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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20日,天下起了小雨,都江堰市玉堂镇龙凤社区党支部书记欧永贵望向雨雾缭绕的山林,神色凝重。山高林密的赵公山,入冬后气温骤降,丛林深处已铺上一层雪白,让保持着原始风貌的静谧之地更添神秘。龙凤社区就坐落在海拔2000多米的赵公山山腰。这方神秘地吸引了探险游人,也滋生了迷失无人区的危机。
“往往就是这种天气容易出事。”欧永贵说,在他的记忆中,夏天暴雨、冬天冰雪,都是游客走失事故多发季。每到这段时间,欧永贵的一颗心就悬吊吊的,他甚至害怕半夜响起的紧急电话,不是怕麻烦,而是意味着游客遇到危险的同时,他带领的赵公山守护队成员们也将彻夜无眠。
自2007年担任龙凤社区党支部书记以来,欧永贵除了处理社区事务,还跟社区里的党员志愿者一起,常年在赵公山开展天然林保护、森林防火、地质灾害防治巡查、生活垃圾清理、迷失游客搜救等工作。2012年,欧永贵任队长的赵公山守护队正式成立,成员由龙凤社区在职干部、退休干部以及普通党员、群众组成,15名成员中有11人是党员。
“都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对赵公山地貌熟悉,游客遇险需要救援,我们责无旁贷。”欧永贵是每一次救援任务的总指挥,虽然不用深入險地,但安抚家属、对接信息、制订计划、后勤保障等工作都需要他掌控协调,不敢有丝毫懈怠。
2017年暮秋的一个雨夜,欧永贵刚打算睡下,铃声突然响起,电话是镇上派出所打来的,一名教师登山时被困在赵公山一处不知名的深沟中,命悬一线。欧永贵掀开温暖的被盖,一边往外冲,一边给队员打电话:“出事了,马上集合!”
当这名失踪教师的妻儿闻讯赶来,扑通一声跪在欧永贵面前含泪求助时,欧永贵握紧了手中的对讲机。电波那头,副队长王林正穿越密林,用身体劈开一条寻人之路。那条路异常艰险,怪石嶙峋,有小溪、瀑布等多处险境,还要随时警惕头上的飞石。
欧永贵同样担心队员安危,每隔几分钟就要在对讲机里对王林喊话,指引方向。“莫喊了,再喊就把我对讲机喊没电了。”王林用调侃的话掩盖着实情,过了没多久,对讲机再也发不出声音。失去联络,王林只能凭感觉前行,如果没判断错,再翻一个山头就能到那名教师失联点附近。
“人要救,队员也不能出事!”这是守护队坚守的底线。欧永贵随即安排两路人马,一路直奔游客失联点,一路沿途寻找王林。好在结局皆大欢喜,王林在一处峭壁夹缝中找到了神志清醒的失联教师,也回应了队友们的呼唤。获救后,被困教师创作了一篇诗歌致敬赵公山守护队,文末写道:“一人遇险众人救,素不相识如亲友。善念善行显功德,留得人间开花朵!”
“千辛万苦没关系,只要能把人找到。我们最怕走遍山头,扯破喉咙也没有人回应。”这样的事情,守护队经历过一次,队员们刻骨铭心。欧永贵用“失手”来形容那一场悲剧。同样是一名游人独自穿越山林失联,那一天赵公山下起大雪,留给守护队搜救的时间已经不多。然而,当发动所有人力地毯式搜寻了一天、三天、一周后,茫茫雪山只剩空寂无声……三个月后,雪化了,失联者遗体才被村民发现。“我们推测,搜救前他可能就被大雪覆盖了,所以始终没能找到他!”
让欧永贵得以慰藉的是,除了这一次意外,守护队每一次都能圆满完成搜救任务。守护队成立至今,已经参与搜救行动237次,成功救援游客306人。不拿一分工资,却冒着各种艰难危险,无怨无悔地在深山密林中穿梭,有人问欧永贵:“你们图个啥?”“只为守护赵公山一方平安,守好这片绿水青山。”欧永贵脱口而出。(责编/陈贤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