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选演员的时候,她正在教室里跟老师吵架,他进来跟老师说要一个演员。老师说:“这些学生都有问题,我们正在处理呢,去别的班吧。”他乐了,说:“我就喜欢有问题的,哪个问题最大啊?”老师指了指她:“就她最成问题。”他就把还没写好的剧本留给了她。她看了本子,感觉很不错,就打电话给他了。
　　就这样,从他的处女作《月蚀》开始,差不多十年,她成了他的“御用”女演员。《月蚀》在2001年得到了莫斯科国际电影节评审团大奖;《惊蛰》入围2004年柏林电影节“优秀电影”单元;《图雅的婚事》更是成就了他们两个人,这部电影,让中国人在时隔14年之后——2007年再度举起柏林电影节金熊奖杯,而之前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张艺谋和李安。
　　十年里,他们共同进步、互相爱恋。他说,认识她之前,他就是个浑蛋。过去他一直处于一种混乱中,和她一起后,他变了一个人,开始踏踏实实做事情,能够集中精力去驾驭、掌控自己。他的人生还从来没有那么宁静、深刻过。而她也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成长为一名实力派女演员。
　　但这段电影故事一般的感情,在维持了十年之后,还是在2008年以分手告终。
　　他们分开后,他没有重新寻找年轻的女主角来出演新戏,而是选择了以老年人为主的题材《团圆》。潜意识里,他觉得这是出于对她的尊重。
　　他说,他们最终走到分手,是發现有些东西给予不了对方。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年龄很小,这么多年下来,他可以给她电影和经验,但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和阅历,他没法儿给。“她应该有更丰富的经历”,当无论是电影还是生活都需要拓展的时候,他们的分开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因为都把人生最美好的时光献给了对方,所以他很释然,而且觉得自己幸运。
　　她也说:“我们不在一起了,但在一起的东西还是很美好的……”
　　2010年2月,他携《团圆》再次参加柏林电影节。他很早就知道她是本届电影节的评委,但为了怕她为难,即使同在柏林,他也没有联系她。
　　《团圆》最终获得银熊奖。颁奖嘉宾戏剧性的是担任评委之一的她。她拥抱了他,并用中文感慨地致词:“这个世界真的很小,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分开,又在同一个地方相遇。”
　　媒体因此热炒他们还会不会在一起。
　　他们会在一起吗?
　　甚至在电影节的最后,他也没跟她联系,庆功宴上两人也是远远地看着对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群冲散了。他说:“我觉得等待也是魅力的一部分。”
　　她和他都说了那么意味深长的话。
　　而无论他们过去怎样,将来如何,给观者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味。
　　也有相反的例子。
　　她是车模,他是摄影师,她赤手空拳到北京发展,身为北京人的他像大哥也像英雄一样出现。她青春美丽,渴望成名,他事无巨细、全心全意帮助她。在共同奋斗的日子里,她依恋着他、感激着他;他宠爱着她、珍惜着她。他们也是毫无保留地爱着的。爱情给了她支持和力量,很快她脱颖而出,在业界被称为“中国第一车模”。
　　但正如很多人的开始和结束一样,他们也走到了尽头。只是分手之后,他在网上抛出了她和他在一起时的几段极为私密的性爱视频,酿成2010年一开年爆炸性的“兽兽门”事件。他的逻辑一定很简单,他得不到的就要把它毁掉,所以他要让脱光了衣服的她被公众观看、被无聊者亵玩。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真的是毁了她,当然,他也毁了他自己,他毁掉的也未必是她和他的前程——这个世界,不道德、不纯真、不光明磊落的也未必就不能功成名就。他真正毁掉的是他对爱整个的感觉,爱对他来说,成了怎样一件不堪的事情,他陷入的是另一个绝望的深渊。
　　情感就像流水一样,世间充满了太多的分分合合。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很多人都明白,当不能够在一起,所谓分开,也是对对方的一种给予。真爱一个人,那就放手吧,让他(她)能更自由地飞翔。当有人问起你过去的事情,你只需要坦诚地说一句,是,我曾经爱过他(她)。这就可以了。
　　如果没有确定的把握去坦诚面对过去,不如销毁曾经相恋的证据,信烧掉,照片删除,视频删除……宁愿承认自己小气,也不要去破坏对方。珍惜各自新的生活并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善待自己也善待对方,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所谓刻骨铭心的爱不都是伤口和伤痛吗?如果真正爱过,当重新出发的时候,一定要把它们看成——美丽的伤口和甜蜜的伤痛。一定要想起,我们都给了彼此最美好的时光。
　　编辑 / 杨世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