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当风投,可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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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东股权众筹业务3月31日上线,当天早上,雷神笔记本这个项目就已经筹够金额了。一周内,参加京东股权众筹的首批11个项目中,有6个超额募资,参加京东股权众筹的人数则超过2.3万人。
  京东股权众筹的首页大图上,把这描述为“×丝逆袭”的好机会。“在中国像我一样的草根×丝无数。”京东创始人刘强东说,他想用这个业务来“成就草根”:即给刚毕业的学生,甚至是在校生提供创业的机会,也给中低收入者提供做风险投资的机会—这是相对于传统风投基本上都是富人参与、募集金额则常以百万、千万美元计来说的。
  对于股权众筹可能带来的收益,京东众筹业务的负责人金麟举了个例子:以1万元、30年为期限进行投资,存活期存款的收益是1.1万元;买货币市场基金收益为3.2万元;买股票的话,以美国股票市场的平均收益率9.2%计算,是14万元;而做风险投资,根据美国风险投资的平均回报率25%来计算,是800万元。
  800万元收益看起来是个惊人的好机会,但对于个人投资者来说,事情并没有那么美好。关键问题之一是,获得25%收益率的判断力从何而来。
  风险投资行业是个脑力和体力的双重密集型行业。风险投资行业从业者的生活,是不断地跟创业者聊,每天要对数个项目做判断。其中两个重要的判断内容—看人,对创业团队的能力和人品做判断;看事,对行业趋势和创业方向做判断—需要靠项目累积出来的判断力来支撑。而大量普通人并没有机会累积出这样的判断力。


  为了补足这个短板,京东股权众筹在机制上设计成了“领头+跟投”的模式。以第一批上线的项目“十方旅游”为例,它在京东众筹上的计划募资金额上限为300万元,由早期投资机构戈壁资本领投,出资150万元,剩余的150万元在京东股权众筹上向普通个人投资者筹集,每人至少出资5万元。不同于在京东页面上看看公司信息的个人投资者,戈壁资本用了一个4人团队,对十方旅游做了项目考察。项目一旦获得收益,其余的跟投者要出让20%的利润给戈壁资本。
  十方旅游的团队在去年年底跟戈壁资本谈过融资,在一两个月后他们被告知,京东有个股权众筹的机会,“要不要试试?”
  在这次京东上线的11个项目中,戈壁资本提供了两个。除了徐小平的真格基金,曾经投资过途牛旅游网的戈壁已经是这次跟京东合作的投资机构中最有名气的一家。这也意味着,至少在早期,京东很需要专业投资机构提供相对可靠的项目,以及拿名誉和钱来背书。但愿意把自己看好、未来可能获得高额回报的项目拿出来跟大众分享的专业投资机构,不可能很多。
  金麟称,京东目前项目的来源之一是其产品众筹业务。比如,做游戏笔记本的雷神,以及做独轮车的快轮科技,就在京东上做过产品众筹。京东对于这些硬件产品项目的吸引力,不仅在于做产品众筹时结下的交情,更在于在京东平台的销售可能。虽然徐小平投资了快轮科技,但京东能提供的这些好处却是他很难提供的。其他项目的来源是由创业者主动递交资料。
  怎么找到好项目,对风险投资行业来说是关键问题。十方旅行的联合创始人高希瑞对《第一财经周刊》说,京东众筹的好处在于,拿到投资的时间很快,上线第二天,十方旅游这个项目就已经超募到500万元了,而根据他们此前跟一二十家风险投资机构谈过融资但没有结果的经验,拿投资的速度是可以很慢的。“成千上百的创业者要找那几个‘可恶’的投资人,像沈南鹏这样的,很难找到,也很难打动。”徐小平说。
  “融资不仅仅是拿钱。”高希瑞说,投资人能提供的管理经验、品牌背书,以及在下一轮融资中能提供的帮助,都非常重要。戈壁资本对《第一财经周刊》称,之所以推荐看好的项目给京东,是因为京东能在渠道和品牌建设上帮到创业者。而京东则宣称,将提供一系列的创业服务:包括组织京东内部可以提供的供应链金融、产品众筹、京东采销、京东云、京东物流;也会帮创业公司找协作方,以及组织创业者导师团队对创业企业做一对一指导。京东还计划建立一个上课、讲授知识的众创学院,刘强东任校长。这一项被风险投资人沈南鹏认为是京东股权众筹最后的压轴戏。“说到底在整个的投资过程中,人的因素永远是最重要的。”他说。
  但问题在于,京东股权众筹平台目前吸引到的都是非常早期的项目。第一批上线的11个项目几乎全成立于2003年和2004年。根据金麟的说法,京东选的都是“符合主流风险投资审美”的项目。而通常风险投资业的项目失败率高达七八成,越早期失败率越高。
  专业的投资机构之所以能承受这么高的失败率,是因为它们投资的项目数量足够多,只要有一个项目获得超额收益,就能补足其他项目的亏损。但对于普通个人投资者来说—京东设立的标准是拥有100万元资产或者年薪超过30万元—如果要像机构投资者那样投资,按一个项目投资5万元,投资10个计算,就得至少拿出50万元,并且要承担有可能全数打水漂的风险。金麟说,对这些项目,“京东不可能有任何隐性担保。”因此京东用了漫画来跟投资者说明可能面临的风险。
  由于创业公司的成长需要时间,风险投资的投资周期非常长,在中国大约是5年到7年。根据中国刚出台的《私募股权众筹融资管理办法(试行)》的规定,股权在众筹一年之内是不能交易的,且交易只限于跟投人之间。中途退出很难实现,因为退出的主要方式只有上市和被收购两种,即便创业公司进行下一轮融资,通常也是用增发股份的方式,众筹的跟投人的股份被跟领投人一起成立的合资公司持有,很难售出。
  此外,个人投资者也得做好难以中途分红的准备。“投资互联网企业,让这家企业分红是很奇怪的事情。”金麟说,京东并没有对创业企业怎么分红做出规定,而是希望跟投人相信领投人的判断能力,把是否分红的决策权全部交给领投人。
  根据京东股权众筹的规则,一个项目筹资成功,京东就能获得筹资额度3%到5%的抽成,但京东不拿现金,而是换做项目的股权。这也意味着,通过股权众筹业务,京东能以几近免费的方式,像撒胡椒面一样在创业公司里撒上一轮。此外,京东还会成立一家创业投资基金,第一期投资规模1个亿,计划3年内投入5到10个亿,对创业企业进行投资,而股权众筹平台显然是筛选项目的好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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