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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16号,如萃是我的顾客之一。
如萃第一次是随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来的,老板娘叫他罗主任,亲自殷勤地招呼着,引他们到贵宾间,安排我和9号小丽进去服务。小丽是店里最美的姑娘,我也算得上是个英俊的男生吧。我为如萃洗脚,小丽为罗主任洗脚。如萃的脚小巧白皙,足趾圆嫩,脚踝纤细光滑,淡蓝色的血管若隐若现,这是我见过最美的脚了,与她的人一样美丽。这也是职业习惯吧,作为足浴城里的服务生,我总是对顾客的脚观察仔细。
从罗主任和如萃的交谈中,我听出了如萃语气里的幽怨。罗主任哄着她,说实在是太忙了,又说最近不太方便什么的。如萃问,那你放在我那里的东西什么时候取走?罗主任说,再等等,再等等。两人不再说话,开始休息。我偷眼瞧如萃,只见她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忧郁。
到我们这里消费的男女,关系复杂得很,小小足浴城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经常上演各式各样的情缘故事。作为服务生,我们早已习以为常。我轻轻为如萃按捏着脚底,慢慢地她似乎放松下来,也闭上了眼睛。
后来,罗主任又带如萃来过几次,每次还是点我和小丽为他们服务。只是每次两人都是一前一后进来,洗完脚会在房里休息一个小时,再一先一后离去。从他们的交谈中,我感觉如萃似乎在要罗主任办什么事,而罗主任正在想办法,只是进展缓慢。
一个阴雨天,我刚为一位客人服务完,老板娘就叫我,16号去贵宾室,有客人点你。进去,却只见如萃一人正斜躺着看电视,看来等了一段时间了。我问是不是可以开始,她说,好的。边洗脚,如萃边打电话,但电话那边的人好像是来不了。如萃挂了,一脸的怅然。那次,如萃破例与我聊了起来,说我的手法不错,她有轻度的风湿,每次经我洗捏后,都会好受很多。如萃是我服务的客人中态度最好的,我不由很受感动。
不久后,罗主任带着一个妖艳的女人来足浴城,点的依然是我和9号。那个女人一会儿说我手法重了,一会儿又说没按到位,罗主任便训斥我是怎么做事的,对那个女人极尽讨好之意。我猜想,罗主任大概是另有新欢了吧。但我没有把这事告诉如萃,我只是一名服务生,何必去干涉顾客的私事呢。
又过了一星期,如萃再次独自来洗脚,还是让我帮她服务。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更显忧郁了,有一种凄婉的美。我细心周到地服务着,藉此表达我对她照顾我的感激,同时希望能缓解一点她的烦忧。如萃照例打电话,却没有结果,一会儿,她突然嘤嘤哭了起来,我不知所措地安慰她。如萃竟呜咽着跟我说了她的故事,听得我心惊肉跳,我一个打工仔哪见识过这么复杂的事情。我只好劝她,姐,想开一点,一切都会好的。如萃说,也许吧。但小方,你能帮我吗?说这话时,她望我的眼里闪着迷离的光。我不敢正视她,喃喃地说,我能帮一定帮,只是……
如萃不再说话,又躺下了,一会儿听她轻声说,小方,手重点。我加了点力气,她说,再重点,再重点。在我的按抚下,如萃渐渐气喘吁吁了,却仍然要我加大力气,看来,她是想借此排遣心中的痛苦。突然,如萃小腿绷紧,脚趾扭动勾起,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如萃柔声说,是的。然后起身,居然把滑嫩的脚伸入我怀里摩挲起来,我浑身触电般颤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如萃那可爱的双脚却依然在我胸口蠕动,我身体中莫名的悸动忽地快速涌动开来,双手不由得顺着她的小腿肚往上滑去……
连续半个月,如萃隔三天就独自来一次足浴城。就在贵宾房内,我们疯狂缠绵,我感觉自己像一块落入大海的巨石,在如萃的身体里沉沦。这难道就是爱情?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大我三岁的美丽女人,为了她,我甘愿去死。
突然如萃就不来了,一晃三个月,仿佛人间蒸发,连罗主任都没有再来过。我像霜打的茄子,整天蔫头耷脑,服务质量明显下降,客人投诉我,老板娘正式提出警告,再这样就卷铺盖走人。我怅然若失,那与如萃的一次次亲密如同梦幻般不真实。
转眼秋天过去了,天气愈加寒冷,足浴城的生意好起来,我们这些服务生忙得几乎没有时间休息。紧张的工作缓解了我心底的思念。我想,也许如萃是因为那段时间空虚才拿我寻开心吧,她哪会像我一样动真情呢。但这天,如萃却满面春风地来了,她穿着裘皮大衣,下身着黑裙、黑丝袜、高跟鞋,高贵而性感。在贵宾间,如萃告诉了我一件让我震惊不已的事——她怀孕了,算算正是与我交往的那段时间怀上的。我才注意到如萃明显丰腴了些,我愕然地问,真的吗?那你准备怎么办?
如萃嫣然一笑,说,小方,我是来谢你的。我跟你说过的,我会报答你。说完,她递给我一张卡,说了里面的数字,那是我在足浴城工作几年也赚不到的钱。我心里突然凄凉起来,这种感觉是听到如萃说她怀上了我的孩子后产生的。我默默地捧起如萃的脚小心地爱抚着,她甜蜜地享受着,轻声说,小方,我就要实现自己的目标了,到时我还要谢你的,只是你可要遵守诺言哟。我轻声说,姐,我是真心喜欢你,你能不能跟我过呢?如萃惊得坐起来,不认识似的看着我说,你说什么?半天,她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拍拍我的脸说,别瞎想了。我羞愧地低下了头,是呀,我这话在如萃听来一定非常可笑吧。我说,姐,你怀着孩子,现在天气凉,就经常来这儿吧,让我帮你洗脚,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我也想常看见你。如萃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冬天,对我来说格外得寒冷,但如萃却非常快乐。罗主任又常陪她来洗脚了,小心地呵护着她,甚至好几次当着我和小丽的面抚摸如萃微凸的肚子,说等那事平息后,就和她结婚。我有种被羞辱的感觉,但又能怎样呢,我这样的打工仔如同生长在城市阴暗处的野草,平凡而普通,何况我深爱着如萃,为了信守对她的承诺,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春暖花开时,如萃身形已经很臃肿了,但情况却并没有朝好的方向发展。如萃又只是一个人来足浴城了,几次见她打电话,罗主任都没再来。有一次,如萃对着手机大叫,姓罗的,你休想,我不会给你的!又说,那好,你去告呀,看谁怕谁!我想,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东西牵扯着,水火不容,却又藕断丝连。
那天,如萃进到贵宾间,突然扑到我怀里哭起来,我搂着她,久违的清香让我心疼不已。我说,姐,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我一定帮你。如萃说,小方,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姐的,姐上了那老东西的当了,你这次如果再帮姐一次,我就跟你一起过日子。我禁不住一阵喜悦,忙说,我一定帮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也存了些钱,我想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如萃凄然一笑说,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听我的吗?我重重地点点头说,是的,为了姐,哪怕要我去死,我都不怕。如萃亲了我一下,说,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你听我说,我跟你结婚之前,想报复那老东西,你这样……我听得浑身发冷,颤声说,姐,这……何必呢,我们走得远远的,离开他就是了。如萃说,你要是怕了就算了,我去打掉这个孩子,就当我从没认识过你。我咬咬牙说,好,我听姐的。
第二天,如萃进贵宾间不久,罗主任就来了,一见面就迫不急待地问道,东西带来了吗?如萃说,你难道除了要东西就没有别的话吗?罗主任说,我们还有什么话说?只怪我眼瞎了,被你哄得团团转,还把你当宝贝一样。如萃叹口气说,看来我们的缘分是到头了。不过既然相识一场,我们最后好好洗次脚吧,等一下就把东西还给你。
中途,如萃说,老罗,让9号帮我按一下吧,16号的手劲太大了,我有点吃不消。罗主任说,换就换吧,咱们快点,我还有事。我与小丽交换后,捧起罗主任的一只脚,他的脚有些老茧,我说,我帮你修修吧。说着拿起修脚刀,一下一下修着。突然,罗主任哎哟一声,他的脚被我划了一道小口子,有血丝渗了出来。罗主任一脚把我踹翻在地,大声骂我,并说要叫老板娘来。如萃劝道,算了,跟一个洗脚的较什么劲,我们还有事要办呢。又对我和小丽说,你们都出去!我端着水桶含着眼泪离开了贵宾间。
一个星期后,警方拘捕了我,问我是不是曾经拿修脚刀伤了一位客人的脚。我承认了,警察说了一个奇怪的药品名字,问我从哪里弄来的。我坚持说不知道。很快我被送进了看守所。直到宣判时,我都坚持不松口,但我还是被判处无期徒刑。原来,罗主任离开足浴城三天后高烧昏迷,现在已经变成痴呆了。而病发的原因就是警察所说的那种药品的慢性作用引起的。
其实一切我心知肚明。如萃是罗主任的情人,罗主任一直在与夫人闹离婚,期间他将一个密码箱交给如萃保管。罗主任离婚后,如萃便急于“转正”,而身在官场的罗主任却顾虑重重,一直拖延着,更主要的是,他另有新欢了。罗主任几次催讨密码箱,引起了如萃的怀疑,她撬开密码箱一看,才发现是满箱的现金和存单,原来是罗主任离婚前偷偷转移的财产。于是如萃以不归还密码箱为由要挟罗主任,罗主任不敢乱来,因为那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钱都是来历不明的。为了进一步拢住罗主任,如萃想怀上他的孩子,无奈罗主任患有精子成活率低的毛病,前妻也因此没有怀上。如萃便利用我对她的好感,让我帮她怀上,然后告诉罗主任说怀上了他的孩子。罗主任心花怒放,对如萃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就在他们准备结婚前不久,心存疑惑的罗主任还是利用带如萃做孕检的时候,收买了医生偷偷取了胎儿的血液,做了亲子鉴定。真相大白后,罗主任大发雷霆,并逼着如萃马上交出保管的巨额财产,否则就找人对她下手。如萃这才决定破釜沉舟,她将抹有致病药物的刀片交给我,让我帮罗主任修脚时划破他的脚。在罗主任踹我时,我顺手把那枚刀片扔进了药桶中,警方因此找不到作案工具,我才得以保全如萃。
我期待着如萃来看我,我记着她的话,她会想办法保我出去,跟我去乡下过日子,并生下我们的孩子。
一个月后,如萃真的来探监了,但她告诉我,她办好了出国定居的手续,马上就要走了,并劝我好好服刑,忘了她。我大骂,你是个骗子!如萃甜甜地笑着,说,小方,你放心,我会生下我们的孩子,并把他抚养成人,也算是对你的补偿,只是我永远不会让孩子知道他的爸爸是个洗脚工。
看着如萃挺着大肚子远去,我心如刀割。原来从来没有爱情神话,但可气的是我心里居然还那么爱她。我明白自己这辈子只能在监狱中度过了,因为即使我现在说出真相,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责编/毕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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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萃第一次是随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来的,老板娘叫他罗主任,亲自殷勤地招呼着,引他们到贵宾间,安排我和9号小丽进去服务。小丽是店里最美的姑娘,我也算得上是个英俊的男生吧。我为如萃洗脚,小丽为罗主任洗脚。如萃的脚小巧白皙,足趾圆嫩,脚踝纤细光滑,淡蓝色的血管若隐若现,这是我见过最美的脚了,与她的人一样美丽。这也是职业习惯吧,作为足浴城里的服务生,我总是对顾客的脚观察仔细。
从罗主任和如萃的交谈中,我听出了如萃语气里的幽怨。罗主任哄着她,说实在是太忙了,又说最近不太方便什么的。如萃问,那你放在我那里的东西什么时候取走?罗主任说,再等等,再等等。两人不再说话,开始休息。我偷眼瞧如萃,只见她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忧郁。
到我们这里消费的男女,关系复杂得很,小小足浴城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经常上演各式各样的情缘故事。作为服务生,我们早已习以为常。我轻轻为如萃按捏着脚底,慢慢地她似乎放松下来,也闭上了眼睛。
后来,罗主任又带如萃来过几次,每次还是点我和小丽为他们服务。只是每次两人都是一前一后进来,洗完脚会在房里休息一个小时,再一先一后离去。从他们的交谈中,我感觉如萃似乎在要罗主任办什么事,而罗主任正在想办法,只是进展缓慢。
一个阴雨天,我刚为一位客人服务完,老板娘就叫我,16号去贵宾室,有客人点你。进去,却只见如萃一人正斜躺着看电视,看来等了一段时间了。我问是不是可以开始,她说,好的。边洗脚,如萃边打电话,但电话那边的人好像是来不了。如萃挂了,一脸的怅然。那次,如萃破例与我聊了起来,说我的手法不错,她有轻度的风湿,每次经我洗捏后,都会好受很多。如萃是我服务的客人中态度最好的,我不由很受感动。
不久后,罗主任带着一个妖艳的女人来足浴城,点的依然是我和9号。那个女人一会儿说我手法重了,一会儿又说没按到位,罗主任便训斥我是怎么做事的,对那个女人极尽讨好之意。我猜想,罗主任大概是另有新欢了吧。但我没有把这事告诉如萃,我只是一名服务生,何必去干涉顾客的私事呢。
又过了一星期,如萃再次独自来洗脚,还是让我帮她服务。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更显忧郁了,有一种凄婉的美。我细心周到地服务着,藉此表达我对她照顾我的感激,同时希望能缓解一点她的烦忧。如萃照例打电话,却没有结果,一会儿,她突然嘤嘤哭了起来,我不知所措地安慰她。如萃竟呜咽着跟我说了她的故事,听得我心惊肉跳,我一个打工仔哪见识过这么复杂的事情。我只好劝她,姐,想开一点,一切都会好的。如萃说,也许吧。但小方,你能帮我吗?说这话时,她望我的眼里闪着迷离的光。我不敢正视她,喃喃地说,我能帮一定帮,只是……
如萃不再说话,又躺下了,一会儿听她轻声说,小方,手重点。我加了点力气,她说,再重点,再重点。在我的按抚下,如萃渐渐气喘吁吁了,却仍然要我加大力气,看来,她是想借此排遣心中的痛苦。突然,如萃小腿绷紧,脚趾扭动勾起,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如萃柔声说,是的。然后起身,居然把滑嫩的脚伸入我怀里摩挲起来,我浑身触电般颤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如萃那可爱的双脚却依然在我胸口蠕动,我身体中莫名的悸动忽地快速涌动开来,双手不由得顺着她的小腿肚往上滑去……
连续半个月,如萃隔三天就独自来一次足浴城。就在贵宾房内,我们疯狂缠绵,我感觉自己像一块落入大海的巨石,在如萃的身体里沉沦。这难道就是爱情?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大我三岁的美丽女人,为了她,我甘愿去死。
突然如萃就不来了,一晃三个月,仿佛人间蒸发,连罗主任都没有再来过。我像霜打的茄子,整天蔫头耷脑,服务质量明显下降,客人投诉我,老板娘正式提出警告,再这样就卷铺盖走人。我怅然若失,那与如萃的一次次亲密如同梦幻般不真实。
转眼秋天过去了,天气愈加寒冷,足浴城的生意好起来,我们这些服务生忙得几乎没有时间休息。紧张的工作缓解了我心底的思念。我想,也许如萃是因为那段时间空虚才拿我寻开心吧,她哪会像我一样动真情呢。但这天,如萃却满面春风地来了,她穿着裘皮大衣,下身着黑裙、黑丝袜、高跟鞋,高贵而性感。在贵宾间,如萃告诉了我一件让我震惊不已的事——她怀孕了,算算正是与我交往的那段时间怀上的。我才注意到如萃明显丰腴了些,我愕然地问,真的吗?那你准备怎么办?
如萃嫣然一笑,说,小方,我是来谢你的。我跟你说过的,我会报答你。说完,她递给我一张卡,说了里面的数字,那是我在足浴城工作几年也赚不到的钱。我心里突然凄凉起来,这种感觉是听到如萃说她怀上了我的孩子后产生的。我默默地捧起如萃的脚小心地爱抚着,她甜蜜地享受着,轻声说,小方,我就要实现自己的目标了,到时我还要谢你的,只是你可要遵守诺言哟。我轻声说,姐,我是真心喜欢你,你能不能跟我过呢?如萃惊得坐起来,不认识似的看着我说,你说什么?半天,她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拍拍我的脸说,别瞎想了。我羞愧地低下了头,是呀,我这话在如萃听来一定非常可笑吧。我说,姐,你怀着孩子,现在天气凉,就经常来这儿吧,让我帮你洗脚,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我也想常看见你。如萃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冬天,对我来说格外得寒冷,但如萃却非常快乐。罗主任又常陪她来洗脚了,小心地呵护着她,甚至好几次当着我和小丽的面抚摸如萃微凸的肚子,说等那事平息后,就和她结婚。我有种被羞辱的感觉,但又能怎样呢,我这样的打工仔如同生长在城市阴暗处的野草,平凡而普通,何况我深爱着如萃,为了信守对她的承诺,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春暖花开时,如萃身形已经很臃肿了,但情况却并没有朝好的方向发展。如萃又只是一个人来足浴城了,几次见她打电话,罗主任都没再来。有一次,如萃对着手机大叫,姓罗的,你休想,我不会给你的!又说,那好,你去告呀,看谁怕谁!我想,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东西牵扯着,水火不容,却又藕断丝连。
那天,如萃进到贵宾间,突然扑到我怀里哭起来,我搂着她,久违的清香让我心疼不已。我说,姐,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我一定帮你。如萃说,小方,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姐的,姐上了那老东西的当了,你这次如果再帮姐一次,我就跟你一起过日子。我禁不住一阵喜悦,忙说,我一定帮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也存了些钱,我想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如萃凄然一笑说,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听我的吗?我重重地点点头说,是的,为了姐,哪怕要我去死,我都不怕。如萃亲了我一下,说,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你听我说,我跟你结婚之前,想报复那老东西,你这样……我听得浑身发冷,颤声说,姐,这……何必呢,我们走得远远的,离开他就是了。如萃说,你要是怕了就算了,我去打掉这个孩子,就当我从没认识过你。我咬咬牙说,好,我听姐的。
第二天,如萃进贵宾间不久,罗主任就来了,一见面就迫不急待地问道,东西带来了吗?如萃说,你难道除了要东西就没有别的话吗?罗主任说,我们还有什么话说?只怪我眼瞎了,被你哄得团团转,还把你当宝贝一样。如萃叹口气说,看来我们的缘分是到头了。不过既然相识一场,我们最后好好洗次脚吧,等一下就把东西还给你。
中途,如萃说,老罗,让9号帮我按一下吧,16号的手劲太大了,我有点吃不消。罗主任说,换就换吧,咱们快点,我还有事。我与小丽交换后,捧起罗主任的一只脚,他的脚有些老茧,我说,我帮你修修吧。说着拿起修脚刀,一下一下修着。突然,罗主任哎哟一声,他的脚被我划了一道小口子,有血丝渗了出来。罗主任一脚把我踹翻在地,大声骂我,并说要叫老板娘来。如萃劝道,算了,跟一个洗脚的较什么劲,我们还有事要办呢。又对我和小丽说,你们都出去!我端着水桶含着眼泪离开了贵宾间。
一个星期后,警方拘捕了我,问我是不是曾经拿修脚刀伤了一位客人的脚。我承认了,警察说了一个奇怪的药品名字,问我从哪里弄来的。我坚持说不知道。很快我被送进了看守所。直到宣判时,我都坚持不松口,但我还是被判处无期徒刑。原来,罗主任离开足浴城三天后高烧昏迷,现在已经变成痴呆了。而病发的原因就是警察所说的那种药品的慢性作用引起的。
其实一切我心知肚明。如萃是罗主任的情人,罗主任一直在与夫人闹离婚,期间他将一个密码箱交给如萃保管。罗主任离婚后,如萃便急于“转正”,而身在官场的罗主任却顾虑重重,一直拖延着,更主要的是,他另有新欢了。罗主任几次催讨密码箱,引起了如萃的怀疑,她撬开密码箱一看,才发现是满箱的现金和存单,原来是罗主任离婚前偷偷转移的财产。于是如萃以不归还密码箱为由要挟罗主任,罗主任不敢乱来,因为那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钱都是来历不明的。为了进一步拢住罗主任,如萃想怀上他的孩子,无奈罗主任患有精子成活率低的毛病,前妻也因此没有怀上。如萃便利用我对她的好感,让我帮她怀上,然后告诉罗主任说怀上了他的孩子。罗主任心花怒放,对如萃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就在他们准备结婚前不久,心存疑惑的罗主任还是利用带如萃做孕检的时候,收买了医生偷偷取了胎儿的血液,做了亲子鉴定。真相大白后,罗主任大发雷霆,并逼着如萃马上交出保管的巨额财产,否则就找人对她下手。如萃这才决定破釜沉舟,她将抹有致病药物的刀片交给我,让我帮罗主任修脚时划破他的脚。在罗主任踹我时,我顺手把那枚刀片扔进了药桶中,警方因此找不到作案工具,我才得以保全如萃。
我期待着如萃来看我,我记着她的话,她会想办法保我出去,跟我去乡下过日子,并生下我们的孩子。
一个月后,如萃真的来探监了,但她告诉我,她办好了出国定居的手续,马上就要走了,并劝我好好服刑,忘了她。我大骂,你是个骗子!如萃甜甜地笑着,说,小方,你放心,我会生下我们的孩子,并把他抚养成人,也算是对你的补偿,只是我永远不会让孩子知道他的爸爸是个洗脚工。
看着如萃挺着大肚子远去,我心如刀割。原来从来没有爱情神话,但可气的是我心里居然还那么爱她。我明白自己这辈子只能在监狱中度过了,因为即使我现在说出真相,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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