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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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乌云漫过老樟树靠近窗前,多年未粉刷的屋子越发黑沉,老人从木板床上爬起,心头一惊,在快被黑暗吞噬之际嘟囔了几声,没有人应答,便拖着枯木般的右腿朝屋外挪去。
  她以为能像以往那样利索地爬上楼顶,可脚刚踏上台阶,屋外就哗啦地下起了雨。她还是决定朝前走去,等她推开简陋的木门,雨肆虐地迎面扑来,吓得她颤颤巍巍,扶墙后退。她呆望着:变得这快。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天气,还是自己。反正晾在屋外的衣服是彻底湿透了,她的一簸箕原本干脆的橘子皮也淋得耷拉。可惜了。她叹了一口气。
  “雨这么大,你爬这来做什么?”儿子在身后担忧地说着。
  “罐子里的橘子皮有些发霉,拿出来晒下,又落起雨……我……”老人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吐着。
  儿子没等他说完,急躁地嚷起来:“发霉还要?值几个钱?”说罢一脚踢开半掩的门,一手搂着衣服,一手端着簸箕走下楼,楼梯留下一条长长的水线。
  雨渐渐小了,老人扶着门,伸头望望右手边的那片果园,尽管刚被雨水冲洗,却不像从前那样漾着绿意,似乎蒙上一层淡淡的黄,让人看了不是那么舒心。难不成它也老了,快蔫了。老人心里想。她突然感觉眼睛有些发酸,用手揉了揉,转身准备下楼,回头看了看那果园,好像又绿了一些。
  回到屋里,她想起孙女这几天有些咳嗽,便推开木箱翻出另一个罐子,选了几片橘子皮,舀了几块冰糖,放在炉子上熬。她曲着身子摇着蒲扇,右腿有些发麻,终于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她是极喜欢这味道的,这味道陪了她几十年,从村里开始兴种这种果实,从儿子拉回一车车的果苗,这味道就与这个家的命运系在了一起。从前她种稻谷,种红薯,种玉米,像家里的老黄牛那样埋头苦干却都填不了肚子。而儿子种柑橘没几年的时间,家里就盖起了二层楼房。每年秋天,老人都会在早晨或者傍晚到果园里逛逛,直到果实摘下。
  她喜欢看满樹缀满柑橘的样子,像是儿孙满堂那般幸福。很多个秋天,她与儿子儿媳孙儿亲戚们到果园里摘果子,一个个黄灿灿沉甸甸的果实握在手心,老人总是乐得合不拢嘴。老人爬不了凳子,自然看不到高处的累累果实和满园蓬勃的朝气,但她看得到儿子儿媳脸上的笑容,她听着他们说着今年的收成,说着果实卖掉后的计划,她也跟着笑。有时候她也会跟孙儿们说起以前的事,说干了嘴,她便会挑个长得不好又小个的柑橘吃,媳妇让她选个大的吃,她乐呵呵地说,这个甜。老人从不把柑橘皮扔掉,有时候在路上见到也会捡回家里来,收集起来晒干,拿一半去卖一半留着自家用。用老人的话说,柑橘全身都是宝,从前她也是这样给老伴熬橘子皮水治咳嗽。这两年老人腿脚不好了,她也不去摘柑橘了,就只能呆在家了。
  “药”好了,老人在屋里喊着孙女。她必须用最大的嗓音喊孙女才听得见。老人住的是新房旁边的老屋,当初房子建好,一楼三个房间,一个厨房,另外两个用来放柑橘,二楼三个房间刚好住下儿媳和孙儿。儿子说让老人搬进来住一楼,老人执意住在老屋,说用好一些的地方来放柑橘,人家看着舒心,才会出高价钱。
  二
  “哐——哐——”老人被惊醒时老屋的一扇窗子正拍打着墙壁,她拉亮灯,伸手去关窗子,一滴滴冰凉的水落在她的褶皱上,她赶紧缩回来,凑近了看才发现是两朵小小的雪花。
  “恁多年不下雪,今年倒是下起雪来。”老人嘀咕着,突然感到一股钻心的凉。她把手往衣服上蹭蹭,脱了鞋,挪到被窝里,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南方的夜里尽是湿冷。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的鸡开始啼叫,老人从梦中醒来,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梦,头一次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她推开门,觉得有些刺眼,地面竟然能看出下雪的痕迹。踩在上面滑滑的,孙女见老人出门老远就叫,奶奶您慢点,我来扶你。便一路小跑过来扶着她到厨房。
  吃早饭的时候,儿子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油茶,突然叹了口气:“这都快过年了,还没老板来买货。”
  儿媳妇撇了一下嘴,说:“都怪那鬼黄龙病,种出来的果一年比一年差,要是往年这个时候了那村头还不挤满了卡车。”
  两个孩子默默地吃着,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老人听着,觉得事情有些严重,难不成看那树叶变黄了还真不是眼花。
  “实在不行我联系车自己拉到湖南还是广东的市场去卖。”
  “嗯,也只能这样。”
  “我能跟着去玩吗?我还没出过省呢。”小孙女一脸天真地问。
  “去什么去,又不是去玩,好好念书吧,做农民苦一辈子。”儿媳妇回道。
  “这天冷的,去时多带衣服。”老人说了一句,就朝屋外走去。
  她来到堆满柑橘的房间外,拿起一个柑橘左看右看,嘀咕着:多好的果啊,哪像生病的样子,就没人要了。她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仿佛是她自己被遗弃了一般。老人眼尖,看见旮旯里有一个坏掉的果,扶着墙躬下身子捡了出来。瞧了好几遍,才舍得丢到垃圾桶。
  南方的雪,下得极少,消失得也快。傍晚已看不出下雪的痕迹,天气却特别冷,老人没有去隔壁王老太婆家看她新买的彩调,直接进了屋里,锁了门。她翻了一下盆子里的炭火,又翻了一下盆沿边熏着的橘子皮,靠着椅子坐下,烤了烤手。她刚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子就在窗外说道:“妈,明天会有人来打包柑橘,打包好我就跟着车下湖南去,明天忙,你自己记得出来吃饭。”
  “噢,要得。”老人回道,她张着嘴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儿子离开的脚步声。
  第二天,院子里的确来了很多人,女人们把一个个柑橘装进秀气的箱子里,垒起的箱子快有一堵墙那么高,男人们再把箱子搬到卡车上,老人端来凳子坐在门前,看着这忙碌的一切。她觉得忙碌总是幸福的,自从家里种了柑橘,每年总有这么热闹的一天,要是哪年不这样了她还不习惯咧。就像以前盼着收割谷子,在田里风风火火,挥汗如雨,也有说不出的喜悦。都不容易啊。老人看着不禁感叹。
  这一天,儿子在她眼前走来走去,拿着本子抄抄记记,媳妇杀了养了一年的土鸡,做了辣椒酿、苦瓜酿、豆腐酿,像过节一样隆重。吃完饭,老人塞给儿子一个红包,说是保个平安。儿子笑着说,能有啥事,那大个人了。   天快麻麻黑的时候,儿子走向大卡车,车灯射过来,刺得老人眼睛一阵疼,还没来得及看清,儿子就随着卡车消失在路的尽头。老人突然有些难过,她对自己说,卖的是柑橘又不是你儿子。这样想来心里好受了些,她便慢悠悠地挪回了老屋。
  停了的雪不知道为什么又在夜里下起,老人开着灯,亮了一夜。
  三
  老人醒来的时候天刚刚亮,窗外有人匆匆走过,声音很大,像是差点摔了一跤,留下一声咒骂。
  老人睡不着了,她决定起来看看。南方的冬天,只要一清醒,被子似乎总像铁一般冰冷。她扒开被灰掩埋的炭,还有些火星,她又往里加了些细碎的炭,好一会,火才有些温度。老人觉得头特别沉,但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她便靠着椅子,竟又睡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大女儿正嘭地推开房门,眼睛红彤彤的,嘴角抽动地看着老人半天说不出话来。老人有些错愕,望着女儿问,你怎回来了?还哭咯。大女儿还是说不出话来,拖着老人向厨房走去,刚刚靠近,就听见嘤嘤的哭声。
  老人走进来,大家齐刷刷地看着她,眼睛里噙着泪水或者悲伤或者同情,村长、二女儿、女婿、叔伯、警察还有埋在大人怀里号啕大哭的孙儿孙女……不见儿媳妇。老人的心一下凉了起来。
  “总是……瞒不住的……”大女儿抽泣着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
  老人好像的确是做了一个梦,她唯一的儿子开着卡车,载着她,她是第一次坐在这么高的车上,她有些害怕,紧紧地抓着座椅。儿子朝他笑了笑,身后是一卡车的柑橘。他们走在平坦的路上,路很长很长,看不见尽头,两旁低矮的树木呼啸而过。车里放着陈年老歌,老人盯着远方看累了,闭了一会儿眼。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公路上散满了柑橘,那辆卡车翻倒在路边,而她却站在马路旁。她颤颤悠悠地蹲下,捡拾身旁的柑橘。怪可惜的。她嘴里嘟囔着,扯起的大衣已装不下果子,衣服、手指沾滿了冷冰冰的汁液。她望着大红色的卡车,仿佛一只甲壳虫躺在路边,她突然想起儿子还在里面,朝前面喊了几声,车子似乎蠕动了一下,之后再没动静,她赶紧起来,向前走去,却怎么也靠近不了那红色的卡车,仿佛面前有一块无比坚硬的玻璃。老人朝四周望了望,没有人也没有车辆过往,要命的是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就像很多年前的那场大雪,地面一下子就全白了,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的颜色,老人的全身很厉害地发起抖。
  “儿啊……”她发紫的嘴一张一合,却叫不出声。“我去卖柑橘。过几天就回来。”雪地里的男子穿着黑色的夹克,抱着一簸箕柑橘皮递给老人。
  老人伸出冻得通红的双手,就快接住那簸箕时,男子就消失不见了。
  大女儿端着药进来的时候,一束亮光刺到老人的双眼,她苏醒了,把身子侧到了一边,凹陷的双眼像盛满水的坑,时刻有水流出来。有时候,梦一场竟不愿醒来,梦里有愿景,似乎事情的发展可以被人的意志所左右,你希望它好,有时候它就真的好,而现实却已成定局。老人与大女儿没有互相安慰,从老人晕倒到醒来,他俩一直沉默着。人死不能复生,本来就不是一件可以安慰得了的事。
  儿媳执意要将老人的房间从老屋搬到原先放柑橘的屋子,说这屋子可能再也不会用来装柑橘了。这一次老人听从了,活了一世,终于住进平房,她却没有一丝喜悦,愣是整天在屋里呆坐。大女儿、二女儿轮流来照顾她,隔壁的婆婆也天天过来陪她说话,她就是听着,不言不语。大家都以为她是受不了打击,痴呆了。
  四
  屋外的鞭炮声不断,儿媳妇轻轻推开门,端来一碗汤圆,热乎乎地冒着白汽。
  老人吃完汤圆,又呆呆地望着前面,儿媳妇叹了口气,转身关门,忽然又走了进来,她蹲在老人面前,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流,她说着,过完年我就得离开了,是真的支撑不住了,家里的存款我一分也不带走,小妹就交给他哥哥照顾,哥哥今年就高中毕业了,也没必要再念书了,让他到时候找个工作……
  老人默默地听着,没有任何的表情,媳妇说了老半天,扶老人上床躺下就走了,老人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儿啊,不能拖累人家,她要走,我也不拦了。
  第二天,老人被孙女的哭声惊醒,她大概知道是儿媳妇走了的事。她从没像这一刻那般清醒,她想自己起来,却发现这一个多月地沉默耗费了太多的力气,挣扎了一番,才坐了起来,走下床,扶着墙开了门,把孙女拉进屋子。孙女在她的怀里哭得更厉害了,站着的孙子却是握紧了拳头,像是发怒的小狮子。
  老人吧嗒着嘴,除了干还有些苦,她拢了拢孙女的头发:“阿奶啊,就是腿不好,命长的,还能照看你们到大学毕业。”
  “我不读了,我来养你们,阿奶你年纪大了。”孙子愤愤地说着。
  “你先坐下。”老人指着跟前的凳子。
  你们知道吗?在你们还小的时候,你爸被抓去坐过牢。那会刚兴起种柑橘,你爸就去市场买了一车果苗回来,第二天果苗买回来刚种下,就有人找到家里来,说着果苗是偷他的。原来那段时间果苗需求量很大,这人怕果苗被偷,就在果苗上画了红印子,后来到田里一看,果真是有红印子的果苗。但果苗确实不是你爸偷的,是卖货的朋友偷来的,可那人死活不承认他卖了果苗,倒是直接给人指了你爸,这事也说不清楚了,后来凑了钱才把你爸赎回来。之后就有人说买这种得签个什么合同,有了那张纸,谁都不能乱讲。都是没文化啊,不知道要这样做。
  你们不知道,阿奶这一辈子都经历了些什么,在生产队时,每天不停地舂大米,捏红薯。饥荒时,背着你二姑走了二十多公里去领吃的,那时候还下着大雪,头一次见那么大的雪,一脚踩下去拔出来都困难。很多人都饿死了,我和你阿公是想了很多办法,家里的老老小小才没被饿死……有什么是熬不过去了。
  孙子孙女安静地听着,在他们以往的印象里,阿奶瘦小勤劳,像这般冷静坚毅还是头一次看见。
  在村里,有些事就像风吹一样,不多时就家喻户晓。王老太婆会来,自然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也是出于好心,怕老人受不了接连的打击,一进门就握着老人的人,说:“姐啊,要想开些,孩子都恁大了,她还走是她不会想啊。”   老人抽出手抹抹眼泪,摇摇头:“谁都不怨,她有她的难。”
  王老太婆见老人能这样想,把手放在她的背上顺了几下,原先准备好的一堆安慰话语也没有再说了。
  五
  初春在不经意间就来临了,万物欣然,但春寒料峭,老人背上麻袋出门的时候仍还穿着厚厚的毛衣。
  孩子们在亲戚的帮助下报了名住在学校,只有周末才会回来。平日里老人一个人,背着麻袋沿着村子的路一直走,有时候叉到别的村,有时候走到縣城里,捡拾破烂。她每天吃着自己种的青菜,放几块女儿给她带回的肉,把卖破烂的钱装到木匣子里。
  她路过果园的时候,站在外面望望,低下头又朝前走了。它们不会再结果了吧,树叶都稀疏了,树干都腐烂了。
  她把一罐罐的橘子皮都丢了,咳嗽的时候她就去路边的摊子买几个便宜点的有伤疤的梨,配上冰糖熬着喝。
  刚开始,她背着麻袋走过的地方,总有人指着她的背告诉旁边的人:“她啊,怪可怜的……”她有时候会回头望望,冷哼一声又低头继续朝前走。
  有一天孙子拿着存折高兴地跑到她跟前,说里面多了两千块。她搓搓手,哭了起来:“这又是哪个好心的菩萨哦。”第二天,她仍然继续出去捡破烂。
  兜兜转转,又过了一年,老人倒是习惯了这样的平静和忙碌。这天,村长笑呵呵地朝他打招呼:“她三嫂(村里的晚辈都这么叫老人),好事,开发商看中了咱们村沿河这片果园,要买来建房子卖咧。以后我们这都归到县城里去了。”老人听得糊里糊涂,也不知道怎么回话。后来村长再来,就是带了好多的纸,老人第一次见那合同的样子,在女儿女婿的帮助下,她就把那果园卖了出去。
  “二十万呢,阿奶!”孙女扯着嗓子欢呼雀跃。
  “哦,那是得多少个箱子装咯。”老人朝屋里四处望了望。
  “都存银行里呢。”
  “哦,这样。”
  这天夜里,老人又梦见了儿子。天蓝云淡,阳光明媚,儿子站在凳子上,抱着一箱刚摘下的黄澄澄的柑橘,咧着嘴笑着:“今年收成好,柑橘好大个!”老人刚想回答,地给卖掉了,不种了,她就醒了。她抽抽被子,往眼角抹抹,一夜未眠。
  大年三十这天,孙子到银行取钱买菜,发现里面又多了两千块。“谁恁好?”他心里嘀咕着,回家告诉奶奶。老人边摘着菜说:“咱亲戚里好心人多着,你俩好好念书才是啊……以后弄明白了给人家还回去。”孙子孙女狠狠地点着头。
  卖了地后,孙子不让老人出去捡破烂,可她哪里静得下来。她还是会驮着麻袋四处走,走着走着,她蓦地发现,这村里,已经看不见柑橘了,地里种上了葡萄、花生,或者建起了楼房,村里的人渐渐少了,说是去打工了,留下的都是和她一样的老人。
  六月份的一天,太阳火辣辣的,老人没有出去,脱了鞋坐在廊檐下吃西瓜,是隔壁王老太婆自家种的,给她拿了一个来。这么甜,就像以前自家中的柑橘。这么一想,她突然间又吃不下了。
  “妈——”
  她听见叫声,甩了甩手上的西瓜汁,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老半天。
  “哎,哎。”颤抖的声音像是积极艰难地从老人嗓子眼里挤出来。
  “我回来了。”
  “哎,吃西瓜吧。”
  (陈萌,广西桂林人,瑶族,现读于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14级写作班。曾获广西第十一届全区现场作文大赛一等奖,第十届相思湖全区现场作文大赛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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