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复杂凶险的头部分离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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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英国媒体报道了一例罕见的头部连体婴儿分离手术。为了成功分离两个孩子,医院召集了多个科室的专家,上百名医疗人员,动用最先进的医学科技,想尽一切办法完成这场手术:看似平静的手术室里,上演了一场又一场凶险万分的战斗。
  2017年1月7日,一位巴基斯坦女性产下两名女婴,取名Safa和Marwa。她们看起来十分可爱,但她们的头部却是相连的,不得不进行头部分离手术。
  孩子的母亲联系到全世界最先进的儿科医院之一——伦敦大奥蒙德街医院。这家医院的一名神经外科医生看过病例后表示,对手术有把握。
  第一次手术,分离共享动脉
  头部分离术是连体双胞胎分离手术中最复杂也是最难的一种情况。为了能够成功分离这对双胞胎,大奥蒙德街医院建立起了一个100多名医护人员的手术团队:从神经外科专家、麻醉师、整形科医生,到生物工程师、3D建模设计师等,并开始了复杂的准备工作。
  经过术前分析,这次分离手术主要的难点是:首先,两个孩子的颅骨内部虽然有两个独立的大脑,但都是畸形的。每个大脑的右半球都向上延伸,与另一个大脑贴合在一起。
  其次,她们的大脑相连部分,有一些共享的动脉、静脉。要分开她们,就必须要把这些动脉、静脉切断后重新分配。这个过程中任何一个失误,都有可能导致她们中风,出现永久性脑损伤。
  第三,麻醉团队在手术过程中,很可能使两个孩子出现一边血压高、一边血压低的情况,用药方面就很难平衡。
  最后,由于之前缺钱,两个孩子错过了最佳手术时期,分离后的恢复时间也会更加漫长。术后的观察和护理至关重要。
  2018年10月15日早上8点,两个孩子被推入手术室,接受第一次手术:分离双胞胎共享的头部动脉。
  手术的第一步,是打开两个孩子相连的头骨。手术持续了6个半小时后,医生宣布:“来自Safa的向Marwa供血的一条大脑动脉被夹住,我们迎来了最关键的等待时间。”这是一个危险的时刻,这条动脉被夹后,会给双胞胎带来脑损伤的风险。5分钟后,医生宣布危险暂时过去了。
  医生接下来要将夹住的动脉分割开,处理下一条动脉。在分离大脑共享动脉的过程中,医生还需要用一块非常柔软的医用塑料膜,隔开她们已经被分开的大脑部分。这能避免在之后的手术过程中,两个大脑被分开的部分重新连接。手术持续15个小时后,两个孩子的大脑共用动脉终于被分开。
  第二次手术,分离静脉
  一个月后实施第二阶段的手术。这一次,医生们要分离两人的共享静脉,和之前一样,每次切断都可能会导致中风。
  上次手术后,Safa的颈部静脉产生凝块,限制了大脑血液的排出。所以,第二次手术时,当医生们拿开支撑和隔离两人大脑的框架,Safa的血液就开始不断分流到Marwa的大脑中,导致两人的血压严重不平衡:一人急剧下降,另一人快速上升。
  麻醉师在一旁努力保持两个孩子的稳定,但Marwa的心率还是在下降。如果血压不赶紧稳定下来,Marwa很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那一刻,所有人都死死盯着仪器,直到听见监视器的哔哔声终于恢复正常,医生们才意识到危机总算是过去了。
  这次危机过后,医生还需要做一个可能会让Safa陷入危险的操作:因为Marwa身体较弱,所以医生决定将一个关键的共同静脉血管分离后留给Marwa,增加她的存活率。这可能会对Safa产生不利影响。
  当手术结束后,已过去了20个小时,两个孩子进入观察阶段。这期间意外发生了:因为之前将关键的静脉分给了Marwa,Safa的大腦出现了中风。接下来的两天里,Safa都处于危机状态。不过,Safa最终出现了复苏的迹象,医生们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创造新皮肤,覆盖新头颅
  前两个阶段的手术完成后,两人的大脑内部算是分开了,但是从外部来看,她们的头骨和皮肤还是连在一起的。真的分开后,她们现有的皮肤不足以覆盖新的头颅,所以第三阶段的手术,就是要给她们创造新的头顶,包括头骨和皮肤。
  为了创造新的皮肤,医生在她们的前额和后脑勺,注射了4个小的塑料囊:这几个囊状物体是组织扩张剂,作用在于促进皮肤生长。在“注入气球”6周后,医生们终于有了足够的皮肤组织,于是手术进入了最后一个阶段:分割。
  2019年2月,在第一次手术完成4个月后,两个孩子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分离手术。手术团队必须根据她们曾经共用的头骨碎片,为她们设计两个圆形的头盖骨,并设法用之前培养出来的皮肤覆盖。17个小时后,手术完成,她们终于平安、成功地分开了。在手术完成5个月后,两个孩子终于可以出院了。
  对于这样复杂凶险的手术,发达的医疗技术和医生们高超的医术对患者来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每一个细节的技术革新,每一次明智的判断和精准的操作,都是突破这些曾经的医学难题的关键。
  (人民网2019.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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