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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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看见母亲掉泪 即使父亲在鬼门关徘徊的一刻 母亲也看不出悲伤的情绪 想来,母亲同我一样 从来不相信生命的离开 是那么轻易的事 父亲七十三岁时 依然满头黑发 比年轻的我的头发还要年轻 护士管爷爷辈的父亲叫叔叔 父亲从未与母亲约定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也不知道母亲的生日 何时算金婚更是个奢侈的日子 那时的他们 日子是苦的 大姐五十岁时 父母亲金婚 而我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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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看见母亲掉泪
即使父亲在鬼门关徘徊的一刻
母亲也看不出悲伤的情绪
想来,母亲同我一样
从来不相信生命的离开
是那么轻易的事
父亲七十三岁时
依然满头黑发
比年轻的我的头发还要年轻
护士管爷爷辈的父亲叫叔叔
父亲从未与母亲约定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也不知道母亲的生日
何时算金婚更是个奢侈的日子
那时的他们
日子是苦的
大姐五十岁时
父母亲金婚
而我还不够瓷婚
有的人适合相濡以沫
有的人适合相忘于江湖
七十七岁的父亲
头发依然黑亮
很少掉泪的母亲笑着
我却哭了
父亲舍不得离开
只为舍不得母亲
舍不得我们给他预备着的
金婚之約和钻石婚之约
其他文献
惊蛰 先是一场风、一声雷、一些虫语和鸟鸣 接着我的一声叹息 不是所有词语都是欢愉,不是所有节气都有伤怀 惊蛰是一个动词 它慰藉着春风、鸟语以及所有行为的开裂 花朵、流水和一个人的情窦初开 如果这些新词另有所指 这一天我将会剔除多余的骨头 以柔软之身驾驭春风化雨大寒 没有人比我懂得一场雪到底隐藏了多少故事 从抒怀到别离 那样不紧不慢 以至于咔嚓的脚步也并未因此而疼痛 那么多
驶向祖先的花园 他们从洋浦出发,或者渔村码头 向南,向墨绿色海洋深处 在季候风到来的时候,去祖先 发现的家园——海水最绚烂,船舱最烫的地方 那里有斑斓的岛屿,更多的是环礁和台礁 那里有一座座的泄湖,下面是火山口或者珊瑚高原 他们把船泊在泄湖里,仿佛系舟于明湖 然后潜泅于礁盘,采摘,刈割,放网垂钓 一切就像在熟悉的园圃里耕作 他们只小心翼翼收取能够和他们一样 熬到下一个季风到来
一块煤的生成 我能听到树木的呼吸 从离地面几十米的地方 传来,像春风吹拂三月的油菜 没有人知道它们的过去 地震,海啸,或是自然灾害 只是科学推测 从站立到卧倒,从白变成黑 一棵树需要经历怎样的轮回 才能变成一块煤致敬 在冬天来临前 我必须向二伯、五舅以及 村里的那些村民致敬 向无数的素不相识的人致敬 向一株草 一棵树 一条河流致敬 向天空和云层 阳光和露水致敬 向大
扫街人 相对于小镇起伏的街道 扫街人是被动的 相对于小镇邮递员 他比绿制服和轻便雨衣 更容易估值 他脸上有两倍于贬黜又擢升的喜庆 相对于像得了文学奖的驽马 他比电瓶车卑微,比堤坝孤立 比秋风、浮云和关卡 更漫无目标 他知趣地绕过军事禁区 假装看挖河泥驳船上 掠过的热气球 他似乎并不关心铁锚飘荡 捞出多少浪漫 才还原出岁月一个情节 多少往事从疤痕中增生 相对于高贵
金针 一定要找到那个 词语 韦编三绝 不在词典 甚至经典 它一定就在你 动荡不安的心里 需要一生 昂贵的黑白光阴 打捞起它 一根金光闪闪 锐利无比 闪电般刺穿你 胸口的 唯美金针 所谓光阴之河 所谓光阴之河 它无比宽阔无比深邃 没有源头,也无尽头 扔进去一块石头 再扔进去一块 想听到“扑通”一声响亮 验证它确实的存在 石沉大海 一声不响 我在河岸
偌大的城市 我佝偻着身子在霓虹灯里穿行 酒楼里的觥筹交错 穿过我长茧的耳膜 街市上的车水马龙 肆意碾过我羸弱的胸脯 我把自己收藏在一个公园 用双脚细心计算山下到山顶的距离 我坐到角落里的一棵松树的对面 它无言我也无语 树梢上悬挂着一个月亮 我的心事在夜晚愈发湿润 我蜷伏在躺椅上 任一只隐身在夜幕里的野猫 幽幽地瞥着我 风起了,我打了个寒颤 我准备走了 回头望了望那
在风雨中晃着 像抱緊自己的孩子 像有许多话要倾泻 抓住雷电的手 在空中回旋 尖叫 蜻蜓赶集似地穿过 一个世纪出现 果实纷纷跳下 一棵树回到岸上 红日回到海上 阴影枯竭 门打开 新鲜的种子蓄势待发 (选自《人民日报·海外版》2018年10月10日)
病床前 一张病床,被母亲独占 天花板夺去了她无神的目光 吊针一天,大小五袋药水 也无法滋润她的烦躁。父亲 佝偻身子在床边,以诉说甜蜜过往 来兑换母亲的微笑。我在一旁 比母亲听得还入神,依稀觉得 病床上躺的就是自己白加黑 这个房间的门是白的 天花板是白的,墙面是白的 窗户是白的,窗帘是白的 杂物柜是白的,床头柜是白的 床单白的,枕头白的,被子白的 床边来来往往的长衫短褂也
季节的哨音,再一次留住 转角的碎花裙 发丝轻扬,蝴蝶 打开折疊的翅膀 熟悉的七月,没有意外 栀子花,绣球,及卑微的车前草 从横笛的隧道里 匍匐而出 依旧袅袅婷婷 往返天空与大地间 小路矜持,音符活泼 引领它的孤独 我不属于你 吹响的任何一个声部,而是 双唇轻抿间,欲言又止的几个字 似乎和云有关,与风相连 (选自《人民日报·海外版》2018年10月31日)
在湾坪村,听蒋兴新说起养牛经 在湾坪村大山养牛场 蒋兴新说起养牛经 那些健硕的牛,昂起了头 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个学法律的中年人 扳着手指和我们谈起了数学 一头牛买入六千,卖出一万二 石缝间种上皇竹草 一个原来的懒汉,土地交给合作社 加上自己劳动,一年都有九千多元收入 四十多头牛出栏,拉到贵阳 肉质好、新鲜,蒋兴新扳着手指头 价钱就会更高一些 秸秆加工综合利用,又是一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