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1
林梓桑，这个名字里有四个木头的女孩就像玫瑰一样鲜艳又尖锐。可她却说：你错了，青秋。朽木永远不会开花。
林梓桑是我的邻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张扬与我的内敛看似格格不入，但事实上，我们竟默契地共处了十年。
她美得刺眼，让人不敢直视。白皙的皮肤，漆黑的大眼睛，略微上翘的眼角给她增添了一丝妩媚的味道。及腰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开，有风吹过时颇为撩人。她也知道自己容貌不差，自幼喜爱玩弄母亲的脂粉妆奁，用口红涂出一张血盆大口，吓哭一群小朋友。
中学时她已经发育成一个成熟的姑娘，穿着蕾丝裙与红皮鞋耀武扬威地走在校园里，招惹了不少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她母亲林凤华经常恨恨地朝她啐道：“打扮成什么鬼样子？作孽！”她毫不在意，冷哼道：“跟你学的。”林凤华气得红着眼睛掌掴她。
每次林梓桑挨了打，都会跑到我家来。她不哭，也不生气，很自然地微笑着说：“青秋，我妈把我赶出来了。”我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心疼地抓紧她的手。
林凤华和林梓桑是陈桥街上出了名的一对母女，可惜不是美名是恶名。林凤华年轻时也姿色出众，引得陈桥街的男人们整天跟在她身后献殷勤，当时还曾闹出好几段风流韵事。然而最终林凤华却跟一个才不出众貌不惊人的平凡外乡人私奔了，几年后她一个人抱着孩子回来，容颜已然苍老许多。人们都说是他男人不要她了。因此，林梓桑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连姓也是跟母亲的。
林梓桑从小听惯了街坊邻里的闲言碎语，也逐渐从中了解到自己的身世。她学着母亲的语气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转身却跟男生打得火热。男孩们爱慕她的美貌，却忌惮她尖锐的性格，那些空虚的感情往往很快就夭折了。
有次我们两人一起在家中读书，我给她读泰戈尔的诗：我不要漫无节制的爱，它不过像冒着泡沫的酒，转瞬之间就会从杯中溢出，徒然流失……
她却夺过我手中的书摇着头说：“不不，就是漫无节制，越多越好。”
我想她只是希望被爱，她要用满溢的爱来填补心里的缺口。
“青秋。青秋。”她轻轻地唤我的名字，“为什么我总是不满足呢？”
2
我父母并不喜欢我与她在一起。我始终是大人眼中听话、温顺的好学生，扎整齐的马尾，穿过膝的长裙。他们永远也想不通为何我会与林梓桑如此亲密。
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无论她表面上多么招摇，我始终相信她的内心是纯澈的。她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花朵，茎叶里流淌着新鲜而浓郁的汁液。
从小到大，每当我因老实而招人欺负时，她总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有次我在放学路上被高年级的男生索要钱财，刚好被路过的林梓桑撞见，她二话没说上前就给了对方两巴掌，然后拉着我就跑。那个比她高一头的魁梧男生吃惊地愣在原地，竟忘了追赶。
这类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林梓桑也因此在学校里得罪了不少人。某天傍晚，她被几个不怀好意的男生拦住，她懒得搭理他们，只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便想要离开。这时，其中一人高声说道： “臭女人家的女儿还是臭。”她停住了脚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问：“你说什么？”“陈桥街的人都知道，你妈年轻时到处招惹男人……”
那个男生还没来得及说完，林梓桑就用高跟鞋狠狠踢了他，他疼得跪倒在地上。另外几个男生气急败坏一拥而上，毫不留情地打了她一顿。
天快黑时她敲响了我家的门。她灰头土脸，满身淤青，扑倒在我怀里。我扶住她的肩膀，问：“你怎么了，梓桑？”她苍白着脸，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我没事，你让我进去躺一会就好了。”我把她扶进我的卧室，让她躺在床上，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翻找药品与纱布。这时我听见她在我背后轻轻地说：“青秋，他们骂我妈。”我的动作一顿。她继续说：“他们说我妈是臭女人，我要狠狠地揍他们……”我跑过去紧紧抱住她，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她拍着我的后背安慰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我的眼泪却更加汹涌了。梓桑，你总是这么逞强，竖起一身尖锐的刺，刺伤别人也刺伤自己。
她表面上愈是坚强，我愈是担忧。我害怕她冰冷的外壳哪天会猝不及防地粉碎掉，暴露出脆弱不堪的灵魂。
胡兰成曾形容张爱玲说：“原来好的东西不是叫人都安，而是叫人微微不安。”
梓桑的美丽中有一种潜在的危险，它令人痴迷，却又令人望而却步。梓桑身边从来不乏追求她的男生，然而没有人敢与她长久地相处，更别说其他了。各种各样的男孩们在她生命中来了又走，却从来没有人敢靠得太近。
“只有你是唯一的。”有天她这样对我说。
我们之间的默契是一种斩不断的羁绊，无需言明，却真真切切。我们曾一起昼夜不眠地听音乐。她给我听她杳无音信的父亲留下的唯一物品——赵传的唱片。他唱：男孩看见野玫瑰，荒地上的玫瑰，清早盛开真鲜美，荒地上的玫瑰。我只觉这歌简直就是为梓桑而作。
她是自由不羁的野玫瑰，旁若无人地鲜艳着，招摇着。即使明知前路是毁灭，也毫无畏惧，因为即使回头，身后也已是一片黑暗。
多么热烈。可热烈到极致，便是死寂。
3
我们的生活虽有磕绊，但还算安稳。可上帝在云端微微皱了皱眉，就把我们的生活弄得天旋地转。
那天本该像往常一样平淡无奇，我早早入眠，想着第二天早上还要与梓桑一起去学校。
深夜，万籁俱寂，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宁静。我一下子惊坐起，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那是梓桑的声音，我听了十年的熟悉的声音。我立刻披上衣服朝她家冲去。
梓桑家的门紧闭着，怎么敲都没人应。闻声而至的其他邻居们强行撞开了门，我第一个冲进去，眼前的景象却让我的呼吸都凝固了——梓桑瘫坐在地上，怀中紧紧搂着昏迷不醒的林凤华。她像疯了一样止不住地尖叫，完全失掉了往日的冷静，如同坏掉的水龙头一样，眼泪源源不断地流淌。在我的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流泪。
她死死搂住林凤华不肯放手，脸上惊惶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几个人过去强行分开了她们，把林凤华送往医院。我走到她身边，缓缓地蹲下，紧紧抱住她颤抖的身体。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睁大恐惧的双眼，双手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她呜咽着说：“我妈她……”我的眼泪滚落下来，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林凤华终究没有醒过来，她死于脑血管破裂。其实她早就患了病，但因怕花钱而一直没有治疗，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梓桑就像是一堆烧得正旺的柴火，在最热烈的时候，被人猛地浇下一盆冷水，哧地一声，陷入死寂。
葬礼上梓桑穿着黑裙子，像极了孤高优雅的天鹅。她没哭也没闹，脸上全是淡然。其实我知道，多少个夜晚她都是流着泪入睡的。
葬礼结束后，已是黄昏日落时。梓桑不愿意回家，她说一个人住的房子只是空壳罢了。她穿着黑色的丧服，脚步匆匆。我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跟随，生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她来到河边，沿着荒草丛生的河岸来回踱步。我说梓桑我们回去吧。她像是听不见似的，没有理我，依然神情恍惚地徘徊着。梓桑，我们回家。我的口气几乎变成了央求。她终于抬起头看向我，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身子一晃，跌进河里。
我想，上帝是怜惜梓桑的，他不忍让这朵玫瑰过早凋零。梓桑被人从水中救起，送入了医院。幸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寒，需要休养几天。
我一个人在医院陪着梓桑，那些曾在梓桑生命中逗留过的男孩一个都没有出现。梓桑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地向我微笑。“青秋，我只有你了。”她一遍遍地说。
梓桑收敛了一身的剌，变得愈发温顺。经历过了风浪，她开始懂得生命的珍贵。
病房中，梓桑捧着泰戈尔的诗集，轻轻地读：
我不要漫无节制的爱，它不过像冒着泡沫的酒，转瞬之间就会从杯中溢出，徒然流失。
请赐我以这样的爱，它清凉纯净，像你的雨，造福千渴的大地，注满家用的陶罐。
请赐我以这样的爱，它渗透到生命的核心，由此蔓延开来，仿佛看不见的树液，流满生命之树的枝丫，使它开花结果。
请赐我以这样的爱，它使我的心因充满和平而永葆安宁。
这天正是明媚的日子，天高云淡，阳光熹微。咖啡醇厚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甜蜜中透着苦涩，一如我们的成长。
我在我最干净的年少时光里，遇见独一无二的野玫瑰。纵然历经风雨摧残，她依然美丽如初。
林梓桑，这个名字里有四个木头的女孩就像玫瑰一样鲜艳又尖锐。可她却说：你错了，青秋。朽木永远不会开花。
林梓桑是我的邻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张扬与我的内敛看似格格不入，但事实上，我们竟默契地共处了十年。
她美得刺眼，让人不敢直视。白皙的皮肤，漆黑的大眼睛，略微上翘的眼角给她增添了一丝妩媚的味道。及腰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开，有风吹过时颇为撩人。她也知道自己容貌不差，自幼喜爱玩弄母亲的脂粉妆奁，用口红涂出一张血盆大口，吓哭一群小朋友。
中学时她已经发育成一个成熟的姑娘，穿着蕾丝裙与红皮鞋耀武扬威地走在校园里，招惹了不少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她母亲林凤华经常恨恨地朝她啐道：“打扮成什么鬼样子？作孽！”她毫不在意，冷哼道：“跟你学的。”林凤华气得红着眼睛掌掴她。
每次林梓桑挨了打，都会跑到我家来。她不哭，也不生气，很自然地微笑着说：“青秋，我妈把我赶出来了。”我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心疼地抓紧她的手。
林凤华和林梓桑是陈桥街上出了名的一对母女，可惜不是美名是恶名。林凤华年轻时也姿色出众，引得陈桥街的男人们整天跟在她身后献殷勤，当时还曾闹出好几段风流韵事。然而最终林凤华却跟一个才不出众貌不惊人的平凡外乡人私奔了，几年后她一个人抱着孩子回来，容颜已然苍老许多。人们都说是他男人不要她了。因此，林梓桑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连姓也是跟母亲的。
林梓桑从小听惯了街坊邻里的闲言碎语，也逐渐从中了解到自己的身世。她学着母亲的语气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转身却跟男生打得火热。男孩们爱慕她的美貌，却忌惮她尖锐的性格，那些空虚的感情往往很快就夭折了。
有次我们两人一起在家中读书，我给她读泰戈尔的诗：我不要漫无节制的爱，它不过像冒着泡沫的酒，转瞬之间就会从杯中溢出，徒然流失……
她却夺过我手中的书摇着头说：“不不，就是漫无节制，越多越好。”
我想她只是希望被爱，她要用满溢的爱来填补心里的缺口。
“青秋。青秋。”她轻轻地唤我的名字，“为什么我总是不满足呢？”
2
我父母并不喜欢我与她在一起。我始终是大人眼中听话、温顺的好学生，扎整齐的马尾，穿过膝的长裙。他们永远也想不通为何我会与林梓桑如此亲密。
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无论她表面上多么招摇，我始终相信她的内心是纯澈的。她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花朵，茎叶里流淌着新鲜而浓郁的汁液。
从小到大，每当我因老实而招人欺负时，她总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有次我在放学路上被高年级的男生索要钱财，刚好被路过的林梓桑撞见，她二话没说上前就给了对方两巴掌，然后拉着我就跑。那个比她高一头的魁梧男生吃惊地愣在原地，竟忘了追赶。
这类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林梓桑也因此在学校里得罪了不少人。某天傍晚，她被几个不怀好意的男生拦住，她懒得搭理他们，只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便想要离开。这时，其中一人高声说道： “臭女人家的女儿还是臭。”她停住了脚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问：“你说什么？”“陈桥街的人都知道，你妈年轻时到处招惹男人……”
那个男生还没来得及说完，林梓桑就用高跟鞋狠狠踢了他，他疼得跪倒在地上。另外几个男生气急败坏一拥而上，毫不留情地打了她一顿。
天快黑时她敲响了我家的门。她灰头土脸，满身淤青，扑倒在我怀里。我扶住她的肩膀，问：“你怎么了，梓桑？”她苍白着脸，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我没事，你让我进去躺一会就好了。”我把她扶进我的卧室，让她躺在床上，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翻找药品与纱布。这时我听见她在我背后轻轻地说：“青秋，他们骂我妈。”我的动作一顿。她继续说：“他们说我妈是臭女人，我要狠狠地揍他们……”我跑过去紧紧抱住她，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她拍着我的后背安慰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我的眼泪却更加汹涌了。梓桑，你总是这么逞强，竖起一身尖锐的刺，刺伤别人也刺伤自己。
她表面上愈是坚强，我愈是担忧。我害怕她冰冷的外壳哪天会猝不及防地粉碎掉，暴露出脆弱不堪的灵魂。
胡兰成曾形容张爱玲说：“原来好的东西不是叫人都安，而是叫人微微不安。”
梓桑的美丽中有一种潜在的危险，它令人痴迷，却又令人望而却步。梓桑身边从来不乏追求她的男生，然而没有人敢与她长久地相处，更别说其他了。各种各样的男孩们在她生命中来了又走，却从来没有人敢靠得太近。
“只有你是唯一的。”有天她这样对我说。
我们之间的默契是一种斩不断的羁绊，无需言明，却真真切切。我们曾一起昼夜不眠地听音乐。她给我听她杳无音信的父亲留下的唯一物品——赵传的唱片。他唱：男孩看见野玫瑰，荒地上的玫瑰，清早盛开真鲜美，荒地上的玫瑰。我只觉这歌简直就是为梓桑而作。
她是自由不羁的野玫瑰，旁若无人地鲜艳着，招摇着。即使明知前路是毁灭，也毫无畏惧，因为即使回头，身后也已是一片黑暗。
多么热烈。可热烈到极致，便是死寂。
3
我们的生活虽有磕绊，但还算安稳。可上帝在云端微微皱了皱眉，就把我们的生活弄得天旋地转。
那天本该像往常一样平淡无奇，我早早入眠，想着第二天早上还要与梓桑一起去学校。
深夜，万籁俱寂，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宁静。我一下子惊坐起，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那是梓桑的声音，我听了十年的熟悉的声音。我立刻披上衣服朝她家冲去。
梓桑家的门紧闭着，怎么敲都没人应。闻声而至的其他邻居们强行撞开了门，我第一个冲进去，眼前的景象却让我的呼吸都凝固了——梓桑瘫坐在地上，怀中紧紧搂着昏迷不醒的林凤华。她像疯了一样止不住地尖叫，完全失掉了往日的冷静，如同坏掉的水龙头一样，眼泪源源不断地流淌。在我的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流泪。
她死死搂住林凤华不肯放手，脸上惊惶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几个人过去强行分开了她们，把林凤华送往医院。我走到她身边，缓缓地蹲下，紧紧抱住她颤抖的身体。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睁大恐惧的双眼，双手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她呜咽着说：“我妈她……”我的眼泪滚落下来，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林凤华终究没有醒过来，她死于脑血管破裂。其实她早就患了病，但因怕花钱而一直没有治疗，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梓桑就像是一堆烧得正旺的柴火，在最热烈的时候，被人猛地浇下一盆冷水，哧地一声，陷入死寂。
葬礼上梓桑穿着黑裙子，像极了孤高优雅的天鹅。她没哭也没闹，脸上全是淡然。其实我知道，多少个夜晚她都是流着泪入睡的。
葬礼结束后，已是黄昏日落时。梓桑不愿意回家，她说一个人住的房子只是空壳罢了。她穿着黑色的丧服，脚步匆匆。我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跟随，生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她来到河边，沿着荒草丛生的河岸来回踱步。我说梓桑我们回去吧。她像是听不见似的，没有理我，依然神情恍惚地徘徊着。梓桑，我们回家。我的口气几乎变成了央求。她终于抬起头看向我，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身子一晃，跌进河里。
我想，上帝是怜惜梓桑的，他不忍让这朵玫瑰过早凋零。梓桑被人从水中救起，送入了医院。幸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寒，需要休养几天。
我一个人在医院陪着梓桑，那些曾在梓桑生命中逗留过的男孩一个都没有出现。梓桑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地向我微笑。“青秋，我只有你了。”她一遍遍地说。
梓桑收敛了一身的剌，变得愈发温顺。经历过了风浪，她开始懂得生命的珍贵。
病房中，梓桑捧着泰戈尔的诗集，轻轻地读：
我不要漫无节制的爱，它不过像冒着泡沫的酒，转瞬之间就会从杯中溢出，徒然流失。
请赐我以这样的爱，它清凉纯净，像你的雨，造福千渴的大地，注满家用的陶罐。
请赐我以这样的爱，它渗透到生命的核心，由此蔓延开来，仿佛看不见的树液，流满生命之树的枝丫，使它开花结果。
请赐我以这样的爱，它使我的心因充满和平而永葆安宁。
这天正是明媚的日子，天高云淡，阳光熹微。咖啡醇厚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甜蜜中透着苦涩，一如我们的成长。
我在我最干净的年少时光里，遇见独一无二的野玫瑰。纵然历经风雨摧残，她依然美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