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把萌宠编进段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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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白茶办公室的大门,员工正吭哧吭哧敲着键盘,一只胖猫懒洋洋躺在办公桌上打盹晒太阳,巴哥犬满屋子撒欢——这里简直就是萌宠的天堂。白茶工作室的员工守则还规定:鼓励遛狗,凭小狗的大便可以兑换迟到早退券或带薪假期。
  白茶为这只猫咪取名为吾皇,为小狗取名巴扎黑。这两只萌宠在办公室备受礼遇,因为它们正是白茶的绘本《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简称《喜干》)中的原型。在《喜干》系列漫画里,白茶化身铲屎官少年,和老爹、吾皇、巴扎黑过着“一猫一狗,一家四口”其乐无穷的小日子。
  《喜干》第一、二册出版于2015年与2016年,迄今共再版40多次,总销量近300万册。去年底第三册上市,在北京举办的首场签售会上,吾皇和巴扎黑的粉丝从商场2楼一直排到地下4层。
2018年3月7日,白茶在北京接受本刊专访。(本刊记者 侯欣颖/摄)

画一道温馨料理,把爱卤得丝丝入味


  在《喜干》里,吾皇永远是一副半眯着眼睛、藐视一切的表情。为了突出它霸道冷漠的形象,白茶给它戴上了皇冠,为它设计跩跩的台词:吾皇用猫爪比画出爱心的形状——“很爱你,但还是要保持跩”;它捂嘴偷笑——“好害羞,但還是要保持跩”;它举起胳膊跳舞——“好开心,但还是要保持跩”。“在这个可爱即正义的时代,吾皇酷酷的样子正好戳到了大家的萌点。”白茶说。
  跟高冷吾皇相比,巴扎黑就皮实多了。它爱偷吃,身上的赘肉一层叠一层。它总可怜巴巴坐在地上,皱着眉一脸无辜。对它来说,幸福就是“无人问斤”。少年惊呼:“我的黑,你30斤了呀!”它歪着头回应:“你说什么呀?宝宝听不懂。”
  在绘本里,白茶以高冷吾皇和萌蠢巴扎黑的视角,解读了宠物的喜怒哀乐。在吾皇面前,巴扎黑就是个小跟班。吾皇不愿意被少年拖去洗澡时,会叫巴扎黑来“护驾”;巴扎黑偷吃猫粮被抓包时,会在吾皇亮爪威胁后乖乖认错;吾皇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巴扎黑决定同甘共苦,故意推倒另一个花瓶。吾皇酷酷地看着它:“我这个200块,你那个1万多……”
  在《喜干》第三册中,白茶续写了少年与吾皇、巴扎黑的故事,还创作了两个新角色:小黑猫“人中”与云雀“翅中”。老角色也有了变化。曾经傲娇的吾皇如今温柔地抱着翅中,视它为掌上明珠;萌蠢的巴扎黑也多了点小机智,它赖皮地说:“在少年心里,我是会飞的,因为他总说我,你翅膀硬了。他还总问我,你怎么不上天呢?”
  最初的“四口之家”变成了“吾皇大家庭”,白茶在漫画配文中如此写道:一坨巴扎黑,一大勺吾皇,再来个牛能(邻居家的一只哈士奇)做点缀,撒点人中提鲜,最后上一杯翅中红茶——这一道温馨料理,把爱卤得丝丝入味。
《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中的漫画。

剧情和台词都是自己蹦出来的


  白茶喜欢画猫,是因为他从小喜欢动物,和父母住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了养猫的习惯。他曾想过,要画200只形态各异、毛色不同的猫咪,但画到第二十只的时候,还是觉得没亮点。直到2014年的一天,白茶偶遇一只霸气外露的流浪猫,把它带回了家,开启了他们的“同居时代”。
  这只难伺候的猫咪成了白茶的灵感源泉,酷酷的、跩跩的吾皇跃然纸上。于是,当初那个宏伟的“画200只猫”的计划被彻底放弃了。不过白茶并不失落,“相对于当初画得漫无目的,吾皇算是落地了”。
  巴扎黑则是“先有漫画形象,再有真实的小狗”。白茶想给漫画中的吾皇找个小伙伴,就画了愣头愣脑的巴扎黑。朋友看到这只“傻狗”特别喜欢,给白茶找来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巴哥犬。
  白茶第一次发现吾皇和巴扎黑受欢迎,是在2015年年初。他在微博上发布了系列漫画,几个月后,转发量从几十噌噌升到近万。姚晨、高晓松等人也被这两只萌宠圈粉,一边转发微博,一边催白茶更新:“可否再来5个长篇?”紧接着,出版社的编辑找上了门,白茶为这部绘本取名《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一炮而红。
  白茶从与吾皇、巴扎黑的相遇画起,最初的作品很分散,都是随手记录的生活点滴。两只萌宠的形象深入人心后,白茶设计了一些情景,原来的四格小短篇逐渐有了故事线,情节开始推进,角色也丰富了起来。慢慢地,漫画里出现了离别,邻居老王带着牛能搬家了;也有了新团聚,不速之客“人中”找到主人后,带着他回来了,《喜干》的配角里从此多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忧郁美少年。
  “《喜干》的话题将越来越多地涉及爱与成长。在未来的故事里,我还会写到,少年带着萌宠遇到了一些困难,抱团解决的过程中摩擦出了更多火花。”白茶说。
  《喜干》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一边讲着轻松的段子,一边让你感受到萌宠的成长,“很多人在漫画里找到了情感补偿”。再加上白茶简洁的画风,《喜干》几乎没有阅读门槛,粉丝涵盖了从小学生到城市中产各个阶层与年龄段的人。
  对于每天和吾皇、巴扎黑腻在一起的白茶而言,想段子写剧本信手拈来。吾皇有句名言:遇事冷静脸小三分。“有一次我看着它的胖脸,突然联想到,我们人类一遇到麻烦事就头大,只有冷静下来,才能解决困难。于是有了这个文案,再配上吾皇永远睥睨众生的表情,读者一看就乐。”
  现实中的巴扎黑是个“戏精”,特别会看人脸色。“翻垃圾桶被我逮个正着的时候,它就看着我呜呜地叫,好像在说‘我这么可爱,你别揍我了’。我突发奇想,给漫画里的巴扎黑穿上了粉色小裙子,戴上了粉色蝴蝶结,为它设计的台词是:我大概就是这世界上最最可爱的仙女了吧。”
  “遇到生活中的小插曲,我会想,如果吾皇和巴扎黑是当事人,它们会是什么态度,说什么话。吾皇和巴扎黑的性格反差特别大,当你满脑子都是它们活蹦乱跳的形象时,温暖有趣的剧情台词就自己蹦出来了。”白茶说。

骨子里渗入了不同的性情


  白茶本名梁科栋,从小喜欢看漫画,也喜欢自己画。22岁那年,他从西安美院毕业,来到北京画商业插画,一幅卖200元。在“北漂”的日子里,白茶最穷的时候,卡里只剩6元,已经取不出来了。他从兜里掏出仅有的10元现金,买了包烟,坐在路边思考人生,最后决定还是要继续画。
  10年后,现在的白茶是拥有200多万粉丝的微博红人,微信公众号几乎篇篇10万 。“我也成长了。以前性子有点急,现在我跟吾皇学——‘没有你宠我,我也过得好’,懂得了不强求。”
  在《喜干》里,白茶塑造了各种宠物形象,他觉得自己“也开始性格分裂了”。
  白茶总结说,《喜干》里的每个小家伙都长在他的身体里。刚开始画画时,他有点自卑有点敏感,很像牛能——一只在意自己的缺点、又挺自负的哈士奇。即使到现在,白茶也不喜欢跟陌生人交往,画室才是他的避难所。他享受一个人宅在画室,安安静静画画的时光。白茶也有吾皇跩跩的一面。跟合伙人争论的时候,他也会拍桌子:“你说的不对,我不服你。” 在父亲面前,他却是“调皮归调皮,正经事还得听”的巴扎黑。
  在《喜干》第一册中,“老爹”的形象就被白茶带到了漫画里:少年要揍巴扎黑,老爹就跟在后面揍少年。《喜干》中浓墨重彩的章节还有“老爹逼婚”:少年为了逃避老爹张罗的各种相亲,使出了浑身解数。
  “和吾皇、巴扎黑一样,其实我们都由不同的面组成,有犯二的时候、高冷的时候、温情的时候、受委屈的时候。希望《喜干》能让读者在漫画里看到自己的影子。”白茶说道。
  不过,白茶并不想赋予他的漫画太多太深刻的东西,他最开心的,是看到“哈哈哈”的留言,因为“让读者开怀大笑,这件事太珍贵了”。
  白茶
  本名梁科栋,1985年生于西安,插画师,著有系列漫画绘本《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创造的卡通形象吾皇和巴扎黑深受读者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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