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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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替费安娜出头,我惹恼了学校的足球队长霍森,他声称要给我点颜色瞧瞧。他强壮结实,一拳就能打扁我。我心烦意乱,决定去找伍利博士。在他凌乱的实验室里,我总是很自在愉快。他发明了许多东西,但目前为止,每一样都很不实用。上月去找他时,他正在捣鼓一台克隆器。克隆器很像电话亭,连着一根根金属线,有许多按钮以及开关。其中两个红色的按钮,一个标着“复制”,一个标着“撤销”。
  当时他把一棵松树放进克隆器里,按下“复制”按钮。克隆器呼呼地响起,冒出一股烟,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另一棵松树的轮廓出现,跟放进去的那棵一模一样。10秒钟后,机器剧烈颤动,呼呼声停息,松树渐渐消失不见。
  “太神奇了!”我叫道。
  “见鬼!”伍利博士说,“机器不稳定,复制品只能短暂存在。但这问题我能解决的。”
  “你用它来干啥?”我问,“到处都是松树,世上再多几棵有什么意义?”
  他一脸激动:“听着,罗伯特。”
  “我叫蒂姆!”我说。
  “蒂姆,它任何东西都能复制。”他望了眼窗外,把声音压低,“假如我能复制金条呢?到时会怎样?我们准会发大财的!”
  我听了也非常兴奋,他说了“我们”,发大财的事我也有份儿。
  来到他的实验室,我敲出暗号,但没人来开门。“奇怪,”我心想,“他从不出门的。”他不跟人交往,别人都说他是怪物。我是他唯一的朋友,但尽管如此,他老叫错我的名字,他的记忆糟透了。
  我跑到屋后,从旧水壶里取出藏在里面的钥匙开门。里面乱七八糟,似乎有过一场打斗。屋里没他的身影。我扶起桌椅,打扫地面。就是在这时,我发现了那封信。上面写着几行字:蒂姆,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务必马上毁灭克隆器。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了另一封一模一样的信。伍利博士恐怕是世上最糊涂的人了,一封信竟然写了两次。为什么要我毁掉克隆器?他去了哪里?克隆器处于开启状态,“撤销”键下方的红灯亮着。我走过去,将机器由“撤销”切换至“复制”模式。为啥要这样做,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想看看克隆器是否能正常工作吧。
  我从上衣口袋拿出圆珠笔,扔进克隆器里。眨眼间,一支笔变成了两支。我将克隆器关机然后取出那两支笔,它们一模一样,看不出哪支才是复制品。这真是世上最奇妙的发明,伍利博士说过,它甚至能克隆金条。我心里闪过各种发财的点子。我把克隆器的开关切换至“撤销”模式,把笔扔了进去,两支笔竟然消失不见了。我切换至“复制”,但什么也没发生。又切回至“撤销”,依然没动静。就在这时,有只巨大的苍蝇嗡嗡嗡地叫着,然后一头飞进克隆器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克隆器处于“撤销”状态时能使东西消失!难道伍利博士不小心掉进机器里了?这儿有明显的搏斗痕迹,他是不是被人推了进去?
  我打算报警,但心里又想,伍利博士如果掉进克隆器里,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还会带走克隆器。我有许多计划得靠这台机器实现呢,它现在是我的了。
  第二天早上,我偷偷拿了妈妈的金胸针,直接往伍利博士的实验室走去。我启动克隆器,在复制模式下扔进胸针。另一枚胸针立即出现。我关掉克隆器,取出两枚胸针,它们一模一样,只有一点不同:一枚胸针的头像脸朝左,另一枚朝右。
  我决定用活着的东西来试验一下。我跑到外面的草地,抓了只小青蛙,扔进克隆器里,一瞬间就有了两只青蛙。它们活生生的,身体都是绿色,但身上黑斑的位置相反,一只的在左边,另一只的在右边。我明白了,复制出来的东西,就像是照镜子一样,会左右掉转。到了4点,屋内几乎每样东西都有了复制品。随后我打算去费安娜家,把胸针送给她。她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但一出门,我就碰到了霍森。他去练球经过这里,脖子上还挂着足球鞋。他瞪了我一眼:“看你以后还为费安娜出头不?”
  他一拳打在我肚子上。疼痛异常剧烈,我喘不上气来,像垂死的虫子般在地上扭动。
  “以后你每天都要挨这么一下。”他笑着去练球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回屋内坐下,窝了一肚子气。我不能每天挨揍,我急需个帮手,但想不起任何人来。费安娜当然不行,她是女孩子,打架这事你不能叫女孩子帮你。
  我做了人生中最愚蠢的决定:走进克隆器里复制自己。世上有第二个蒂姆,他当然会帮我把霍森揍扁,毕竟他就是我,对霍森怀有同等的恨。
  我启动克隆器至复制模式,跳了进去。眨眼间,身边就站着另一个我。我们一言不发,对视了30秒左右。我刚要打破沉默,他先开口了:“还等什么?我们去揍霍森吧。”
  复制品和我缓缓朝足球场走去,路上一句话也没说。我们有相同的过去,但现在还有未来是不同的。他此刻在想什么,我一点头绪也没有。但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摆平霍森后要想法子摆脱他。我们到了足球场。霍森恰好从更衣室走出。
  “瞧!”他说,“小蒂姆和他的双胞胎兄弟来帮忙了!”他紧握拳头,突然之间看起来非常强壮高大。
  我怕得要逃,复制品也一样,他想丢下我一个人转身溜掉。我们一起转身,落荒而逃了。其他人在背后笑我们,太丢人了!
  我转头对复制品说:“你一点用处也没有!”
  “你说什么?”他说,“是你转身先跑的!”
  他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我决定回家吃茶点,他一路如影随形。
  “你这是要去哪?”我问。
  “回家喝茶吃点心呗。”
  “我们不能同时出现,妈妈看到得吓晕的。”
  复制品还是继续朝家走去,他知道回家的路,知道我的过去。
  这时我们已经来到门口。“好吧。”我对复制品说,“你到房间里藏着,我偷偷给你拿些吃的。”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他说,“你藏到房间里,我给你带吃的。”
  这混蛋简直是个恶梦。“好吧。”我无可奈何地说。
  爸妈不知道,跟他们一起喝茶吃点心的只是我的复制品。过了一会儿他走上楼梯,扔给我几块饼干。饼干?复制品喝了我的茶吃了我的点心,而我却只能吃饼干?今天出门前,我明明看到妈妈做了苹果派的。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复制品喊道:“我来开门。”他跑下楼梯去开门了,而我则继续困在房里。我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是费安娜。夜幕已降临,但在街灯的光照下,我能看到他们在树下聊天。他抢了我的父母,还抢了我的好朋友!
  那混蛋终于回到卧室来了,脸带喜色。我忍着一句怨言也不说。“我们不能都待在这儿。”我说,“不如回到实验室,想出个法子来。”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你说得对,这个问题得要解决。”
  我从窗子爬出,在外头跟他会合,一路沉默着向实验室走去。从水壶里取出钥匙,开门进去,我看到克隆器仍然开着机,处于复制模式下。我走过去,悄悄把它切换至“撤销”模式。很快就可以了结,只需把他推进克隆器,一切将恢复正常。
  “嘿,”我指着克隆器的底部,“瞧这是什么。”我打定主意,他一过来,就把他推进去。复制品走来了,他突然抓住我,把我往机器里推去。我们扭打在了一起。我们力气一样大,有着相同的经验,这场搏斗非常激烈。我知道伍利博士为什么不见踪影了。难怪会有两封一模一样的信。他想必是复制了自己,然后都要把对方推进机器里,结果双双掉进去没命了。
  我们滚到长椅边,我看到地面上有根铁棒,但他也看到了,我们同时伸出手。我先抓到了铁棒,大力一挥,砸在他的头上。他瘫在地不能动弹了。
  我把他拖进机器里,他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大松一口气,转身跑出了实验室,连门也没锁。
  到家时感觉好多了。爸爸妈妈妈正在看电视,爸爸抬头望着我,说:“蒂姆,你回来了。把这份冬令营的申请表填一下,填好了我来签个名。”
  我一直都盼望着参加冬令营滑雪,马上接过申请表填写。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发现爸妈注视着我,表情迷惑。
  “你用左手写字。”爸爸说。
  “那又怎样?”
  “你从小到大都是使右手。”
  “你右脸的小黑痣没了,左脸却冒出一颗来。”妈妈说。
  我的手颤抖起来。我跑到镜子前。镜里的不是蒂姆,他是蒂姆的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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