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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E国际贸易是建立在现代互联网技术、云计算技术，形成大数据流量处理的能力基础上，依托跨境贸易平台的集聚和管理，以数据的流动带动全球消费者和生产者、供应商、中间商集成产生贸易流量，形成国际化、信息化、市场化、社会化、平台化和混沌化的一种全新贸易方式，是当今生产力发展水平、科技革命、业态变革与生产力发展水平等变量相互作用带来的新型国际贸易方式。这种新型的国际贸易方式不仅突破了传统国际贸易的时空地理障碍，渗透到国际贸易的全过程，带来国际贸易的创新性变化，同时还将引发全球生产与服务领域、消费领域、国际分工、世界市场和全球贸易格局的重大变革。
关键词：跨境电子商务E国际贸易国际贸易方式创新重大变革
国际贸易方式的演进是一个缓慢、渐进和自然演变的过程，当演进不断积累，在一定条件聚合的时点，就会产生颠覆性的变革或创新性变化，形成新的国际贸易方式。 E国际贸易是当今生产力发展水平、科技革命、业态变革与生产力发展水平等变量相互作用带来的新型国际贸易方式，是下一代主要贸易方式陈文玲、颜少君 “E国际贸易”的理论内涵与理论体系[J].全球化，2017（11）。近年来，以跨境电子商务为代表的E国际贸易正在以喷薄之势发展和壮大，犹如蒸汽机之于工业革命一样，这种新型的国际贸易方式——E国际贸易不仅突破了传统国际贸易的时空地理障碍，渗透到国际贸易的全过程，带来国际贸易的创新性变化，同时还将引发全球生产与服务领域、消费领域、国际分工、世界市场和全球贸易格局的重大变革。
我国跨境电子商务发展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90年代末，我国开始出现了诸如阿里巴巴（国际站）、中国制造网等为中小企业出口服务的B2B （Business-to-Business）平台，最初这些平台仅仅提供信息展示和交易磋商等辅助性服务，随着现代信息技术和互联网革命发展，互联网渗透率、跨境支付、物流等服务水平的提高，平台功能不断拓展包括展示、交易、支付、物流、售后等在内的一体化平台，同时，出现了面向海外个人消费者的中国跨境电商零售出口业务B2C/C2C（Business-to-Customer/ Customer -to-Customer）等新型国际贸易业态，为促进新型国际贸易业态发展，2012 年12 月国家发改委、海关总署对跨境贸易电子商务服务试点工作进行了部署，郑州、上海、重庆、杭州、宁波作为五个试点城市“先行先试”。目前，我国已经在杭州、天津、上海、郑州等12个城市设立跨境电商试点城市、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以跨境电子商务为代表的E国际贸易正在以喷薄之势发展、壮大和发酵。据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发布的年度《中国电子商务市场数据监测报告》的显示，我国进出口跨境电商（含零售及B2B）整体交易规模从2011年17万亿迅速上升到2016年的67万亿。2017上半年中国跨境电商交易规模36万亿元，同比增长307%（见表1）。据第三方机构iiMedia（艾媒咨询）预计2018年，中国跨境电商交易规模预计将达到88万亿，海淘用户规模达到7400万人次。阿里巴巴研究院预计，到2020年，中国跨境电商交易规模将达12万亿元，占中国进出口总额的约376%。展望未来，E国际贸易将不断与现有的一般贸易、加工贸易、小额边境贸易、采购贸易交叉融合，成为下一代主要贸易方式。
国际贸易的E化，以及E国际贸易作为下一代主要贸易方式和贸易形态在国际贸易领域的广泛应用，带来了国际贸易主体、国际贸易流程、国际贸易服务体系等的重大变革与创新，使国际贸易运行机理出现重大变化，引发了国际贸易流向、空间集聚方式的重大改變，国际贸易模式的创新，使信息成为国际贸易先导性因素。
（一）国际贸易主体发生重大变化
E国际贸易是互联网和云计算技术在国际贸易领域广泛应用而产生的新型贸易方式和下一代主要贸易方式，作为一种新型贸易方式，第三方跨境服务平台的出现使得国际贸易主体发生了重大变化（见表2）：
一是出现了一批新型的跨境电子商务虚拟平台型企业，他们利用现代化信息沟通技术将全球的企业个体编成一个网络平台，完成单个企业不能承担的市场功能，向世界市场提供产品或服务。在这样一个平台上汇集了全球生产者、供应商以及全球消费者，产生了生产者集成、供应商集成和消费者集成，形成了由大数据流动带动的巨大贸易流量。
二是虚拟平台企业成为一个开放系统。在这样的系统中，传统的进出口货物所要走的流程都转变为在网上进行，传统的代理、代销等多种贸易方式呈现一体化发展，辐射到世界各个角落，世界各国各地区的贸易商和生产商都可以享受到一种全方位、广领域、和多层次的一条龙贸易服务，各个厂商之间可以互相沟通交流，不但打破了传统贸易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而且可以淘汰那些服务态度差，信息不对称，并且趁机从中间赚取一定差价的中间商。
三是E国际贸易使交易的复杂流程和手续大大简化。各类企业，大型企业、中小企业、微型企业乃至个体都可以参与国际贸易，走向世界，并将贸易主体不断延伸和丰富。
四是E国际贸易使消费者直接作为贸易主体参与进出口活动成为可能。E国际贸易下消费者购买进口商品不一定需要通过国内进口商，直接可以通过平台实现进口购买和消费，作为贸易主体直接参与国际贸易。
体数量数量较少，中间商可有可无，个人可以直接作为贸易主体参与进出口活动经营主体较多，贸易活动需要通过各种贸易中间商进行经营主体 性质电子商务虚拟企业或，虚拟与实体企业并存线下实体企业为主有无平台依托平台，贸易全过程涉及的各主体为一个统一开放系统中，信息对称无平台，系统封闭，信息不对称交易特点交易金额较小，频次高交易金额较大，频次较低市场功能集聚了消费者、生产者和供应商，形成了一个合作组织形式和合作网络，市场功能强大市场功能单一（二）国际贸易流程出现颠覆性变化
在传统国际贸易下，一种商品跨国到达消费者手中需要经过国内的供应商、出口商、国外进口商、国外零售商等国际贸易主体，需要经过交易前的准备工作、磋商、合同订立、合同履行等环节，而E国际贸易使得流程和环节大大简化（见表3）。
磋商以互联网为平台进行网上磋商交易，信息通过即时通讯手段、各种电子单证、标准电子报文网上传递要根据询价、发价、还价和接受四个环节进行面对面的磋商谈判，信息通过邮寄、电话、传真等进行传递合同
签订电子订单纸质合同合同履行网络支付、在线履行货款支付与收货，自动生成的网络订单实现货物运输实时在线跟踪；电子通关、政府网络平台实现出口退税、进口许可证等履行環节的简化传统跨国支付周期长、付款与收货未知风险大，无法实现运输实时跟踪。出口退税、进口许可证等环节履行手续复杂一是需要经过的国际贸易主体减少了。如图1所示，在E国际贸易下，依托互联网国际贸易平台，不再需要单一功能的出口商和国外进口商，甚至国外零售商也可以不存在。图1E国际贸易与传统国际贸易下经营主体数量变化其次，E国际贸易下贸易流程更加方便透明。E国际贸易给传统国际贸易下的贸易流程带了巨大冲击。在传统国际贸易下，国际贸易的每个环节都是环环相扣的，一旦在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其余的都会受到影响。传统国际贸易首先需要进行大量的交易前的商品信息的搜寻和整理工作，并发布相关信息。然后要根据询价、发价、还价和接受四个环节进行面对面的磋商谈判，在完成了贸易的准备工作以及供需双方经过磋商就贸易交易条件达成一致后，才开始进行第三个环节，即订立合同，最后才是合同的履行。在E国际贸易下，依托互联网国际贸易平台，查找自己所要购买商品的企业信息以及产品信息即信息搜集成本，交易前准备工作的成本大大降低了，这是传统国际贸易无法超越的；同时，以互联网为平台进行的磋商交易已经取代了传统面对面的磋商交易，通过互联网而下的电子订单也取代了过去以签字为主要方式的纸质合同，更加安全、方便、快捷。在合同履行阶段，以互联网为平台，以信息技术为主要手段的E国际贸易将贸易交易的各个环节连接到一起，买卖双方通过E国际贸易平台可以将货物订单通过网络系统自动生成，节省了人力的浪费。同时，在货物的安全性、货物运输的实时跟踪以及在线支付货款方面都有了明显的突破和创新。这样，电子商务带来的合同履行方面的改变，不仅降低了相对应的投资成本，而且也使得贸易交易的流程简化，并实现了相对应单据的自动化传输。
（三）贸易服务能力大幅度提升
E国际贸易由于跨境电子商务的广泛应用摆脱了以往的繁琐，更加便利、便捷了。互联网、现代信息技术和大数据的广泛应用，引发了国际贸易服务体系的重大变革，形成了基于平台的服务体系。（见表4）
2物流服务体系形成基于平台的新体系。E国际贸易引发了物流的重大变革主要体现在：
一是物流运输的重大改变。传统的国际贸易运输以海运、集装箱为主，而E国际贸易使得买卖双方可以越过中间环节直接进行交易，小微企业甚至个人都可以参与到国际贸易中来，带来了跨境网络零售的发展，小订单、多频次订单日渐增多，出现大量的国际邮政小包和国际快递业务。
二是物流经营模式的重大改变。传统的国际物流主营业务为运输，主要解决生产与消费之间空间和时间的隔离，与生产和消费之间存在信息和功能的隔离。而E国际贸易的发展使得国际物流在商业模式上发生根本性改变，将物流与供应链管理结合起来，由原来的单纯负责运输，到与生产企业、供应商和购买商等贸易各方结合起来，进一步帮助企业实现从原材料到产成品，从供应商到终端消费者的整个供应链流程的重构与优化。这样不仅缩短了物流周期，而且控制了高速物流的正确性和可靠性。
三是出现了E国际贸易平台与物流的协同发展。随着E国际贸易与物流的协同发展，物流模式向多元化、多样化发展，除了国际邮政包裹、国际快递外，还有海外仓、边境仓、自贸区物流、集货物流、第三方物流和第四方物流等多元化企业，形成凌驾且包含于第一、二、三、四、五、六、七方物流模式的新型物流模式。
3支付体系的便利化。在传统的国际贸易支付环节中，支付方式是通过信用证以及托收等方式来实现的，同时还需要一些书面单据例如本票、汇票和支票。E国际贸易下，电子支付系统和电子单据替代了传统的纸质单据，有关信用证和单据的转账和结算都在网上进行，跨境国际贸易平台的支付系统将银行与客户之间联系一起，金融机构可以通过互联网满足不同顾客的需求，实行差异化服务，而不是再需要现场办理业务，同时客户也可以在任何一个有网络的地方来进行自己的金融业务的办理以及网上购物和支付，使得成本大大降低。此外，E国际贸易的发展不断要求支付手段创新，出现了PayPal、支付宝等灵活、简单的跨境网上支付系统。
（四）国际贸易运行机理发生重大改变
以互联网和云计算为基础的E国际贸易对国际贸易领域的影响是多维、多方面的，E国际贸易下贸易空间集聚形态和方式呈现虚拟化、去中心化，引起了信息流、人流、物流和资金流的变动，并使得信息流成为E国际贸易的主导力量，国际贸易运行机理发生重大改变（见表5）。
2虚拟的跨境贸易平台成为E国际贸易的物理载体。作为互联网引发的贸易业态变革的产物，E国际贸易的发展使得一批以经营平台为特征的巨型企业迅速发展，平台将相互依赖的生产者、供应商和消费者等不同群体集聚在平台这个载体上，形成低成本高效率的点对点联结，并使整个国际贸易交易过程包括磋商、签约、货物交付、货款收付等都呈现平台化的典型特征。
E国际贸易下，国际贸易的运行场所即为网络平台，信息依托平台成为联系世界市场的纽带，促使一般贸易、小额贸易、边境贸易和采购贸易等传统贸易方式，不断向各国共同认可的、包容的、以平台为物理载体的E国际贸易方式演进。
基于大数据和云计算等现代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以跨境贸易平台为公共基础设施的E国际贸易将使得全球市场形成一个商流、物流、信息流、资本流和数据流的虚拟中心，这种平台引发的贸易流量打破了传统的行政疆界垄断，有形疆界将渐次消失，无形网络平台体系为全球新的经济联系和联接，并将成为新型全球化的推进器。
以平台为载体的E国际贸易产生了改变了国际贸易信息获取、展示、谈判、交易的流程，改变了单个企业尤其是中小微企业产生规模经济的条件。依托市场范围极为广泛的平台，生产者可以与消费者直接交易，尤其是中小微企业可以摆脱规模小的不利影响，不受地域限制，向全世界消费者提供服务。
3信息流成为国际贸易的先导性和主导性力量。传统的国际贸易是由商流引起的，商流在国际贸易中占领主导地位，有了商流才会有人流、物流、资金流和信息流。但是，随着E国际贸易的产生以及迅速发展，商流的作用和地位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信息流，强大而且高效的信息流越来越具有主导的趋势。近两年，各种互联网跨境贸易平台，如小红书等，这些互联网平台对消费者具有非常大的导向作用，会引导消费者进行消费，各种贸易平台和企业都会被这些信息流所充斥，并左右他们的选择，从而使信息流主导商流。展望未来，信息流将成为国际贸易中的先导性力量，平台企业最终将很有可能决定着商贸企业的命运。此外，信息流对商流的影响不仅仅是在商业平台上，而且为广大国内外消费者提供了创意平台。在这个新颖的平台上，任何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和意愿来一块设计他们心中理想的产品，并为自己的产品给一个合理的定价，从生产到最终的产品形成都可以由他们自己设计，企业根据他们的设计来择优选择产品进行生产，即根据顾客的意愿来满足更多消费者的共同需求。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信息流的地位和作用越来越大，已经成为了决定生产和消费的先导性力量。对于国际贸易而言，E国际贸易产生的信息流给交易双方带来了强大的信息量，商流逐渐向网上转移，人流减少，物流随之增加，使得国内贸易和国际贸易在零售和批发上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呈现内外贸一体化，也因此减少了交易环节，节省了不必要的费用。表5E国际贸易与传统国际贸易下运行机理的变化
E国际贸易运行机理传统国际贸易运行机理空间集聚方式虚拟平台集聚，去中心化。集聚世界各地的生产者、供应商、中间商、零售商和消费者于虚拟的跨境贸易平台上。实体贸易中心集聚。将很多人、交易商都聚集在一定时间、地理空间上，如义乌国际贸易中心等有形市场平台依托平台的E国际贸易使整个国际贸易交易过程包括磋商、签约、货物交付、货款收付等大都在跨境的全球贸易平台上进行的，平台成为E国际贸易的基础设施。无有形贸易场所、贸易地理流向呈现全球化和多边的网状结构，信息流动快速，形成了真正的全球化市場贸易体系。国际贸易有固定场所，贸易地理流向单一，信息流动较慢，相对封闭，全球市场割裂。信息信息流成为国际贸易和E国际贸易中的先导性力量，并决定生产和销售的导向，商流逐渐向网上转移，人流减少，物流随之增加，使得国内贸易和国际贸易在零售和批发上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呈现内外贸一体化，也因此减少了交易环节，节省了不必要的费用。商流在国际贸易中居于主导地位，有商流才会有人流、物流、资金流和信息流。
E国际贸易是伴随着全球化经济与互联网革命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现代信息技术快速发展，互联网革命及互联网在全球迅速普及，大数据的广泛应用，使得现代国际商业与贸易具有不断增长的供货能力、不断增长的客户要求和不断增长的全球竞争三大特征，使得任何一个商业组织都必须改变自己的组织结构和运行方式来适应这种全球性的发展和变化。E国际贸易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发展起来的，它可以使全球的商家与供应商更紧密地联系，更快地满足全球消费者多样化的需求，也可以让商家在全球范围内选择最佳供应商，在全球市场上销售产品。因此，E国际贸易决不会停留在国际贸易阶段，而是不可避免地延伸到生产领域和服务领域。
（一）E国际贸易将使国际生产领域的重大变革
随着互联网技术和经济全球化的不断发展，E国际贸易在国际贸易中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将成为下一代主要贸易方式，它大大缩短了全球生产者和消费者的距离，提高了制造企业的贸易广度和获益能力，必将对国际生产领域产生了重大影响：
1对生产企业的影响。E国际贸易对生产企业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E国际贸易推动传统生产企业管理变革与创新。E国际贸易不仅仅是简单地将国际贸易从线下转移到网上，还推动了传统生产企业营销、管理与生产模式的深刻变革。E国际贸易从根本上改变了传统消费者与生产厂家之间的关系，借助互联网等电子工具，E国际贸易绕过传统的渠道商和批发商，仅经过工厂、在线平台即可把产品直接送到世界各地的消费者手中，因此，电子商务成为生产企业管理的战略手段，国际贸易流程更加扁平，生产企业也呈现电子化和平台化趋势。
第二，将出现一批生产更具灵活性的弹性企业。全球生产者与消费者在跨境贸易平台上的集聚打破了传统的生产、流通、消费等环节，基于数字平台的跨境协作和大量中小微企业加入国际贸易市场主体中，受利益驱动，能够迅速根据全球市场需求变化，为客户要求的产品进行设计、加工生产，企业的生产方向和组织可能随时发生变化，经营更加灵活，形成更加虚拟的、数字化的全球生产网状结构。 第三，促进了生产企业的全球化。在传统国际贸易中，跨国公司是国际贸易的主体。E国际贸易降低了参与国际贸易的市场准入门槛，为全球中小企业提供了平等参与国际贸易、融入全球市场发展新机遇。在传统国际贸易下，中小企业由于受成本、风险等因素制约，在同国外买家进行沟通、获取服务支持及参加外贸展会等方面存在短板或障碍。但E国际贸易环境下，依托跨国贸易平台，中小企业可通过海外营销，绕开中间环节，直接与来自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供应商以及全球消费者互动和交易，使全球化红利的受益者更广泛。长尾独特商品及制造商将通过跨境贸易平台在全球市场中获得独特的地位。
2 E国际贸易将倒逼制造业转型升级。如今，整个世界正在走向个性化消费、个性化生产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时代。E国际贸易正是顺应了这一世界市场发展的新潮流。消费者需求的多样化、多层次、个性化，对企业的产品质量、研发设计、品牌销售和快速反应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生产的标准化与需求多样化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推动企业生产企业转型升级，改变生产模式以适应需求的变化。E国际贸易下需求多样化特征更加明显，促使跨国公司和生产企业必须考虑生产和提供具有当地特色的产品和服务，以满足不同国家和地区消费者的不同偏好。在传统国际贸易中，企业生产主要是根据对全球需求的预测，先组织生产，然后再寻求订单。在E国际贸易下，基于电子商务的生产模式是需求拉动型的生产，互联网、大数据技术将跨国生产企业和消费者紧密联系在一起，使消费需求数据、信息得以迅捷地传达给生产者和品牌商。生产商根据市场需求变化组织物料采购、生产制造和物流配送，使得生产方式由大批量、标准化的推动式生产向市场需求拉动式生产模式转变。生产企业可以直接根据订单组织生产，缩短产品的生产周期，同时减少了商品的库存时间。
3 E国际贸易推动国际贸易与制造业融合发展。E国际贸易促进了国际贸易与制造业的融合发展，使全球成为统一的生产链、价值链和服务链。E国际贸易通过平台集聚全球生产者和消费者，全球消费者的市场集成产生的贸易流量将进一步推动全球的制造业，即消费互联正在走向产业互联，形成跨国界、跨行业、跨领域、跨业态的崭新的产业链、供应链、服务链、价值链，实现了全球贸易与制造业的融合发展，同时，信息和数据通过平台的集聚使得全球的商流、物流、信息流、资本流和人员流动在平台实现集聚与分离，并最终促成全球化大流通体系与世界统一大市场体系。
（二）E国际贸易将使国际服务领域发生重大变革
E国际贸易的快速发展，推动了全球服务与技术贸易的发展，服务贸易与技术贸易将成为国际贸易主要方式之一，世界经济的产业结构随之发生重大变化并向高级化发展。信息业成为一个新興的行业，世界市场竞争更加激烈，迫使企业不断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加速商品的流动，从而推动世界技术的进步。
E国际贸易突破了服务业和服务贸易固有的时空限制。服务产品的生产与消费在时空上的高度一致性是传统服务业的一个主要特征，这种限制使得服务贸易只有在消费者和生产者彼此接近的条件下才能达成。国际贸易的E化，使得人们可以在互联网上从事金融、广告、会计、设计、法律咨询、技术咨询、数据处理、文化、娱乐、教育、医疗等等服务，只要国际服务贸易市场的开放程度纳入一定的规范，各种服务品就具备了“可贸易”物质条件，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国际贸易领域。此外，信息新兴产业的兴起，信息传递或信息交换的过程加速，传统服务业的效率得以提高，成本得以降低。
E国际贸易促进了服务企业的平台化和全球化。E国际贸易下，国际交易各环节越来越多地依托线上平台实现，未来更多的流程与服务，包括品牌营销、征信等也会在平台上迅速聚集，乃至交易和支付等核心环节也可通过平台来实现。E国际贸易降低了交易成本，参与国际贸易的市场准入门槛随之降低。数以亿计的消费者通过平台直接完成跨境消费，大量的中小厂商一跃成为交易的直接卖方，并带来了国际贸易服务外包和咨询培训等巨大需求，产生了包括海量数据的管理、分析、信息安全和消费者隐私保护等的新兴的增值服务机会。由此，跨境贸易平台的性质也不断演变，从单一的交易平台逐步向汇集交易相关各方，实现服务交付和信息共享的准公共平台转变。围绕跨国贸易平台与枢纽，将涌现更多全球性第三方服务商，以及充分利用数字化技术手段的专业化服务平台企业。
E国际贸易融合了服务贸易和货物贸易，是推动外贸转型升级的重要方式。首先，快速发展的E国际贸易给企业带来了巨大的压力，面对来自全球市场的激烈竞争，企业需要为客户和消费者提供满意的商品与服务，而不再仅仅是销售商品，整合供应链成为现代跨境电商企业的发展趋势，需要把供应商、制造商、仓库、配送中心和渠道商等有效的组织在一起来进行产品的制造、转运、分销及销售阿里跨境电子商务研究中心 互联网时代的全球贸易新机遇——普惠贸易趋势。阿里研究院。，在同一商品价值链下，生产企业与服务企业界限开始模糊，服务贸易与货物贸易深度融合，所有合作方企业必须加强与供应链合作伙伴的协同来增强整条供应链的竞争优势，从而在市场中共赢共存。其次，出现专门从事外贸综合服务的平台型企业。传统的外贸流程复杂，中间商较多，中小微企业很难直接参与外贸去，E国际贸易的发展催生了外贸综合服务平台型企业，通过互联网IT技术实现业务流程的标准化和规模化，将分散的中小企业进出口的资源进行整合，化零为整，将繁杂的外贸流程化简，通过单一窗口简化操作流程，全面掌握信息流、物流和资金流，改变风险结构，降低中小外贸企业的成本，贸易便利化水平提升。
E国际贸易不仅引发了全球生产与服务领域的重大变革，还引发了消费者福利、消费效应乃至消费场景与模式的重大变革与创新。
（一）消费者福利得以提升
E国际贸易能更好满足消费者多样化、多层次需求，消费者选择性大大增加。E国际贸易平台上汇集了世界各地不同种商品、同种商品的不同种类，可替代性产品增加，消费可以在网上便捷快速地了解更多的商品与服务的相关信息，可以对多样化的同类商品与服务进行比较，选择符合自己需求的商品和服务，消费者选择权大大增加。在以现代信息技术为基础的虚拟的世界市场平台上，信息不对称大大下降，市场价值规律能够得到充分发挥，同质产品之间的激烈的竞争使消费者能够享受到更加质优价廉的商品与服务。E国际贸易大大缩短了国际贸易流程和环节，尤其是跨境零售兴起为消费者跨国消费提供了便利，节约了消费者的购物时间，消费福利得以提高。此外，E国际贸易最大限度地缩短了生产与消费间的距离，使按需生产在技术上成为可能。 （二）产生了消费者规模经济效应
在传统经济与国际贸易中，规模经济通常只与生产者有关，即所谓的供给方规模经济。但在电子商务和E国际贸易中，不仅存在着供给方规模经济，而且还有需求方规模经济，即消费者规模经济效应。需求方规模经济是依靠需求方市场规模的扩大，带来购买力的上升以增加生产者收益。在电子商务和E国际贸易环境中，由于信息的主要载体是互联网，所以需求方规模经济就体现在通过互联网在消费者群体中产生的影响，这就是网络外部性，或称为正反馈效应。跨境贸易平台集聚了全球的生产者和消费者，海量信息和冗余信息并存，大大增加了信息的搜寻成本。因此，人们通常以别人的选择作为自己选择的重要参考。随着某种商品和服务的用户数增多，商品市场规模的不断扩大，网络效应所带来的不断自我加强的正反馈作用开始显现：购买某种商品的人越多，这种商品的外部正效应就越大，消费者对这种商品的评价就越高，就会有更多的消费者来购买。可见，E国际贸易下，互联网革命与网络的全球化使得信息的流动大大加快，一种产品和服务通过网络平台的展示和营销可以行销天下，对全球消费者有统一的示范效应，使世界消费偏好有趋同倾向。同时，一种消费理念、消费时尚也可以通过互联网平台在世界各地快速的传播，使全球消费者偏好呈现趋同化，并突破传统的边际效益递减规律，呈现巨大的规模经济效应。
（三）开创了新的消费场景与商业模式
E国际贸易开创了新的消费场景与商业模式。E国际贸易的快速发展伴随着产生了一系列的国际贸易消费新场景与新商业模式。跨境B2B、B2C 模式演变成了跨境 C2B、O2O模式和社区共享模式，按需生产不再遥不可及，国际贸易产品与服务的主导权从以生产者为中心向以消费者为中心转变。线上线下结合的跨境电商O2O模式，突破了单一线上、线下交易模式的弊端，使消费者能够享受线上线下的双重服务，真正不出国门就能实现跨国的消费与体验。跨境电子商务这种新模式使得传统的零售国际贸易变得更为简单，打破了在国家间进行零售贸易的障碍，消费者福利也得以提高。此外，E国际贸易催生了诸如小红书等社区社交共享模式，利用移动互联网实现基于社区关系的交易渠道、共享经济模式和业态，基于社区平台消费者分享购物心得，将吸引更多消费者跨国消费形成贸易流量。
国际分工和世界市场是国际贸易的基础，没有国际分工和世界市场，就没有国际贸易。国际贸易的发展随着国际分工深化和世界市场扩大而不断发展，国际分工和世界市场的发展水平决定着国际贸易的广度、深度和方式。E国际贸易的出现对国际分工和世界市场产生了深远影响，国际贸易格局也随之发生了许多新变化。
（一）E国际贸易下国际分工的新特点
信息化和平台化是E国际贸易的基本特征。互联网革命和大数据的广泛应用，使现代国际贸易和经济中的生产、流通、分配和交换环节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国际交易中的信息获取与处理效率大大提高，交易成本大大下降，商品、资本在国际间的流动性增强，物流速度加快，网络和平台贸易突破了部分关税壁垒和非关税壁垒对贸易的阻碍，从而促进了国际分工向更深层次发展。
E国际贸易下国际分工依赖的基础向信息转变。在传统经济形态中，土地、劳动力、资本等是重要的生产要素，而在E国际贸易中，信息成为了最重要的生产要素和独特的重要资源。信息作为要素禀赋进入流通，将产生明显的价值倍加效应，其被重复使用的次数越多，被消费的次数越多，增加的价值越大，其实现的效用就越大。信息作为要素在流通过程中非但不被消耗掉，还实现价值倍增的特征，是其他要素可无法比拟的。此外，基于特定信息形成的大数据还可以引导全球生产和消费，产生集聚效應。信息和信息基础设施成为新时期国际贸易中的比较优势，掌握较多的信息和拥有高水平的信息基础设施会使得一个国家在国际贸易占据更主动的地位。
E国际贸易发展伴随着一大批专门从事信息服务、交易服务和外贸综合服务的平台型企业的涌现，通过互联网平台汇集全球范围的专业供应商，而且还不会使规模经济效益受损。同时，全球统一大市场的形成，使商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和人流速度大大加快，专业化水平不断提高，国际物流也从传统的国际运输服务向物流与供应链管理协同发展转变，仓储管理、独立化的运输配送及配套的供应链管理成为其主要功能，出现了一批以物流为专业化基础的供应链企业。
E国际贸易下国际分工呈现虚拟化和全球化发展新态势。在E国际贸易下，开放的全球网络贸易平台汇集了全球范围内的生产者和消费者，同种产品竞争更加激烈，充分利用外部资源协作整合（服务外包），精简产业链，集中资源发展核心业务成为越来越多参与国际贸易的企业的自主选择。利用互联网平台在全球范围内组织生产，进行服务外包，优化资源配置，使全球范围内分工成为可能。
（二）E国际贸易下世界市场的新变化
世界市场是伴随着国际分工的拓展而逐步形成的，是各个国家和地区之间以商品流通为主要内容的经济活动的总和。传统的世界市场受到空间和时间的限制，随着互联网引发的国际贸易业态变革，E国际贸易的产生和发展，世界市场越来越由一个地理和时间空间上的概念（即国际间进行经济交往的场所和领域），发展为一个抽象的经济概念，即开放的、多维的、立体的、虚拟的世界市场：全面开放的市场空间，突破了传统国际市场必须以一定地域存在为前提的条件，全球以信息为纽带，网络为平台连成一个真正、统一的全球大“市场”。在这样的世界市场中，全球成为一个信息充分流动的数字化整体世界，传统的商业模式、贸易模式和贸易方式被替代和革新，世界市场呈现虚拟化趋势，将产生全球统一的虚拟市场。
市场规律与规则将在全球范围内发生作用。全球虚拟市场平台的形成，突破了以往国家地理障碍，使商品与劳务等有关信息能在全球范围内充分准确地流动，同等质量的商品或质量相似的商品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市场价值规律将在全球范围内充分发挥作用，将推动全球自由贸易发展。此外，电子商务在国际贸易中的广泛应用使得国际贸易环节和流程大大简化，出现大量新型的外贸综合服务平台型企业和物流供应链管理企业，国际市场交易规则也随之改变。 E国际贸易推动全球市场从以生产者为中心向以消费者为中心转变。在E国际贸易活动中，买卖双方可以通过互联网平台直接沟通、交易，消费者可以在线搜寻自己所需要的商品和服务，选择能令自己满意的交易对手和自己认为可靠的交易方式，甚至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设计商品和服务，要求生产者满足。于是，生产者提供的商品服务更加多元化、多样化和差异化以满足不同消费者多样化的需求，全球市场从以生产者为中心向以消费者为中心转变。
（三）E国际贸易下全球贸易格局的变革
E国际贸易下国际分工与世界市场的新变化对全球贸易格局产生了许多影响，这主要体现在：第一，国际贸易商品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尽管传统有形的工业制成品在国际贸易中仍然占有重要地位，但国际贸易商品格局正向着以无形的信息和服务为中心的贸易格局转变。信息服务贸易、信息本身作为一种资源和可交易产品在国际贸易中所处地位不断加强，无形商品与有形商品贸易并存。第二，国际贸易地理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一国具备的互联网等软硬基础设施的完善程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一个国家参与国际贸易的广度和深度。第三，参与全球贸易的主体结构发生重大变化。从跨国企业为主体的全球贸易转变到跨国企业和中小企业共同主导全球普惠贸易，全球貿易通过跨国的全球贸易平台实现了全球普惠性贸易和共享经济成果。第四，E国际贸易通过贸易平台形成若干制造商、批发商、中间商、零售商市场集成，同时也形成若干消费者组成的市场集成，这两种流量和数据资源颠覆了过去以生产者为中心的国际贸易生产体系，转变为以消费者为中心的国际贸易生产服务体系。第五，国际贸易空间集聚方式发生变化。E国际贸易把国际贸易中的商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 和人员流动全都集聚在跨境贸易这个虚拟平台上了，平台成为国际贸易空间集聚的方式和基础，推动了生产者规模经济、消费者规模经济、物流和信息流的规模经济，产生了倍增的集聚效应。第六，全球贸易规则发生重大变化。E国际贸易要求信息在国家之间更自由地流动，并进一步渗透到一个国家政府的决策部门，全球范围内E国际贸易的蓬勃发展及在推行自己的全球规则，超国家的、带有准公共产品性质的全球跨境贸易平台使国家主权进一步削弱，传统全球贸易的规则体系正转向传统贸易规则体系和跨境电商规则体系共生共融的新阶段，引领和推动跨境电商新型规则体系的建立将有利于在新时期的全球贸易竞争占据更主动地位。
E国际贸易的本质是联通，去制度、去疆界、去中心化、去行政化成为其典型特点，打破行政与地理疆界的隔离域，推动全球制造业与服务业的融合，形成跨国界、跨行业、跨领域、跨业态的崭新的产业链、供应链、服务链和价值链，从而引发全球贸易格局乃至地缘政治、经济和外交格局的变化。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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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国家发展改革委体改司“‘E国际贸易’的理论与政策框架研究”阶段性成果。〕
（颜少君，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
关键词：跨境电子商务E国际贸易国际贸易方式创新重大变革
国际贸易方式的演进是一个缓慢、渐进和自然演变的过程，当演进不断积累，在一定条件聚合的时点，就会产生颠覆性的变革或创新性变化，形成新的国际贸易方式。 E国际贸易是当今生产力发展水平、科技革命、业态变革与生产力发展水平等变量相互作用带来的新型国际贸易方式，是下一代主要贸易方式陈文玲、颜少君 “E国际贸易”的理论内涵与理论体系[J].全球化，2017（11）。近年来，以跨境电子商务为代表的E国际贸易正在以喷薄之势发展和壮大，犹如蒸汽机之于工业革命一样，这种新型的国际贸易方式——E国际贸易不仅突破了传统国际贸易的时空地理障碍，渗透到国际贸易的全过程，带来国际贸易的创新性变化，同时还将引发全球生产与服务领域、消费领域、国际分工、世界市场和全球贸易格局的重大变革。
一、以跨境电子商务为代表的E国际贸易正在以喷薄之势蓬勃发展
我国跨境电子商务发展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90年代末，我国开始出现了诸如阿里巴巴（国际站）、中国制造网等为中小企业出口服务的B2B （Business-to-Business）平台，最初这些平台仅仅提供信息展示和交易磋商等辅助性服务，随着现代信息技术和互联网革命发展，互联网渗透率、跨境支付、物流等服务水平的提高，平台功能不断拓展包括展示、交易、支付、物流、售后等在内的一体化平台，同时，出现了面向海外个人消费者的中国跨境电商零售出口业务B2C/C2C（Business-to-Customer/ Customer -to-Customer）等新型国际贸易业态，为促进新型国际贸易业态发展，2012 年12 月国家发改委、海关总署对跨境贸易电子商务服务试点工作进行了部署，郑州、上海、重庆、杭州、宁波作为五个试点城市“先行先试”。目前，我国已经在杭州、天津、上海、郑州等12个城市设立跨境电商试点城市、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以跨境电子商务为代表的E国际贸易正在以喷薄之势发展、壮大和发酵。据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发布的年度《中国电子商务市场数据监测报告》的显示，我国进出口跨境电商（含零售及B2B）整体交易规模从2011年17万亿迅速上升到2016年的67万亿。2017上半年中国跨境电商交易规模36万亿元，同比增长307%（见表1）。据第三方机构iiMedia（艾媒咨询）预计2018年，中国跨境电商交易规模预计将达到88万亿，海淘用户规模达到7400万人次。阿里巴巴研究院预计，到2020年，中国跨境电商交易规模将达12万亿元，占中国进出口总额的约376%。展望未来，E国际贸易将不断与现有的一般贸易、加工贸易、小额边境贸易、采购贸易交叉融合，成为下一代主要贸易方式。
二、E国际贸易带来了国际贸易领域创新性变化
国际贸易的E化，以及E国际贸易作为下一代主要贸易方式和贸易形态在国际贸易领域的广泛应用，带来了国际贸易主体、国际贸易流程、国际贸易服务体系等的重大变革与创新，使国际贸易运行机理出现重大变化，引发了国际贸易流向、空间集聚方式的重大改變，国际贸易模式的创新，使信息成为国际贸易先导性因素。
（一）国际贸易主体发生重大变化
E国际贸易是互联网和云计算技术在国际贸易领域广泛应用而产生的新型贸易方式和下一代主要贸易方式，作为一种新型贸易方式，第三方跨境服务平台的出现使得国际贸易主体发生了重大变化（见表2）：
一是出现了一批新型的跨境电子商务虚拟平台型企业，他们利用现代化信息沟通技术将全球的企业个体编成一个网络平台，完成单个企业不能承担的市场功能，向世界市场提供产品或服务。在这样一个平台上汇集了全球生产者、供应商以及全球消费者，产生了生产者集成、供应商集成和消费者集成，形成了由大数据流动带动的巨大贸易流量。
二是虚拟平台企业成为一个开放系统。在这样的系统中，传统的进出口货物所要走的流程都转变为在网上进行，传统的代理、代销等多种贸易方式呈现一体化发展，辐射到世界各个角落，世界各国各地区的贸易商和生产商都可以享受到一种全方位、广领域、和多层次的一条龙贸易服务，各个厂商之间可以互相沟通交流，不但打破了传统贸易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而且可以淘汰那些服务态度差，信息不对称，并且趁机从中间赚取一定差价的中间商。
三是E国际贸易使交易的复杂流程和手续大大简化。各类企业，大型企业、中小企业、微型企业乃至个体都可以参与国际贸易，走向世界，并将贸易主体不断延伸和丰富。
四是E国际贸易使消费者直接作为贸易主体参与进出口活动成为可能。E国际贸易下消费者购买进口商品不一定需要通过国内进口商，直接可以通过平台实现进口购买和消费，作为贸易主体直接参与国际贸易。
体数量数量较少，中间商可有可无，个人可以直接作为贸易主体参与进出口活动经营主体较多，贸易活动需要通过各种贸易中间商进行经营主体 性质电子商务虚拟企业或，虚拟与实体企业并存线下实体企业为主有无平台依托平台，贸易全过程涉及的各主体为一个统一开放系统中，信息对称无平台，系统封闭，信息不对称交易特点交易金额较小，频次高交易金额较大，频次较低市场功能集聚了消费者、生产者和供应商，形成了一个合作组织形式和合作网络，市场功能强大市场功能单一（二）国际贸易流程出现颠覆性变化
在传统国际贸易下，一种商品跨国到达消费者手中需要经过国内的供应商、出口商、国外进口商、国外零售商等国际贸易主体，需要经过交易前的准备工作、磋商、合同订立、合同履行等环节，而E国际贸易使得流程和环节大大简化（见表3）。
磋商以互联网为平台进行网上磋商交易，信息通过即时通讯手段、各种电子单证、标准电子报文网上传递要根据询价、发价、还价和接受四个环节进行面对面的磋商谈判，信息通过邮寄、电话、传真等进行传递合同
签订电子订单纸质合同合同履行网络支付、在线履行货款支付与收货，自动生成的网络订单实现货物运输实时在线跟踪；电子通关、政府网络平台实现出口退税、进口许可证等履行環节的简化传统跨国支付周期长、付款与收货未知风险大，无法实现运输实时跟踪。出口退税、进口许可证等环节履行手续复杂一是需要经过的国际贸易主体减少了。如图1所示，在E国际贸易下，依托互联网国际贸易平台，不再需要单一功能的出口商和国外进口商，甚至国外零售商也可以不存在。图1E国际贸易与传统国际贸易下经营主体数量变化其次，E国际贸易下贸易流程更加方便透明。E国际贸易给传统国际贸易下的贸易流程带了巨大冲击。在传统国际贸易下，国际贸易的每个环节都是环环相扣的，一旦在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其余的都会受到影响。传统国际贸易首先需要进行大量的交易前的商品信息的搜寻和整理工作，并发布相关信息。然后要根据询价、发价、还价和接受四个环节进行面对面的磋商谈判，在完成了贸易的准备工作以及供需双方经过磋商就贸易交易条件达成一致后，才开始进行第三个环节，即订立合同，最后才是合同的履行。在E国际贸易下，依托互联网国际贸易平台，查找自己所要购买商品的企业信息以及产品信息即信息搜集成本，交易前准备工作的成本大大降低了，这是传统国际贸易无法超越的；同时，以互联网为平台进行的磋商交易已经取代了传统面对面的磋商交易，通过互联网而下的电子订单也取代了过去以签字为主要方式的纸质合同，更加安全、方便、快捷。在合同履行阶段，以互联网为平台，以信息技术为主要手段的E国际贸易将贸易交易的各个环节连接到一起，买卖双方通过E国际贸易平台可以将货物订单通过网络系统自动生成，节省了人力的浪费。同时，在货物的安全性、货物运输的实时跟踪以及在线支付货款方面都有了明显的突破和创新。这样，电子商务带来的合同履行方面的改变，不仅降低了相对应的投资成本，而且也使得贸易交易的流程简化，并实现了相对应单据的自动化传输。
（三）贸易服务能力大幅度提升
E国际贸易由于跨境电子商务的广泛应用摆脱了以往的繁琐，更加便利、便捷了。互联网、现代信息技术和大数据的广泛应用，引发了国际贸易服务体系的重大变革，形成了基于平台的服务体系。（见表4）
2物流服务体系形成基于平台的新体系。E国际贸易引发了物流的重大变革主要体现在：
一是物流运输的重大改变。传统的国际贸易运输以海运、集装箱为主，而E国际贸易使得买卖双方可以越过中间环节直接进行交易，小微企业甚至个人都可以参与到国际贸易中来，带来了跨境网络零售的发展，小订单、多频次订单日渐增多，出现大量的国际邮政小包和国际快递业务。
二是物流经营模式的重大改变。传统的国际物流主营业务为运输，主要解决生产与消费之间空间和时间的隔离，与生产和消费之间存在信息和功能的隔离。而E国际贸易的发展使得国际物流在商业模式上发生根本性改变，将物流与供应链管理结合起来，由原来的单纯负责运输，到与生产企业、供应商和购买商等贸易各方结合起来，进一步帮助企业实现从原材料到产成品，从供应商到终端消费者的整个供应链流程的重构与优化。这样不仅缩短了物流周期，而且控制了高速物流的正确性和可靠性。
三是出现了E国际贸易平台与物流的协同发展。随着E国际贸易与物流的协同发展，物流模式向多元化、多样化发展，除了国际邮政包裹、国际快递外，还有海外仓、边境仓、自贸区物流、集货物流、第三方物流和第四方物流等多元化企业，形成凌驾且包含于第一、二、三、四、五、六、七方物流模式的新型物流模式。
3支付体系的便利化。在传统的国际贸易支付环节中，支付方式是通过信用证以及托收等方式来实现的，同时还需要一些书面单据例如本票、汇票和支票。E国际贸易下，电子支付系统和电子单据替代了传统的纸质单据，有关信用证和单据的转账和结算都在网上进行，跨境国际贸易平台的支付系统将银行与客户之间联系一起，金融机构可以通过互联网满足不同顾客的需求，实行差异化服务，而不是再需要现场办理业务，同时客户也可以在任何一个有网络的地方来进行自己的金融业务的办理以及网上购物和支付，使得成本大大降低。此外，E国际贸易的发展不断要求支付手段创新，出现了PayPal、支付宝等灵活、简单的跨境网上支付系统。
（四）国际贸易运行机理发生重大改变
以互联网和云计算为基础的E国际贸易对国际贸易领域的影响是多维、多方面的，E国际贸易下贸易空间集聚形态和方式呈现虚拟化、去中心化，引起了信息流、人流、物流和资金流的变动，并使得信息流成为E国际贸易的主导力量，国际贸易运行机理发生重大改变（见表5）。
2虚拟的跨境贸易平台成为E国际贸易的物理载体。作为互联网引发的贸易业态变革的产物，E国际贸易的发展使得一批以经营平台为特征的巨型企业迅速发展，平台将相互依赖的生产者、供应商和消费者等不同群体集聚在平台这个载体上，形成低成本高效率的点对点联结，并使整个国际贸易交易过程包括磋商、签约、货物交付、货款收付等都呈现平台化的典型特征。
E国际贸易下，国际贸易的运行场所即为网络平台，信息依托平台成为联系世界市场的纽带，促使一般贸易、小额贸易、边境贸易和采购贸易等传统贸易方式，不断向各国共同认可的、包容的、以平台为物理载体的E国际贸易方式演进。
基于大数据和云计算等现代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以跨境贸易平台为公共基础设施的E国际贸易将使得全球市场形成一个商流、物流、信息流、资本流和数据流的虚拟中心，这种平台引发的贸易流量打破了传统的行政疆界垄断，有形疆界将渐次消失，无形网络平台体系为全球新的经济联系和联接，并将成为新型全球化的推进器。
以平台为载体的E国际贸易产生了改变了国际贸易信息获取、展示、谈判、交易的流程，改变了单个企业尤其是中小微企业产生规模经济的条件。依托市场范围极为广泛的平台，生产者可以与消费者直接交易，尤其是中小微企业可以摆脱规模小的不利影响，不受地域限制，向全世界消费者提供服务。
3信息流成为国际贸易的先导性和主导性力量。传统的国际贸易是由商流引起的，商流在国际贸易中占领主导地位，有了商流才会有人流、物流、资金流和信息流。但是，随着E国际贸易的产生以及迅速发展，商流的作用和地位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信息流，强大而且高效的信息流越来越具有主导的趋势。近两年，各种互联网跨境贸易平台，如小红书等，这些互联网平台对消费者具有非常大的导向作用，会引导消费者进行消费，各种贸易平台和企业都会被这些信息流所充斥，并左右他们的选择，从而使信息流主导商流。展望未来，信息流将成为国际贸易中的先导性力量，平台企业最终将很有可能决定着商贸企业的命运。此外，信息流对商流的影响不仅仅是在商业平台上，而且为广大国内外消费者提供了创意平台。在这个新颖的平台上，任何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和意愿来一块设计他们心中理想的产品，并为自己的产品给一个合理的定价，从生产到最终的产品形成都可以由他们自己设计，企业根据他们的设计来择优选择产品进行生产，即根据顾客的意愿来满足更多消费者的共同需求。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信息流的地位和作用越来越大，已经成为了决定生产和消费的先导性力量。对于国际贸易而言，E国际贸易产生的信息流给交易双方带来了强大的信息量，商流逐渐向网上转移，人流减少，物流随之增加，使得国内贸易和国际贸易在零售和批发上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呈现内外贸一体化，也因此减少了交易环节，节省了不必要的费用。表5E国际贸易与传统国际贸易下运行机理的变化
E国际贸易运行机理传统国际贸易运行机理空间集聚方式虚拟平台集聚，去中心化。集聚世界各地的生产者、供应商、中间商、零售商和消费者于虚拟的跨境贸易平台上。实体贸易中心集聚。将很多人、交易商都聚集在一定时间、地理空间上，如义乌国际贸易中心等有形市场平台依托平台的E国际贸易使整个国际贸易交易过程包括磋商、签约、货物交付、货款收付等大都在跨境的全球贸易平台上进行的，平台成为E国际贸易的基础设施。无有形贸易场所、贸易地理流向呈现全球化和多边的网状结构，信息流动快速，形成了真正的全球化市場贸易体系。国际贸易有固定场所，贸易地理流向单一，信息流动较慢，相对封闭，全球市场割裂。信息信息流成为国际贸易和E国际贸易中的先导性力量，并决定生产和销售的导向，商流逐渐向网上转移，人流减少，物流随之增加，使得国内贸易和国际贸易在零售和批发上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呈现内外贸一体化，也因此减少了交易环节，节省了不必要的费用。商流在国际贸易中居于主导地位，有商流才会有人流、物流、资金流和信息流。
三、E国际贸易发展将引发生产与服务领域重大变革
E国际贸易是伴随着全球化经济与互联网革命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现代信息技术快速发展，互联网革命及互联网在全球迅速普及，大数据的广泛应用，使得现代国际商业与贸易具有不断增长的供货能力、不断增长的客户要求和不断增长的全球竞争三大特征，使得任何一个商业组织都必须改变自己的组织结构和运行方式来适应这种全球性的发展和变化。E国际贸易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发展起来的，它可以使全球的商家与供应商更紧密地联系，更快地满足全球消费者多样化的需求，也可以让商家在全球范围内选择最佳供应商，在全球市场上销售产品。因此，E国际贸易决不会停留在国际贸易阶段，而是不可避免地延伸到生产领域和服务领域。
（一）E国际贸易将使国际生产领域的重大变革
随着互联网技术和经济全球化的不断发展，E国际贸易在国际贸易中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将成为下一代主要贸易方式，它大大缩短了全球生产者和消费者的距离，提高了制造企业的贸易广度和获益能力，必将对国际生产领域产生了重大影响：
1对生产企业的影响。E国际贸易对生产企业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E国际贸易推动传统生产企业管理变革与创新。E国际贸易不仅仅是简单地将国际贸易从线下转移到网上，还推动了传统生产企业营销、管理与生产模式的深刻变革。E国际贸易从根本上改变了传统消费者与生产厂家之间的关系，借助互联网等电子工具，E国际贸易绕过传统的渠道商和批发商，仅经过工厂、在线平台即可把产品直接送到世界各地的消费者手中，因此，电子商务成为生产企业管理的战略手段，国际贸易流程更加扁平，生产企业也呈现电子化和平台化趋势。
第二，将出现一批生产更具灵活性的弹性企业。全球生产者与消费者在跨境贸易平台上的集聚打破了传统的生产、流通、消费等环节，基于数字平台的跨境协作和大量中小微企业加入国际贸易市场主体中，受利益驱动，能够迅速根据全球市场需求变化，为客户要求的产品进行设计、加工生产，企业的生产方向和组织可能随时发生变化，经营更加灵活，形成更加虚拟的、数字化的全球生产网状结构。 第三，促进了生产企业的全球化。在传统国际贸易中，跨国公司是国际贸易的主体。E国际贸易降低了参与国际贸易的市场准入门槛，为全球中小企业提供了平等参与国际贸易、融入全球市场发展新机遇。在传统国际贸易下，中小企业由于受成本、风险等因素制约，在同国外买家进行沟通、获取服务支持及参加外贸展会等方面存在短板或障碍。但E国际贸易环境下，依托跨国贸易平台，中小企业可通过海外营销，绕开中间环节，直接与来自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供应商以及全球消费者互动和交易，使全球化红利的受益者更广泛。长尾独特商品及制造商将通过跨境贸易平台在全球市场中获得独特的地位。
2 E国际贸易将倒逼制造业转型升级。如今，整个世界正在走向个性化消费、个性化生产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时代。E国际贸易正是顺应了这一世界市场发展的新潮流。消费者需求的多样化、多层次、个性化，对企业的产品质量、研发设计、品牌销售和快速反应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生产的标准化与需求多样化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推动企业生产企业转型升级，改变生产模式以适应需求的变化。E国际贸易下需求多样化特征更加明显，促使跨国公司和生产企业必须考虑生产和提供具有当地特色的产品和服务，以满足不同国家和地区消费者的不同偏好。在传统国际贸易中，企业生产主要是根据对全球需求的预测，先组织生产，然后再寻求订单。在E国际贸易下，基于电子商务的生产模式是需求拉动型的生产，互联网、大数据技术将跨国生产企业和消费者紧密联系在一起，使消费需求数据、信息得以迅捷地传达给生产者和品牌商。生产商根据市场需求变化组织物料采购、生产制造和物流配送，使得生产方式由大批量、标准化的推动式生产向市场需求拉动式生产模式转变。生产企业可以直接根据订单组织生产，缩短产品的生产周期，同时减少了商品的库存时间。
3 E国际贸易推动国际贸易与制造业融合发展。E国际贸易促进了国际贸易与制造业的融合发展，使全球成为统一的生产链、价值链和服务链。E国际贸易通过平台集聚全球生产者和消费者，全球消费者的市场集成产生的贸易流量将进一步推动全球的制造业，即消费互联正在走向产业互联，形成跨国界、跨行业、跨领域、跨业态的崭新的产业链、供应链、服务链、价值链，实现了全球贸易与制造业的融合发展，同时，信息和数据通过平台的集聚使得全球的商流、物流、信息流、资本流和人员流动在平台实现集聚与分离，并最终促成全球化大流通体系与世界统一大市场体系。
（二）E国际贸易将使国际服务领域发生重大变革
E国际贸易的快速发展，推动了全球服务与技术贸易的发展，服务贸易与技术贸易将成为国际贸易主要方式之一，世界经济的产业结构随之发生重大变化并向高级化发展。信息业成为一个新興的行业，世界市场竞争更加激烈，迫使企业不断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加速商品的流动，从而推动世界技术的进步。
E国际贸易突破了服务业和服务贸易固有的时空限制。服务产品的生产与消费在时空上的高度一致性是传统服务业的一个主要特征，这种限制使得服务贸易只有在消费者和生产者彼此接近的条件下才能达成。国际贸易的E化，使得人们可以在互联网上从事金融、广告、会计、设计、法律咨询、技术咨询、数据处理、文化、娱乐、教育、医疗等等服务，只要国际服务贸易市场的开放程度纳入一定的规范，各种服务品就具备了“可贸易”物质条件，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国际贸易领域。此外，信息新兴产业的兴起，信息传递或信息交换的过程加速，传统服务业的效率得以提高，成本得以降低。
E国际贸易促进了服务企业的平台化和全球化。E国际贸易下，国际交易各环节越来越多地依托线上平台实现，未来更多的流程与服务，包括品牌营销、征信等也会在平台上迅速聚集，乃至交易和支付等核心环节也可通过平台来实现。E国际贸易降低了交易成本，参与国际贸易的市场准入门槛随之降低。数以亿计的消费者通过平台直接完成跨境消费，大量的中小厂商一跃成为交易的直接卖方，并带来了国际贸易服务外包和咨询培训等巨大需求，产生了包括海量数据的管理、分析、信息安全和消费者隐私保护等的新兴的增值服务机会。由此，跨境贸易平台的性质也不断演变，从单一的交易平台逐步向汇集交易相关各方，实现服务交付和信息共享的准公共平台转变。围绕跨国贸易平台与枢纽，将涌现更多全球性第三方服务商，以及充分利用数字化技术手段的专业化服务平台企业。
E国际贸易融合了服务贸易和货物贸易，是推动外贸转型升级的重要方式。首先，快速发展的E国际贸易给企业带来了巨大的压力，面对来自全球市场的激烈竞争，企业需要为客户和消费者提供满意的商品与服务，而不再仅仅是销售商品，整合供应链成为现代跨境电商企业的发展趋势，需要把供应商、制造商、仓库、配送中心和渠道商等有效的组织在一起来进行产品的制造、转运、分销及销售阿里跨境电子商务研究中心 互联网时代的全球贸易新机遇——普惠贸易趋势。阿里研究院。，在同一商品价值链下，生产企业与服务企业界限开始模糊，服务贸易与货物贸易深度融合，所有合作方企业必须加强与供应链合作伙伴的协同来增强整条供应链的竞争优势，从而在市场中共赢共存。其次，出现专门从事外贸综合服务的平台型企业。传统的外贸流程复杂，中间商较多，中小微企业很难直接参与外贸去，E国际贸易的发展催生了外贸综合服务平台型企业，通过互联网IT技术实现业务流程的标准化和规模化，将分散的中小企业进出口的资源进行整合，化零为整，将繁杂的外贸流程化简，通过单一窗口简化操作流程，全面掌握信息流、物流和资金流，改变风险结构，降低中小外贸企业的成本，贸易便利化水平提升。
四、E国际贸易发展将引发消费领域的重大变革
E国际贸易不仅引发了全球生产与服务领域的重大变革，还引发了消费者福利、消费效应乃至消费场景与模式的重大变革与创新。
（一）消费者福利得以提升
E国际贸易能更好满足消费者多样化、多层次需求，消费者选择性大大增加。E国际贸易平台上汇集了世界各地不同种商品、同种商品的不同种类，可替代性产品增加，消费可以在网上便捷快速地了解更多的商品与服务的相关信息，可以对多样化的同类商品与服务进行比较，选择符合自己需求的商品和服务，消费者选择权大大增加。在以现代信息技术为基础的虚拟的世界市场平台上，信息不对称大大下降，市场价值规律能够得到充分发挥，同质产品之间的激烈的竞争使消费者能够享受到更加质优价廉的商品与服务。E国际贸易大大缩短了国际贸易流程和环节，尤其是跨境零售兴起为消费者跨国消费提供了便利，节约了消费者的购物时间，消费福利得以提高。此外，E国际贸易最大限度地缩短了生产与消费间的距离，使按需生产在技术上成为可能。 （二）产生了消费者规模经济效应
在传统经济与国际贸易中，规模经济通常只与生产者有关，即所谓的供给方规模经济。但在电子商务和E国际贸易中，不仅存在着供给方规模经济，而且还有需求方规模经济，即消费者规模经济效应。需求方规模经济是依靠需求方市场规模的扩大，带来购买力的上升以增加生产者收益。在电子商务和E国际贸易环境中，由于信息的主要载体是互联网，所以需求方规模经济就体现在通过互联网在消费者群体中产生的影响，这就是网络外部性，或称为正反馈效应。跨境贸易平台集聚了全球的生产者和消费者，海量信息和冗余信息并存，大大增加了信息的搜寻成本。因此，人们通常以别人的选择作为自己选择的重要参考。随着某种商品和服务的用户数增多，商品市场规模的不断扩大，网络效应所带来的不断自我加强的正反馈作用开始显现：购买某种商品的人越多，这种商品的外部正效应就越大，消费者对这种商品的评价就越高，就会有更多的消费者来购买。可见，E国际贸易下，互联网革命与网络的全球化使得信息的流动大大加快，一种产品和服务通过网络平台的展示和营销可以行销天下，对全球消费者有统一的示范效应，使世界消费偏好有趋同倾向。同时，一种消费理念、消费时尚也可以通过互联网平台在世界各地快速的传播，使全球消费者偏好呈现趋同化，并突破传统的边际效益递减规律，呈现巨大的规模经济效应。
（三）开创了新的消费场景与商业模式
E国际贸易开创了新的消费场景与商业模式。E国际贸易的快速发展伴随着产生了一系列的国际贸易消费新场景与新商业模式。跨境B2B、B2C 模式演变成了跨境 C2B、O2O模式和社区共享模式，按需生产不再遥不可及，国际贸易产品与服务的主导权从以生产者为中心向以消费者为中心转变。线上线下结合的跨境电商O2O模式，突破了单一线上、线下交易模式的弊端，使消费者能够享受线上线下的双重服务，真正不出国门就能实现跨国的消费与体验。跨境电子商务这种新模式使得传统的零售国际贸易变得更为简单，打破了在国家间进行零售贸易的障碍，消费者福利也得以提高。此外，E国际贸易催生了诸如小红书等社区社交共享模式，利用移动互联网实现基于社区关系的交易渠道、共享经济模式和业态，基于社区平台消费者分享购物心得，将吸引更多消费者跨国消费形成贸易流量。
五、E国际贸易发展将引发全球贸易格局的重大变革
国际分工和世界市场是国际贸易的基础，没有国际分工和世界市场，就没有国际贸易。国际贸易的发展随着国际分工深化和世界市场扩大而不断发展，国际分工和世界市场的发展水平决定着国际贸易的广度、深度和方式。E国际贸易的出现对国际分工和世界市场产生了深远影响，国际贸易格局也随之发生了许多新变化。
（一）E国际贸易下国际分工的新特点
信息化和平台化是E国际贸易的基本特征。互联网革命和大数据的广泛应用，使现代国际贸易和经济中的生产、流通、分配和交换环节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国际交易中的信息获取与处理效率大大提高，交易成本大大下降，商品、资本在国际间的流动性增强，物流速度加快，网络和平台贸易突破了部分关税壁垒和非关税壁垒对贸易的阻碍，从而促进了国际分工向更深层次发展。
E国际贸易下国际分工依赖的基础向信息转变。在传统经济形态中，土地、劳动力、资本等是重要的生产要素，而在E国际贸易中，信息成为了最重要的生产要素和独特的重要资源。信息作为要素禀赋进入流通，将产生明显的价值倍加效应，其被重复使用的次数越多，被消费的次数越多，增加的价值越大，其实现的效用就越大。信息作为要素在流通过程中非但不被消耗掉，还实现价值倍增的特征，是其他要素可无法比拟的。此外，基于特定信息形成的大数据还可以引导全球生产和消费，产生集聚效應。信息和信息基础设施成为新时期国际贸易中的比较优势，掌握较多的信息和拥有高水平的信息基础设施会使得一个国家在国际贸易占据更主动的地位。
E国际贸易发展伴随着一大批专门从事信息服务、交易服务和外贸综合服务的平台型企业的涌现，通过互联网平台汇集全球范围的专业供应商，而且还不会使规模经济效益受损。同时，全球统一大市场的形成，使商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和人流速度大大加快，专业化水平不断提高，国际物流也从传统的国际运输服务向物流与供应链管理协同发展转变，仓储管理、独立化的运输配送及配套的供应链管理成为其主要功能，出现了一批以物流为专业化基础的供应链企业。
E国际贸易下国际分工呈现虚拟化和全球化发展新态势。在E国际贸易下，开放的全球网络贸易平台汇集了全球范围内的生产者和消费者，同种产品竞争更加激烈，充分利用外部资源协作整合（服务外包），精简产业链，集中资源发展核心业务成为越来越多参与国际贸易的企业的自主选择。利用互联网平台在全球范围内组织生产，进行服务外包，优化资源配置，使全球范围内分工成为可能。
（二）E国际贸易下世界市场的新变化
世界市场是伴随着国际分工的拓展而逐步形成的，是各个国家和地区之间以商品流通为主要内容的经济活动的总和。传统的世界市场受到空间和时间的限制，随着互联网引发的国际贸易业态变革，E国际贸易的产生和发展，世界市场越来越由一个地理和时间空间上的概念（即国际间进行经济交往的场所和领域），发展为一个抽象的经济概念，即开放的、多维的、立体的、虚拟的世界市场：全面开放的市场空间，突破了传统国际市场必须以一定地域存在为前提的条件，全球以信息为纽带，网络为平台连成一个真正、统一的全球大“市场”。在这样的世界市场中，全球成为一个信息充分流动的数字化整体世界，传统的商业模式、贸易模式和贸易方式被替代和革新，世界市场呈现虚拟化趋势，将产生全球统一的虚拟市场。
市场规律与规则将在全球范围内发生作用。全球虚拟市场平台的形成，突破了以往国家地理障碍，使商品与劳务等有关信息能在全球范围内充分准确地流动，同等质量的商品或质量相似的商品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市场价值规律将在全球范围内充分发挥作用，将推动全球自由贸易发展。此外，电子商务在国际贸易中的广泛应用使得国际贸易环节和流程大大简化，出现大量新型的外贸综合服务平台型企业和物流供应链管理企业，国际市场交易规则也随之改变。 E国际贸易推动全球市场从以生产者为中心向以消费者为中心转变。在E国际贸易活动中，买卖双方可以通过互联网平台直接沟通、交易，消费者可以在线搜寻自己所需要的商品和服务，选择能令自己满意的交易对手和自己认为可靠的交易方式，甚至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设计商品和服务，要求生产者满足。于是，生产者提供的商品服务更加多元化、多样化和差异化以满足不同消费者多样化的需求，全球市场从以生产者为中心向以消费者为中心转变。
（三）E国际贸易下全球贸易格局的变革
E国际贸易下国际分工与世界市场的新变化对全球贸易格局产生了许多影响，这主要体现在：第一，国际贸易商品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尽管传统有形的工业制成品在国际贸易中仍然占有重要地位，但国际贸易商品格局正向着以无形的信息和服务为中心的贸易格局转变。信息服务贸易、信息本身作为一种资源和可交易产品在国际贸易中所处地位不断加强，无形商品与有形商品贸易并存。第二，国际贸易地理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一国具备的互联网等软硬基础设施的完善程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一个国家参与国际贸易的广度和深度。第三，参与全球贸易的主体结构发生重大变化。从跨国企业为主体的全球贸易转变到跨国企业和中小企业共同主导全球普惠贸易，全球貿易通过跨国的全球贸易平台实现了全球普惠性贸易和共享经济成果。第四，E国际贸易通过贸易平台形成若干制造商、批发商、中间商、零售商市场集成，同时也形成若干消费者组成的市场集成，这两种流量和数据资源颠覆了过去以生产者为中心的国际贸易生产体系，转变为以消费者为中心的国际贸易生产服务体系。第五，国际贸易空间集聚方式发生变化。E国际贸易把国际贸易中的商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 和人员流动全都集聚在跨境贸易这个虚拟平台上了，平台成为国际贸易空间集聚的方式和基础，推动了生产者规模经济、消费者规模经济、物流和信息流的规模经济，产生了倍增的集聚效应。第六，全球贸易规则发生重大变化。E国际贸易要求信息在国家之间更自由地流动，并进一步渗透到一个国家政府的决策部门，全球范围内E国际贸易的蓬勃发展及在推行自己的全球规则，超国家的、带有准公共产品性质的全球跨境贸易平台使国家主权进一步削弱，传统全球贸易的规则体系正转向传统贸易规则体系和跨境电商规则体系共生共融的新阶段，引领和推动跨境电商新型规则体系的建立将有利于在新时期的全球贸易竞争占据更主动地位。
E国际贸易的本质是联通，去制度、去疆界、去中心化、去行政化成为其典型特点，打破行政与地理疆界的隔离域，推动全球制造业与服务业的融合，形成跨国界、跨行业、跨领域、跨业态的崭新的产业链、供应链、服务链和价值链，从而引发全球贸易格局乃至地缘政治、经济和外交格局的变化。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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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国家发展改革委体改司“‘E国际贸易’的理论与政策框架研究”阶段性成果。〕
（颜少君，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