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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幸福感概念构建在人具有主动性这一假定上，即人们若欲获得幸福，必须积极行动，唯有借助个人努力才可实现。幸福感亦为目标，一旦达成便可证明一个人整体的幸福。因此，我们愿意朝着幸福和良好的生活品质而努力这一事实，也更深刻地诠释了幸福的本质。另外，心理和社会的双重积极是幸福感的源泉。幸福的人总能积极地对待生活，不论眼前还是今后。休闲能够带来幸福，但休闲并非幸福本身。事实上，休闲是一种活动，是人们在空闲时间为了让生活变得更精彩、更有意义而做的事情。总体而言，我们如果因某种休闲活动而感到幸福，表明我们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满足。虽然休闲并不等同于幸福，但毋庸置疑，它对创造幸福至关重要。 我们在休闲研究中绝不能忽略休闲与幸福这个当今生活中最具活力领域之间的联系，否则，我们将会丧失提升休闲与科学及公众之间关联性的机会。
［关键词］ 休闲； 幸福； 幸福感
Leisure and Happiness： An Intricate Relationship
Robert A. Stebbins
（Department of Sociology， University of Calgary， Calgary T2N 1N4， Canada）
Abstract： The concept of wellbeing rests on the presupposition that,to achieve it,people must be proactive,must exercise personal agency to arrive at this state.Wellbeing is therefore also a goal,which when reached will demonstrate a person’s overall happiness.Happiness is therefore further explained by our willingness to work toward our wellbeing and an agreeable quality of life.Moreover,psychological and sociological positiveness are sources of happiness.Happy people are positive about their lives,whether at the moment or over a long period of time.Leisure can generate happiness,but is not itself happiness.By contrast,leisure is activity; it is what we do in free time to make life attractive and worthwhile.In general,to be happy with leisure activity is,at least in part,to be satisfied with it.Although leisure is not happiness,it clearly plays a pivotal role in generating this state.We in leisure studies should never lose sight of this relationship with one of today’s most vibrant spheres of life,for to do so would be to miss an opportunity to promote leisure’s relevance to matters that count with science and the general public.
Key words： leisure； happiness； wellbeing
一、 引 言
生活中枯燥乏味之事总是接二连三，但其中依然交织着对幸福生活持久而美好的讨论。虽然在这些时髦讨论中，有些建议华而不实且太过简单，但整体而言，讨论幸福是一件好事，至少它强调的是积极因素，而且促使人们从幸福的角度来思索人生。
理查德·莱亚德以描述性的说法将幸福定义为一种心情愉快并享受生活的状态[1］12。而另一些思想家则认为幸福是瞬间的（短暂的），“被认为是反映一个人当前时刻的瞬间情感”[2］208，支持这种说法的例子有：“我为自己的考试成绩感到开心”，“派对很成功，我很高兴”，“那一天能得那个奖，我很高兴”。我们可以将这些称为“短暂幸福”，因为所谓的“当前时刻” 可能持续几分钟甚至几天。与此相反，另一些思想家们则把幸福视为对人生中更长一段时间的描述，如“我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我在这个社区的几年时光很幸福”、“我退休后会很幸福”等话语中表达的“幸福”。在这一点上， 迪尔纳认为幸福和主观幸福感是一致的[3］。他所说的幸福感是由积极的情感和生活的满足结合而成的。同样地，凯斯把社会幸福感定义为： “一种没有负面境况和感受的状态， 一种成功调整自己并适应这个不安定世界的结果”[4］121。 以乐观态度来看待此事，我们可以把幸福感看做是拥有健康的体魄、适量的财富以及日常的快乐和满足，这就是“长久幸福”。
无论是短暂或长久幸福，幸福都是大量不同的个人和社会条件引发的个人心理状态的结果。因此， 去描述人们的幸福（通常是长久幸福），了解有多少人是幸福的，或是认为将来会很幸福，或是曾经很幸福等等，都是非常有趣的事。基于此，编制国民幸福指数在当今是一件寻常之事参见《卫报》的调查，http：//www.guardian.co.uk，2010年11月14日。，英国首相戴维·卡梅隆就决定制定国民幸福指数。但从这些主要事件中也可以看出，短暂幸福和长久幸福的区别被忽视了。
然而，要解释这一趋势则像阐释“幸福”本身一样更具复杂性。对“幸福”的阐释在很大程度上是围绕“金钱是否能使人幸福”这一问题展开的。而且，从下文对“成就感”的探讨中可以很容易得出结论： 大多数情况下，幸福与金钱并无直接关联。 莱亚德在总结了他关于这一问题的一项对比研究后提出：“通过对比不同国家的情况，结论亦如历史所告诉我们的那样——对平均收入高于两万美元者而言，更高的收入并不能保证拥有更多的幸福。”[1］34在衣食住行这些基本的需求得到保障的情况下，拥有更多的金钱并不一定会带来更多的幸福[5］5。
无论是个人主观层面还是社会层面， 幸福感概念构建在人具有主动性这一假定上，即人们若欲获得幸福，必须积极行动，唯有借助个人主观努力才可实现。幸福感亦为目标，一旦达成便可证明一个人整体的幸福。 同样，要获得高品质生活也是如此。幸福感和生活品质这两个概念都代表了个体自我改善的过程，因为它们都是个体感受到的状态。 幸福可进一步诠释为： 我们为了自己的幸福感和高品质的生活而努力工作的积极意愿。
此外， 心理和社会的双重积极是幸福感的源泉。幸福的人总能积极地对待生活，不论眼前还是今后。 这种看法描述了积极生活的结果，同时也描述了认为生命有吸引力和价值从而追求积极生活的结果。从本质上讲，积极既是状态，亦是目的。作为状态，可将积极视为长久幸福之一方面；然而作为目的，它更注重对生命价值之探求，强调在生命中找寻真正的意义和理想。个体的主观能动性是积极状态之先决因素[6］7。积极努力寻求的生活当有所收获、令人满意且能实现自我价值。鉴于此，人们朝着具有真正生命价值的方向努力奋斗，尽管这些努力必然会被宏观的社会、文化和结构条件所限制，有时甚至被束缚。
二、 幸福观的局限性
在解决幸福观的局限性这个问题之前， 我们必须回顾一些与它直接相关的理论。为此，让我们来考察深度休闲观(serious leisure perspective)的核心概念，它可以用最简单的术语描述为： 综合休闲的三种主要形式及其特征、相似性及相互关系的理论框架 。这三种休闲形式为： 深度休闲、随意休闲和项目式休闲。它们的简要定义如下：
深度休闲，指业余人士（amateur)、兴趣爱好者（hobbyist)或志愿者（volunteer)业余人士（amateur)和兴趣爱好者（hobbyist)从参与的活动中均不获得报酬，有也只是象征性的很少的报酬，对维持生计的作用微乎其微。业余人士是和专业人士（professional)对应的概念，专业人士就是以参加那种活动而谋生的人。兴趣爱好者则没有对应的概念。——译者注的系统追求。对参与者来说，是充实的、有趣的、能实现自我价值的活动，并且这些活动让其获得和表现其特殊知识、技能和经验。
随意休闲，指即时的、有内在满足的、相对短期的愉快活动，要求极少，甚至不用特殊培训就能乐在其中。随意休闲本质上属于享乐性的。
项目式休闲，指短期的、较复杂的、只有一次或偶尔举行的活动。虽然频度低，但具有创意，时间可以选择在闲暇或无令人不快的任务之时。
多年以来，对于人们闲暇时的各种活动选择，研究人员已经进行了广泛的调查研究和基于事实的理论分析，由此一张休闲领域的类型图得以呈现出来（见图1）。亦即依当前情势，休闲（至少西方的休闲）均可归于此三种形式及其所属类型与子类型中之一种。确切来讲，深度休闲观为一切休闲活动和体验提供了分类与解释的途径，因为任何活动及随之而来的体验既然在某种环境中发生，就必然被其所处的社会心理、社会、文化和历史等诸多因素所制约。
此外，某些工作——“喜爱的工作”（devotee work) “喜爱的工作”（devotee work) 与“深度休闲”（serious leisure)非常相似。 “职业喜爱”（occupational devotion)是指对那些能自我提升的工作的一种强烈的、积极的情感。工作者具有非常强烈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对其核心活动有强烈的兴趣，以致工作与休闲的界限几乎消失了。 “喜爱的工作”就是这种职业的核心活动,是工作者能全部或部分赖以谋生的深度休闲活动。——译者注[7］可认为是一种愉快的义务，虽然工作者们仍需以此谋生，但却是一种高尚且发自内心的追求。此类工作本质上可归为休闲，近期有著作已有论及[8］。这种理论修正与深度休闲观正好一致，因为后者尤其强调人的主动性，即意向性[9］6，或曰“人想干”什么，并且可将随意休闲所带来的满意与深度休闲所产生的满足区分开来。“深度追求”这一新理念在图1中有所展示，它涵盖了深度休闲和喜爱的工作。
三、 关于幸福观的局限性
休闲能够带来幸福，但并非幸福本身。幸福是一种心理状态，一种积极情感，也是幸福感的一个组成部分[10］71。相反，休闲是一种活动， 是指我们在闲暇时间里为让生活更精彩、更有价值所做的事情。 我们可能会说自己是“幸福的”，但我们不会说自己是“休闲的”（无论我们有多么幸福）。
通常来说，休闲活动带来的幸福至少有部分来源于由此产生的满足感。继坎贝尔[11］之后，曼内尔和克莱伯认为满足感是一种判断，是当前休闲活动效果与参与者的期望之间比较的结果[2］208。因此，只能带来低满足感的休闲活动是不能产生幸福的。
所以，并非所有的休闲活动都能带来幸福状态。现在笔者并非要来讨论“无聊感”（boredom)，因为那不是休闲活动[12］。 然而尽管人们无不努力躲避无聊，但有些人发现，某些休闲活动几乎
毫无吸引力，与无聊亦相距不远。布鲁诺·弗雷在苏黎世大学完成的关于幸福的研究结果显示： 对于看电视是否能带给人们快乐，答案实在难以统一[13］。 但显然从他的小组研究和相关文献来看，若看电视真能带来幸福，通常也只是低满足感，进而导致低幸福感。
此外，他们发现可以支持这一假说的间接证据： 若时间的机会成本较高，电视消遣将显著降低个人生活满意度；若较低，则不会造成太多影响。经济学上的“时间机会成本”是指放弃本可以带来更多满足感的活动，比如自主经营或高薪工作（如专业工作和政府高层工作），而去从事另一项活动而失去的时间。要避免过度的电视消遣而造成的高时间机会成本，则需要良好的自我控制能力。
笔者在其他地方曾经提到过的“自愿放弃”[14］，是指另外一种空闲时间的休闲不能产生幸福的情况。当一个人有意决定不再继续参加某项活动，就是自愿放弃。 笔者曾在比较喜爱的工作和深度休闲时讨论过这种情况（先决条件）[7］8889。据观察，有些人最终意识到曾经十分吸引他们的工作或休闲方式不再如先前那般令人愉快和满足，变得如此乏味，或许无法再提供足够的挑战性、新颖性或者社会回报（如社会吸引力、团队成就以及对集体发展的贡献）。也许他们已对其中的一个或更多核心任务灰心丧气，以致他们再也不相信能够从中得到更深层次的满足。
然而当发现要从某项活动中抽身尚有困难时，有些人仍会不情愿地继续参与一段时间。此种现象常见于担任要职的志愿者身上，通常是因为很少有人愿意或能够达到他们已经确立的工作标准。在团队活动中，如乐团、运动队、桥牌俱乐部或男子四重合唱团等等，若是其中有队员抱怨说一旦有人离开，团队即便不是立即停止运作，也会开始衰落，那么业余人士和兴趣爱好者们迫于此说可能会勉强留下来。在这样的“半衰期”，这些参与者是否真正得到休闲值得怀疑，也许对于他们而言，那些活动已经变成了令人不快的义务。
随意休闲，由于它即时享乐的性质，即便不会完全蜕变为无聊，也很容易失去其吸引力而逐渐引向低满足感和短暂的不幸福。弗雷有关电视消遣的研究数据就符合此情况[13］。此外，某些交际性谈话如果时间过长，极有可能使人失去兴趣。大多数人都喜欢吃和睡，但不论哪样，一旦超过限度就会使人厌烦。深度休闲和项目式休闲活动的参与者也可能对参与的结果感到不满意或不幸福。在家庭野餐上亲人间发生争吵；在社区管弦音乐会上独奏者因怯场而严重跑调；非营利组织的董事会成员在每次会议上总会和组织总执行官激烈争论。以上这些例子描绘的只是短暂的不幸福，对这些活动的长久幸福并无威胁。
四、 休闲之幸福： 真实抑或深刻
马汀·塞利格曼为我们研究休闲与长期幸福之间的关系提供了新的切入点，他称“真实的幸福”是在我们实现持久的自我满足的潜力时产生的[15］。这个发现揭示了休闲和幸福之间的关键联系。若将这个理论融入休闲研究框架内，我们可以说持久的自我满足（自我实现）主要来源于深度休闲和喜爱的工作，因为往往需要若干年才能获得实现这些个人表现的技能、知识和经验。 休闲项目常能产生某种程度上的自我实现感，但并非是在“深度追求”关于深度休闲和喜爱工作的定义，可参见R.A.Stebbins，The Idea of Leisure： First Principles，New Brunswick： Transaction Publishers，2012,chap.1。的层面上。随意休闲，由于它仅仅需要极少量的技术和知识，难以产生自我满足，因而也无法获得长久的幸福。
但塞利格曼使用“真实”这个形容词仍值得商榷。难道通过深度休闲追求得到的幸福比通过随意休闲获得的幸福更为真实吗？随意休闲中的幸福必然也是足够真实的， 正如坐过山车带来的刺激感，在一家喜剧俱乐部度过愉快的一晚，进行有趣的社交性谈话或乘坐观光巴士欣赏美不胜收的风景，这些难道不真实么？然而关键问题是这样的幸福能持续多久，以及能在多深的层次上与我们的个人阅历、掌握的技能、知识和特殊的天赋才能相互联系。大多数的休闲活动所产生的幸福都是真实的、本真的，但其中只有少数幸福是深刻的，而其中那些浅层的幸福便居于幸福与不幸福之间。
值得一提的是，塞利格曼并未在他的研究中提及休闲，是笔者将他的研究扩展到所有闲暇时间，并提出在活动产生的幸福“真实性”的适用问题。这使此项研究的考察范围更为广阔，即除去与休闲有关的幸福的各种描述性指标，在之前以此为研究对象的文献中，休闲并非一个突出主题。可以说此番情况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大部分相关文献是出自经济学家和心理学家之手布鲁诺·弗雷提供了一部分文献综述，参见B.S.Frey，Happiness： A Revolution in Economics，Cambridge： MIT Press，2008, pp.1314。。诺贝尔奖得主加里·贝克由此总结道：“当社会哲学家必须精细地定义休闲的概念时，经济学家根本不用介绍它就能得出所有的传统研究结果，甚至更多！”[16］504然而，经济学家莱亚德值得赞赏的一点是他意识到了某些深度休闲（虽然他并未使用这个术语）问题，他引用了奇克森特米哈伊的“畅”（flow）的说法“畅”（flow)是美国心理学家奇克森特米哈伊（Csikszentmihalyi）提出的一个概念，是指一种可在工作或休闲时产生的最佳体验，类似于马斯洛提出的“高峰体验”（peak experience),是人在进入自我实现和超越自我状态时所感到的一种极度兴奋的喜悦心情。这种感受不是常出现的，但又是多数人曾有过的。它不仅出现在科学和文艺的创作过程中，而且也能在日常活动和平凡劳动中出现。它在休闲学研究中是一个与“娱乐”、“游戏”并列的很重要的概念；有时又指一种情境，与中文的“陶醉”相似，但又不同：陶醉强调客体的影响，而“畅”强调主体的自我作用。参见马惠娣《休闲：人类美丽的精神家园》,（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04年版，第88页。——译者注[1］7475。
心理学家塞缪尔·富兰克林从心理学角度探求了幸福与自我实现之间的关系。他从亚里士多德给出的幸福的概念出发，综合了心理学、哲学和生理学角度的理论和研究，用以支持基于人类心理状态的第二种观点，即长久幸福的观点。富兰克林的主要假设是，幸福是个人潜力的实现，而并非一连串短暂的欢乐、累积的财富或者宗教信仰的结果。他认为快乐须以长期而论，且是以个人实现为目的的生活方式[5］。虽然如此，他在书中提及休闲的地方寥寥无几，但对经济学家们而言，这实属正常。从心理学的立场得出的有关休闲的认识被描述成为“休闲社会心理学”和“休闲学的分支”[17］119。这些学者认为，“在过去一百年里，休闲在心理学领域中一直被社会心理学家们所忽视”[17］112113。
虽然休闲并不等同于幸福，但毋庸置疑，它对创造幸福至关重要。 我们在休闲研究中绝不能忽略休闲与幸福这个当今生活中最具活力领域之间的联系，否则，我们将会丧失提升休闲与科学及公众之间关联性的机会。尽管有些（大多为随意的）休闲方式仅能带来短暂的、浅层的幸福，但仍有无数人喜欢这种幸福。在休闲研究中，我们理应向人们展示为了获得幸福可以有多种多样的自由时间使用方式，以及依靠这些方式所能够获得的益处的本质。同时，我们也应该向人们推广深度休闲和项目式休闲，把它们作为获得幸福的额外途径，虽然这比随意休闲获得的幸福会更深刻和更持久。实际上，我们的真正意图是通过这种方式证明，在获得幸福这一点上，金钱往往无济于事，休闲才是正途。深度休闲和项目式休闲更有可能带来长久的幸福，尤其当这两者与随意休闲结合时，将促成最为理想的休闲生活方式。
［参 考 文 献］
［1］R.Layard，Happiness： Lessons from a New Science，New York： Penguin，2005.
［2］R.C.Mannell ＆ D.A.Kleiber，A Social Psychology of Leisure，Philadelphia： Venture，1997.
［3］E.Diener，″Subjective Wellbeing： The Science of Happiness and a Proposal for a National Index，″American Psychologist，Vol.55，No.1(2000)，pp.3443.
［4］C.L.M.Keyes，″Social Wellbeing，″Social Psychology Quarterly，Vol.61，No.2(1998)，pp.121140.
［5］S.S.Franklin，The Psychology of Happiness： A Good Human Life，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0.
［6］R.A.Stebbins，Personal Decisions in the Public Square： Beyond Problem Solving into a Positive Sociology，New Brunswick： Transaction Publishers，2009.
［7］R.A.Stebbins，Between Work and Leisure： The Common Ground of Two Separate Worlds，New Brunswick： Transaction Publishers，2004.
［8］R.A.Stebbins，The Idea of Leisure： First Principles，New Brunswick： Transaction Publishers，2012.
［9］C.Rojek，The Labour of Leisure： The Culture of Free Time，London： Sage，2010.
［10］C.R.Snyder ＆ J.Lopez，Positive Psychology： The Scientific and Practical Explorations of Human Strengths，Thousand Oaks： Sage，2007.
［11］A.Campbell，The Sense of Wellbeing in America： Recent Patterns and Trends，New York： McgrawHill，1981.
［12］R.A.Stebbins，″Boredom in Free Time，″Leisure Studies Association Newsletter，Vol.64(March，2003)，pp.2931.
［13］B.S.Frey，Happiness： A Revolution in Economics，Cambridge： MIT Press，2008.
［14］R.A.Stebbins，″Leisure Abandonment： Quitting Free Time Activity That We Love，″Leisure Studies Association Newsletter，Vol.81(November，2008)，pp.1419.
［15］M.E.P.Seligman，Authentic Happiness，New York： Free Press，2003.
［16］G.S.Becker，″A Theory of the Allocation of Time，″The Economic Journal，Vol.75，No.299(1965)，pp.493517.
［17］R.C.Mannell，D.A.Kleiber ＆ M.Staempfli，″Psychology and Social Psychology and the Study of Leisure，″ in C.Rojek，S.M.Shaw ＆ A.J.Veal(eds.)，A Handbook of Leisure Studies，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2006，pp.109124.
［关键词］ 休闲； 幸福； 幸福感
Leisure and Happiness： An Intricate Relationship
Robert A. Stebbins
（Department of Sociology， University of Calgary， Calgary T2N 1N4， Canada）
Abstract： The concept of wellbeing rests on the presupposition that,to achieve it,people must be proactive,must exercise personal agency to arrive at this state.Wellbeing is therefore also a goal,which when reached will demonstrate a person’s overall happiness.Happiness is therefore further explained by our willingness to work toward our wellbeing and an agreeable quality of life.Moreover,psychological and sociological positiveness are sources of happiness.Happy people are positive about their lives,whether at the moment or over a long period of time.Leisure can generate happiness,but is not itself happiness.By contrast,leisure is activity; it is what we do in free time to make life attractive and worthwhile.In general,to be happy with leisure activity is,at least in part,to be satisfied with it.Although leisure is not happiness,it clearly plays a pivotal role in generating this state.We in leisure studies should never lose sight of this relationship with one of today’s most vibrant spheres of life,for to do so would be to miss an opportunity to promote leisure’s relevance to matters that count with science and the general public.
Key words： leisure； happiness； wellbeing
一、 引 言
生活中枯燥乏味之事总是接二连三，但其中依然交织着对幸福生活持久而美好的讨论。虽然在这些时髦讨论中，有些建议华而不实且太过简单，但整体而言，讨论幸福是一件好事，至少它强调的是积极因素，而且促使人们从幸福的角度来思索人生。
理查德·莱亚德以描述性的说法将幸福定义为一种心情愉快并享受生活的状态[1］12。而另一些思想家则认为幸福是瞬间的（短暂的），“被认为是反映一个人当前时刻的瞬间情感”[2］208，支持这种说法的例子有：“我为自己的考试成绩感到开心”，“派对很成功，我很高兴”，“那一天能得那个奖，我很高兴”。我们可以将这些称为“短暂幸福”，因为所谓的“当前时刻” 可能持续几分钟甚至几天。与此相反，另一些思想家们则把幸福视为对人生中更长一段时间的描述，如“我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我在这个社区的几年时光很幸福”、“我退休后会很幸福”等话语中表达的“幸福”。在这一点上， 迪尔纳认为幸福和主观幸福感是一致的[3］。他所说的幸福感是由积极的情感和生活的满足结合而成的。同样地，凯斯把社会幸福感定义为： “一种没有负面境况和感受的状态， 一种成功调整自己并适应这个不安定世界的结果”[4］121。 以乐观态度来看待此事，我们可以把幸福感看做是拥有健康的体魄、适量的财富以及日常的快乐和满足，这就是“长久幸福”。
无论是短暂或长久幸福，幸福都是大量不同的个人和社会条件引发的个人心理状态的结果。因此， 去描述人们的幸福（通常是长久幸福），了解有多少人是幸福的，或是认为将来会很幸福，或是曾经很幸福等等，都是非常有趣的事。基于此，编制国民幸福指数在当今是一件寻常之事参见《卫报》的调查，http：//www.guardian.co.uk，2010年11月14日。，英国首相戴维·卡梅隆就决定制定国民幸福指数。但从这些主要事件中也可以看出，短暂幸福和长久幸福的区别被忽视了。
然而，要解释这一趋势则像阐释“幸福”本身一样更具复杂性。对“幸福”的阐释在很大程度上是围绕“金钱是否能使人幸福”这一问题展开的。而且，从下文对“成就感”的探讨中可以很容易得出结论： 大多数情况下，幸福与金钱并无直接关联。 莱亚德在总结了他关于这一问题的一项对比研究后提出：“通过对比不同国家的情况，结论亦如历史所告诉我们的那样——对平均收入高于两万美元者而言，更高的收入并不能保证拥有更多的幸福。”[1］34在衣食住行这些基本的需求得到保障的情况下，拥有更多的金钱并不一定会带来更多的幸福[5］5。
无论是个人主观层面还是社会层面， 幸福感概念构建在人具有主动性这一假定上，即人们若欲获得幸福，必须积极行动，唯有借助个人主观努力才可实现。幸福感亦为目标，一旦达成便可证明一个人整体的幸福。 同样，要获得高品质生活也是如此。幸福感和生活品质这两个概念都代表了个体自我改善的过程，因为它们都是个体感受到的状态。 幸福可进一步诠释为： 我们为了自己的幸福感和高品质的生活而努力工作的积极意愿。
此外， 心理和社会的双重积极是幸福感的源泉。幸福的人总能积极地对待生活，不论眼前还是今后。 这种看法描述了积极生活的结果，同时也描述了认为生命有吸引力和价值从而追求积极生活的结果。从本质上讲，积极既是状态，亦是目的。作为状态，可将积极视为长久幸福之一方面；然而作为目的，它更注重对生命价值之探求，强调在生命中找寻真正的意义和理想。个体的主观能动性是积极状态之先决因素[6］7。积极努力寻求的生活当有所收获、令人满意且能实现自我价值。鉴于此，人们朝着具有真正生命价值的方向努力奋斗，尽管这些努力必然会被宏观的社会、文化和结构条件所限制，有时甚至被束缚。
二、 幸福观的局限性
在解决幸福观的局限性这个问题之前， 我们必须回顾一些与它直接相关的理论。为此，让我们来考察深度休闲观(serious leisure perspective)的核心概念，它可以用最简单的术语描述为： 综合休闲的三种主要形式及其特征、相似性及相互关系的理论框架 。这三种休闲形式为： 深度休闲、随意休闲和项目式休闲。它们的简要定义如下：
深度休闲，指业余人士（amateur)、兴趣爱好者（hobbyist)或志愿者（volunteer)业余人士（amateur)和兴趣爱好者（hobbyist)从参与的活动中均不获得报酬，有也只是象征性的很少的报酬，对维持生计的作用微乎其微。业余人士是和专业人士（professional)对应的概念，专业人士就是以参加那种活动而谋生的人。兴趣爱好者则没有对应的概念。——译者注的系统追求。对参与者来说，是充实的、有趣的、能实现自我价值的活动，并且这些活动让其获得和表现其特殊知识、技能和经验。
随意休闲，指即时的、有内在满足的、相对短期的愉快活动，要求极少，甚至不用特殊培训就能乐在其中。随意休闲本质上属于享乐性的。
项目式休闲，指短期的、较复杂的、只有一次或偶尔举行的活动。虽然频度低，但具有创意，时间可以选择在闲暇或无令人不快的任务之时。
多年以来，对于人们闲暇时的各种活动选择，研究人员已经进行了广泛的调查研究和基于事实的理论分析，由此一张休闲领域的类型图得以呈现出来（见图1）。亦即依当前情势，休闲（至少西方的休闲）均可归于此三种形式及其所属类型与子类型中之一种。确切来讲，深度休闲观为一切休闲活动和体验提供了分类与解释的途径，因为任何活动及随之而来的体验既然在某种环境中发生，就必然被其所处的社会心理、社会、文化和历史等诸多因素所制约。
此外，某些工作——“喜爱的工作”（devotee work) “喜爱的工作”（devotee work) 与“深度休闲”（serious leisure)非常相似。 “职业喜爱”（occupational devotion)是指对那些能自我提升的工作的一种强烈的、积极的情感。工作者具有非常强烈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对其核心活动有强烈的兴趣，以致工作与休闲的界限几乎消失了。 “喜爱的工作”就是这种职业的核心活动,是工作者能全部或部分赖以谋生的深度休闲活动。——译者注[7］可认为是一种愉快的义务，虽然工作者们仍需以此谋生，但却是一种高尚且发自内心的追求。此类工作本质上可归为休闲，近期有著作已有论及[8］。这种理论修正与深度休闲观正好一致，因为后者尤其强调人的主动性，即意向性[9］6，或曰“人想干”什么，并且可将随意休闲所带来的满意与深度休闲所产生的满足区分开来。“深度追求”这一新理念在图1中有所展示，它涵盖了深度休闲和喜爱的工作。
三、 关于幸福观的局限性
休闲能够带来幸福，但并非幸福本身。幸福是一种心理状态，一种积极情感，也是幸福感的一个组成部分[10］71。相反，休闲是一种活动， 是指我们在闲暇时间里为让生活更精彩、更有价值所做的事情。 我们可能会说自己是“幸福的”，但我们不会说自己是“休闲的”（无论我们有多么幸福）。
通常来说，休闲活动带来的幸福至少有部分来源于由此产生的满足感。继坎贝尔[11］之后，曼内尔和克莱伯认为满足感是一种判断，是当前休闲活动效果与参与者的期望之间比较的结果[2］208。因此，只能带来低满足感的休闲活动是不能产生幸福的。
所以，并非所有的休闲活动都能带来幸福状态。现在笔者并非要来讨论“无聊感”（boredom)，因为那不是休闲活动[12］。 然而尽管人们无不努力躲避无聊，但有些人发现，某些休闲活动几乎
毫无吸引力，与无聊亦相距不远。布鲁诺·弗雷在苏黎世大学完成的关于幸福的研究结果显示： 对于看电视是否能带给人们快乐，答案实在难以统一[13］。 但显然从他的小组研究和相关文献来看，若看电视真能带来幸福，通常也只是低满足感，进而导致低幸福感。
此外，他们发现可以支持这一假说的间接证据： 若时间的机会成本较高，电视消遣将显著降低个人生活满意度；若较低，则不会造成太多影响。经济学上的“时间机会成本”是指放弃本可以带来更多满足感的活动，比如自主经营或高薪工作（如专业工作和政府高层工作），而去从事另一项活动而失去的时间。要避免过度的电视消遣而造成的高时间机会成本，则需要良好的自我控制能力。
笔者在其他地方曾经提到过的“自愿放弃”[14］，是指另外一种空闲时间的休闲不能产生幸福的情况。当一个人有意决定不再继续参加某项活动，就是自愿放弃。 笔者曾在比较喜爱的工作和深度休闲时讨论过这种情况（先决条件）[7］8889。据观察，有些人最终意识到曾经十分吸引他们的工作或休闲方式不再如先前那般令人愉快和满足，变得如此乏味，或许无法再提供足够的挑战性、新颖性或者社会回报（如社会吸引力、团队成就以及对集体发展的贡献）。也许他们已对其中的一个或更多核心任务灰心丧气，以致他们再也不相信能够从中得到更深层次的满足。
然而当发现要从某项活动中抽身尚有困难时，有些人仍会不情愿地继续参与一段时间。此种现象常见于担任要职的志愿者身上，通常是因为很少有人愿意或能够达到他们已经确立的工作标准。在团队活动中，如乐团、运动队、桥牌俱乐部或男子四重合唱团等等，若是其中有队员抱怨说一旦有人离开，团队即便不是立即停止运作，也会开始衰落，那么业余人士和兴趣爱好者们迫于此说可能会勉强留下来。在这样的“半衰期”，这些参与者是否真正得到休闲值得怀疑，也许对于他们而言，那些活动已经变成了令人不快的义务。
随意休闲，由于它即时享乐的性质，即便不会完全蜕变为无聊，也很容易失去其吸引力而逐渐引向低满足感和短暂的不幸福。弗雷有关电视消遣的研究数据就符合此情况[13］。此外，某些交际性谈话如果时间过长，极有可能使人失去兴趣。大多数人都喜欢吃和睡，但不论哪样，一旦超过限度就会使人厌烦。深度休闲和项目式休闲活动的参与者也可能对参与的结果感到不满意或不幸福。在家庭野餐上亲人间发生争吵；在社区管弦音乐会上独奏者因怯场而严重跑调；非营利组织的董事会成员在每次会议上总会和组织总执行官激烈争论。以上这些例子描绘的只是短暂的不幸福，对这些活动的长久幸福并无威胁。
四、 休闲之幸福： 真实抑或深刻
马汀·塞利格曼为我们研究休闲与长期幸福之间的关系提供了新的切入点，他称“真实的幸福”是在我们实现持久的自我满足的潜力时产生的[15］。这个发现揭示了休闲和幸福之间的关键联系。若将这个理论融入休闲研究框架内，我们可以说持久的自我满足（自我实现）主要来源于深度休闲和喜爱的工作，因为往往需要若干年才能获得实现这些个人表现的技能、知识和经验。 休闲项目常能产生某种程度上的自我实现感，但并非是在“深度追求”关于深度休闲和喜爱工作的定义，可参见R.A.Stebbins，The Idea of Leisure： First Principles，New Brunswick： Transaction Publishers，2012,chap.1。的层面上。随意休闲，由于它仅仅需要极少量的技术和知识，难以产生自我满足，因而也无法获得长久的幸福。
但塞利格曼使用“真实”这个形容词仍值得商榷。难道通过深度休闲追求得到的幸福比通过随意休闲获得的幸福更为真实吗？随意休闲中的幸福必然也是足够真实的， 正如坐过山车带来的刺激感，在一家喜剧俱乐部度过愉快的一晚，进行有趣的社交性谈话或乘坐观光巴士欣赏美不胜收的风景，这些难道不真实么？然而关键问题是这样的幸福能持续多久，以及能在多深的层次上与我们的个人阅历、掌握的技能、知识和特殊的天赋才能相互联系。大多数的休闲活动所产生的幸福都是真实的、本真的，但其中只有少数幸福是深刻的，而其中那些浅层的幸福便居于幸福与不幸福之间。
值得一提的是，塞利格曼并未在他的研究中提及休闲，是笔者将他的研究扩展到所有闲暇时间，并提出在活动产生的幸福“真实性”的适用问题。这使此项研究的考察范围更为广阔，即除去与休闲有关的幸福的各种描述性指标，在之前以此为研究对象的文献中，休闲并非一个突出主题。可以说此番情况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大部分相关文献是出自经济学家和心理学家之手布鲁诺·弗雷提供了一部分文献综述，参见B.S.Frey，Happiness： A Revolution in Economics，Cambridge： MIT Press，2008, pp.1314。。诺贝尔奖得主加里·贝克由此总结道：“当社会哲学家必须精细地定义休闲的概念时，经济学家根本不用介绍它就能得出所有的传统研究结果，甚至更多！”[16］504然而，经济学家莱亚德值得赞赏的一点是他意识到了某些深度休闲（虽然他并未使用这个术语）问题，他引用了奇克森特米哈伊的“畅”（flow）的说法“畅”（flow)是美国心理学家奇克森特米哈伊（Csikszentmihalyi）提出的一个概念，是指一种可在工作或休闲时产生的最佳体验，类似于马斯洛提出的“高峰体验”（peak experience),是人在进入自我实现和超越自我状态时所感到的一种极度兴奋的喜悦心情。这种感受不是常出现的，但又是多数人曾有过的。它不仅出现在科学和文艺的创作过程中，而且也能在日常活动和平凡劳动中出现。它在休闲学研究中是一个与“娱乐”、“游戏”并列的很重要的概念；有时又指一种情境，与中文的“陶醉”相似，但又不同：陶醉强调客体的影响，而“畅”强调主体的自我作用。参见马惠娣《休闲：人类美丽的精神家园》,（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04年版，第88页。——译者注[1］7475。
心理学家塞缪尔·富兰克林从心理学角度探求了幸福与自我实现之间的关系。他从亚里士多德给出的幸福的概念出发，综合了心理学、哲学和生理学角度的理论和研究，用以支持基于人类心理状态的第二种观点，即长久幸福的观点。富兰克林的主要假设是，幸福是个人潜力的实现，而并非一连串短暂的欢乐、累积的财富或者宗教信仰的结果。他认为快乐须以长期而论，且是以个人实现为目的的生活方式[5］。虽然如此，他在书中提及休闲的地方寥寥无几，但对经济学家们而言，这实属正常。从心理学的立场得出的有关休闲的认识被描述成为“休闲社会心理学”和“休闲学的分支”[17］119。这些学者认为，“在过去一百年里，休闲在心理学领域中一直被社会心理学家们所忽视”[17］112113。
虽然休闲并不等同于幸福，但毋庸置疑，它对创造幸福至关重要。 我们在休闲研究中绝不能忽略休闲与幸福这个当今生活中最具活力领域之间的联系，否则，我们将会丧失提升休闲与科学及公众之间关联性的机会。尽管有些（大多为随意的）休闲方式仅能带来短暂的、浅层的幸福，但仍有无数人喜欢这种幸福。在休闲研究中，我们理应向人们展示为了获得幸福可以有多种多样的自由时间使用方式，以及依靠这些方式所能够获得的益处的本质。同时，我们也应该向人们推广深度休闲和项目式休闲，把它们作为获得幸福的额外途径，虽然这比随意休闲获得的幸福会更深刻和更持久。实际上，我们的真正意图是通过这种方式证明，在获得幸福这一点上，金钱往往无济于事，休闲才是正途。深度休闲和项目式休闲更有可能带来长久的幸福，尤其当这两者与随意休闲结合时，将促成最为理想的休闲生活方式。
［参 考 文 献］
［1］R.Layard，Happiness： Lessons from a New Science，New York： Penguin，2005.
［2］R.C.Mannell ＆ D.A.Kleiber，A Social Psychology of Leisure，Philadelphia： Venture，1997.
［3］E.Diener，″Subjective Wellbeing： The Science of Happiness and a Proposal for a National Index，″American Psychologist，Vol.55，No.1(2000)，pp.3443.
［4］C.L.M.Keyes，″Social Wellbeing，″Social Psychology Quarterly，Vol.61，No.2(1998)，pp.121140.
［5］S.S.Franklin，The Psychology of Happiness： A Good Human Life，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0.
［6］R.A.Stebbins，Personal Decisions in the Public Square： Beyond Problem Solving into a Positive Sociology，New Brunswick： Transaction Publishers，2009.
［7］R.A.Stebbins，Between Work and Leisure： The Common Ground of Two Separate Worlds，New Brunswick： Transaction Publishers，2004.
［8］R.A.Stebbins，The Idea of Leisure： First Principles，New Brunswick： Transaction Publishers，2012.
［9］C.Rojek，The Labour of Leisure： The Culture of Free Time，London： Sage，2010.
［10］C.R.Snyder ＆ J.Lopez，Positive Psychology： The Scientific and Practical Explorations of Human Strengths，Thousand Oaks： Sage，2007.
［11］A.Campbell，The Sense of Wellbeing in America： Recent Patterns and Trends，New York： McgrawHill，1981.
［12］R.A.Stebbins，″Boredom in Free Time，″Leisure Studies Association Newsletter，Vol.64(March，2003)，pp.2931.
［13］B.S.Frey，Happiness： A Revolution in Economics，Cambridge： MIT Press，2008.
［14］R.A.Stebbins，″Leisure Abandonment： Quitting Free Time Activity That We Love，″Leisure Studies Association Newsletter，Vol.81(November，2008)，pp.1419.
［15］M.E.P.Seligman，Authentic Happiness，New York： Free Press，2003.
［16］G.S.Becker，″A Theory of the Allocation of Time，″The Economic Journal，Vol.75，No.299(1965)，pp.493517.
［17］R.C.Mannell，D.A.Kleiber ＆ M.Staempfli，″Psychology and Social Psychology and the Study of Leisure，″ in C.Rojek，S.M.Shaw ＆ A.J.Veal(eds.)，A Handbook of Leisure Studies，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2006，pp.109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