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穗者(外二首)

来源 :广州文艺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FinchPie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页岩需要被翻开
  展露一枚始前的凝视
  蕨类遮蔽的壁虎的表亲
  壁虎的表亲和我
  这枚凝视的意外之喜是你
  拾穗者
  一千次一百次弯腰
  稻田里的稻穗装了半箩筐
  麦地里的麦穗装了一背篓
  你从一次弯腰的尾部直起腰
  手背蹭去咸湿的汗水
  它们将一种疼植入你眼球
  现在将一种热植入你镀上金边的肌肤
  那里拂过爱情的触角
  也拂过渠道上方灌过来的风
  如果合上页岩
  那行醒目的汗水和古典的风
  连同壁虎的表亲和拾穗者
  关进页岩深处
  唯有爱情的触角
  在我们的无心处
  悄然拓下印痕
  落 雪
  落雪的看客比落葉的看客更快接近哲学
  数到一百朵雪花落地
  也不见积雪
  我是数了一万朵雪花的人
  我数那些晶莹的跌落
  多少朵完整保持了六瓣
  风和我一样
  假装不知那些透明的心碎
  比深更深
  击中某一截往事
  大雪封山
  鹭读路 鸦读牙
  新绿当春发
  鹎读卑 鹛读眉
  孤鹜带秋水
  鹳读灌 鹇读闲
  雎鸠叫关关
  鹅读我 椋读京
  鸟字认半边
  椋读凉 鸫读东
  欢喜天地懂
  雀从隹 燕象形
  人生如鸟生
  大雪封山
  棕头鸦雀黄腹山雀黑尾蜡嘴雀麻雀大山雀没有在雪中留下脚印
  我怀疑一次月出收了琵鹭牛背鹭白鹭家燕金腰燕豆雁鸿雁
  灰胸竹鸡灰头麦鸡红腹锦鸡丝光椋鸟红嘴相思鸟叫醒的空山被一种情绪塞得满满当当
  需要珠颈斑鸠白头鹎白鹇乌鸫白颊噪鹛东方白鹳重新进入叙事
  啁啾
  最高的枝条摇落一把雪
  山重新成为山
  山梦之外写下的字迹
  到梦里轻轻擦去
   责任编辑:杨 希
  作者简介
   丹飞,曾用丹妤等笔名,在《诗刊》《诗歌月刊》《扬子江诗刊》《广州文艺》《作品》《人民日报·海外版》等刊发表诗作。出版有诗集《五月的流响》《那时美丽女子》等十余部作品,1999年创作的诗歌《我们期待所有响亮的日子》入选《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
其他文献
何谓灵魂?我们经常使用灵魂这个词,并且乐此不疲地使用它,仿佛在这个高于一切肉体的词汇中,我们就能卸下从视觉里看过去的满天乌云的沉重和灰暗。很多时辰,这个词,仿佛是一个存在而又看不见的偉大的神,在引渡我们从此岸到彼岸。  这是我置身怒江大峡谷的一个早晨,我走在江岸——一条铺满砾石的岸滩。我蹲下去,触抚脚下的砾石。一群小学生背着书包过来了,他们边走边说话,声音节律仿佛在唱歌。有的孩子一边啃着苞谷洋芋,
期刊
中国当代作家中,阎连科先生可能是颇具争议的一位了。我在朋友圈见过这样一条,全文如下:“毋庸讳言,古今天下文学中,我唯一心知其好却读不进去的,就是阎连科老师的作品。”对阎连科作品的判断存在两个极端,喜欢的认为这是世界级大师的作品,不喜欢的则认为一无是处。更有意思的是这两个极端之间,几乎没有沟通的可能性,双方的结论都下得斩钉截铁,带有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对作品的判断之外,又有一个趋同的共识,阎连科是个值
期刊
雷燕在德国科隆的居留,因目睹了一场可怕的骚乱,只得寿终正寝。那一夜,她拉起窗帘,从没人留意的缝隙,看着窗外的一切:火车站前的广场上,一群男人狂笑着追逐另一群女人。乍看以为他们彼此熟悉,像是酒后的放荡不羁,实际上,那是让陌生女人屈辱、绝望的性侵。那一夜的景象令她震惊,彻底刺伤。没多久,就搭飞机回南京了。为了挽回那一夜带给她的惊恐,心灰意冷,她上街买了五瓶老年份的上等雷司令,是贵腐甜白葡萄酒。  她以
期刊
栏目主持:吴义勤(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鲁迅文学奖获得者、著名评论家)   陈培浩(文学博士、韩山师范学院副教授、青年评论家)  主持人语:  王安忆:在时间一侧融化百花     中国当代文学的后四十年,王安忆的地位相当特别,几乎无人可比。当代作家中很少有如王安忆般始终敏感并内在于时代的精神潮汐的,她的写作几乎串起了一部新时期文学史。当伤痕文学和知青文学出现时,她写出了《本次列车终点》;当寻根文学
期刊
当你未看见我时,我正在母亲的子宫中成长。写下这篇文章的开头之前,已经有了这个题目《我与世态的亲密》。本来只是计划写九千字左右的文章,突然就想写一本书。写书,是我从青春时代就穿越而来的梦想。写书,从来就需要冲动,没有热血迷离的文字,无法造就一本书中的瓦砾,还有青麦的涩味涌到嘴角时的魅惑。除此外,还有荆棘的锋芒,玫瑰色系口红的颜色。是的,我已开始写这本书了,仿佛是因我最近以来非常迷恋的一个词:帷幕;还
期刊
蜜蜂的刺,一用即丧失了它自己的生命;  犬儒的刺,一用则苟延了他自己的生命。  他们就是如此不同。     ——鲁迅  至少从现实的立场来说,所谓的“哲学狗”比“哲学人”更有血肉,所以,人们毫不怀疑目前接触到的世界物质的构成。如果说,古希腊的哲学家还在担心自己命运的话,那么,与狗的交流可以使他们轻松很多,进一步地远离被酒色、权欲掏空了内在的人。虽然他们对狗的生理
期刊
老庄园  桑多镇北边的这座老庄园,已经被人  改造成革命纪念馆,春口的阳光  从窗口洒进展厅,一位着蓝色西服的  少女,正在对游客解说着庄园的  主人:一位名震藏地安多的土司世家。  墙面上,土司家族的历代人物,  以绘画或摄影的留存方式,一一出现,  无论是哪一代土司,都显露出  威严、端庄又谨慎的样子。他们的  生活,就没有放声大笑的时刻?  不,显然不是的。展厅外的  一株枝叶繁茂的梨树下,
期刊
一  1980年的冬天,一些新华书店的货架上出现了一本薄薄的新书——《环游地球新录》,作者是清朝人李圭。书的封面上印着一句话:“一百多年前的友好访美记录,参加费城万国博览会的详情。”在那个文化与出版凋敝了多年后重又复兴,引发全民“阅读饥渴”的时代,这本书与那时炙手可热的古典文学、外国文学经典、美学、哲学、未来学的著作并列在一起,一开始并未引起太多的关注。  在接下来的两年间,这一套名为《走向世界丛
期刊
自从顺治七年(1650)清军占领广州以后,人们的生活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所有男人都被强制剃头,梳起了辫子,并废弃了传统宽袍大袖的汉服,改穿旗人的长袍马褂。这在很长时间内受到汉人的抗拒,为此丢掉脑袋的人,不知凡几。但在刀刃架颈的威逼下,最后不得不接受现实。  开海贸易再次为广州带来了机遇。尽管朝市改,衣冠易,但人们对好日子的追求,始终不变。逃到乡下的工匠陆续返回城里了,打铁的炉火再次熊熊燃起;大沙头又
期刊
一  我双膝着地,向孟祥友爷爷“奔跑”过去,而后上半身笔直竖起,双手高举过头顶,像一只小狼狗,冲着他笑。  孟祥友把我抱起来,高高举过头顶,又放下,说:“瞧!奇奇是天上来的。”  我伸出嫩叶般的小手,在他的耳朵、鼻子、嘴巴乱抓,拍打他的脸。他的脸歪来扭去躲着我,眼神却越来越柔和了。  但孟祥友只要一坐到电脑前,就马上严肃起来,再也不和我玩了。  我隐约意识到,孟祥友的那台电脑里有古怪。  又过了一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