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
冬日午后 木桌上蓝染的棉布正在开花 两相对望的茶盏泡软了一个冬日 许多词语纷纷,落成白雪 洁净的美一朵朵融化,以至于 我们很快就忘记说过了什么 红茶越来越淡 夕色越来越浓 它们悄无声息就完成了一次转换 但我們还要等一等 等一只橘色的猫经过 然后消失在它轻描淡写的一瞥我是你蜕下的壳 天空是云朵蜕下的壳 我是你蜕下的壳 时间毫不费力 把你从身体里拔出 失去重量,一朵云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冬日午后
木桌上蓝染的棉布正在开花
两相对望的茶盏泡软了一个冬日
许多词语纷纷,落成白雪
洁净的美一朵朵融化,以至于
我们很快就忘记说过了什么
红茶越来越淡
夕色越来越浓
它们悄无声息就完成了一次转换
但我們还要等一等
等一只橘色的猫经过
然后消失在它轻描淡写的一瞥
我是你蜕下的壳
天空是云朵蜕下的壳
我是你蜕下的壳
时间毫不费力
把你从身体里拔出
失去重量,一朵云
持续漏雨
当我沿着光线
重新归整为一朵云
你终于成为我蜕下的壳
酒 碗
父亲只剩一个酒碗
无数黄昏,被一饮而尽
岁月最后的反噬
让麻痹的身体顺着酒气
消失于残阳
我嗅一嗅回忆
在一只酒碗里,嗅到
父亲对人间的瘾
喉头的辛辣倒逼眼眶
轻易醉倒了
家门外徘徊的陌生人
远 方
一个人是我的远方
我一直想象着
孤独地走在路上
他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等我飞奔过去
但大多时候,远方
是一种幻觉,那个人也是
我写的诗也是
只有孤独是真的
其他文献
村 庄 是的,那是我乳名诞生的地方 是的,那是我泪水里的故乡 村口的老槐树,它的方言很重 它见证过风雨,也见证过辉煌 现在,它已经很老了,满脸皱纹 可还是守在那里 纹丝不动,等我回家 村后的一方荷塘,也是月光的宠儿 它经常在月夜,与月亮窃窃私语 它持有蛙声的说明书 也持有荷花的身份证 这么多年过去了 村庄的树还是那么茂盛 村庄的炊烟还是那么洁白 村庄的亲情还是那么浓厚
雾 气 母亲望不到我的时候,雾气就来了 睡着的时候,雾气就守在窗外 它一点力气都没有使,就像母亲守着我的伤 口 我醒着的时候比较多,这些时候 雾气就特别高兴,一脸天真 雾气像母亲一样,满满的,漫漫的,缦缦的 看见什么都扑过来,轻轻地抱着 我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母亲” 她们看着我的时候,比我看着她们的时候多 多了 傍晚,雾气缭绕在山上,屋檐下 门窗玻璃上,一家
佛手花 无论怎么看,这在春天枝头开出的花 都有着秋天的喜悦。金色的花盏 灿如白昼,却安放在黑夜的底座上 ——群叶的黑夜。仿佛若非如此 便不能显示佛法无边,显示温存之手 施与众生了无觉察的拯救,就像 荣格说的:快乐这个词将失去意义 如果,没有悲伤与之平衡。绣球花 想到绣球,就想到绣楼 和绣楼上的千金小姐。我的绣球花 不是小姐从绣楼上抛下来的 它枝头高举的伞房花序 红色与蓝色
独居日记 这是她第一个新鲜的日子,又悲又喜。 再也没有更多了,爱情,已是昨日的安慰。 她有着惶恐,却不绝望, 尽管前日一夜未眠。 她清楚地看到那个几年前的渴望, 又一次跃然于眼前。 不再自言自语,不再把野心封锁在巴洛克盒 子里面。 请多一些洗涤吧,正如他所说的: “这是你真正独立的契机。” 而事实上,一个女人应当做的事, 并不比男人少一丁点儿。诗人的一生 半小时内我读完
生活是只巨大的行李箱 让自己像只温顺的猫一样 钻进生活巨大的行李箱 就会有猫用不解的目光盯着你 让你想起 昨天三只猫来到你的院子 它们在辣椒秧下打滚,其中两只是刚出生的。 你递出了水,当你想再走近些 猫妈妈与 两小只,它们快速 钻进来时的通道 消失在矮灌木丛之前,它们 回头注视了你。秋 夜 语言叠加语言 虫鸣之上还是虫鸣,秋夜 像一座倒下的长城 在草地里绵延,提前离
湖水的密匙 垂柳苍老,湖岸坍塌,只有湖水尚未崩溃 工地喧哗,楼盘逼近,只有你尚未屈服 你看到灰鹤在柳枝上静坐,在一个野蛮而喧 嚣的时代 誓死捍卫湖水的密匙 湖水不是一个镜子,而是一整箱镜子 在相互映照中无限繁殖。也不止是一本书 更是一本永恒之书,在反复书写中乃至于无穷 也可以随意阅读,从山边吹来的风 翻乱了书页。一大丛莲花从湖岸扑来,如千万 只网兜 迎头罩下。你慌乱如锦
石像读书 石像坐下来读书 眼帘垂下,挡开多余的阳光 普照寺的石墙映出他的白皙 树叶向他的额头伸开手指 可以感受均匀的呼吸和 石头里面一颗跳动的心 正在汲取空白书页的温热 如果石头也有思想,那是坚定的 他纹丝不动,蝴蝶 在掠过头顶时划出一条 漂亮的曲线,我们路过时注目 旁边的花草把他烘托成真 当夜色袭来,草间虫鸣,我们将沉睡 他还是在那里,掩不上书卷 仿佛那双眼睛能穿透
风还没有吹到我 此时白山黑水之间绿意万丈 澄澈的水,花一样的笑容,一个人 把脸挤在窗口,透过玻璃窗,看东北的天空 一片蔚蓝 它们一年四季分明的衣裳 无疑是时尚的.此消彼长的 雨,是有色彩的,也是有温度的 抵御住了世界的寒凉 在光芒与暗淡分离出来之前 风仍停在旧年里 大雪将至,一个准备猫冬的人 把房前屋后堆满了 越冬的柴草 风清天远 那些被尘埃压弯的部分 一些人在风中
作 坊 一间老门脸,斑驳在 已经萧条的老街里 唯有招牌上的字 赋予它坚强的属性 祖传手艺 把他囚禁在十几平米的牢笼 锤音,成了唯一的宣泄 快了刀刃,痛了自己 脑海里塞满了儿女们的眼神 求学,买房,安家 三块巨石 让他褐红色的肩头,水流湍急潮 汐 夜,最后一层面纱尚未揭开 而大海已掀起滔天巨浪 恰似,一匹匹惊醒的野马 风驰电掣般奔跑在草原 我站在海边 静静地倾听大
当代诗坛,在众多的女性诗人中,出生于大别山的女诗人宝蘭可谓是一个异数,她在不断书写、建构、剥离和重现日常生命经验的表述中,给读者留下了颇高的辨识度。她个人创作的独特性,不断赢得了诗人们的广泛关注。 在同质化写作泛滥的今天,宝蘭的诗有着属于她自己的艺术符号。她的诗质朴,厚实,灵动,干净,真诚。不但有对外部世界的哲思,更有生动的细节与强烈的画面感。在叙事、抒情、意象的转换,以及日常口语的综合使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