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水泥中的玛丽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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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不惹事的女孩失踪了
  
  —般来说,纽约市每年就有6500人失踪,多数是逃走了,也有人是自杀。对此,警察部门直言不讳地讲,这些案子通常也就不了了之了。但纽约市警察对这案子却放不下,那便是35岁的玛丽亚克鲁兹的失踪案,她于4月一个星期天午后失踪,这案子让警察颇感蹊跷。
  “玛丽亚有很正常的生活,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威利警官说道。当她失踪耐,他正是曼啥顿夜班值班警官,他说当接到报警电话时,侦探们对她的失踪都大表怀疑,很多事情让他们认定这里面肯定有鬼。
  “这事好似让我心中被割了一刀,”玛丽亚的姐姐苔丝说,她特意从马尼拉赶来,妹妹的失踪让她很是伤感,“从一开始,我就认定她出了事,我感觉我的世界崩溃了。”
  在几天里,克鲁兹的家人齐集纽约,决心要找到玛丽亚。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一定要救出她。她75岁的老父亲罗多尔夫坐镇指挥,他开了网页翻看,敲听地面倾听,询问任何一个见到过玛丽亚的人,跑遍了每一条街道,叫着女儿的小名“皮皮”,满心希望女儿能听到他的呼声。可很快几周过去了,焦虑转成了沮丧,没有玛丽亚的踪迹。
  玛丽亚是菲律宾移民,是个文静的、从不惹事的女孩儿,认识的人不多,像大多数移民一样,十年前她得拼命挣扎,让自己通过了福特哈姆大学商学院的课程。从那里毕业后,她在巴克莱红利市场找到了份经济分析师的工作,挣到了大钱,年薪差不多有20万美元,这让她的同事刮目相看。她工作从未迟到与旷工,所以当那一天她未露面时,同事们都替她担心,大家都在询问,希望发现她在哪里的线索。
  有人最后看到她是4月13日,那是复活节前的星期日,她去了教堂,电话打到她的办公室里,吩咐同事们做什么工作,她后来去购物。“从那以后,她便没了消息。”接手这个案子的侦探罗卡说:“就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在这之后便没有银行账号与信用卡使用活动。”很快他就领教了案子的难度,关键在于找到最后看到玛丽亚的证人,那人会知道她失踪的午后曾计划要去哪与看什么人。她是个天真的菲律宾年轻女孩儿,她不知道有一天会在生命里,与一个大胆胡来的男人相遇。
  
  一个任意胡来的假医生
  
  迪恩·法伊罗现年46岁,人们还记得他在新泽西州麦迪逊长大的情景,在学习与体育上都相当棒。当1977年他从中学毕业时,被选作“最有可能成功”的学生。可他所走过的道路并不一帆风顺,他也受了纽约市光怪陆离的诱惑,来到了纽约。可他念了一年书后便中止了学业,去建筑工地干活。80年代中期,他成了个同性恋者。后来离开了建筑业,想在健美业中求得未来。他白天在豪华旅馆里工作,给人体部位打蜡去毛。虽然他开了自己的沙龙叫“护肤椭圆厅”,挣了好多钱。但在晚上他干别的活,“他总去最好的俱乐部,”他的朋友马克回忆说:“他是个舞会男孩,很棒的舞会男孩,当他缺钱时,便去俱乐部跳舞,很容易便会挣到一笔钱。”
  设计师格里格·巴赫1998年在酒吧里结识了法伊罗。“开始时,”他回忆说,“他像是我梦中男人,他说爱我,我相信了。”他们两个开始住在一块儿,但如诗如画的日子并不久长,到90年代末迪恩他又染上了严重的毒瘾。他选的毒品叫“斯塔多尔”,一种高瘾性的喷鼻剂,关键在于得在街上非法购买,但这也难不住他。“他一上瘾便得为此做任何事,”巴赫说,“迪恩要想得到毒品,就得假造医生处方。”
  
  他成了疯狂的激光医生
  
  1998年法伊罗偷医生处方私自写假处方事发,法庭判他三年缓刑,但得去戒毒所。等到他再回来继续做人体去毛工作,开始用激光做更复杂的美体,有了些新的项目。“我听说迪恩在办公室里对人称自己是医生,”巴赫说,“我问他时,他不承认说过。”但法伊罗真的称呼自己是“法伊罗大夫”。
  “我听病人说,从法伊罗那里治病受到了伤害,”从事激光治疗皮肤的专家罗文医生说,“他没有经过专门训练而治病是不行的。”像激光除文身,只能由有资格的医生来做,而法伊罗做的激光去文身,常是给病人留下了疤痕与皮肤感染。罗文发现法伊罗无照行医,便报告了有关部门。
  调查开始了,媒体又跟着凑热闹,记者揭发了法伊罗诈骗,用麻醉剂与激光给人治病。2002年10月,报道几周后,法伊罗因无照行医与开假处方被逮捕。作为交换,他减刑为9个月监禁,因为他揭发了参与非法活动的医生。但就在第二次逮捕后,他仍服用毒品,变得愈发不可收拾了。在等待审判时,他又假扮了一把医生,是在朋友那里行医。“迪恩有多重人格,成了疯狂的激光治疗崇拜者,”巴赫说,“他坚信自己是个伟大的外科医生。”这次是玛丽亚遇到了他,但不晓得他是个假医生,将自己置于他的危险之手中。
  
  他不让人进他的车库
  
  她姐姐苔丝返回马尼拉,侦探罗卡因调查停滞不前而焦虑。几个月过去了,警方终于得到了有关玛丽亚的第一个线索,他们找到了玛丽亚的电子邮件。他们发现了迪恩·法伊罗正在治疗她的口腔感染,去除她的舌苔。在一封邮件里他对玛丽亚说:“我得买些碘酊与清毒剂,请你付现金而不是支票好吗?”
  就在她去见法伊罗前几个小时,玛丽亚从银行里拿了400美元。
  于是罗卡侦探立即去找法伊罗,但却不知道他在哪儿。于是,侦探找法伊罗最好的朋友与情人巴赫。“我开始把他看成怪物了,”巴赫说,“他完全失控了。”年初法伊罗破产了,抵押公司将他的房产推到了市场上,随后是玛丽亚失踪成为头条消息,而此时巴赫帮他修别墅准备出售。
  “地基有裂缝,我们去了建材店,迪恩叫我多拿几包水泥,说要修汽车间。我拿了25到30袋水泥,没问他究竟干什么用。”巴赫回忆。
  巴赫有些奇怪,在他们换合同那夜里,法伊罗忙着在汽车间和水泥,巴赫要去看看法伊罗到底在干什么。“他对我进来反应强烈,开始是一怔,然后朝我大叫:‘出去!找点事去做。”’巴赫当时也没多想,但他绝忘不了法伊罗和水泥那时神秘兮兮的表情。房子以42万美元低价出手,巴赫从此便再没见到过法伊罗。到了9月他听说法伊罗出国走了,还欠他一大笔钱。
  
  他看着女孩儿活生生死去
  
  侦探向巴赫讲了玛丽亚失踪经过,他把疑点汇集到了一起给他讲。巴赫当晚打电话给侦探罗卡,讲了买水泥的事。警察挖开了汽车间的水泥地,找到了玛丽亚的尸体。尸体被装在一个黑皮箱里,用塑料布裹着。“我们认定可能她被麻醉注射后,反应不良死掉了,”侦探罗卡告诉记者,“法伊罗是通缉的凶手。”警方认定,他给玛丽亚用了利多卡因,这是专业医生使用的麻醉剂。
  当玛丽亚躺在他的办公室濒临死亡时,法伊罗打了至少两个电话,一个是给真医生打的,要求帮忙,那医生告诉法伊罗应该立刻将玛丽亚送医院,但他心虚没有接受这个劝告。侦探罗卡认定法伊罗此期间在等着无照行医的审判,怕因此加长刑期。他看着玛丽亚活生生死后,将她塞入皮箱,带出楼,藏在自己家里。“你不能眼睁睁看别人去死,然后像抹布一样扔掉。”玛丽亚的姐姐听完经过后愤怒地说。
  
  使用信用卡露出马脚
  
  警方开始全力追捕法伊罗,而他逃亡后用信用卡时犯了个疏忽,露出了他藏匿的地点,他在哥斯达黎加。通缉令到了哥斯达黎加时,他正在那里居住,拿到了三个月的签证。他出入娱乐场所,手里有大量的现金。
  正当他在旅馆游泳池旁手持酒杯享受之时,警察逮捕了他,此时距玛丽亚尸体发现只一周时间。
  “你是迪恩·法伊罗吗?”
  “请让我换掉泳装,喝掉这杯伏特加。”
  他被押回美国,坦白了玛丽亚的死因,承认在给她注射麻醉剂时出了错,当时准备给她刮舌苔,自己当时吸食了很多可卡因,行为虚幻。他承认,当玛丽亚无法从昏迷中苏醒时,他没有听从那位医生让把她送医院的劝告。她死后,他将尸体打在了新的水泥地里。
  最终法伊罗被判20年,但他的身体里的艾滋病毒可能无法让他挺过如此长的刑期了。
  
  编辑:陈畅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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