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下谈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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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是小学时就背熟的诗句,西岭入窗如山水入画,成了凝固的美景,一个“含”字又使窗具有了拥景揽胜的动感,窗是很动人的啊。
  钱钟书先生有限的随笔作品中,就有一篇《窗》,收入了《写在人生边上》一书,可见窗是怎样嵌入了一个文化人的心灵。诚如陈村所说,窗是最浪漫的。窗通光透气,将人的目光引伸到远方。假如光是月光,气是清气,目光又恰巧落到美丽或伤感的(或又美丽又伤感的)什么地方,那是一定要作诗的。而看着门,人总有点紧张:出去还是进来?它如同“生还是死”的命题,句式的类同就叫人沉重。看着窗可就潇洒多了。“窗子打通了大自然和人的隔膜,把风和太阳逗引进来,使屋子里也关着一部分春天,让我们安坐了享受,无须再到外面去找。”
  窗在接引自然界万千风情、传递人世问欢歌笑语方面,无疑是功德无量的。使人类住房由实用化的遮风避雨,向浪漫化的观风听雨进化。但是,窗在打通了个人面对外界向往的同时,也埋下了个人空间被侵犯的隐患。这既来源于窥视者发光的眼睛,也来源于红尘中俗事的纷扰。人们不能因为这一点就放弃窗户,重新用砖石堵上,窗帘便应运而生。窗下品茗,应对唱和,已经成为古典的浪漫。围炉共话,叙旧谈新,也散尽了最后的热量。我们的世界已失去了宁静,我们就需要暂时或长时间把自己和外界隔开。窗帘便成了隔离空间的大幕,一堵不是墙的“墙”。拉上窗帘,成为许多无奈的文化人对外部世界种种干扰的一种抵抗。
  19世纪末期,当许多法国阔佬涌向巴黎,混迹于政坛军界,游走于酒宴舞会的时候,一些画家却去了乡村,其中就有塞尚。当许多人在交际场中谈笑风生的时候,普鲁斯特却把窗帘掩上,室中无光,白昼点灯。就这样他从35岁到51岁的17年间,在与世隔绝的空间里,遥想逝去的往事,追忆似水年华。
  窗帘把外界的急功近利、喧哗骚动轻轻地推开。在随波逐流附和吐俗和固守净土保持心灵完整的窗口,默默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世界有多少窗户在打开或者关上,有多少窗帘在拉开或者合上,就有多少期待和无奈,就有多少退让和固守。我们以为关上了窗,就保全了独处的环境,求得了心灵的舒放和行动的无拘。然而,在商潮涌动、物欲横流的时下,寒窗苦读已被人们视为无用的畏途,北窗高卧的闲适恬淡哪抵得住金钱之光的照耀,而巴山夜雨之时,期待“西窗剪烛”,远不及巫山云雨及时行乐来得潇洒。关上了物质之窗,拒绝了迷目五彩,而心之窗却向时尚、世俗洞开,又怎能守住心房的宁静呢?
  戒绝名缰利锁后的陶渊明才能隐居山林,悠哉游哉。“夏月虚闲,高卧北窗之下,清风飒至,自谓羲皇上人”。我们在羡慕他的清静闲适的时候,又不肯抵抗名利的诱惑,那又怎能獲得“羲皇上人”的大闲适大恬淡呢?
  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吧!不只是物质的,也是心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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