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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以来,两座收容遣送站成了全国关注的焦点。广州市收容遣送站因发生孙志刚惨案遭到强烈谴责;几乎同时,天津市收容遣送站却因在全国首次提出为农民工服务的“全开放”模式而受到广泛关注,媒体争相报道,誉为“天津模式”。
对于天津的“全开放”模式,各界评价不一,一种意见肯定天津为我国收容遣送制度的走向提供了一条新思路,但也有人质疑这种局部的改良能否从制度上杜绝罪恶。
6月5日,本刊记者深入天津,对当地收容遣送站的“全开放”模式进行采访。我们的愿望是,“天津模式”作为社会逐渐进步的一种标志,能够更加的广泛传承
“凡在天津陷入困顿的农民工和儿童,经过必要审核后都可以自投到收容站。他们在这里可以接受站方安排的食宿,而且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随时离开收容站;对于那些仍想留在天津务工的农民,收容站可为其联系工作,推荐就业岗位,也可由收容站发给他们市内交通费,由其自行联系工作;不愿再在天津务工而又无力返回原籍的农民,可以得到收容站的资助返乡。”
这是媒体报道的天津“全开放收容”的内容。据称,在此模式中,收容遣送站的职能发生了彻底转变,从管制型转为救济服务型,从封闭转向开放,农民工和儿童的人身自由和人身权利得到了完全的保障。
天津市收容遣送站有一个总站、一个分站和一个农场,总站位于天津火车东站附近,为收容中转站,大寺镇分站为主要收容场所,农场为无家可归的人生活劳动的地方。
天津站2002年收容救助总人数为12000多人。去年大寺镇分站经过大规模改造扩建,硬件设施被誉为“全国首屈一指”,一年总收容量可达几十万人。
在记者要求下,站长杨建勋及工作人员陪同记者参观了被收容人员宿舍,宿舍共有9座,分为开放区和限制开放区,据站长介绍,目前只有一座住有被收容对象,总量为100多人,均不属于农民工,属于被管制的对象,专门救助农民工的开放区域由于SARS目前无人居住,正在装修。
在这种全开放模式以外,还有强制性收容。在强制性收容中,财务公开透明是一个重要问题。记者发现遣送站的收费问题存在矛盾之处,还不够“开放”。
记者初次采访站长杨建勋时,他告诉记者每个人收费每个月200来元。后来记者看到,在天津市收容遣送站总站大厅内列有清晰的收费表,对被收容人员应交费用实行了价格公开,每人一天13元,这样一个月为390元,另有消毒费8元(不按时间),所以收容一个月费用约为400元。
一位姓刘的河北青年在大寺收容遣送站外告诉记者,他的弟弟及另一个亲戚3月份被收容进遣送站,至今已经3个月了,遣送站答应交3800元就将两人放出来,而且没有任何票据。记者计算了一下,每人每个月要交600多元。记者就此事采访杨建勋站长,杨站长用计算器算了一下,说:“差不多。”
针对收费问题,杨建勋说:“收费标准是公开的,也一定会开合法票据的。如果连票据都没有,那就是暗箱操作问题了,就是需要司法介入解决的问题了。
在天津务工的农民工,在采访中他们谈了对收容遣送的感受,也谈到了今年发生的新变化。记者在天津市人民公园的建筑工地采访一位收废品的安徽农民工,这位安徽阜阳农民说,今年没听说有收废品的被收进去的。
在黑牛城道附近的废品收购站,一位正在卖废品的安徽阜南县农民对记者说,没听说过“全开放”,也不敢相信。
天津市收容遣送站解释“开放性”管理模式仅是今年的初步尝试,由于时间较短,许多工作尚在探索中,因而不为公众所知。
据记者了解,“全开放”模式对服务对象严格的限定,必须是“陷入困顿”的农民工,农民工被收容遣送站解释为是在城市里有固定住所、合法证件及合法收入的那部分人,事实上,这部分人或许并不是最需要救济救助的,而那些最需要救助的“长期失业的农民和街头流浪乞讨人员”,却并不在全开放服务之列。
对此,天津收容站站长杨建勋的解释是,“有些农民的能力不适应城市的需要,这部分人的流动需要被规范。至于流浪乞讨人员,现在的乞丐绝大部分是强乞,已经影响了他人的自由与安全”。
还需要注意的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全开放,只有部分受益者。天津市收容遣送站将收容对象分为两块,一块是一时陷入困顿的农民工,另一块则是失业流浪人员和乞讨人员。
杨建勋称之为“该救助的狠狠地救助,该强制的坚决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