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地拥抱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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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机场的人群中,我一眼就认出了樊嘉宁,他瘦了些,黑了些,我知道,他也一眼就认出了我。
  他径直走过来,无视我身边的周然,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说:“嘿,最近好吗?”
  “不能再好了。”我轻轻推开樊嘉宁,我知道,周然一定气坏了。
  樊嘉宁把我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番,说:“丫头变漂亮了。”
  周然抱住我的肩膀笑着说:“那还用说,小乐可是我们系的系花。”
  樊嘉宁这才转过头看着周然,说:“你是周然吧,小乐跟我提过你。”然后不满地拍着肚子冲我嚷:“不是要给我接风嘛,我要饿死了!”
  一路上樊嘉宁一直和我说说笑笑,好像周然是一团空气,周然努力维持的笑脸变得越来越难看,到了饭店不久,周然接了个电话,就借故匆匆离开了,傻子都看得出周然生气了。
  周然一走,我和樊嘉宁都变得沉默起来,我玩了一会手里的杯子,问:“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樊嘉宁看着我反问。
  “周然。”
  “还不错。”
  还不错,樊嘉宁说还不错,我心里一沉,脸上却挂出一个明朗的笑脸,说:“真的吗?你第一次夸我挑男朋友的眼光啊。”
  “小乐的男朋友多好都不够好,你知道,我是最希望你幸福的人。”樊嘉宁很认真地说,我很少看见他认真的样子,我有些心慌,又有些想哭。
  现在,樊嘉宁说还不错,听在我耳朵里更像是一种告别,我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樊嘉宁终究是要离开我了,不管以哪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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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早就知道樊嘉宁,我们两家在一个小区,我们总是很巧地同校不同班。学校里有很多女生暗恋樊嘉宁,因为樊嘉宁模样好,而且很酷,没错,大家都这么说。
  樊嘉宁很安静,没有朋友,总是独来独往,在别的男生满头大汗打篮球的时候,他却在教室里眯着眼睛在草纸上画素描,或者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女生们都觉得这样的樊嘉宁很酷。
  每当我听见有女生这样说的时候,我就会在心里嘲笑她肤浅。我觉得只有我知道,樊嘉宁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我和樊嘉宁第一次说话是在初三那年的夏天,在那之前,我根本不确定樊嘉宁是否认识我。那天半夜,我爸爸又喝醉了回来,和妈妈大吵了起来,我偷偷溜到楼下躲清净,我蹲在路灯下用手指抠着花坛里的泥土,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有人走了过来,我抬起头,就看见了樊嘉宁,路灯下,樊嘉宁棱角分明的脸变得柔和起来,他问我:“你叫查小乐吧?”
  我有些慌张,没有说话,樊嘉宁继续说:“我知道你,五单元的查家。”恍惚中我好像看见樊嘉宁笑了。
  我站起来,把沾着泥土的手放到身后,说:“我也知道你,四单元的樊家。”
  樊嘉宁打了个哈欠说:“我爸又要离家出走了。”
  我说:“我爸爸刚喝醉了回来。”
  樊嘉宁冷笑几声说:“真可笑。”接下来,我和樊嘉宁呆在那里,谁也没有再说话。
  小区里应该有很多人都知道我们两家。
  我爸爸总是酗酒,一喝醉就和我妈妈大打出手,打得严重的时候,警察也来过,时间久了,邻居们也不再劝架了,我看得出大家看我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同情,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他们吵架,我就会偷偷溜下来,等到估计没事的时候再溜回去。可笑的是,他们两个根本没发现我离家出走过。
  樊嘉宁的爸爸是个画家,和妻子感情不合,樊妈妈又不肯离婚,所以樊嘉宁的爸爸每次在家待几天就会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小半年,每次要离开的时候,樊嘉宁的妈妈就会要死要活地大闹一场。
  后来,樊嘉宁告诉我:“当我妈站在阳台上声嘶力竭地威胁着我爸要跳楼的时候,我爸什么都没说,拿起包就转身走了。我冲上去拉住我妈的时候,心里特别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非要离开?一个非要留下来?为什么爱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明白吗,小乐?”
  我轻轻摇了摇头。
  樊嘉宁轻轻把我拥入怀里,在我耳边说:“其实有些事,永远不要明白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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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第三次走神的时候,周然把手里的杯子使劲摔在了地上,那是周然买的情侣杯,他说希望可以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现在那个淡蓝色杯子静静地躺在地上,碎成了几块,对面的周然一脸的愤怒,还有疲惫。
  “我不想再这样自欺欺人了,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但你可不可以假装得像一点!”周然冲着我喊。
  我什么蹩脚的解释都说不出来,只是哭着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今天,我去宾馆找樊嘉宁,发现他已经退了房,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早已经不是第一次樊嘉宁消失不见,但我还是没有办法习惯,我无法克制的失神,终于惹恼了周然。
  我知道自己不对,可我的心里对周然除了愧疚再无其他,我可以对他说一万句对不起,却说不出一句我爱你。
  周然拉起我的手,说:“小乐,每次我们在一起,即使你就在我对面,即使我拉着你的手,我还是觉得你离我那么远。”
  我看着周然离开的背影,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这一刻,我突然很恨樊嘉宁,很恨我自己,如果没有樊嘉宁,我恐怕早已经喜欢上了真正爱我的人了,但是,有时候,一颗心真的换不回另一颗心。
  周然换不回我的心,就像我换不回樊嘉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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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个晚上的偶遇开始,我和樊嘉宁成为了朋友,樊嘉宁对我的好是我以前从不敢想象的,每天他都会等着我一起上下学,会在我父母吵架的时候陪着我,会给我画很多美丽的图片,喜欢上樊嘉宁是一件太容易不过的事情。   我一直觉得自己就像路边无人关心的野草,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突然出现,为你遮风挡雨,浇水施肥,你会不会爱上这个人?我会,我会用生命去爱他。
  但是这个人是真的喜欢这棵小草,还是只是可怜她?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很希望樊嘉宁喜欢我,但不幸的是,答案是后者。
  因为后来,樊嘉宁喜欢上一个叫章若的女生。
  我一直觉得樊嘉宁很难喜欢上什么人,他天生的没有安全感,总是害怕付出的被辜负,害怕得到的会失去。直到他遇到了章若。
  章若是樊嘉宁的高中同学。
  她是一个让任何人都没办法抗拒和讨厌的女生,她像一个小太阳,有着灿烂的笑脸,她家庭优渥,永远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很想长在那样的家庭,生成漂亮的样子,笑出那么美的弧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内向寡言,笑起来,自己都觉得别扭。
  于是,我就这样静静地陪在樊嘉宁的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爱上另一个女孩。
  樊嘉宁,你知不知道,这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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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嘉宁和章若交往了。
  我很难过,看起来却也是一如既往的模样,本来我也就是不爱说话,有些阴郁,只不过发愣的时候更多了些。
  那天,我和樊嘉宁、章若在一起,他们两个说笑着,我在一旁发呆,章若看着我打趣说:“小乐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最近怎么总在发呆啊?”说完伸出手在我面前晃。
  樊嘉宁不屑道:“怎么可能,她有喜欢的人我会不知道?”
  我心中突然蹿来一股无名火,我冲樊嘉宁嚷道:“我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告诉你!”说完,我就起身离开了。
  可我在转身的一瞬间就后悔了,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樊嘉宁可以陪着我,我这样无理取闹,樊嘉宁正好就可以顺理成章甩开我这个大电灯泡了。
  晚上,我正心不在焉地写作业,听见有人敲窗户,我家住在一楼,樊嘉宁有事找我就会敲我卧室的窗户。
  我拉开窗,樊嘉宁站在窗外黑着脸说:“明天把那家伙指给我看看。”说完就走了。
  我心里又开心又担忧,我开心樊嘉宁没有不理我,我担忧明天我指谁给他看比较好,我就这样辗转反侧了一宿没睡好。
  第二天,我顶着熊猫眼被樊嘉宁“押解”到操场上,我随便伸手一指说:“就那个。”
  “哪个?”
  “就是,就是穿红衣服那个。”
  “咱们校服不都是红的吗?!”
  “胖胖的那个,就那个粉帽子绿围巾很个性的那个。”
  樊嘉宁瞪了我一眼说:“查小乐,你眼睛有毛病啊。”接着又恐吓我了一句:“你再喜欢他试试。”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樊嘉宁都拿那个小胖子教训我眼光不好,章若在旁边笑着劝说:“小乐喜欢就好了,胖子都实在嘛。”
  樊嘉宁一点也没笑,严厉地说:“查小乐,眼神不好,智商也不高,很容易被骗啊。我必须替她把关。”
  章若脸上的笑一瞬间有些不自然,但也是一瞬间,就又恢复了灿烂的笑颜,说:“我和嘉宁一起替你把关。”
  我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不喜欢笑,总是这幅麻木的样子,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我有多难过,我有多不自然。
  从那之后,我把交往的每个男朋友都会带给樊嘉宁看,因为我想听他的意见,他的种种不满意,听在我的耳朵里更像是一种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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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高中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和樊嘉宁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对樊嘉宁已经是无法自拔地依赖,每当父母吵架,樊嘉宁半夜陪着我在路灯下抠泥巴时,我都会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樊嘉宁的成绩很好,我拼了命地学却也只是个中等生,章若更是学渣一枚,每次章若担心将来没有办法和樊嘉宁上一所大学的时候,樊嘉宁就会拍拍章若的头说:“没关系,我可以去差一些的大学啊。”
  说不羡慕是假的,可如果换了我,我又怎么舍得樊嘉宁为了我放弃更好的前程。所以我只能默默地努力让自己可以离樊嘉宁近一点,再近一点。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永远不可能和樊嘉宁上同一所大学,因为樊嘉宁高考的时候交了白卷。高考前的几个月,樊嘉宁和章若大吵了一架,那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也是最后一次吵架,因为章若的爸爸要送章若去英国留学,章若没有和樊嘉宁商量就同意了,樊嘉宁知道后大发雷霆。
  最后樊嘉宁说:“如果你要出国,那我们就分手。”章若终究是舍不得樊嘉宁,再也没有提出国的事情,但她也没有说要陪樊嘉宁留在国内。
  那段时间,樊嘉宁常常会在半夜敲我的窗户,我就会溜出去陪他,樊嘉宁总是很少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抽烟,我在一旁装模做样地拿着课本背题。
  一天晚上,樊嘉宁又来找我,不过这天的樊嘉宁看上去好像心情还不错,他没有抽烟,坐在旁边专心致志地看我背课文,我有些慌张,虽然嘴上背着李白的蜀道难,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背什么。
  樊嘉宁忍不住笑了,说:“小乐,蜀道难这三个字你已经背了十几遍了,能换一句吗?”
  幸好是晚上,不然樊嘉宁一定看到我脸红了,樊嘉宁接着说:“我今天在章若的包里看见了她的护照。”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一点都不难过?”我奇怪地问。
  “你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的时候,你反而就不害怕了,因为最糟糕的不过如此。而且,我还有你啊。”樊嘉宁伸手揉揉我的头发,又问:“小乐,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吧?”
  我信誓旦旦地答:“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樊嘉宁的眼睛在路灯下熠熠生辉,温柔地看向我,我突然觉得好难过,感觉樊嘉宁好像在我们之间筑了一道墙,一道玻璃墙。我明明看得见他,明明离得很近,却永远走不到他身旁。   [?]
  樊嘉宁和章若终于和平分手,樊嘉宁并没有特别地悲伤,至少我没有看出来,他和平时一样地上学放学,做功课,画素描,我以为一切已经风平浪静,可是命运却像泄了闸的洪水,出其不意地将我们冲得遍体鳞伤。
  高考前的两个星期,樊嘉宁的妈妈自杀了。
  那天,樊嘉宁的爸爸又要离开,樊嘉宁的妈妈故戏重演,站在阳台上要跳楼,这次樊嘉宁没有在家,没有人会拉住她,当樊嘉宁的爸爸走到楼下,就看见了妻子支离破碎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地上,这个悲哀的女人就用这种决绝的方法终于留下了自己的丈夫。
  有人说她是一时失足,有人说她不堪重负,只有樊嘉宁不发一言帮着爸爸打理丧事。
  我高考结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樊嘉宁,樊嘉宁的家门没有锁,我推开门走进去,房子里空空荡荡,只剩下几件家具,樊嘉宁埋着头,缩在墙角里。
  我走过去推推他,樊嘉宁抬起头看我,我惊讶地发现樊嘉宁满脸都是泪水。
  我急得自己都快哭了:“樊嘉宁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樊嘉宁只是不住地说:“小乐,他们都走了,都不要我了,我好难过,心好疼。”
  我把樊嘉宁抱在怀里,陪着他流眼泪,我说:“没关系,没关系,我永远在这。”
  等我再见到樊嘉宁的时候,樊嘉宁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好像那天哭泣的樊嘉宁只是我的错觉,可我知道樊嘉宁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
  樊嘉宁跟我说了很多话,断断续续,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他说:“小乐,你是不是很失望,其实真实的我很脆弱,并且不堪一击。
  章若走的那天,我去机场求她留下来,可她还是走了,我爸爸也离开了,他说他没有办法留在这里,总是会想起妈妈。
  我觉得我身上好像有一个魔咒,我爱的人都会离开我。小乐,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离开,所以我也要离开。”
  樊嘉宁还说了好多好多,最后樊嘉宁轻轻把我拥入怀里,在我耳边说:“其实有些事,永远不要明白比较好。”
  现在回想,这算得上樊嘉宁和我之间最算得上告别的告别。
  第二天,樊嘉宁就消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发疯一样地到处找他,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个暑假,我经常整夜整夜的失眠,我总是幻听樊嘉宁敲我的窗户,我一遍一遍地下床走到窗前张望,每一次又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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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大学之后,我意外的收到了樊嘉宁寄来的明信片,他去了很多地方,他说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以前都是别人在他的生命里匆匆而过,现在自己也成了一名匆匆的过客。
  偶尔,樊嘉宁也会来看我,然后再不打招呼地离开,樊嘉宁在明信片上跟我道歉说,他不喜欢道别,也不喜欢说再见,他经历过太多的离别,不想再多了。
  和周然分手后,我感觉有些疲惫,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傻傻地守在原地,半步都不敢离开,怕的就是樊嘉宁回来找不到我,可他离开的时候就像他爸爸一样的决绝,不曾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我有时候会突然想打电话告诉樊嘉宁不要再回来找我,我不想再等你了,不要给我写信,也不要再联络。可我就又会想起我对樊嘉宁说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不能背弃他,我不忍心。我就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在里面怎么都出不来。我的失眠变得越来越严重,头发大把大把掉得厉害,饭吃的很少,身体变得虚弱不堪。
  周然忍不住来找我,非要带我去医院,我不想去,周然把我拉到镜子前,生气地说:“查小乐,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看着镜子,我一下子感到陌生,里面的那个女孩脸色苍白,眼圈发黑,身体瘦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我跟周然说:“去医院也没有用啊,我不是身体生病了,是这里病了。”我指着胸口说:“我的心病了。”
  那天晚上,樊嘉宁给我打了电话,像他第一次离开那样,说了很多话,没有逻辑,断断续续。
  樊嘉宁说:“小乐,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今天周然给我打电话,你还想瞒我多久?
  小乐,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可我不敢喜欢你,因为得到就是失去的开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很自私,我很害怕失去你。
  章若和你和我都不同,她总是那么快乐,让我不自觉得想要靠近。
  我不会再联系你了,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好。
  我说过,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害怕了,可是现在,我还是很怕。”
  我忘记我说了什么,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一句再见,挂了电话,我突然觉得好困好困,好想睡一觉。
  于是我就沉沉地睡去了,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我因为长期的睡眠不足和营养不良晕倒了,周然守在我的身边,看见我醒了,周然脸上有了一点笑意,问我感觉怎么样?
  虽然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但是我脑子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我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周然饶有兴趣地问我:“什么梦?”
  我想了想,握住周然的手说:“忘记了。”
  其实,我记得很清楚,在梦里,有一个女孩,站在温暖的路灯下,静静拥抱着男孩离开的背影。 [小说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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