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旧梦无须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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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那个时候的紫涵很单纯。身着紫红色的上衣配着淡蓝色的短裙,轻盈地经过校园外面披着翠绿青藤的院墙,墙边一排紫薇绽放着紫红而密密的花朵,泼泼洒洒为她送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紫涵走路的时候,喜欢低着头,白皙的皮肤格外引人注目。郭艳伟常常躲在校园教学楼的墙角看着她。郭艳伟看她的时候,总是目不转睛地扫视着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甚至裙子上的小小的花朵都不放过。
   那年的紫涵正值豆蔻年华,胸前两枚隆起的花蕾鼓鼓的,得体的牛仔裤更显青春少女的妩媚与成熟。其实她早注意到了郭艳伟,不过她总是抑制着自己快要蹦出来的那颗心。
   这样的方式持续了一年多,在此期间他们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当然也没能说上一句话,不过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那年紫涵如愿以偿地进了自己理想的学校,当她手捧着通知书的时候,欣喜得热泪盈眶。她恨不得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郭艳伟,让他与自己分享快乐,她想告诉他自己藏在心里的秘密。
   命运有时候总会捉弄人,当紫涵兴冲冲地找到那处熟悉的墙角时,却怎么也没有发现郭艳伟,墙角边空荡荡的,唯有不会说话的墙壁对着自己。紫涵摸着那熟悉的墙角,一丝失落感油然而生。
   没有人知道郭艳伟去了哪里。
   大学毕业后的紫涵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同时男友文秋走进了她的生活,尽管文秋一直呵护着她,但紫涵总是感觉缺少了点什么。其实她从心里早已淡忘了郭艳伟,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往往就在不经意间出现。那天晚上,她实在无聊,通过百度搜索,竟然搜出郭艳伟的简介,包括他所有的资料。紫涵如同淘到了黄金,欣喜万分。
  2
   紫涵迫不及待地加了郭艳伟的QQ号,人不在线,竟然加进来了。她点击了郭艳伟的空间。
   郭艷伟的空间没有设置任何密码,被紫涵一一打开。点击郭艳伟的日志,紫涵看到一排醒目的字“目前手头拮据,急需要钱,如能支持,愿以身相许。”他要钱干什么,没有具体说出来,是不是用于上学或是治病,紫涵猜不透。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让紫涵回到了4年前,那个直直地看着她却没有和她说过话的男生,那段懵懂的纯情袭上紫涵的心头。
   看着空间里的留言,紫涵的眼睛湿润了。
   钱不是万能,可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日志里回帖的人很多,有人骂他恬不知耻。紫涵看着那些回帖,很不自在,感觉羞愧难当。竞标没有起价,但大多数回帖者只给他三元两元瞎捣乱。紫涵一直觉得焦急而揪心,在下班前,她回了个帖子:我愿出两万。
   刚回复了帖子,电话响了,文秋打来的,我在下面等你。
   紫涵急忙关掉电脑下楼,看到文秋,感觉自己就像做了贼一样精神恍惚。
   晚上两个人一起用餐,紫涵默默地想着白天的事情,忍不住问文秋:你对初恋是不是很怀念?
   文秋淡定地望着她,对着她的耳朵神秘地说:你就是我的初恋啊。
   紫涵说我无法相信,你不会一生只恋爱一次的。文秋弯腰抱起她,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亲着她的脸,我可以向你发誓。
   紫涵淡淡地一笑,翻身转到床里边。
   那一夜,紫涵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直想着郭艳伟。18岁的郭艳伟,空间里的郭艳伟。她一会儿看看时间,一会儿翻看枕边的杂志,始终无法入眠。
   第二天一早,紫涵早早来到单位,打开电脑,看郭艳伟是否在线,然而头像并没晃动。不过她看到了自己的帖子后面多了几个跟帖,内容都是骂他们是一丘之貉,紫涵倒觉得自己有了一种拥有郭艳伟的感觉。
   没过几天,楼主发话了:如果你看得上我,是我俩的缘分;如果看不上就免谈。
   紫涵暗自思忖了良久。
   下午,紫涵忽然发现拭目以待的头像明亮地闪烁着,下面出现了他的留言:我看了你的资料,知道你很年轻,很想看看真实的你。
   “伟,我是紫涵。”
   “你是紫涵,事情不会这么巧吧?你在哪里?我们能否直接见面?”
   “好呀!”紫涵的心在激烈跳动。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订好宾馆通知我。”
   还像4年前那么可爱,紫涵觉得此时跳动的心更加狂躁。答不答应他呢?不答应,他会认为我是虚情假意;答应了他,去了该怎么说呢?
   难得的机会,不能不见,紫涵下定决心。她答应见面聊聊,说说那时的心境,谈谈当时彼此的爱恋。
   4年了,他一定还是想着她。
   紫涵努力回忆着郭艳伟当年的模样,仿佛他就在自己的面前,诉说着当年的往事,那是多么值得珍藏的记忆,那时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她再次回复了她,我们只是见面聊聊,并非要你以身相许。
   郭艳伟发出了一个“微笑”。
  3
   晚上文秋做好了饭,餐桌上紫涵想把白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他。看着文秋含情脉脉的目光,她话到嘴边停住了,如果文秋不理解自己,不如就此提出分手。
   紫涵终于鼓起勇气和盘托出了事情的经过,并表示想要拿出积蓄去帮助他,只是帮助,并不需要他做什么。
   文秋静静地听着,从脸上神情的变化可以看出他掩饰着自己复杂的心情。你去吧,我不能阻止你一生未了的情,去谈谈也好,可以消除自己多年来的心病。
   紫涵不解地盯着他:你真的让我去?
   真的,我理解你。文秋紧紧地搂着她,那一刻周围的空气凝固了。
   紫涵没想到文秋竟然答应了她的请求。
   紫涵找了一家高档酒店,给郭艳伟QQ留了言,郭艳伟答应按时到。
   为了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紫涵赴约前特地重新梳了个长长的马尾,稍稍化了淡妆。她又翻出自己所有的衣服,挑了这件,换了那件,最后总算选上一件淡雅的裙装。    走到镜子跟前照了照,咖啡色的长裙,高高翘起的长辫,晶莹透明的水晶项链,如同回到了青春靓丽的少女时代。
   紫涵早早地来到预订的酒店房间,再一次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模样,一会儿摸摸发辫上的蝴蝶结是不是端正,一会儿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再等10多分钟,那将是怎样的一场惊心动魄的场面呀?他看到我会流泪吗?尽管没有一次约会,可是彼此心有灵犀,他一定会诉说彼此分离的痛苦吧。只要说到难处,我就把钱给他,随便他还不还,就当是圆了一场梦吧。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静静地……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紫涵镇定着情绪,迎上前去拉开房门。
   一个男人闯了进来,紫涵惊愕地问:你是不是找错门了?
   那人说:你是紫涵吧,我找的就是你。
   那人随即反手关上门,顺势把紫涵的嘴用手帕捂上。那手帕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紫涵顿觉头昏沉沉的,浑身不能动弹,慢慢地倒了下去。
   等紫涵醒來,她感觉刚才发生的是一场噩梦,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紫涵想起了文秋,她拨打他的电话,电话无人接听。
  4
   此时文秋就在对面的房间,他透过猫眼儿注视着对面,当他看到紫涵迎着那人关上门的一刹那,心都快跳出了胸膛,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小时后,那个男人神色慌张地打开门,神情得意地离去,文秋胸中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出门外,一拳朝那男人的脸上打去。
   男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他被莫名其妙的一拳打得晕头转向,片刻后他才明白不是遇上警察,迅速拔出匕首刺向文秋。
   当紫涵拨打文秋电话的时候,他正被人抬上医院的急救车。那个男人没跑出大门外已被酒店保安逮住扭送到派出所,警察在他包里搜出两万元现金和几方带着麻醉剂的手帕,通过审讯,那人如实交待了犯罪经过。
   当紫涵听说此事,迅速赶往医院,看到文秋浑身缠着绷带躺在病床上,心如刀绞,她悔恨自己轻易上当,还让爱自己的人为她受伤。
   那个无耻的坏蛋从哪里搞来郭艳伟的照片,他是不是和郭艳伟是一伙的?
   紫涵决定去见郭艳伟,那时文秋伤好了以后,他俩一道去的。她要彻底弄个明白,郭艳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当文秋要陪她去的时候,她很高兴,从那件事发生以后,紫涵不敢正视文秋一眼,因为她的心里充满着愧疚。
   在京城一家夜总会,紫涵看到了郭艳伟。看到他手拿麦克风,正在舞台上边歌边舞。他的歌喉那么动人,个子也比以前高,身体更显结实了,他成了这个夜总会歌手。原来坏蛋和郭艳伟见过面,于是盗用了他的QQ,偷拍了几张他的相片,冠冕堂皇地自称郭艳伟,干起犯罪的勾当。
   紫涵就是在派出所通过那个坏蛋得知郭艳伟下落的,演出结束后,郭艳伟走过紫涵的身旁,紫涵没有叫住他,他也没有注意到紫涵。文秋拉着紫涵的手:快!叫住他!
   算了。紫涵拉着文秋的手,脸上露出宛若桃花般温柔的笑靥。梦就是梦,既然已经过去,何必再去重温。有文秋这样深情呵护自己的男人,还有哪一点不值得自己好好去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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