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你,我的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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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双眼满血丝,一身黑又脏。这不是她心底那个白净帅气的男孩子,可她又觉得,她心里的男子汉就该是这个样子——以身赴国难,大灾显脊梁!所谓军人,所谓男儿,不就该如此?这么一想,那身狼狈的军装,突然就显得光鲜起来。眼前的男孩,也显得成熟起来。
  【恋曲旋律】战士自有战士的爱情/忠贞不渝/新美如画(郭小川《团泊洼的秋天》)
  【恋歌主唱】从14岁的情窦初开,到22岁的相许定情,再到24岁结成夫妻。他们曾天各一方,也曾历经汶川地震的生死考验。但难舍的是真爱,不忘的是初心。正所谓“缘,妙不可言”。用10年说“我愿意”,用一辈子说“我爱你”。这是他们领红本本时对彼此许下的诺言。
  空降兵某团士官招待所322房,白炽灯下,一张小方桌,两个小圆凳。笔者对面,坐着笑容甜美的钟杨。
  “他平时都在连队训练。你住这儿怎么吃饭?”我问。
  “自己做啊!都习惯了!”这位年轻军嫂的脸上,满溢着自信的微笑,“我手艺很好的!”经历了10余年的爱情长跑,她早已适应了与一名军人在一起的生活。


  缘起:令人心动的“足球小子”
  整整11年过去了,钟杨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个夕阳似火、晚霞如画的下午:那是2005年3月,念初二的她正与同学们沿着学校操场的跑道无聊地跑步。突然,一阵震耳欢呼声传入耳畔。循声望去,足球场上,一名少年被队友们围在中间,浓眉大眼、满头大汗、一脸阳光、高举双臂……
  简直就是“足球小子大空翼”的真人版啊!豆蔻少女的心,被狠狠撞击了,怦然而动!
  回到教室,她抓来相熟的爱踢球的同班男生,很快打听清楚了“足球小子”的情况:高一X班钱纪良,年级足球队主力前锋。据说,有自己的女粉丝团……
  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川妹子的泼辣劲儿此时上来了:当晚,她悄悄写了封“情书”,又专门请书法好的闺蜜誊写了一遍。翌日,放学后,她在校门口“堵”住他,不顾他与同行朋友的满脸惊诧,递过一只粉红色的信封:“给你的!”然后掩饰着急促的心跳,故作淡定地转身离去。
  年长两岁的少年对少女爱的呼唤并没有给出回应,但在女孩一次次的主动出击中,两个人却渐渐熟识起来,成了互诉心事的好朋友。中考、高考,学习、生活,梦想、未来……他们无话不谈。
  缘散:我等你,兵哥哥
  2007年11月,她已经转到成都上学,接到钱纪良的短信:周末如果有空,回德阳聚聚吧!
  就是那次,钱纪良告诉她,高考没发挥好。他这几个月打了几份工,都是为了等待冬季的征兵。前些天已经顺利通过了体检和审查。很快,他就将穿上军装去远方了。
  “怎么就想去当兵了?去哪里知道吗?”她咬着嘴唇,强忍着心底的不舍与难过。
  “每个男孩子的心底都会有一个穿军装的梦啊!”他笑笑,“与其花三四年去上一个并不如意的大学,为什么不去圆一个儿时的梦想呢?”
  “那么,我只能祝福了是吗?”
  “嗯,丫头,我已经对火热的军营迫不及待了!”
  凝视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回想起两年多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少女再次发出了勇敢的表白:“我等你!”
  “你——”少年剑眉一挑,故作淡然地挥挥手,“别说傻话了!”
  “不,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她盯着他的眼睛,坚定地重复道。
  “丫头——”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感受着少女似水双眸中的深情,他终究退缩了。或许,时间和距离,终究会让青春的懵懂成为逝去的流水。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伤害这个倔强可爱的女孩呢?
  “走吧,送你回家。”一路,两人默默无言。路灯下,两个长长的身影忽而重叠,忽而交叉,忽而分离……
  缘聚:穿越震中去找你
  新训的日子很充实,新训的管理很严格,新训的感觉很新鲜。钱纪良在摸爬滚打、沐风栉雨中品味着军人骄傲,在振翅九天、云海踏浪中体会到伞兵豪情,但只能偶尔在周末通过几条短信,简单与家乡的钟杨分享些经历和体会。
  他以为,两年义务兵,他们不会再相见。他们都没料到,他们很快就再见了。2008年汶川地震,钱纪良所在空降兵某部飞赴灾区抗震救灾。13日下午,接到他“随部队回德阳救灾,目前在红白镇”的短信,钟杨请假离开学校,决心去寻找自己的“兵哥哥”。
  成都—德阳—什邡—红白。这是熟悉的路,火车、大巴、面包车;这又是不熟悉的路,余震不断,山体滑坡,道路断塌……绕了又绕,问了又问,她望见了废墟上高高飘扬的“黄继光生前所在部队”旗帜,她找到了属于空降兵的一排排帐篷!
  一个又一个,不记得问了多少个帐篷,她终于找到了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双眼满血丝,一身黑又脏。这不是她心底那个白净帅气的男孩子,可她又觉得,她心里的男子汉就该是这个样子——以身赴国难,大灾显脊梁!所谓军人,所谓男儿,不就该如此?这么一想,那身狼狈的军装,突然就显得光鲜起来。眼前的男孩,也显得成熟起来。
  废墟中,帐篷旁,两个人简单聊了会别后的情况,交流了下两家受灾的程度。10分钟后,两人很淡定地挥手作别。没有过去扭扭捏捏的儿女作态,仿佛一夜之间,他们都长大了。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他们都明白自己的责任:他要去跟部队继续救援,她也决心尽快投入救灾。
  她赶回家中,长辈们已经组织了救援小分队。她就报了名。每天,跟着志愿者去受灾严重的绵竹等地送米送水送面包。她知道,她是在和他一起战斗呢!
  缘定:八年你都不离,此生我必不弃
  签转士官后,他有了年假了。他总是会选择夏天,因为这时候地里忙、农活多,回来能帮年迈的父母多干点事;每次回来,他都会拎着礼物,去每个亲戚长辈家拜访致谢;相比一些休假时将家庭当宾馆、天天在外面呼朋唤友吃喝玩乐的同龄人,他总是将做家务、陪父母作为优先的考虑;家里又收到部队寄来的喜报了,他当上班长啦、他被评为全军优秀四会教练员啦、他在比武竞赛中夺得“超级战士”称号啦……两家本来就住得近,男孩的这些表现都传入了女孩的耳中。她也越发肯定:这个爱心、孝心、责任心、上进心兼具的“四心牌”男人,就是她想要托付终身的选择!   2012年底,面对走留,他再次选择了深爱的军营。改为中士的第二天,他在电话中对她动情说道:“相识8年了,如果你还相信真正的爱可以战胜时间和距离,如果你愿意接受我这身象征荣耀也意味着牺牲奉献的军装,那么,丫头,让我们试着在一起吧!”
  “我愿意!”攥着手机,她喜极而泣,心底响起那段优美的旋律:“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幸福来得好不容易,才会让人更加珍惜……”
  缘约:待长发及腰,君娶我可好?
  2013年8月,钱纪良再次休假回到老家。接下来的一个月,两个人深藏在心底8年多的浓情蜜意,仿佛一朝发酵的陈酿,醉了彼此。她每天下午下班就从成都赶火车回德阳,第二天清早再赶回去。
  他们回母校绿茵场重温那段青涩而美好的记忆;他们重返红白,她笑他当时一身邋遢,他说她当时活似难民,说到动情处不约而同心疼地拥抱对方;他们利用周末去绵阳、去陕西,他与退伍的战友忆军中故事、诉袍泽衷情,她就在旁边望着他,一脸幸福地笑……
  9月13日,他要归队了。他们才发觉,时间过得那么快,属于他们的“蜜月”还没品尝够,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她死缠烂磨让他答允了她送他。当晚将他送回部队,自己在县城住了一晚,第二天孤身登上回程的飞机。一个人趴在座上从武汉哭到成都,开始体会到“军恋”的不易。擦干眼泪,她拿出手机敲下一行文字,轻点发送:“待长发及腰,君娶我可好?”
  “傻瓜,哪有女孩子说这个的?之前都是你主动,求婚还是留给我这个男人吧!”
  看着收到的回复,她满足地笑了:榆木疙瘩,终于也开窍了!
  缘喜:娶你,是为了你的幸福
  2015年8月,钱纪良再次休假回家。两个人一起参加了一场同学聚会。饭后的游戏环节,他勇夺冠军。大家都在期待他的获奖感言时,钱纪良却直接来了段“爱情告白”:“……也许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但一定有一心一意的人。我和她在一起绝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我爱她!想娶她!不为别的,只为她的幸福!钟杨,你愿意相信我能给你幸福吗?”
  猝不及防,却又期待已久!
  “让我陪你吃苦,让我给你幸福!让我为你全心全意打造一个爱的国度!……”在任贤齐经典的乐声中,在朋友们“答应他”“嫁给他”的助威声中,边哭边笑的她,走上台向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2015年10月10日,他请了15天婚假,两个人领了属于自己的小红本。“这个日子是我们俩共同选的。因为两个人相识10年,也寓意我们的爱情能十全十美!”钟杨一脸甜蜜地说。
  末了,钟杨还笑着告诉笔者一个秘密: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位准妈妈了!
  “爱笑的姑娘,运气不会太差!”默念着网上读过的一句话,看着这位笑容甜美的年轻准妈妈,笔者不禁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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