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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癌晚期的老父,自知来日不多,留下遗嘱,要家人准备两副棺材:一副自己用,另一副却要送给当时的市卫生局局长、身体健康、官运亨通的大儿子汪子舟。
寒门出局长,老父心中忧大于喜
1992年11月的一天清晨,河南省汤阴县城107国道上,一辆农用四轮车开足马力狂奔。
车上74岁的老汉汪思荣却仍嫌慢,催促开车的小儿子快些再快些。
这一天,是他的大儿子汪子舟荣升为安阳市卫生局党委书记兼局长,起程赴任的日子。在这之前,汪思荣多次捎信叫儿子回家一趟,有好多话要对他讲,可儿子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推托。老人只好自己来到县城,紧赶慢赶还是没见到儿子的面——汪子舟一大早就坐着小车走了。
汪老汉懊丧地蹲在县委大院门口,他的脸上,全然没有局长“老太爷”的得意,相反,却写满了忧虑和不安。
汪老汉共有三子两女,汪子舟排行老大,是五个孩子中最有出息的。妻子去世早,他又当爹又当娘,苦了几十年。
孩子们上学的费用,都是他靠每个月20元钱的民办教师工资提供的。老汉性情耿直,一辈子就认一个死理:人生在世,当平头百姓也好,在朝中为官也罢,都要走正道,办正事。那几年,跟他同等资历的一些民办教师相继转成了公办,吃上了皇粮。他也想转正,但每次批下来的名单里都没有他。好心人指点说:“老汪啊,你就是心眼太实,去有关部门跑一跑,意思意思,事儿不就成了吗?”汪老汉坚决不干,结果一直到60岁离开讲台,还是个两袖清风的“老民办”。
儿女们埋怨他,他却说:“我不托关系走后门,人家也不会因为我犯错误,这样我心里踏实,吃饭香,睡觉不做恶梦。”
1977年,当了多年中学教师的大儿子汪子舟,要被抽调到县委坐办公室。老汉不同意,说官场太复杂。汪子舟却认为,当老师不能显示出自己的全部才干,再说,他想出去闯一闯,做一次人生的改变。
意见不统一,父子俩发生了激烈争吵。最后,汪老汉妥协了,但他给儿子规定了两不准:第一,不准乱搞女人;第二,不准贪污受贿。
这两条,汪子舟都做到了。在这个不足30万人口的小县里,低头抬头都是乡里乡亲,老汉很容易掌握儿子的情况。一次,有人送给汪子舟一条软包装的“中华”烟,他拿回家孝敬父亲,汪老汉立刻把儿子臭骂一顿。
在汪老汉的监督下,汪子舟从县委办公室干事到办公室主任,再荣升为县委组织部部长、县委副书记,仕途一帆风顺,被誉为“廉政模范”,在民众中留下很好的口碑。
可这一回,儿子走远了,离开了他的视线,到繁华的都市里去了。他将遇到什么事呢?汪老汉心里没谱,他真想跟儿子再唠叨几句。
迷恋美女下属,堂堂局长成“三怕”
汪子舟上任后,很快搬了家,并且把妻子也调到了市里工作。新环境新岗位新刺激,令他目不暇接,他很少回老家探亲了。
汪老汉也只去过儿子那里两次,都是去看病。但每次去住院,他都怕给儿子惹麻烦,让汪子舟对医生隐瞒自己的身份。
他发觉儿子开始贪财,是听说老家一个亲戚来市里托他办事,汪子舟见送来的东西不值钱,很不高兴,三言两语便把人给打发走了。汪老汉听说后,打电话质问儿子,汪子舟在那头不耐烦地呵斥道:“爹,您老少管闲事,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抱着那老古董观念不放!”
汪老汉被噎得张大嘴巴直吸凉气,回顾儿子这几年的种种表现,他的不安渐渐变成了惶恐。其实,汪子舟早已不是“土里土气”的县里干部,在生活上越来越讲究,整天端着局长的架子,那个曾经的“廉政模范”,在上任的第二年春节,就已经坐拥了美人。
1993年春节的一个晚上,汪子舟正在家里看电视,外面传来敲门声,门开处,一个女子的身影跳进了他的眼帘:前来拜年的女子叫文欣,卫生局团委书记,模样儿好似一朵出水芙蓉……
一个求官,一个要色,好色局长和红颜下属的“二人转”正式上演。1994年,文欣坐上了卫生局人事科长的宝座。1999年,汪子舟又让她担任了全市卫生人才分市场主任,从此,所有想进入安阳市卫生医疗单位的大中专学生,都要首先敲开文欣这道门才能找到工作,一时间,门庭若市。
不知是体内的荷尔蒙太旺盛,还是巫山云雨太频繁,汪子舟谢顶很厉害,看起来很老,而且年龄又比文欣大了将近20岁,他总是担心到手的美人儿会溜掉,终日小心翼翼地侍奉着。以至当地流传着汪局长有“三怕”:一怕酒桌上文欣失陪;二怕舞会上别人翩跹起舞抢过他和文欣的风头;三怕年终评比,下属不给文欣投票。
这些事情,汪子舟当然不会告诉老父亲,同时让妻子不许透露半点口风。妻子打掉牙往肚里咽,汪老汉尽管疑心重重,却始终找不到证据。
做逆子还是做孝子?不见棺材不掉泪
2004年冬天,汪老汉因咳嗽、胸闷住进医院,一连几天,都只见大儿媳,见不到老大汪子舟的影子。老汉问他上哪儿去了,儿媳脱口而出:“还能去哪儿?跟那个小贱人一块出去了呗!”
汪老汉听了,“呼”地一下坐了起来,问是怎么回事。儿媳犹豫着不肯说,老汉火了,吼道:“说呀!怕他干啥,跟贪污有没有关系?”儿媳点点头。
汪老汉终于把汪子舟等了回来。他矢口否认,死死咬定什么事也没有,把汪老汉气得一夜之间脸和脖子都肿了起来。
真实的情况是,从2000年到2005年7月案发,汪子舟非法收受贿赂33.88万元,美金9000元,这些钱很大一部分是文欣转交甚至是代收的。而文欣自己“捞”得更厉害,贪污公款95万余元,受贿55.5万元,还有来源不明的人民币212余万元,美金2250元,并在上海、郑州等地购买了6套个人房产,总价值达387万元。
汪老汉一病不起。2004年6月15日,被确诊为肺癌。
由于老人已经86岁高龄,做手术风险太大,汪子舟就瞒着父亲,和医生商量采用了保守治疗。汪老汉尽管不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但心里有数,明白自己的时间有限,执意要回家。汪子舟只好把父亲送回汤阴老家,汪老汉却叫他也一起回去:“老大,你得跟我一起走,有些话只有到家才能对你说!”
汪子舟明白父亲要对他说什么,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可面对病入膏肓的父亲,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7个小时,一路沉默,小车终于到了家门口,汪思荣一下车,呼吸急促,缓过来后,老人长叹一声:“儿啊,我是心里憋得慌啊,硬撑着回来了!你过来,给我跪下!”
汪子舟乖乖跪下。
“今儿个咱们是在自己家里,你不是书记也不是局长,只是我的儿子。你说吧,你是当逆子还是当孝子?当孝子,立马和那女人断绝关系,把收的钱都退还给人家;当逆子,你就滚,永远别登这个家门,将来坐牢也甭指望家里人去看你!”
到了这个地步,汪子舟还是不肯承认,反而怨父亲给他难堪:“爹,你不要听别人瞎说。我没有搞女人也没收钱,滚就滚!”说罢,竟起身而去。
汪老汉呼吸急促,抢救过来后老泪纵横。儿女们见状,抱头痛哭。
此后几天,汪老汉的病情迅速恶化。7月6日,医生为他抽去1000 ML胸水后,他的精神突然好多了。见四个孩子都围在身边,老人家热泪盈眶:“我就俩儿子俩闺女,那一个已经死了,死在我前面了。”
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你们准备棺材吧,要准备两副。”
儿女们大哭:“爹呀,您是糊涂了吧,为啥要两副?”
老汉说:“我不糊涂,我脑子清楚着哪!是你们大哥糊涂,不给他准备下棺材,到时候恐怕没人给他买了!”
在汪老汉的强烈要求下,小儿子只好买来两副棺材,一副柏木的,一副楸木的。汪老汉叫小儿子在那副楸木棺材上写上汪子舟的名字,而后,在棺材前坐了很久很久。
7月9日,当汪子舟终于从文欣的温柔乡里出来赶回老家时,父亲已经带着深深的遗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汪子舟如雷轰顶,一进院门就跪在地上,连滚带爬扑向灵堂,嚎啕大哭:“爹呀,儿子来晚了,儿子对不起您呀!”弟弟妹妹们都冷眼看着他,等他哭够了,举目四望,才发现里屋还有一口棺材,震惊异常,难道家里还有什么人……
汪子舟疑惑地走过去,看见棺材上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禁不住再一次失声痛哭。他明白,那是慈爱的父亲临终的警告,他是担心儿子越来越贪,一步一步往断头台上走啊!多好的父亲,多么质朴而又耿直的老人!而他这个不肖之子,却无情地伤害了他,辜负了老人对自己的期望!
“爹啊,您就放心走吧,我不会再错下去了。如果我再执迷不悟,就自己爬到棺材里面去……”
父亲临终时备下的那副棺材,震醒了汪子舟。从此,他刻意疏远文欣,才没有在犯罪的深潭里继续陷下去。
2006年,汪子舟和文欣贪污腐败的行为终究暴露。案发后,他退回了全部赃款,并检举揭发了文欣的许多罪行,2006年10月22日,被一审判处有期徒刑10年。
而文欣,在和汪子舟断绝“特殊”关系后,依然疯狂贪污受贿,案发后,被法院以贪污、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三项罪名,判处有期徒刑18年。
在狱中服刑的日子,汪子舟常常陷入对父亲的深切缅怀之中。他让家人把那副棺材保存在老家后院里,把父亲的遗像挂在床头,日日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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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文静)
寒门出局长,老父心中忧大于喜
1992年11月的一天清晨,河南省汤阴县城107国道上,一辆农用四轮车开足马力狂奔。
车上74岁的老汉汪思荣却仍嫌慢,催促开车的小儿子快些再快些。
这一天,是他的大儿子汪子舟荣升为安阳市卫生局党委书记兼局长,起程赴任的日子。在这之前,汪思荣多次捎信叫儿子回家一趟,有好多话要对他讲,可儿子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推托。老人只好自己来到县城,紧赶慢赶还是没见到儿子的面——汪子舟一大早就坐着小车走了。
汪老汉懊丧地蹲在县委大院门口,他的脸上,全然没有局长“老太爷”的得意,相反,却写满了忧虑和不安。
汪老汉共有三子两女,汪子舟排行老大,是五个孩子中最有出息的。妻子去世早,他又当爹又当娘,苦了几十年。
孩子们上学的费用,都是他靠每个月20元钱的民办教师工资提供的。老汉性情耿直,一辈子就认一个死理:人生在世,当平头百姓也好,在朝中为官也罢,都要走正道,办正事。那几年,跟他同等资历的一些民办教师相继转成了公办,吃上了皇粮。他也想转正,但每次批下来的名单里都没有他。好心人指点说:“老汪啊,你就是心眼太实,去有关部门跑一跑,意思意思,事儿不就成了吗?”汪老汉坚决不干,结果一直到60岁离开讲台,还是个两袖清风的“老民办”。
儿女们埋怨他,他却说:“我不托关系走后门,人家也不会因为我犯错误,这样我心里踏实,吃饭香,睡觉不做恶梦。”
1977年,当了多年中学教师的大儿子汪子舟,要被抽调到县委坐办公室。老汉不同意,说官场太复杂。汪子舟却认为,当老师不能显示出自己的全部才干,再说,他想出去闯一闯,做一次人生的改变。
意见不统一,父子俩发生了激烈争吵。最后,汪老汉妥协了,但他给儿子规定了两不准:第一,不准乱搞女人;第二,不准贪污受贿。
这两条,汪子舟都做到了。在这个不足30万人口的小县里,低头抬头都是乡里乡亲,老汉很容易掌握儿子的情况。一次,有人送给汪子舟一条软包装的“中华”烟,他拿回家孝敬父亲,汪老汉立刻把儿子臭骂一顿。
在汪老汉的监督下,汪子舟从县委办公室干事到办公室主任,再荣升为县委组织部部长、县委副书记,仕途一帆风顺,被誉为“廉政模范”,在民众中留下很好的口碑。
可这一回,儿子走远了,离开了他的视线,到繁华的都市里去了。他将遇到什么事呢?汪老汉心里没谱,他真想跟儿子再唠叨几句。
迷恋美女下属,堂堂局长成“三怕”
汪子舟上任后,很快搬了家,并且把妻子也调到了市里工作。新环境新岗位新刺激,令他目不暇接,他很少回老家探亲了。
汪老汉也只去过儿子那里两次,都是去看病。但每次去住院,他都怕给儿子惹麻烦,让汪子舟对医生隐瞒自己的身份。
他发觉儿子开始贪财,是听说老家一个亲戚来市里托他办事,汪子舟见送来的东西不值钱,很不高兴,三言两语便把人给打发走了。汪老汉听说后,打电话质问儿子,汪子舟在那头不耐烦地呵斥道:“爹,您老少管闲事,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抱着那老古董观念不放!”
汪老汉被噎得张大嘴巴直吸凉气,回顾儿子这几年的种种表现,他的不安渐渐变成了惶恐。其实,汪子舟早已不是“土里土气”的县里干部,在生活上越来越讲究,整天端着局长的架子,那个曾经的“廉政模范”,在上任的第二年春节,就已经坐拥了美人。
1993年春节的一个晚上,汪子舟正在家里看电视,外面传来敲门声,门开处,一个女子的身影跳进了他的眼帘:前来拜年的女子叫文欣,卫生局团委书记,模样儿好似一朵出水芙蓉……
一个求官,一个要色,好色局长和红颜下属的“二人转”正式上演。1994年,文欣坐上了卫生局人事科长的宝座。1999年,汪子舟又让她担任了全市卫生人才分市场主任,从此,所有想进入安阳市卫生医疗单位的大中专学生,都要首先敲开文欣这道门才能找到工作,一时间,门庭若市。
不知是体内的荷尔蒙太旺盛,还是巫山云雨太频繁,汪子舟谢顶很厉害,看起来很老,而且年龄又比文欣大了将近20岁,他总是担心到手的美人儿会溜掉,终日小心翼翼地侍奉着。以至当地流传着汪局长有“三怕”:一怕酒桌上文欣失陪;二怕舞会上别人翩跹起舞抢过他和文欣的风头;三怕年终评比,下属不给文欣投票。
这些事情,汪子舟当然不会告诉老父亲,同时让妻子不许透露半点口风。妻子打掉牙往肚里咽,汪老汉尽管疑心重重,却始终找不到证据。
做逆子还是做孝子?不见棺材不掉泪
2004年冬天,汪老汉因咳嗽、胸闷住进医院,一连几天,都只见大儿媳,见不到老大汪子舟的影子。老汉问他上哪儿去了,儿媳脱口而出:“还能去哪儿?跟那个小贱人一块出去了呗!”
汪老汉听了,“呼”地一下坐了起来,问是怎么回事。儿媳犹豫着不肯说,老汉火了,吼道:“说呀!怕他干啥,跟贪污有没有关系?”儿媳点点头。
汪老汉终于把汪子舟等了回来。他矢口否认,死死咬定什么事也没有,把汪老汉气得一夜之间脸和脖子都肿了起来。
真实的情况是,从2000年到2005年7月案发,汪子舟非法收受贿赂33.88万元,美金9000元,这些钱很大一部分是文欣转交甚至是代收的。而文欣自己“捞”得更厉害,贪污公款95万余元,受贿55.5万元,还有来源不明的人民币212余万元,美金2250元,并在上海、郑州等地购买了6套个人房产,总价值达387万元。
汪老汉一病不起。2004年6月15日,被确诊为肺癌。
由于老人已经86岁高龄,做手术风险太大,汪子舟就瞒着父亲,和医生商量采用了保守治疗。汪老汉尽管不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但心里有数,明白自己的时间有限,执意要回家。汪子舟只好把父亲送回汤阴老家,汪老汉却叫他也一起回去:“老大,你得跟我一起走,有些话只有到家才能对你说!”
汪子舟明白父亲要对他说什么,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可面对病入膏肓的父亲,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7个小时,一路沉默,小车终于到了家门口,汪思荣一下车,呼吸急促,缓过来后,老人长叹一声:“儿啊,我是心里憋得慌啊,硬撑着回来了!你过来,给我跪下!”
汪子舟乖乖跪下。
“今儿个咱们是在自己家里,你不是书记也不是局长,只是我的儿子。你说吧,你是当逆子还是当孝子?当孝子,立马和那女人断绝关系,把收的钱都退还给人家;当逆子,你就滚,永远别登这个家门,将来坐牢也甭指望家里人去看你!”
到了这个地步,汪子舟还是不肯承认,反而怨父亲给他难堪:“爹,你不要听别人瞎说。我没有搞女人也没收钱,滚就滚!”说罢,竟起身而去。
汪老汉呼吸急促,抢救过来后老泪纵横。儿女们见状,抱头痛哭。
此后几天,汪老汉的病情迅速恶化。7月6日,医生为他抽去1000 ML胸水后,他的精神突然好多了。见四个孩子都围在身边,老人家热泪盈眶:“我就俩儿子俩闺女,那一个已经死了,死在我前面了。”
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你们准备棺材吧,要准备两副。”
儿女们大哭:“爹呀,您是糊涂了吧,为啥要两副?”
老汉说:“我不糊涂,我脑子清楚着哪!是你们大哥糊涂,不给他准备下棺材,到时候恐怕没人给他买了!”
在汪老汉的强烈要求下,小儿子只好买来两副棺材,一副柏木的,一副楸木的。汪老汉叫小儿子在那副楸木棺材上写上汪子舟的名字,而后,在棺材前坐了很久很久。
7月9日,当汪子舟终于从文欣的温柔乡里出来赶回老家时,父亲已经带着深深的遗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汪子舟如雷轰顶,一进院门就跪在地上,连滚带爬扑向灵堂,嚎啕大哭:“爹呀,儿子来晚了,儿子对不起您呀!”弟弟妹妹们都冷眼看着他,等他哭够了,举目四望,才发现里屋还有一口棺材,震惊异常,难道家里还有什么人……
汪子舟疑惑地走过去,看见棺材上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禁不住再一次失声痛哭。他明白,那是慈爱的父亲临终的警告,他是担心儿子越来越贪,一步一步往断头台上走啊!多好的父亲,多么质朴而又耿直的老人!而他这个不肖之子,却无情地伤害了他,辜负了老人对自己的期望!
“爹啊,您就放心走吧,我不会再错下去了。如果我再执迷不悟,就自己爬到棺材里面去……”
父亲临终时备下的那副棺材,震醒了汪子舟。从此,他刻意疏远文欣,才没有在犯罪的深潭里继续陷下去。
2006年,汪子舟和文欣贪污腐败的行为终究暴露。案发后,他退回了全部赃款,并检举揭发了文欣的许多罪行,2006年10月22日,被一审判处有期徒刑10年。
而文欣,在和汪子舟断绝“特殊”关系后,依然疯狂贪污受贿,案发后,被法院以贪污、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三项罪名,判处有期徒刑18年。
在狱中服刑的日子,汪子舟常常陷入对父亲的深切缅怀之中。他让家人把那副棺材保存在老家后院里,把父亲的遗像挂在床头,日日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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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