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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张小波,你的数学试卷。”陆川从一大叠数学试卷中抽出最上面的一张,递给张小波,然后再把下一张放到张小波身后自己的桌子上。
张小波看着自己的卷子,甜甜一笑,露出右脸颊上浅浅的酒窝儿。这是最好的一次,95分。张小波转头,看向身后陆川的卷子,100分。还差5分,陆川,我们越来越近了呢。我会一直朝着你的方向努力下去。
“陆川,这次的数学竞赛你心里有底吗?这可是市级的比赛啊!”阿立拍拍陆川的肩问。“应该没问题。”陆川没抬头,嘴角上扬15度,手中的笔还在不停演算。“兄弟,你可得帮咱们班争口气啊!”“嗯。”陆川含糊答应。
“对了,张小波,明天你生日,打算怎么过啊?”阿立用笔点了一下张小波的肩膀。“不知道,还没想好,想好了我会通知你!”张小波偏头,用余光偷偷瞟了一下陆川。
15根生日蜡烛在黑暗中摇曳,似在雀跃欢舞。张小波双手合拢,闭上眼睛,许愿——希望他在数学竞赛中能拿好成绩。
[2]
雨淅沥地下,不大不小,足以将窗外连成灰色的一片。雨滴打在玻璃的那一边,抹出晶莹的痕迹。
张小波趴在桌子上,用右手的食指描绘玻璃上雨的印记,起承转合,像是在练书法。玻璃上倒映出陆川奋笔疾书的身影,还有黑板右角用深红色粉笔写的,醒目的“距离中考只有75天”。
“小波,你想上哪所高中啊?”同桌七七左手托着脑袋,右手用笔敲着张小波的胳膊。 “只要是重点就行了。”张小波无力地回答。
“书呆子,你呢?”七七把笔头转向陆川,敲了敲他的桌子。 “一中!”陆川答得斩钉截铁,似乎志在必得。
张小波直起身子,开始做让自己很头痛的物理练习。
16岁,张小波再次许下生日愿望——希望能考上一中,和他一起。
[3]
一中的校园比初中的大很多,张小波走了三天才不会迷路。没能和陆川分在同一个班,尽管早已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自己身后是米莲美丽的五官而不再是陆川全神贯注演算的身影时,还是不禁失落。毕竟那个位置,他坐了三年。唉,以压线分数考上和以全区第一的分数考上同一所学校,待遇是不一样的。但是,还是可以在这所学校的某个转角遇见他,和他跑一样的跑道,吃同一个食堂的饭菜,上同样的课。张小波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转眼期末,当陆川这个名字贴在排名榜的第一位时,张小波抿着嘴笑了好久,拉住身边的米莲,指着陆川的名字神情骄傲地说:“这个是我同学,在我后面坐了三年。”她目光闪烁,那表情好像是她自己得了第一名一样。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米莲戳了戳张小波的胳膊。“我哪有!”张小波否认,却笑得甜蜜。无意间听到身旁女生的对话—— “哎,听说了吗,那个考第一的陆川家里出事了,他爸被一辆卡车给撞了,人现在还在医院呢。” “你怎么知道的?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我有个同学在他们班,是他告诉我的。嘘,别说了,陆川来了。”
陆川停下脚步,瞟了一眼排名榜,双手插进裤子口袋,低头继续向宿舍方向走去。好像有沙子进了张小波的眼睛……
“小波,生日快乐!”晕黄的烛光照在米莲微笑的脸上,“快许愿吧!”
“嗯!”——陆川,坚强;陆川,快乐!
[4]
“张小波!”陆川在楼梯的拐角拦住张小波。
是他!张小波抓住自己的衣角,欢喜的心情就像除夕夜五彩斑斓的焰火一样绽放。深呼吸,平稳心跳,“陆川,有事吗?”“当然,想请你帮个忙。” “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们班的米莲!”
不是他的,不是他的,当米莲拆开那封信时,张小波默默祈祷。
米莲抬头,澄澈的眼睛盯住张小波:“小波,你说我该答应陆川吗?”像是被闹钟惊醒了一夜的美梦,张小波瞬间哑掉。好久,她才艰难地振动声带:“随便!”
又下雨了,六月份的天气就是那么变化无常,明明早上出门时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居然下起了雨。雨滴从屋檐上滚下,一颗接着一颗,形成一片珠帘。
“早知道出门就带伞了。”米莲用手接住如珍珠般圆润的雨珠,雨珠打在她手心上,摊开,流下,摊开,流下……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张小波呆呆地看着滴落在米莲手心上的雨滴,想着今早的事,想着米莲会不会答应,想着陆川……
“你们都没带伞吗?”当梦想中人出现在眼前时,张小波眼前一亮。陆川,他手上只有一把伞。 “对啊!倒霉!”米莲无奈地回答。“我送你回宿舍吧!”陆川抖了抖伞。
笑,刺痛了张小波的双眼,似乎是谁碰了她的鼻子,酸酸的。他说的是你,不是你们。
“那小波怎么办?”米莲用澄澈的目光看向张小波。
“没关系,我和阿文一起走。”
“那好吧!”
看着他们相依的身影在灰色的空气中渐行渐远,张小波的眼泪终于和雨滴混在一起,迂回地流到她脚旁的洼地中……
18岁,张小波只许了一个愿——我要快乐!
“张小波,你的数学试卷。”陆川从一大叠数学试卷中抽出最上面的一张,递给张小波,然后再把下一张放到张小波身后自己的桌子上。
张小波看着自己的卷子,甜甜一笑,露出右脸颊上浅浅的酒窝儿。这是最好的一次,95分。张小波转头,看向身后陆川的卷子,100分。还差5分,陆川,我们越来越近了呢。我会一直朝着你的方向努力下去。
“陆川,这次的数学竞赛你心里有底吗?这可是市级的比赛啊!”阿立拍拍陆川的肩问。“应该没问题。”陆川没抬头,嘴角上扬15度,手中的笔还在不停演算。“兄弟,你可得帮咱们班争口气啊!”“嗯。”陆川含糊答应。
“对了,张小波,明天你生日,打算怎么过啊?”阿立用笔点了一下张小波的肩膀。“不知道,还没想好,想好了我会通知你!”张小波偏头,用余光偷偷瞟了一下陆川。
15根生日蜡烛在黑暗中摇曳,似在雀跃欢舞。张小波双手合拢,闭上眼睛,许愿——希望他在数学竞赛中能拿好成绩。
[2]
雨淅沥地下,不大不小,足以将窗外连成灰色的一片。雨滴打在玻璃的那一边,抹出晶莹的痕迹。
张小波趴在桌子上,用右手的食指描绘玻璃上雨的印记,起承转合,像是在练书法。玻璃上倒映出陆川奋笔疾书的身影,还有黑板右角用深红色粉笔写的,醒目的“距离中考只有75天”。
“小波,你想上哪所高中啊?”同桌七七左手托着脑袋,右手用笔敲着张小波的胳膊。 “只要是重点就行了。”张小波无力地回答。
“书呆子,你呢?”七七把笔头转向陆川,敲了敲他的桌子。 “一中!”陆川答得斩钉截铁,似乎志在必得。
张小波直起身子,开始做让自己很头痛的物理练习。
16岁,张小波再次许下生日愿望——希望能考上一中,和他一起。
[3]
一中的校园比初中的大很多,张小波走了三天才不会迷路。没能和陆川分在同一个班,尽管早已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自己身后是米莲美丽的五官而不再是陆川全神贯注演算的身影时,还是不禁失落。毕竟那个位置,他坐了三年。唉,以压线分数考上和以全区第一的分数考上同一所学校,待遇是不一样的。但是,还是可以在这所学校的某个转角遇见他,和他跑一样的跑道,吃同一个食堂的饭菜,上同样的课。张小波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转眼期末,当陆川这个名字贴在排名榜的第一位时,张小波抿着嘴笑了好久,拉住身边的米莲,指着陆川的名字神情骄傲地说:“这个是我同学,在我后面坐了三年。”她目光闪烁,那表情好像是她自己得了第一名一样。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米莲戳了戳张小波的胳膊。“我哪有!”张小波否认,却笑得甜蜜。无意间听到身旁女生的对话—— “哎,听说了吗,那个考第一的陆川家里出事了,他爸被一辆卡车给撞了,人现在还在医院呢。” “你怎么知道的?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我有个同学在他们班,是他告诉我的。嘘,别说了,陆川来了。”
陆川停下脚步,瞟了一眼排名榜,双手插进裤子口袋,低头继续向宿舍方向走去。好像有沙子进了张小波的眼睛……
“小波,生日快乐!”晕黄的烛光照在米莲微笑的脸上,“快许愿吧!”
“嗯!”——陆川,坚强;陆川,快乐!
[4]
“张小波!”陆川在楼梯的拐角拦住张小波。
是他!张小波抓住自己的衣角,欢喜的心情就像除夕夜五彩斑斓的焰火一样绽放。深呼吸,平稳心跳,“陆川,有事吗?”“当然,想请你帮个忙。” “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们班的米莲!”
不是他的,不是他的,当米莲拆开那封信时,张小波默默祈祷。
米莲抬头,澄澈的眼睛盯住张小波:“小波,你说我该答应陆川吗?”像是被闹钟惊醒了一夜的美梦,张小波瞬间哑掉。好久,她才艰难地振动声带:“随便!”
又下雨了,六月份的天气就是那么变化无常,明明早上出门时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居然下起了雨。雨滴从屋檐上滚下,一颗接着一颗,形成一片珠帘。
“早知道出门就带伞了。”米莲用手接住如珍珠般圆润的雨珠,雨珠打在她手心上,摊开,流下,摊开,流下……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张小波呆呆地看着滴落在米莲手心上的雨滴,想着今早的事,想着米莲会不会答应,想着陆川……
“你们都没带伞吗?”当梦想中人出现在眼前时,张小波眼前一亮。陆川,他手上只有一把伞。 “对啊!倒霉!”米莲无奈地回答。“我送你回宿舍吧!”陆川抖了抖伞。
笑,刺痛了张小波的双眼,似乎是谁碰了她的鼻子,酸酸的。他说的是你,不是你们。
“那小波怎么办?”米莲用澄澈的目光看向张小波。
“没关系,我和阿文一起走。”
“那好吧!”
看着他们相依的身影在灰色的空气中渐行渐远,张小波的眼泪终于和雨滴混在一起,迂回地流到她脚旁的洼地中……
18岁,张小波只许了一个愿——我要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