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从博彩业中寻找经济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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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这些情況的变化都来自於东南亚各个国家的经济发展压力,即它们都在国际市场竞争中看到了博彩业能够带来的的经济利好。东南亚国家一方面希望在博彩业方面获得收益,另一方面卻不希望给本国带来负面影响,要保持这样的平衡难度可想而知。
  
  不再仅仅是拉斯韦加斯,或者是澳门在本地区的独树一帜,事实上东南亚国家的博彩业同样已经遍地开花,甚至已经成为当地经济循环中的一个环节。在博彩全球化越来越无法阻挡的客观现实面前,东南亚各国有关能否设立赌场的政策不断遭遇挑战,並且也不断发生松动。
  每一个广告,每一份宣传册都把自己的赌场服务说得像天堂一样美好,东南亚各国都希望能够效仿赌场收入世界第一的澳门,吸引富裕阶层增加本国收入,即希望在越来越庞大的博彩利益中分一杯羹,甚至希望能够从博彩业中寻找到国家经济发展的一份动力。
  
  新加坡的务实抉择
  一向标榜“道德国家”,以制度保守和法律严格而闻名的新加坡在2010年初连续迎来了两家大型赌场的开张,这实在刺激了许多人的神经,纷纷感慨博彩业诱惑力的不可阻挡。
  大年初一正式开幕的第一家新加坡赌场是“圣淘沙名胜世界综合娛乐城”的其中一个设施,由马来西亚云顶集团投资约47亿美元兴建,除了赌场及六家酒店外,名胜世界设施还包括环球影城、海洋生物园等。其开张头三天就迎来6万名客人,第一个星期则有14万多人进入娛乐。
  另外一家投资55亿美元的滨海湾金沙赌场自4月份开始营运,初期65天内就赚到约1亿美元。拉斯维加斯金沙集团主席兼行政总裁艾德森表示,期望滨海湾金沙可以成为亚洲新地标,媲美悉尼歌剧院和吉隆坡双子塔,金沙集团将继续把业务增长的势头瞄准在亚洲。
  这些情況的发生似乎是皆大欢喜。值得注意的是,与早期澳门本地赌场单一的模式不一样,新加坡所开设的是综合性的休閒、娛乐和购物中心式的博彩业场所,很明显其更愿意追求美式风格。在2010年7月,圣淘沙名胜世界赌场还别出心裁地推出了女性专区——“丽人会”,由於女性佔赌客当中的四成,赌场希望通过特别的方式来招待她们。
  新加坡政府表示,两家综合性赌场可创造5万个就业岗位,它们的开张将使本国旅遊景点选择更加多元化,吸引到更多不同遊客,在增加旅遊收益同时还能够使本国的GDP至少增加一个百分点。而为了鼓励赌场的经营,目前新加坡规定其税率为12%,而澳门仍然为39%。
  “以前因为政策和历史原因,澳门的赌场在东南亚地区始终一地独大,但是新加坡的赌场开业后,肯定能够与澳门形成竞争。”新加坡的一名华商在2009年就有如此预测,“因为新加坡的政府服务、基础设施和治安管理等工作並不比澳门逊色,更强於其它所有东南亚国家,虽然没有与中国内地直接接壤,但是仍然可以争取到许多中国客人,而且新加坡早就在签证政策方面给予中国人极大的方便。”
  “开张晚、起点高”已经成为新加坡赌场对比澳门赌场的最大特点,但对於新加坡开设赌场的前景,外界评价不一。众所周知中国遊客一直是东南亚赌场的主力军,而与中国距离相对遥远的新加坡如何与毗邻的澳门进行竞争确实是一大考验,在已经过去的2008年和2009年,每年分别仅有约100万人次的中国遊客进入新加坡,远远低於澳门的数据,即在短期之内,新加坡还无法与澳门抗衡。如果再从赌场的规模、种类多样化及对贵宾赌厅服务经验等方面来比较,新加坡的确还缺乏实际的竞争力。
  当然,目前新加坡最大的旅遊客源国並非中国,而是每年接近170万人次的印度尼西亚,中国为其次,澳大利亚和马来西亚紧随之后。新加坡政府已经表示,将会在未来一年内开办豪华旅遊团,招徕东亚、欧洲等地旅客前来参观两家综合娱乐城。
  一种普遍的观点认为,新加坡其实物价高昂,且对赌场业务内容限制很严,其博彩业的长期经济效果如何有待观察,同时短期内新加坡赌场的客源主要还只会集中在东南亚国家,而不是中国。
  
  踌躇的博彩业步伐
  新加坡早在2005年就将赌场合法化,不过2010年才发出正式牌照,显见其中的犹豫情形。其根本原因在於作为主要产业之一的旅遊业已经逊色於周边的马来西亚等国,务实的总理李显龙一直担心新加坡“会被外界认为是个缺少刺激的国家”。显然,李显龙希望通过开放赌场把未来经济发展的结构逐渐转化为容易自我掌握的旅遊经济,而不像制造业、金融业和航运业动辄受外界风吹草动的影响。
  除了澳门的特别关注,新加坡的果断转变甚至还引起了香港的警惕,后者的学者一度认为,不能开设赌场的香港将面临新加坡的冲击,並有可能因此失去区域旅遊中心和购物中心的地位。
  事实上,新加坡的起步已经晚了许多。此前,马来西亚、柬埔寨、越南、老挝和菲律宾等国家已经开设了政府认可的赌场,缅甸的一些少数民族控制区更是不甘落后大肆设赌,甚至一向对赌博行为反感的泰国政府也有了松动迹象。不过,除了马来西亚的云顶赌场规模较大外,东南亚其它国家的赌场仍然都还只是“小打小闹”,与澳门庞大的赌场规模不可同日而语。所有这些情況的变化都来自於东南亚各个国家的经济发展压力,即它们都在国际市场竞争中看到了博彩业能够带来的的经济利好。
  另外的情況是,即便不开设赌场的国家,也无法避免自己不受到邻国赌场的影响,因为博彩业的开放性和出口性是任何一个愿意步入全球化的国家都无法阻挡的,只要允许本国居民出行,就无法杜绝他们进入国外的赌场,表象就是任何一个赌场里都拥有来自各个国家的客人。基於这样的情況愈演愈烈,有学者甚至以“逼良为赌”来形容目前东南亚国家的状況,即开设赌场强於不开,而且晚开不如早开。
  越南在继同意澳门赌王何鸿燊在北方海滨城市海防开设了国内第一家小型赌场后,渐渐在邻近中国边境地区大规模铺开,2010年的最新消息是将继续吸引外资筹建南方海滨赌场,“让中国内地及香港豪客在‘澳门之外’另有僻静的休閒度假胜地”。其它的小变化还有很多,2010年2月,由柬埔寨商人投资1亿美元建造,名为“大力神王”的一家新赌场在柬埔寨与越南接壤的边界地区开业,“旨在吸引更多外国遊客,提振受金融危机冲击的柬埔寨娛乐业”。
  “中国一直坚持不开设赌场,但是每年卻有大量的人出境赌博,大量的钱财因此流出,政府卻一直找不到应对的良策。”一名中国内地经济学者认为,“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程度的加深,与外界交往面的扩大,既限制不了人,又管不住钱的窘況将越来越严重。”
  由於已经陷入一种竞争态势,东南亚国家在开设博彩业方面呈现出了一种既踌躇,又争先恐后的心态,而且一般都是政府在其间起着主导作用。除了希望赚到外国来客的钱,事实上各个国家还希望能够控制好自己国家的钱不要被输出去,长此以往,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国家步入开设博彩行业。
  不过,並非所有东南亚国家在开设赌场的決策上一帆风顺,而往往都是支持和反对声参半,这其中既有该地区宗教原因影响,也有现实利益考虑。反对者们多数担忧赌场会增加赌博的诱惑力,造成严重的社会和家庭问题,直至引发更多犯罪。
  另外,除了传统的赌厅模式,互联网赌博在东南亚国家也越来越普及,例如远在天涯的菲律宾在2008年前后大量开设了中文和普通话服务的网络赌场,吸引了许多中国赌客参与,这种方式使许多人不需要再长时间坐到赌桌前,一直引得澳门政府方面的关注。目前,很多跨国赌博网站都开设在菲律宾,而所有这些的网络赌场的地址随便在互联网上都可以找到,一些参赌者表示“操作很简单,信誉都非常好”。
  
  平衡利益颇具难度
  虽然东南亚国家开设的赌场越来越多,但是由於管理经验、资金运作等多方面的因素所限,事实上这些产业主要靠外来投资和经营,仅有少部分为本地人参与。
  “这样将带来许多问题,到底谁是最大的受益者?”一名曾经在越南芒街赌场工作过的中国男子说,“比如由香港人在越南投资的赌场,双方经常会因一些具体利益发生争执,即赌场方面希望有更多的人进入娛乐,而政府方面出於各种考虑卻不能积极怂恿,公司和政府的矛盾是很难调和的。”
  再以新加坡为例,其开设的两家赌场投资方分别来自马来西亚的云顶集团和美国的拉斯维加斯金沙集团,而众所周知这些公司都不只在一处开设赌场。在利益优先的情況下,这些公司必然会与新加坡政府、澳门特区政府及马来西亚政府产生冲突,即他们分佈在各种国家的业务应该如何平衡是个棘手的问题。
  2009年8月,云顶集团已经在菲律宾首都开设了一家“马尼拉名胜世界”,甚至表示在等待时机进军美国市场。这些情況和美国博彩公司来到亚洲投资经营的情況其实很类似,由此可以看出各地政府很难在其中掌握主动权。
  不过,虽然东南亚地区的情況並不简单,但是金沙集团仍然信心满满。该集团在2008年和2009年勉强避过了申请破产保护,融资问题也逼使其暂停开发其它多个项目,以集中在新加坡的发展。2010年成功开业后,金沙集团估计滨海湾金沙每年盈利可达10亿美元以上。
  越南和柬埔寨一直不允许本国人进入国内的赌场,对外国人则没有任何限制,而新加坡也对本国人进赌场设置高门槛,包括公民与永久居民要进赌场须缴交100新元单日入场费,但对於没有永久居民身份的外劳卻不加限制。这些情況表明了这些国家愿意开赌场的目的,就是为了赚外国人的钱。
  这些东南亚国家一方面希望在博彩业方面获得收益,另一方面卻不希望给本国带来负面影响,要保持这样的平衡难度可想而知。
  (作者为内地资深媒体人,长期关注东南亚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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