得它应该如何摆脱其在大多数人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姿态,被更多的人所接受呢?
瘦马:葡萄酒本身就应该是一种生活内容,不应该过度高端化、标识化。如果我来做推广的话,我会告诉读者葡萄酒是生活里的一种道具,跟厨房里的碗筷差不多。
酒尚:有些人认为,很多人喝葡萄酒,都是这些人的虚荣心在作祟,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瘦马:因为过分标识化,所以葡萄酒的受众难免有虚荣心在里面。虚荣心来自于人的安全需要,安全意味着人在社会生活中需要寻找一个阶层,当他落在阶层之中时会感到安全,害怕被抛在阶层之外,所以难免会有虚荣心出来说话。这也是我们市场营销所津津乐道的一个地方:你看我把葡萄酒做成一个标识化的东西,这么多人就趋之若骛了,我不是很赞同这种做法。
酒尚:如果让您定义葡萄酒,您会给出一个什么概念,可以更感性的解释它吗?
瘦马:很多专家已经给葡萄酒下过权威定义,我想给它做一个感性的解释。我觉得葡萄酒像绸缎,是中国的织锦,因为我们在中国喝葡萄酒嘛。能感觉到它的柔韧性、丰富性,它用的是中国的材料,里面蕴涵着中国土壤的气息。
酒和媒体
酒尚:看过您的博客,感觉内容的覆盖面非常广,从互联网经济到行为学,再到政治,到文化,什么都有。我注意到您的出博率相当高,最后一段时间几乎是每天一博,为什么5月之后就突然不博了?
瘦马:开博是新浪的朋友拉拢的,当时在美国,那段时间比较空闲,每天一篇博客,回来之后比较忙了所以就没时间了。因为接手了一本奢侈品杂志,同时运作两本对我来说是种挑战,无心再写博客,很可惜一直这么断着。
酒尚:有人说是因为物质生活限制了经济生活,有人说是因为信息开放程度不够,甚至有人搬出“民族性”的大帽子,无论因为什么,时尚类媒体在中国的发展确实给人感觉有点尴尬。比如封面以及内容雷同的问题、文字质量问题、“标题党”问题、经常用“X大”排行榜充数的问题。您对目前中国时尚媒体的看法是什么?怎样的媒体算是优秀的?现有的媒体未来应该向哪个方向发展?电子杂志现在也很流行,免费、方便对受众来说无疑有着不小的吸引力,您认为它们是竞争对手吗?
瘦马:我在《时尚幕后的策动》上非常明确地说过,我对中国时尚媒体的看法非常具体。
一本好的杂志,第一对市场非常熟悉、对读者非常了解;第二是作为一个媒体是否找到一种语言来跟读者说话;第三才是功能性和使命感。
时尚媒体未来的发展方向⋯⋯确实没法定的。我记得有个投资商被问到“你投资了google,那下一代会不会还有google?”毫无疑问,未来人类的发展、媒体的发展会有很多让我们很惊讶的事情,所以未来生活让我们很期待,我们没法预测。
三到五年之内电子刊物对杂志没有任何影响力,从现在电子刊物的运作情况也可以看出来,目前没有一家是盈利的,更不用说他们能够取代平面媒体了,这是根本不靠谱的事。这三到五年恰好是杂志可以发展得非常好的一个时期,可以做充分的准备,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酒尚:互联网不算什么新兴媒体,但影响力不可忽视,且在人们生活中扮演着越发重要的角色。免费内容、高度“共享”等特点决定着它对传统媒体的影响,造成了出版物内容未经允许被发布至互联网、传统媒体直接从互联网上复制内容等现象。作为传统媒体的从业人,您如何看待互联网?
瘦马:我一直非常看重互联网的发展,它用技术的手段改变了传媒和受众之间的关联,比起纸媒来它无疑更加方便快捷,有可搜索性,这是纸媒所不能做到的。所以我估计三五年之后它对传统媒体会有颠覆性的影响,因为互联网积蓄的力量已经从搜索引擎比如google等方面体现出来了,爆发的时候一定很可观。
酒尚:以前您看过《中外食品·酒尚》杂志吗?如果看过,您对本刊的印象如何?您认为哪些地方最需要改进呢?
瘦马:《中外食品·酒尚》在版式上来说蛮精致的。我觉得应该会有这样一个分类杂志出现,无论是《食尚》、《中外食品·酒尚》,还是将来可能出现“车尚”。改进的地方,我还没法说,我也刚刚开始学习,《中外食品·酒尚》在这个领域一定有自己的优势,作为同行我希望能从《中外食品·酒尚》学到更多东西,毕竟酒类不是我的专长,同行之间需要多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