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童工

来源 :青年文学家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sysyssy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作者简介:秦艺瑗(2002.1-),女,汉族,四川省雅安市人,四川省双流棠湖中学学生。
  夜里的黎巴嫩比白日里安静了许多,少了机器的嘈杂声,人的喧闹声。头顶上是深邃的黑,自从战争爆发后,就看不见一点星星了。
  纳施拉在垫子上熟睡,他微微张着嘴,眉头紧皱,突然惊醒坐了起来:“爸爸!爸爸!”阿米德赶忙拍他的背,“爸爸被困在了叙利亚,你要相信,他一定能逃出来的!”
  “对!我相信爸爸!”纳施拉今年刚满八岁,他睁着倔强的眼,努力不让泪水落下。阿米德叹了口气,紧紧抱住了他,安慰道:“快睡吧!”
  三点的德拉已经有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两兄弟的妈妈已经将早饭做好了放在地上——屋里只有些破旧垫子以供休息。两兄弟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早餐,就向工地走去。
  阿米德熟悉的向看门师傅打招呼:“早,又是一个好天啊!”
  “是啊,早!”
  迎面走来一个肌肉发达,脸上黢黑发亮的高个男人,“来了就赶快给我滚去做事,瞎唧唧什么!”
  “是是是。”阿米德拉着纳施拉连忙走向砖堆。一家人刚从叙利亚逃出来不久,生活拮据。这是阿米德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每天换取微薄的收入养家。在这里,除了看门师傅,没有人瞧得起一个14岁的男孩,虽然其他也大多数只有十七八岁左右,在这里几乎所有的工廠都是用的男孩,男人们要不就死在了战场上,要不就逃到了欧洲。
  砖块很大,边又不平,刺刺的戳人手。纳施拉幼嫩的双手已经布满了茧子,即便是这样,每天双手也会被磨出血来,蜿蜒的红色痕迹不经意就印在了砖块上,砖块变得殷红。阿米德轻轻拉起弟弟的手,用破烂的衣服擦了擦,然后轻柔地用嘴吹了吹。纳施拉用满是裂痕的手擦了擦额头,咧开一个明媚的笑容说:“哥,我没事!”阿米德的心中就像是被人用刀挖去了一块,然后又填了一块似的,疼的想哭。
  阿米德抽了抽鼻子,仿佛有了使不完的力,抱起四块砖就走,却没看到二楼上有个工人手中坠下的石头。
  “哥——”来不及提醒,石头“咚”的一声,将阿米德砸倒在地,纳施拉扑向他的哥哥,“哥!”稚嫩的童声在工厂里回响。
  阿米德艰难地抬起头,“纳施拉,我没事!”石头砸到了阿米德的左肩,肩膀已经严重的变形了,凹进去一块,好似一张血肉模糊的鬼脸,纳施拉痛苦的捂脸哭泣。
  这时刚才的牛高马大的男人听闻事故跑了过来,阿米德说:“头,你看是否允许我今天回家休息一下?”
  “带着这个小鸡给老子一块儿滚,今天工钱不算!”男人暴躁的推搡了一下纳施拉,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句“晦气”在风中。
  阿米德苦笑摇摇头,由纳施拉扶着向家走去。“家里现在哪还有钱去看医生呢?他是不会出事故费的了”阿米德心中无奈。
  肩上的痛楚让阿米德的头上冒出了滴滴的汗珠,但是他依然微笑着。
  妈妈看到两兄弟满身是血的回来,尖叫一声,捂住了眼,这个妈妈的心在滴血,但是他不能帮忙,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能去看他的身体,宗教啊!宗教啊!是魔鬼还是天使。
  阿米德回到自己的垫子上,已经疼痛到了麻木,嘴角的微笑已经开始僵硬抽搐,纳施拉想起了什么,箭一般的跑出了房间。
  不一会就看到他带着希望的微笑回来了,纳施拉激动地扑到哥哥身旁说:“是守门师傅,守门师傅愿意借我们钱让我们看医生!哥,有救了!哥!”纳施拉的眼中闪动着希望的火花。
  医生来到阿米德旁,敲了敲他的肩膀,诊断了一会儿说:“幸好骨头没有粉碎,只是错位了,你也是够幸运呐!我给你接回来在敷点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阿米德感激地对医生笑了笑,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然后忽然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阿米德顾不上肩上的疼痛,坐起来准备到工地上做工,他发现弟弟还没有走,“纳施拉,你为什么现在还不去工地!?”
  “哥,你别急我想着你还没醒就没……”
  “你知不知道少去一天就会丢了这份工作!啊!纳施拉你为什么糊涂了?”阿米德从来没有给弟弟发过脾气,可是今天他真的没有忍住。
  不管肩膀上火烧的剧痛,一个翻身就拉着纳施拉向工地跑去。
  刚到工地,守门师傅欲言又止:“孩子啊……”
  阿米德一转头就发现工头向这边走来,他甩掉纳施拉的手,“咚”地就直直地跪在男人面前:“头,昨天是有原因的,请让我继续工作!”
  男人嫌弃地看了一眼阿米德:“有伤还来做什么,老子不需要病人,快滚!”
  阿米德跑向砖对,咬着牙搬起三块砖,转过来对工头说:“头,你看我没伤,我好着呢!”
  眼尖的纳施拉看到包着纱布的地方渗出了红迹,紧紧地咬住嘴唇,“我不能制止哥哥,整个家都需要我们两个男人来养活,哥哥!加油!”
  工头怒了,“谁让你搬我砖的,给老子放下,滚!”说着就上前用手按压阿米德的伤处,“啊!”阿米德一声痛叫,红迹直接浸透了纱布。守门师傅叹了口气,对阿米德说:“孩子,先暂时离开吧!”
  纳施拉上前扶着哥哥离开,倔强的脸上挂一行行晶莹泪珠。
  阿米德绝望地望着天,望着远处的浓浓硝烟,望着弟弟不属于同龄人有的成熟的眼睛,他想起父亲的脸庞,他问自己,是该憎恶这战争还是该怪世事无情?
  “不,我不知道。”他说。
其他文献
稻生薄日映丰年,  風过穗低连翠烟。  不见壮者暑中立,  牛引童归影自怜。
期刊
作者简介:曹磊,女,80后,现供职于安徽宣城市绩溪县文化馆。  盛夏的上午,闷热无比,特别是在四川自贡这个地方,一到夏天整个城市犹如火炉一般,烤的人连吃饭的兴致都失去了。老吴依旧拿着一把蒲扇坐在家门口巷子里的小推车旁,这是老吴经营了几十年的糖人摊,老吴的画糖手艺远近闻名,每天放学他的摊铺旁都会围着一群小朋友。  老吴的名字叫吴鸿,大家习惯叫他老吴,他的摊铺很简易,只有一辆小推车,上面有个火炉,炉上
期刊
我是一只波斯猫。  我生来就住在宠物店里,仿佛一生的命运从我出生那一刻起就可以一眼望到尽头。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姑娘进店把我选走,我的故事才真正开始。  我應该是幸运的,因为这个小女孩对我真的很好。她把我接回家,先温温柔柔的给我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又忙着把我的小窝搭好,给我的小盆里摆上猫粮。我报答似的舔了舔她的手心。  从宠物店被接回来的那天起,我就隐约知道,我的快乐,我的悲伤,甚至是我的命运,以后都
期刊
作者简介:李佳艺(1997.9-),女,黑龙江省林口县人,本科,在读于河南大学,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  我是杜丽娘,我爹爹是江西南安太守杜宝,我是他唯一的孩子,所以他对我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我整日在闺阁里女工诗书,又一次天气溽热,我太困倦睡了一会,便被爹爹訓斥了一番。为了把我培养成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爹娘为我请了授业先生:陈最良。  刚开始读书的时候,我因给爹娘请安迟了一会。先生便劝我“以读书为
期刊
回到了娘家,想疏理一下自己的心情,等待约定办理离婚手续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她就倚在阳台栏杆上。  难道在遐思?或者在憧憬?是否在庆幸解脱?要么在怀恋不舍?  她那苍白的鹅蛋脸上写着注脚,凝神的丹凤眼里闪着一个精灵――燕子。  早晨,喜看紫燕从屋檐下的巢内双双飞出;黄昏,静听燕子在窝边呢喃细语。每年都秋去春回,衔泥做窝,窝边探出几个黄嘴小脑袋,逐渐羽翼丰满,飞离那窝儿,不再回来。这也许是一种寄托
期刊
作者简介:钱雪,女,汉,浙江省杭州市建德市人,出生于杭州市淳安县千岛湖镇,现居住加拿大温哥华,研究生,研究方向:电影电视艺术研究以及亚太文化研究;十四志于文,十五诵诗书,十六赴英国,二十转加国,已行万里路,常读万卷书。  某日,爸爸问我是否知道麦家。  因他笔杆子太好,所撰著作的英文版被英国“企鹅经典”文库所录入。  是继周树人、钱钟书、张爱玲后唯一入选该文库中国当代作家。  我当然知道麦家。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