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娃娃

来源 :惊悚e族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lmjgood520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A
  
  喀吱喀吱,喀吱喀吱喀吱……
  三个月大的拉布拉多犬,蜷缩在薄盎子堆成的温暖小窝中,做着香甜的梦。但在下一刻,它突然惊醒了,它听见了一种咬合声,是野兽啃噬猎物时发出的声音。
  小拉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用鼻子四处闻嗅,循着那奇异的喀吱声而去,它经过了饭厅,来到了厨房,它看到厨房深处,有两个深红色的亮点。它本能地朝那亮点低吠两声,夹着尾巴往后退,它知道那是一双眼睛,也感觉得出那一双眼睛散发出一种令它不敢招惹的气息。
  小拉躲回小窝,缩瑟着,呜呜几声,它还很小,它希望多被抱抱。喀吱喀吱喀吱,兽咬声持续不停,且越来越近,小拉在恐惧之中再度进入了梦乡,它似乎做着噩梦,它的身子随着噩梦不时颤抖,伸伸腿、抖抖爪子什么的。
  “啊!小拉,看你干的好事!”婷婷叉着腰,怒气冲冲地骂,她俯身蹲下,将惊醒的小拉抱起,拖起它的屁股,拍打几下。
  小拉的窝边散落着棉花和绒毛布,有些较大块的部位,看得出来是手和脚,脚上有黑布缝成的指印,其他诸如嘴巴、眼珠子等部位,乱糟糟散成一团,在这些东西变成这副模样之前,它是一只叫做“粉粉”的粉红色熊型玩偶。是前年致嘉送给婷婷的情人节礼物,价值六百九十九元。
  婷婷双手捧着小拉的双肩处,将脸靠近小拉鼻尖,皱着眉头斥责:“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吗?你为什么这么顽皮?”
  小拉吐着舌头,它哪里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它甚至忘了昨晚的喀吱喀吱声,只知道今天一早上醒来,小窝旁边就散落着“粉粉”的断肢残骸,它也老实不客气地咬个几口,就让伸着懒腰走出房门的婷婷看见了。
  婷婷莫可奈何地替粉粉收尸,在小拉碗中倒了些饲料,她将粉粉的毛皮棉花装成了一袋,拎到客厅坐下,呆愣愣地拨动袋中粉粉的鼻子,越想越不甘心,她拿起电话,快速按着键。
  “致嘉──小拉把粉粉咬烂了啦!”婷婷叽里呱啦地向致嘉抱怨起来,许久之后,才哀怨地挂上电话,换衣化妆,准备出门赶搭捷运上班。
  婷婷离去前,又拍了拍小拉的屁股,捏着它的耳朵说:“你不要以为你可爱,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下次再不乖,我就会狠狠地打你,或是把你丢到街上去,让你当流浪狗,知道吗?”
  汪!小拉开心地叫,拼命摇着尾巴,它以为婷婷花费很多时间换衣之后,终于要陪它玩了,以至于见到婷婷关门外出时,小拉呜呜地哀叫不已,不停扒抓着门。
  好一会之后,小拉垂头丧气地远离门边,开始了它一整天的探险,它在客厅绕圈,什么东西可以咬,什么不可以咬,小拉可记得一清二楚。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它觉得有点累,趴着歇息一下,继续探险,婷婷的卧门是紧闭的,另外一间房则未关上门,里头有一些矮柜,摆放着书籍、饰品,在房中另一侧的地毯上,堆放着超过一百只的玩偶,有大有小,形形色色。
  这些玩偶大都是致嘉送的,也有小部分是婷婷自己买的。小拉走到了地毯旁,对着几只玩偶闻嗅一番,挤了进去,抓抓扒扒,它觉得这样十分舒适,很像刚出生时,它和兄弟姊妹挤在一起抢奶喝的感觉,虽然它早忘了那时的一切了。它在娃娃堆中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之中,又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喀吱喀吱,喀吱喀吱喀吱。
  
  B
  
  “绒毛娃娃虽然结实不到哪里去,你来咬也不见得咬得破,何况是三个月大的小狗。”致嘉对于婷婷着叙述感到不可置信。
  “是你不懂!如果是三个月大的玛尔济斯、博美什么的,当然咬不破,但是小拉是拉布拉多,三个月已经很大只了,它现在快跟路上的小野狗差不多大了!”婷婷不满地反驳,“况且粉粉乱七八糟的身体就在它的窝边,不是它咬的难道是我自己咬的?”
  “很有这个可能啊!”致嘉回答。
  两人打打闹闹来到了热闹的市街,在几台夹娃娃机台前逗留了一会,失去了十几枚硬币,得到了几只小娃娃。跟着他们来到了精品店中,决定要买一个能够代替粉粉的熊型玩偶,两人挑选了许久,婷婷看上了一只四十公分高的鲜黄色熊玩偶,比原先的粉粉略大。
  在回程的车上,婷婷已经替它想好了名字,叫“橙子”。两人买了宵夜,又租了两片热门电影,回到了婷婷的家。
  “小拉!好久不见了,真的变成大狗了!”致嘉逗着在门边蹦跳不已的小拉,他在一个月前来到婷婷家时,小拉只有这时三分之二那么大。
  “你看!”婷婷将装着粉粉尸残骸的塑料袋,拿至正在将宵夜装盘的致嘉面前说:“这是小拉干的好事。”
  摇着尾巴在窝边激动吃食饲料的小拉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抬了抬头,又低下头猛吃。致嘉接过那袋娃娃残骸,播弄一番,拿起几片断肢,看了看,不明白地说:“它这个年纪,大概牙齿痒吧?”
  婷婷指着小拉的小窝说:“我早就买了狗骨头让它咬,结果它还是咬粉粉了。”
  两人一面吃着宵夜,一面观看电影,一连将两片热门影片看完,这才感到了疲惫,致嘉伸了伸懒腰,佯装将要返家,他打着哈欠说:“好晚了,我得回家洗澡睡觉了。”
  “干吗回去,在这里洗澡睡觉啊。”婷婷收拾着宵夜餐盘。
  “不太好吧,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致嘉夸张地说,“你不怕发生什么事吗?”
  “随便你。”婷婷瞪了他一眼,逗着小拉玩闹一会儿,回房拿取换洗衣物,看看致嘉还赖在客厅,便说,“我要洗澡啦,你要一起洗还是回家自己洗都无所谓,你决定吧。”
  致嘉呵呵笑了几声,摇头晃脑地跟进婷婷睡房,出房时,一手挟着浴巾和自己的换洗衣物,一手拎着一只数十公分长的北极熊玩偶。三个月前买的,在睡房陪伴婷婷整整三个月。
  致嘉来到放置娃娃的房间,将北极熊玩偶扔上娃娃堆,说:“现在婷婷有新欢了,你节哀顺变吧,哈哈。”致嘉在那些小柜旁把玩了一会儿小饰品,便关灯出门,他一脚跨出门外时“咦”了一声,他听到身后发出一声细长的声音,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充满了怒气。他回头,房中漆黑宁静,他耸耸肩,拿着浴巾衣物离去。
  小拉看着致嘉进了浴室,又剩下自己了,它垂头丧气地返回自己的小窝,啃咬着狗骨头,婷婷偶尔会在娃娃身上喷洒些香水,这让小拉并不会些特别喜爱咬娃娃,偶尔偷咬几口已经很给面子了,它更喜欢啃咬自己的狗骨头。
  就在这时,小拉听见了娃娃收纳房中的细碎声音,它好奇地吐着舌头,小跑而去,在黑暗中,它见到了娃娃堆中一角,晃动突起。
  一个三十公分高的小人影斜斜探冒出头──小明。小明是人形的玩偶,有着细长的手和脚,和一头褐色的短发,脸上有些雀斑,身穿小学生短袖制服,背着一只黑色书包,是一年半前,致嘉在网络上标购一只大型棕色熊娃娃时,卖家附赠的三个小娃娃其中之一。
  当它和那只十分昂贵的大棕熊,以及另外两只同为赠品的人形玩偶一同被送至家中时,婷婷便将所有的爱,都放在那棕色大熊身上。小明和另外两个人形玩偶,只有在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接受了婷婷习惯性替它们取的名字,便直接地被放进了这间房间里,娃娃堆中的最角落。
  那一次,是它惟一让婷婷抱过的一次,婷婷的手柔软而温暖,此后,这样的温暖,它再也不曾感受过,它再也没有被婷婷碰过了。在漫长的日子当中,每隔半个月或一个月,总会有更新、更柔软的绒毛玩偶来到这个家中,被抱入婷婷的卧房,睡在婷婷的床上,受到婷婷的呵护与疼爱。
  婷婷有时也会和致嘉一同在娃娃房玩赏那些旧的娃娃,不时会挑选几只回房,和新娃娃一起睡个几天。失宠的大棕熊被摆放入娃娃房之后,也被挑中了四次,粉粉被挑中了六次,其余那些新旧娃娃,也时常轮流换着让婷婷疼爱。自然,有一部分的玩偶没有这样幸运,它们大多是夹娃娃机里的廉价娃娃,或者是制造粗糙、长相不够可爱的娃娃。
  小明是其中之一,它的双眼不像其他娃娃是圆形黑眼睛,而是大而且宽的人形眼睛,眼白的部分甚多,眼黑的部分较少,小小圆圆一点,它的嘴巴是紧闭且嘴角下垂,它的褐发粗糙凌乱,这使它看起来像是生着闷气、古怪别扭的讨厌小孩。绝大多数的女孩,都不会喜欢这样子的娃娃。
  起初,它不能理解,难过且不甘,在夜深人静时,它会和另外两个人形玩偶倾述心声。但它们都静静地一动也不动,和其他所有的玩偶一样。只有小明,会动、会思考、会嫉妒、会怨恨。此时,小明的双眼之中,瞳孔变得直立而细长,闪耀出艳红色的光,像是猫,像是蛇,像是厉鬼。它的脑袋缓缓地转动,凶烈的视线四顾扫射,站在门边的小拉和它的仇怨视线接触,立时哀叫一声,奔逃出房,躲回小窝之中。
  小明的脖子伸长了些,它看见了一旁刚被致嘉扔进来的大北极熊玩偶,这是婷婷极为疼爱的玩偶之一,至少在这三个月之内,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宠爱,在每一夜,婷婷都会抱着这只北极熊玩偶,和致嘉通电话,不时会拉拉北极熊的手说——
  “阿北,你说对不对。”
  “阿北的毛好柔。”
  “阿北的耳朵好可爱。”
  每一夜,小明听见这样的话语,它心中的怒气,就会更增添许多,一日一日、一夜一夜,从不间断地累积。
  小明歪斜着脑袋,向上攀爬,爬过了一只一只娃娃,爬上阿北的身。它缓缓张口,口中是不知如何生长出来的漆黑利齿,它一口咬在阿北一撮毛上,仰头一扯,便扯下了那块毛皮。
  张开嘴,绒毛散落,它心中的嫉妒、愤恨,到达了最高点。它细长的手猛一插,便插进了阿北的眼睛之中,将那半球形塑料眼球拔扯出来。它的力量巨大得恐怖,轻易地将绒毛皮布撕扯碎裂,阿北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大破口,它疯狂乱扒着,将阿北脑袋中的棉花一团团地拉扯出来,它还不甘心,它一想到婷婷每晚抱着阿北耳语的样子,就疯狂地嫉妒、疯狂地怨恨,它开始噬咬起阿北的绒毛皮布,利齿和利齿相撞,绞磨着棉花、绒毛——喀吱喀吱,喀吱喀吱喀吱。
  小拉在小窝中翻来滚去,开心地啃咬着它的狗骨头,它好开心。娃娃房门动了,小拉猛一惊讶,停下了动作。小明拖着不成熊形的阿北,一步一步,往小拉的小窝走来,小拉一动也不敢动,它凭借着动物的本能,感受得到小明散发出来的凶烈气息,那绝对不是它惹得起的。
  小明将破破烂烂的阿北,扔到了小拉窝前,将一些棉花、皮毛,散落扔在小拉的窝中,将阿北的半球形塑料眼球,放在小拉的脚边,临走之前,还给了小拉一个阴森的笑容。小拉呜呜哆嗦了一会儿,用鼻子嗅嗅脚边的半球塑料眼球。
  “啊!”婷婷尖叫着,她和致嘉从浴室之中出来时,看到了小拉身前的惨况,小拉嘴巴还叼着一块阿北身子里的棉花,“小拉,凶手真的是你!”
  致嘉也是一惊,和婷婷一同赶了过去。两人抢下了小拉嘴里的棉花,婷婷气恼地掐开小拉的嘴,朝里头看,担心地说:“有没有吞下去?你会噎死的!为什么要这么坏?你为什么要这么坏?”
  两人在确定小拉没有将棉花吃下肚后,稍稍松了一口气。婷婷的担心转变成怒气,她又拍打起小拉的屁股,这一次,她拍打得更加地大力,小拉哎哎叫着,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它只是将小明放在它脚边的棉花叼起来而已。
  婷婷无奈难过地收拾着阿北的尸身,装入一只更大的塑料袋之中,朝在她脚边撒娇的小拉大吼一声:“你还要顽皮!”小拉呜呜地回到小窝之中,抬头看看,再趴伏下去,可怜兮兮地舔舐自己的爪子。
  致嘉安慰着婷婷,和阿北同型的大北极熊玩偶,非常的多,他们很快便会重新拥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大北极熊,而且一样叫作阿北。婷婷来到客厅沙发前,抱起了那只今晚新购入的鲜黄色熊娃娃,摸着它崭新柔顺的绒毛,抱着它往卧房走去。
  致嘉关上客厅的灯,跟着也进了房,他还记得将娃娃房的门关上,一面和婷婷说:“以后你把门关起来,小拉就没办法撒野了,再不然,买个笼子,把它关起来,要玩的时候就放它出来。”
  婷婷犹豫地说:“这样小拉会很可怜。”
  “总之你自己决定。”致嘉摊了摊手说。
  小拉看着他们入房的背影,委屈地“哎”了两声。
  
  C
  
  “铃……”闹钟乍响,致嘉和婷婷同时惊醒,两个人在床上赖了五分钟,翻来覆去、搂搂抱抱,总算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床。今天是周末,但婷婷工作是排班轮休,因此今天仍然要上班。
  他们一前一后地出房,跟在后头的致嘉揉揉眼睛,突然听见婷婷一声怒叫,吓了一跳,他随即见到小拉的窝前,散落着奶茶、兜兜、大头、小狼狗等好多只娃娃的残肢碎块,绒毛布和棉花、鼻子、眼睛什么的。
  “小拉!”婷婷站在小拉的窝前,叉着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都要哭了。
  小拉不安地看着婷婷,又看看致嘉,似乎有满腹说不出的委屈,它又看了看那娃娃房。致嘉无奈地耸了耸肩,帮忙收拾那些娃娃残肢。
  婷婷替小拉整备了饲料,冷冷地瞪着它说:“你太坏了,我今天就去买一个笼子,把你关起来。”小拉低下了头,它连饲料都不吃了,只是嗅了嗅自己的狗骨头、小球和专门供小拉咬的小玩具咬咬。
  “不对啊……”致嘉抓抓头,拿起了小拉身旁的咬咬,左右翻看,又从垃圾袋中取出几截娃娃的残骸断肢,仔细比对,对婷婷说:“你看,咬咬让小拉咬着玩,已经有半年了吧,虽然破烂,但也没有断手断脚啊。”
  婷婷哭丧着脸说:“所以呢?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呢?”
  “要是我知道就好了。”致嘉摊摊手,他又发现一旁桌脚之下还有一只玩偶,他觉得有些陌生,那是个面貌难看的小男孩玩偶,好半晌才想起它的来历:“这好像是在买目目的时候,卖家送的三个娃娃其中之一,它叫什么名字?”致嘉边问,一面往厕所去,他忙了好半晌,才想起自己还没上厕所,憋得难受。
  “它叫小华……啊,不对,它叫小明。”婷婷上前低身欲将小明捡起。
  小拉尖吠了几声,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婷婷吠叫。
  “你干吗!”婷婷回头斥骂。
  小拉开始呜呜地低鸣,但它看到婷婷的手就要触及小明之际,再也按捺不住,跳出了小窝,扑向小明,咬住了小明的腰腹,转头要跑。
  “果然你是凶手!”婷婷怒不可抑,追上了小拉,将它拦住,但怎么也抢不下小明,小拉紧紧咬着不放,婷婷拿起脱鞋,用力打着小拉的屁股,这才让小拉哀嚎起来,松开了口。
  婷婷起身,翻看着小明身子,只见到它身上还留有齿印。小拉还在婷婷腿边绕圈,不时叫着,便气愤地骂:“它不是你的咬咬!去找你的咬咬!”边说边转身,将小明带回卧房,摆在枕头旁边,对它说:“可怜,你一定吓死了。”
  小明的身子躺在柔软的床铺之上,它缓缓、缓缓地侧过了头,它见到婷婷忙进忙出、梳洗化妆,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十分幸福,它下垂的嘴角,微微高扬起来。
  但突然,它的瞳孔紧缩了缩,它看到致嘉入房,从背后搂着婷婷的腰,在她耳边亲吻说话,跟着,婷婷转过了身,和致嘉相拥,亲吻,幸福极了。小明的脸渐渐露出了狰狞的神情。
  “再见,等你下班,我们去逛夜市。”致嘉打了个哈欠,和婷婷来到了阳台,倚靠在玻璃门边,对着将要出门的婷婷挥手致意。
  “你真无赖,把我家当成你家了吗?”婷婷白了致嘉一眼,每个月当中,到了周末假日时,婷婷或致嘉其中之一,总会在对方家待上两三天。
  婷婷出门上班,致嘉又回到卧房,伸了个懒腰,他昨夜看完了球赛才睡,此时正好是补眠的大好时机,他摊躺上了床,翻了翻身,调整姿势,就在他将要阖眼入睡之时,他看到了枕头旁边愤怒狰狞的小明。
  “哇!”致嘉猛然一惊,弹坐起来,他让小明的神情吓着,他怔怔地看着小明的脸,他抓着小明的腿下床,将它带回了娃娃房,扔回娃娃堆中,嘴巴还喃喃骂着:“什么鬼东西。”说完,又将门关了起来。
  小明瘫躺在娃娃堆上,双眼渐渐发出了红光,眼瞳尖锐竖立起来。
  致嘉在娃娃房门边瞅着小拉看,心中觉得奇怪,他怎么也不相信一只三个月大的狗会开门。此时的小拉垂头丧气地趴伏在小窝之中,不吃饲料,也不理睬致嘉了,它将它的狗骨头、咬咬和小皮球衔至爪子边,和它们一起窝着,仿佛天底下只剩下它们才是朋友了。
  “唉……装可怜也没用……今天晚上你就要被关进笼子里了。”致嘉搔搔头,走回卧房,舒服地呼噜大睡。
  躺在床上的致嘉睡得极熟,十分香甜的样子,但渐渐地,香甜似乎转变为不适。因为有一条尼龙绳子,套勒在他的脖子上,渐渐紧缩。
  在他的枕头上方,抓着尼龙绳子的,正是小明,小明龇牙咧嘴,整张脸上都出现了愤怒狰狞的皱纹,双眼红如血,嘴巴微微张着,露出了漆黑的牙齿,它慢慢地出力,一点一点地勒紧致嘉的脖子。
  “汪……”小拉在门边大声吼叫着。
  致嘉惊醒,同时感到了颈子处猛然紧勒疼痛,他胡乱抓着,恍惚之中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翻身摔下床,摸着颈子,痛苦挣扎,他费力起身,到了婷婷的化妆镜前,这才见到自己颈子上,勒着一条尼龙绳子。令他更为惊骇至极的是,他的背上有另一个东西,是那个被他扔回娃娃房的玩偶小明。
  小明的双脚抵在致嘉的肩骨上,细长的双手紧拉着尼龙绳子,以九十度的姿势“站立”在致嘉的肩背上。致嘉惊惧至极,他反手抓住了小明的双腿,猛一拉扯,将它拉下了背,但小明仍不放手,尼龙绳子仍然紧紧勒着致嘉。致嘉觉得渐渐难以支撑,他突然见到了婷婷梳妆台上修发用的剪刀,赶紧伸手拿起,慌乱地剪断了尼龙绳子。
  致嘉觉得脑袋一阵晕眩,他同时感到手上的小明,激烈地挣扎起来,小明愤怒得好似厉鬼,抛下了绳子,双手在致嘉手上一扒。
  “啊!”致嘉手上一阵剧痛,只得松手,小明落地,好似机灵的猿猴,一下子钻溜到了床底下。
  致嘉猛喘着气,连连后退,到了门边,看看自己的手,鲜血淋漓,他想起了那些娃娃们的残肢碎块,他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小拉此时在致嘉脚边,不停地朝床底下狂吠。
  “小拉,别过去,出来!”致嘉将小拉赶出了卧房,自己随即也出去,同时将门关上,倚靠在门边深深吸气,他脑中轰轰乱乱,他不能容许这么可怕的小怪物躲藏在婷婷的卧房之中,但他看过许多类似的电影,在这样子的情况下试图和怪物娃娃肉搏的角色,通常都没有好下场的。
  “小拉跟我来!”他奔到客厅,取了外套,匆匆离开了婷婷的家。
  
  D
  
  他先上一家诊所治疗他血流不止的手,跟着,他将小拉送入了一家兽医院寄放。
  他出了兽医院,来到大街上,焦急慌乱之余,拨了电话给消防队,讲述他被一只鬼上身的玩偶攻击的经过。想当然尔,他被挂电话了,他这才懊恼自己应该说家里闯入了一只被邻居弃养、具有攻击性的野猴子,或许人家就会相信了。
  他来到一家网吧,连上拍卖网站,检视自己的交易数据,找到了当初那笔大棕熊的交易数据,他循着数据页面上的电话拨去,气急败坏地质问:“你当初附送的三个娃娃到底是什么鬼……竟然……竟然会咬人,你知道吗?”电话那端的声音沙哑而尖锐,听完致嘉的述说,静默了一会儿,这才和致嘉约定了时间地点,要他不要担心,只要准时赴约,必然能安然解决这件事。
  致嘉结束通话,心中仍然忐忑不安,一个小时之后,他来到了和卖家约定的捷运站出口。由于上一次的交易是宅配运送,因此他没有见过卖家,他焦急地四处张望,总算,在一波出站的人潮之中,看到了一个提着黑色大纸袋的中年男人朝他走来,黑色纸袋是卖家在电话中和他约定用来示明身份的标记。
  那男人身形矮小,还驼着背,戴着黑色的墨镜,歪歪扭扭地朝致嘉走来。
  致嘉和那男人确认了身份之后,便将这几日发生的离奇情事,包括娃娃们一只只被分尸肢解,以及自己差点让小明勒死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
  “这个送给你当作补偿。”那男人在致嘉述说经过时,只是低着头,一点也没有反应,待致嘉说完后,这才从他的黑色大纸袋中,取出了一个木盒子递给致嘉。木盒子上头还以深褐色刻写着“秋子”两个字。
  “这……”致嘉接过木盒子,将之打开,里头是一个三十公分高的日式娃娃,一头乌溜长发,穿着桃红色和服,眼睛又圆又大。致嘉伸手在那日式娃娃头发上碰了碰,日式娃娃竟朝他眨了眨眼。
  “喝!”致嘉猛一惊,差点要将木盒子摔下手。
  “你带这个娃娃回去,她会替你把那家伙赶跑。”那男人以奇异的声音说着。
  “好。但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致嘉非常想要知道。
  “我只是做售后服务而已,其他的事没有必要告诉你……”男人却不多言,转身便走。
  “你……”致嘉纵然对这男人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此时他却无法对他发怒,只能默默地看着他离开。心中暗骂了几句,这才急迫地准备返回婷婷家,他想趁婷婷回家之前,将整件事情解决,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他捧着木盒子,搭上出租车,来到兽医院接回了小拉,随即赶往婷婷家。
  他在婷婷家门前,犹豫了半晌,心脏激烈跳着,十分害怕,但他还是取出了钥匙开门,他步入阳台,怔了怔,客厅之中的灯是开着的,有电视声音,婷婷正抱着昨晚购入的新娃娃橙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今天你怎么这么早下班?”致嘉强装镇定,关门脱鞋入屋。
  “今天事情比较少,忙完了就赶紧回来啦,谁知道你带着小拉出去鬼混了。”婷婷不满地说。
  “我……我哪有去鬼混,我受伤了,去看医生。”致嘉边说,边举起包扎着纱布的左手,突然身子一颤,他看见小明也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他吞咽着口水,不动声色。
  “你的手怎么了?”婷婷惊讶地起身走来,探看致嘉的伤势,她见到致嘉另一手捧着一只木盒,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送给你的……”致嘉双目直直看着沙发上的小明,心中紧张极了,一点也没听婷婷说些什么。
  婷婷问了数次,致嘉这才谎称木盒之中的日式娃娃,是他特地购买而来,送给婷婷的礼物。
  “小拉知道错了,今天它到处搜集空瓶子,卖给捡破烂的,凑足了钱,要我买给你的,还要我带它洗澡,向你赔罪。”致嘉指着脚边的小拉。
  “来……来……”婷婷似乎不那么生气了,她摸了摸小拉的头,对它说,“你以后要乖一点,如果你再乱咬东西,我就不要你了,你知道吗?”
  两人来到沙发,婷婷取出了木盒之中的日式娃娃,又看了看木盒子上的刻字,对着日式娃娃说:“你叫‘秋子’啊。”
  致嘉全神贯注,注意着一旁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的小明,在婷婷面前,它就完全是娃娃的样子。
  这晚,他们叫了外送披萨,在客厅一面看着电视节目,一面进用晚餐。在这过程中,致嘉确认了小明不会在婷婷面前撒野时,便大胆挑衅地抓起小明的脚说:“这家伙丑不拉几,根本是做坏了的娃娃,干吗把它带到客厅,让它回娃娃房吧。”致嘉边说,边倒提着小明,来到娃娃房外,将它狠狠扔进娃娃堆上。
  在黑暗的娃娃房中,小明的眼睛突然闪现红光,致嘉鼓着勇气,朝小明比了个中指,随即将门关上。
  两人看了许久的电视节目,直至入夜,婷婷打了个哈欠,准备睡了,抱着橙子,将秋子放入木盒,带回卧房。
  致嘉坐在床边,替婷婷按摩着肩颈,恳求地说:“我看完球赛再睡好吗?”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半夜也爬起来看球赛。”婷婷不悦地说。
  “拜托嘛,重要比赛耶。我帮你捶背,快睡啊,乖!”致嘉替婷婷捏捏手、揉揉腿,直到婷婷发出了低微的鼾声,这才停下了手,将一旁的秋子连同木盒捧在手上,出了卧房,将门关上。
  致嘉强忍着心中恐惧,走在黑暗之中,他向娃娃房门看了看,门仍然紧闭着,稍稍松了口气,他将装有秋子的木盒放在离娃娃房门边不远之处,拿起桌上用来切割披萨的料理用刀,用餐巾轻轻擦拭干净,放入木质刀鞘之中,带在身上。
  他打开了电视,将音量调低,来到通往婷婷卧房的小道前守着,和两公尺外缩在小窝中的小拉对望,小拉似乎也感受到黑暗中弥漫着的奇异气氛,它焦虑不安,不时抬高头倾听声音。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就在致嘉哈欠连连的时候,娃娃房的房门缓缓地开了。这让致嘉的哈欠硬生生梗在喉间,由盘腿姿势变成能够立即起身的单膝跪姿。
  他不停吞咽口水,握着二十公分长的料理用刀,微微出鞘,双眼紧盯着那缓缓敞开的门缝。但许久,都没有动静,便连门外一公尺那木盒之中的秋子,也毫无动静。致嘉心中更加紧张,他不知是否该主动出击。
  突然,小拉不安地站起,探看四周,它的耳朵比致嘉更加灵敏,它的鼻子嗅到了邪恶的气息。致嘉站起,他瞪大了眼睛,他见到门缝之中闪动着两枚红殷殷的亮点,跟着出现了小明的身影,他终于清楚地看见了小明凶恶时的样子,它张着大口,一步一步向外走,它似乎发现了一公尺外的木盒子中,装有婷婷的新欢──秋子。
  小明眼睛中的光芒更加强烈了,便连身处远处的致嘉,都感受到小明散发出的腾腾杀气。小拉自然有着更强烈的感受,它惶恐地奔到了致嘉身旁,缩在致嘉脚边,致嘉轻轻拍拂着小拉的背,可不希望它乱叫起来,惊醒卧房中的婷婷。
  小明一步步走向秋子,来到了木盒边,一把将秋子提了出来,拔扯着秋子的头发,将秋子不停摇晃甩动着。
  “啊!”致嘉忍不住低呼,此时的秋子便像是让顽劣小孩随意玩耍的玩偶一般,一点也无法反抗。致嘉拔出料理用刀,双脚颤抖起来。
  “嘎”的一声自小明喉间发出秋子掐住了小明的咽喉。秋子另一手,抓住了小明一只胳臂,缓缓地低下头去。致嘉睁大了眼睛,见到秋子本来的樱桃小嘴,咧得又红又大,口中的利齿灰白阴森,轻轻一口便将小明那细长的胳臂咬断了。
  跟着,小明另一只胳臂也给咬断了。小明泛着红光的眼睛中流露出恐惧,远处观战的致嘉和小拉,心中有着同样的恐惧,小拉身子也发着抖,紧紧缩在致嘉脚边,致嘉全身僵硬,看着秋子又将小明的左腿咬断。
  小明像一只毛虫一般地蠕动挣扎,张大了口却叫喊不出声,它的双臂断处、左腿断处,都淌流出鲜红的血液。秋子一手犹自掐着小明的颈子,另一手,伸进了小明手臂断处挖掘,只见小明不停激烈颤抖。秋子自小明手臂断处的血洞之中,挖出了许许多多黑色的、红色的棉花,棉花伴随着污秽血汁洒了一地,小明的身子渐渐干瘪软去,只剩下一颗脑袋。
  秋子跟着在小明脑袋上咬出了三个大洞,小明终于再也不会动了。跟着,秋子趴伏在地上,缓缓地、一口一口地,将地上那些稀烂烂的棉花、残肢,全都吃下了肚,它贪婪地舔舐着手上的血污,这才满足地回到了木盒之中。
  致嘉又过了半晌,这才觉得喉间干燥得难受,他出了一身的大汗,他艰难地向前跨走几步,来到娃娃房门之前,地上仅剩下一些不甚明显的污迹,大部分的小明,此时都在秋子的肚子之中。
  致嘉看看木盒,秋子静静地站立在木盒里,致嘉蹲下,想关上木盒。秋子突然抬手抵住木盒盖子,双眼怒瞪着致嘉。它不愿意被关着。致嘉身子一颤,赶紧后退,他让秋子那对双眼流露出的凶狠给吓坏了。
  他缓缓后退,倚在墙边,坐倒下来,愣愣看着娃娃房门边的木盒子。他觉得情形似乎更复杂了,他虽然成功除去了小明,但似乎……请来了一个更加暴虐危险、更加难以摆脱的凶猛玩意儿了。
其他文献
一下班我就飞快地跑回家,早上终于买到了2010年2月的《惊悚e族》杂志,谁知偏赶上今天工作忙得要死,一直没腾出时间看。  回到家打开门我傻眼了,姐姐今天加班,白天她告诉过我,因为当时我忙着工作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个泄气劲就别提了,心想要不怎么说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我胆子小小的外号真不是浪得虚名,看恐怖电影就算有人陪着我都是冷汗直流、瑟瑟发抖,现在让我自己看恐怖杂志,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
期刊
飞头蛮是一种传说中的鬼怪,是在空中自由飞舞的人头,通常在夜里出没,有时集体行动,会捕食飞虫,也可能啃噬人类。在很多国家的地方传说中都有提及类似的描述,让人不禁怀疑飞头蛮是真的存在。  宇聪就对飞头蛮的存在深信不疑,他是我大学社团神秘现象研究社的同学,对于这种妖怪有强烈的兴趣,并且一心想证明其存在,因为他曾经见过。不过宇聪说那时还小,是哥哥骑车载着他,那时他哥哥先看到四五个物体在空中飞舞,觉得很奇怪
期刊
心中的怨气导致巫毒盛行    巫毒:卜骨  巫师:慕容若兮  施巫过程:  雪,好大的雪。  血,好大的血。  纯白的雪地里,绽开了一朵猩红的花。7号男生宿舍楼下一片白雪茫茫,让人觉得刺目的是,在那白色的雪地里,有一具醒目的尸体,尸体周围的血液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宿舍里,董雷已经哆嗦成一团筛子,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一个手机,惨白的屏幕上显示着几个黑色的字,“人已死,查收!”  他用力闭上眼睛,然后缓
期刊
Chapter1    今夜天空飘落着细雨,一点一滴从空中落了下来,稀疏的雨滴打在电车外的窗户上,啪啦啪啦地响着,雨越来越大,渐渐地,对外的窗口起了薄薄的雾气,然而夜如此的黑如此的暗,就算想看清楚外头的景色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看看手表快十二点了,再过三十分钟就可以回到台南了,身体感到些许的疲惫,今天玩得实在太晚了,真怕明天起不来。  我所坐的这一节电车车厢内,没有什么人,仅斜对面有个独臂的中年人
期刊
圣诞节晚上,我一个人孤独地窝在寝室里。  我不是没有朋友,而是朋友们不是还在当兵,就是在与论文苦战中,要么就是和情人在共度佳节,或者相约到遥远的地方度假。  于是,我一个人,孤独地窝在台北,狭小的房间中。  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我把指南路走了一遍又一遍,但每一家店都是冷冷清清的,所有的学生,不是上了猫空(台北人习称木栅茶区为猫空,此处意为喝茶),就是远远地离开这死寂的地方。  那我要出去吗?我
期刊
手 术    夜已深,熄了灯的动物医院里,纪美在帮胜凯为一只叫“小丝”的小狗做手术。  “有必要开脑吗?这样小丝会有危险的!”纪美担心地看着小丝。  “是会有一点风险,可是如果不做的话就来不及了!淑莹她……”  纪美就知道胜凯会有那么疯狂的念头一定是为了那个叫“淑莹”的新欢,但小丝还这么小,一旦开脑动手术有个不测,那可白白牺牲掉一条性命了。不行,还是劝劝胜凯的好。  “胜凯,小丝非要开脑不可吗?没
期刊
灵异传说    作为武汉夜叉城市探险小组的成员,我们在老武汉威严的古老建筑里,寻找已经逝去的曾经的繁华盛世;我们在各大名校校园里,寻找尘封着的往日光辉;我们在大大小小的军事堡垒里,寻找远去的隆隆枪炮声;我们在曲折蜿蜒的巷子里,寻找隐藏在里面的神秘的传说;当然我们也会去一些鬼屋邪地里,寻找毛骨悚然的恐怖体验。  郊外有一个废弃很多年的乱坟岗,一年都头也没有几个人去,因为那里实在很恐怖。  大凡乱坟岗
期刊
那套房子有点古怪    阿瑞12月中旬刚从部队里退伍,一连找了好几个工作都没有着落。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最后阿瑞急了,不得不抛开学校中所学的东西,找了一个业务员的工作来暂时度日子。阿瑞一开始跟着一个女业务员卖房子,过了一阵子,阿瑞慢慢地上手了,该懂的也都熟了。  这天阿瑞一如往常地来公司上班,他刚坐下来,组长就拿着一个资料夹走了过来,说道:“阿瑞,上头有一个新case下来,你想不想接接看!” 
期刊
冯珊珊:茹子俊深爱的女人    我没有想到茹子俊会这样离开我。之前,他完全没有流露蛛丝马迹的变心征兆。  他离开我的那天清晨,在床几上的闹钟还没有响之前,我跟他已经同时醒了,像过去同居三年里无数早醒的清晨,我们欢愉地亲热,在美丽芬芳的晨光中彼此融为一体的激情,更甚于在万籁俱寂的黑夜里恩爱缠绵。  后来我临出门上班的时候,他还如常地做依依不舍状,抱着我说:“珊珊,今晚等你下班回来,咱俩在中央艺术坊的
期刊
晚上写小说真的很恐怖    写作密码:电台惊魂  作家:刹那  写作过程:  汪尚厚是一名大学生,同时也是一名鬼故事作家,对于写鬼故事这一行业的人来说,时间大多是颠倒的,他们白天睡觉,晚上工作,一个脑系科医生曾说,晚上脑激素分泌缓慢,心平气和,利于创作,但是从灵异学的角度来说,夜里,尤其是12时之后,阴气较重,写出来的鬼故事也更加真实。  其实写鬼故事这一行业,考验更多的是作家的胆量,例如汪尚厚的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