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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电影艺术大师、意大利著名导演费德里科·费里尼1993年10月31日病逝于罗马,终年73岁。
费里尼1920年出生于意大利一个叫里米尼的小镇。他早年参与编剧的影片《罗马,不设防的城市》揭开了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的序幕。以后,他开始走上现代派电影的道路,以娴熟运用意识流著称,常以展现人物的潜意识活动,包括人的联想、幻觉和错觉,构成影片内容,被誉为“第七艺术的魔术师。”
费里尼一生曾荣获过50项电影大奖,其中包括威尼斯终身成就奖(1985年)、戛纳金棕榈奖(1960年以《甜蜜的生活》)、4项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1956年的《道路》、1957年的《卡比利亚之夜》、1963年的《8 1/2》、1973年的《阿玛科德》)、1项奥斯卡终身成就奖(1993年)。他曾4次被提名奥斯卡最佳导演、6次被提名奥斯卡最佳编剧。辉煌的成就使费里尼成为国际影坛的一位巨人。
费里尼的逝世曾在世界范围引起了强大反响。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将他与莫扎特、毕加索等艺术大师相提并论,为他铸造纪念章。意大利总理在唁电中写道:“意大利永远怀念费德里科·费里尼。他是最伟大的富有想象的艺术家之一, 是城乡居民交流与往来的颂扬者,是集体生活规律变化所引起的孤独和失望的表达者。”戛纳电影节组织者吉尔·雅各布说:“在这位伟大的天才突然停止呼吸后,整个世界的电影界犹如成了孤儿,感到无限悲痛。”
女性,是费里尼这位电影“魔术大师”艺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上帝”。当有记者问到他影片创作的灵感时,他坦率地说:“我只要透过车窗看到漂亮的女性,灵魂就会飞向电影城……”。可费里尼偏偏又是个对爱情专注的男人。费里尼曾遇见过无数的漂亮女郎、不可避免的诱惑、许许多多可能的“消遣”、许许多多的流言蜚语和一些无耻的忏悔,但他终究战胜了对漂亮女性的迷恋和狂热,与妻子朱丽塔·玛西娜相伴终生。
一见钟情
费里尼说:“我的爱情产生于第一次见到朱丽塔·玛西娜时,我是一见钟情。”
1939年,19岁的朱丽塔·玛西娜当时正在罗马一家电台的广播连续剧中担任一个16岁的新嫁娘帕莉娜这一角色。这部广播剧是由年轻记者费里尼写的《济科和帕丽娜奇遇记》改编的。这个节目当时在罗马极为轰动,可谓家喻户晓。一天,从没有搭过话的费里尼突然打电话给朱丽塔,说他正按制片人的意见把广播剧改成电影,要亲自见见她,因为从收音机里并不能了解其他方面,收音机保留了太多的意外。朱丽塔的婶婶先让女佣给费里尼送去一些照片,费里尼约朱丽塔见面。
这次见面,给双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改变了各自的前程和生活。朱丽塔日后回忆说:“我看见迎面走来一个身材瘦长、头戴黑帽、裤腿很短、温和腼腆但充满才气的青年。他邀我去一家餐馆用餐。我怕他付不起帐,只点了盆菜汤;而他要了火腿、饺子、烤肉和糕点……最后他拿出一叠里拉。我们的见面似乎有种魔力,在他的身边,我学会了如何用好奇的眼光观察世界。”
1943年,费里尼与玛西娜结婚,费里尼深情地对玛西娜说:“我们在一起学习和成长,只有我俩才能形成一个家庭。”婚后,他们一直住在座落在罗马市中心的维亚·马古塔公寓,没有汽车,家里布置也非常简单。平时,朱丽塔自己下厨做饭。费里尼喜欢波伦亚风味的菜,而妻子做的是最正宗的。有时,他们一起乘地铁或公共汽车外出散心,而更多的是一起上街散步。朱丽塔说:“费里尼爱散步。”
银坛伴侣
朱丽塔·玛西娜是意大利著名电影女演员,1920年出生,曾在罗马大学学习,读书时随大学剧团演出,开始从艺生涯,1942年参加广播剧表演并获奖,1946年开始从影。玛西娜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与费里尼结婚后,一直是费里尼事业和生活中的忠诚伴侣,并经常出现在他执导的影片中,被费里尼视为“激发灵感的源泉”。
玛西娜参加演出的费里尼执导的影片有8部之多,计有《杂技之光》(1950年)、《白人酋长》(1952年)、《道路》(1954年)、《诈骗》(1955年)、《卡比利亚之夜》(1956年)、《福尔杜内拉》(1958年)、《鬼迷朱丽叶》(1965年)、《舞国》(1985年)。为此,他曾经拒绝过著名导演安东尼奥尼、吉米尔的邀请,而引以为憾。在拍完《道路》之后,她曾收到去美国工作的建议,要与她订5年合同,每年在好莱坞呆9个月,回罗马3个月。她拒绝了。这一方面是由于语言的障碍;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她不能忍受与她的丈夫分开这么长时间。他们分开的时间从未超过一个月。玛西娜说:“费里尼是个从大街上获取灵感的人。他选择真实的事物,然后以自己的方式进行再创造。他对我也是如此。他常说如果没有我,他永远不可能拍成《道路》。这也许是客套,也许是事实。不过,他拍片之前都要征求我的意见,先是讨论主题,然后看剧本。平时,他寡言少语,而我则是滔滔不绝,最后他总是能对我的话做出概述。”
在费里尼执导的影片中,他知人善用,极力挖掘演员潜质,使玛西娜的表演显得光彩夺目。在拍《卡比利亚之夜》(又译《她在黑夜中》)时,费里尼让玛西娜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表演一个场面,直到她倦相毕露为止,从而极为真实地表现出妓女卡比利亚的筋疲力尽的狼狈相。玛西娜因在此片中栩栩如生的表演而获第十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在影片《道路》中,费里尼通过玛西娜塑造的杰尔索米娜这一形象,是电影史上从未出现过的人物,她那纯洁无暇的天性象一朵绽开的野花,给人以恬淡而奇异的清新之感。玛西娜活灵活现的表演,令无数观众为之一洒同情之泪。一位女性观众写信告诉费里尼,她的丈夫在看完《道路》后,跪下请求原谅他。由此可知,因为玛西娜的表演而让多少男性无所遁形。玛西娜以其颇具动人魅力的卓越演技,一举蜚声世界影坛。
回忆两人携手影坛的日日夜夜,玛西娜感慨地说:“夫妻生活本来就是件难处的事,更何况同在一个圈里工作。但我们的影片是我们生活最美丽的篇章,这种结合坚不可摧。
厮守终生
费里尼与玛西娜的婚姻经历了漫长岁月的考验。他们一生没有孩子,这使玛西娜既感到痛苦,又觉得欣慰,她说:“我看见许多夫妇将孩子作为相互敲榨的武器,一种被迫共同生活的武器。而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妇的关系之所以能够维系只能是由于他们在一起相处得很好。谈到我们的情况,我想,除了我们结婚时是极其艰难的战争时期外,或许还因为我们结婚时很年轻,有着许多梦想与担扰,我们互帮互学,共同成长。”
1993年3月29日晚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曾经出现过让无数观众为之动容的极其感人的一幕:当费里尼领取奥斯卡终身成就奖时,对着台下泪眼婆娑的玛西娜说道:“不要再哭了!”此时此刻,这对银坛伴侣的真挚情爱和甘苦与共真是表露无遗,令人赞叹!
1993年8月,费里尼患脑溢血,左半身瘫痪。10月17日,他被允许在医院餐厅同她的终身伴侣玛西娜共进午餐。他们准备在10月30日庆祝他们的“金婚”。这是费里尼的最后一次愉快时刻。几小时后,他处于昏迷状态,再也没有醒过来。在弥留状态下,费里尼撑过了他们的结婚五十周年纪念日,于次日咽下最后一口气,告别了人世,这是否具有某种神奇的象征意义?这莫非是他们的真情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