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机卡分离打赢独立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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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立日
  
  “忘了7月4日吧!”
  (《商业周刊》的这句话,很容易令人以为是一篇政治特写的开篇词,事实上,文章说的是有线数字电视。
  2007年7月1日,当FCC强制实施“有线卡”(CableCARD)法规后,有线运营商不再拥有对机顶盒的绝对控制权,全美6500万有线电视用户可以通过各种零售渠道购买带有CableCARD插槽的机顶盒,再从运营商处租用CableCARD,即可收看数字电视信号。在此之前,用户必须租用运营商提供的机顶盒,否则就无法正常接收数字电视信号。
  从技术上说,CableCARD将CA模块从机顶盒中剥离出来,这一模块是运营商对用户实施控制的关键技术手段,在保证运营商的基本权利不受侵犯之后,机顶盒成为完全通用的消费电子终端,终端制造商也不用再视运营商脸色行事,消费者更是获取了选购的自由。在中国,上述产业努力也在进行中,被称之为“机卡分离”。
  “对于美国6500万有线电视用户来说,7月1日是真正的独立日,FCC的举动将给我们获得和观看电视节目的方式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它还将对Comcast、Cablevision和时代华纳等有线电视运营商的财政前景造成极大的影响。问题是,这项举措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执行到位。”《商业周刊》如是评价道。
  其实,“独立日”本应来得更早一些。早在1996年,美国国会就做出决议,要求有线电视运营商应利用技术创新,尽可能让消费者购买而不是租借机顶盒。这项决议的自由经济理论基础是:“创造一个机顶盒的零售市场,将有助于提高机顶盒的性能和降低它们的价格,使自由竞争更加充分,消费者享受到最大的实惠。”
  11年后,在数轮艰苦的博弈之后,几经延宕的CableCARD终于全面付诸实施,为消费电子市场打开了一扇通往数字电视的大门。不单是机顶盒,包括DVD播放机、录像机、电脑或者电视机,只要预装CableCARD插槽,就可作为机顶盒使用。于是,过去只被摩托罗拉和思科一科学亚特兰大把持的机顶盒市场,向苹果、索尼、惠普等各路厂商都敞开了大门。
  
  2003~2004:独立战争
  
  按照FCC的最初计划,CableCARD最早应于2005年1月1日全面实施。当时,力主推动机卡分离的是美国消费电子协会(CEA),代表消费电子制造商的利益;而总是借口拖延的是Comcast、Cablevision和时代华纳等有线运营巨头。
  2003年9月,FCC给出了明确的“Digital CableReady”功能描述,要求实现CableCARD的即插即用(Plug-and Play Initiative),并第一次规定自2005年1月1日起实施,但在有线运营商的强烈反对下,这一时限被推延了18个月,至2006年7月1日起施行。到了2005年1月,有线运营商再次发难,要求推迟至2008年1月1日起实施。
  有线运营商的理由主要是成本和时间。“机卡分离型机顶盒的成本要比原来贵93美金,消费者在购买或租用数字电视机顶盒时将会增加负担。”Comcast的发言人在2005年初表示,“另外,一年半的时间太紧张,远远不能将所有机顶盒全部更新。”
  但CEA认为,这两个理由都是“遮羞布”,都是为掩盖有线运营商通过控制机顶盒来抓紧用户的目的,而牺牲掉消费者自由选购的权利。
  为了平衡矛盾,美国有线运营商们曾经在2年前试推过一阵CableCARD,也曾令消费电子终端厂商欢欣鼓舞,但运营商实质上的消极态度,使消费者们很难购买或租到CableCARD,使用时的效果也差强人意,迄今为止在全美只有15万机卡分离用户,他们还享受不到很多数字电视的高级功能。
  CEA被激怒了,FCC也感到越来越厌烦,最终表现出罕见的强力姿态,勒令有线运营界必须在2007年7月1日兑现承诺。
  
  尚未一劳永逸
  
  欢庆新的“独立日”之后,消费电子厂商和消费者马上会发现,有线运营商依然通过各种手段负隅顽抗。
  比如,为阻止第三方零售市场的形成,有线电视运营商只对自己售出的机顶盒提供支持全套服:务的CableCARD,比如视频点播、时移电视等。如果用户是在大卖场选购的机顶盒,则供出租的CableCARD只能支持基本业务。同时,运营商对消费电子终端厂商单独谈判、各个击破,逼大家接受其技术规范和商业合作条款。以时代华纳有线电视公司为例,目前只有在纽约和密尔沃基的用户也许可以购买到一款兼容其全功能CableCARD的三星数字电视一体机。
  CEA副会长贾森·奥克斯曼说:“我们的理想目标是,市场中出现越来越多的有线电视机顶盒替代产品,但显然现在无法做到。”
  所以,业界分析师们并不预期消费者自行购买机顶盒的需求能迅速上升。而LG和松下等厂商也表示,机顶盒很难迅速形成零售市场。松下认为,目前最佳销售策略依然是向有线电视运营商批量供货,挤占摩托罗拉和科学亚特兰大的份额,待消费者对其品牌认知度上升之后,再进军零售消费市场。
  并且,有线运营商还计划提高CableCARD的租金。原先,普通机顶盒月租费为5美元,DVR机顶盒月租为7美元。全美有线电视及电信业协会在一份调研报告中称,CableCARD月租费将上升至8~10美元,而一台无录像功能的标准机顶盒零售价约为130美元——相当于一年多的租赁费用。有线运营商希望,即使完全丢掉了机顶盒控制权,但依然将最大的利润抓在手中。
  所以,全美头号消费电子零售渠道商BestBuy表示,消费者对机顶盒及替代品的强劲需求尚待观察。目前,除了TiVo Series 3录像机、ATI生产的两款配备了有线电视调谐器的高端Windows媒体中心电脑以及一些兼容CableCARD的大屏幕电视机产品之外,承诺的第三方产品到现在仍未面世。
  “确保机顶盒市场形成竞争机制,是机卡分离的政策初衷,”FCC主席马丁表示,“我们希望看到,在消费者需求的刺激下,制造商、零售商和有线运营商彼此竞争,并最终实现机顶盒普遍降价,服务普遍提升。”
  “这一天肯定会到来,但是我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CEA副会长贾森·奥克斯曼称,“各厂商们过去一直缺乏有线运营商的支持,现在独立已经到来了,但是在享受独立的成果之前,我们或许必须耐心等待一下。”
  不过,三星电子非常乐观,该公司声称自己将在2008~2009年占据CableCARD市场的大部分份额。
  
  冰冻三尺与一缕春风
  
  “我的梦想是拥有这样一台‘盒子’:既能接收有线数字电视,又能收看IPTV,还能玩游戏,并能从互联网上下载电影。”《商业周刊》专栏作家威尔德·斯特洛姆写道,“可惜市面上还找不到,我只能用一台戴尔电脑和ATI数字机顶盒组合来实现这些应用,不过价格要2500美元,还是太贵了!”
  为了尽快推动有线数字电视机卡分离应用的升级,FCC敦促有线电视实验室(CableLabs)尽快推出各种双模方案,比如,微软正与CableLabs合作,把有线数字电视接入作为电脑的标配功能。事实上,微软已经在其最新的操作系统中内置了这一功能。
  CableLabs的管理层表示,双模接入和多重应用,将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并且,零售市场一旦上了规模,就会不断提高产品的性价比,让消费者得到更多实惠。
  “今天的这幕变革并不新鲜,就像当年打破电信垄断一样,”威尔德·斯特洛姆认为,“想当年,AT&T只允许用户购买其生产的电话机,才能被允许入网。但当FCC强令其向所有电话机制造商开放市场后,一切都变了。在过去若干年中,有线运营商像当年电信运营商一样,本能地抗拒一切可能危及其垄断地位的变革,包括机顶盒的控制权、电子节目指南(EPG)的广告专营,等等不一而足。”
  历史告诉未来,颠覆有线电视业“冰冻三尺”的垄断,往往最后只需要“一缕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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