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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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雪山朝圣
  我和高浅在西藏南迦巴瓦雪山上迷路了。
  高浅早就走不动了,她虚弱地靠在我怀里,让我先走,不要管她。
  我把自己的头跟她的头碰在一起说:“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白头到老吗?”
  高浅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你真的愿意为我死吗?”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高浅得了绝症,等到发现的时候,她的生命已经走入倒计时了。与其狼狈等死,高浅选择把以前想做而未做的事情做完,也算是了一下自己的心愿。
  商量之后,我们把西藏放在了第一站。
  虽然医学上已经判了高浅死刑,但看得出来,她还有很强的求生之心。或许老天真的有眼,进了藏区,我们听到一个传说,南迦巴瓦雪山住着一个神秘的长生人,他有办法让人的生命延长,于是我们置办好装备,一路朝着雪山走来。
  只是没想到,我们居然在雪山上迷路了。远离了人类,随身携带的食物也快没有了,难道我们真的要葬身在这里?
  夜幕降临,漫天星光映着雪色银光,带着一种神圣的美,突然,高浅有气无力地道:“安远,你看那里!”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不远处,一缕炊烟正在袅袅升起,心中大喜:“小浅,我们有救了。”
  那是一座用白树皮搭建的房子,在雪地中很难被发现,怪不得我跟高浅白天的时候没看到。
  门是虚掩着的,我们边推门边喊:“有人在吗?”
  没有人回答,我们轻手轻脚进了屋,发现屋子里的装饰跟普通藏民家差不多,只是屋顶上悬挂着几条像被榨干水分的树干一样的东西,墙上则挂着一张青色的皮子。
  看得出来皮子的时间很久了,上面生满了虫洞。木地板上除了柴火之外,还放了几块硕大的木板。
  这里还没有通电,主人点了一盏古老的油灯,小小的火苗在狭窄的空间里忽闪忽闪地传递着一种略带恐怖的气氛。屋子不止一个房间,我准备去其他房间看看能否发现主人的痕迹。还没有移步,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了屋,不知道把房门关上吗?”
  我回头看,房门确实开着,大风夹着雪已经吹到了地板上,我赶紧跑去关紧房门。
  风雪被关在外面了,一个佝偻的身躯出现在了昏暗的灯光里。那是个形象怪异的老头,他身上的衣服像布条一样裹得一层又一层,脸上围着厚厚的围巾,头上戴着一顶很厚的雷锋帽,全身上下只有两只闪着精光的眼睛和一双干枝般的手是露在外面的。
  “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外面风雪大,想在您这里安顿一晚。”我急忙说明来意。
  老人将我跟高浅上下打量了一番,示意我们坐下,然后转身给我们倒了两碗酥油茶。
  “冷吧。”老人说着抱来了一堆柴火,架起了铁皮壶,里面不知道是汤还是水,总之一边烧一边让我们取暖。
  外面的风逐渐变大,我注意到每当有风吹进屋子里,老人的身体就会痉挛一下。
  喝完酥油茶,身体暖了很多,我开始没话找话:“老人家,你这墙上的皮子是啥动物?看上去很久了。”
  老人的眼睛眯了眯,短暂地回忆了一下:“这皮子四百多年了。”
  我饶有兴趣地接著问:“这是祖传的吧?”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走上前去,抚摸了一会儿皮子才说:“这是四百年前我在炎湖岛猎到的仙兽。”
  在我们惊讶的目光中,老人讲起了炎湖岛的故事。
  二、炎湖岛
  四百多年前,我听说南海有个炎湖,炎湖中央有个岛。岛上多奇珍异兽,要是有幸捕到献给权贵或者卖其毛皮,得到的钱足够一家几口过一辈子的。
  我当时是个穷困潦倒的猎户,从小父母双亡,就决定出去闯一闯,于是,我就带上工具去了南海寻找炎湖。当时,我在南海漂了很久,早已不辨方向,更不知道炎湖在哪儿,眼看着就要死在海上了。然而,就在奄奄一息的那天晚上,海上升起了巨大的毛月亮。这毛月亮的颜色像火一样红,周边仿佛还燃着熊熊火焰。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拼命向着那红色月光划去。就在马上要触到月亮边缘的时候,一个惊天大浪打过来,我的船翻了。
  海水如同洪水一样倒灌进我的胃里,我想这次必死无疑了,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惊奇地发现自己还躺在小船里,船里的工具也都还在。我坐起身,发现周边是一片宁静的火红色,我又尝试摸了一下船底,发现这大片的红色不是火焰,而是水!我当时惊喜极了,心想这肯定是传说中的炎湖!
  我大叫着站起身,果然,红色湖水中央有一座碧绿的小岛。岛上仙云环绕,天鸟徘徊,不时有动听的鸣叫声和雄浑的动物吼声传来,那景象,真是让人神清气爽。
  上岛之后,我看到了很多以前只是听说过的植物和动物。我想如果把这些奇花异草运回家乡,肯定会发一笔横财。但可惜的是,这里的植物只要摘下就会立刻枯萎,所以我放弃了那些花草,转而希望抓些异兽回去。
  然而连续几天,我什么都没有抓到,眼看岛上的野果已经被我吃得差不多了,我决定换个方法。我把船上的渔网拖过来,然后用木棍和石头等支了一张猎网。
  我记得那天夜里起了很大的风,我躲在一棵树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我被一阵低吼声吵醒,月光下,我看到一只青色毛皮的狸子身、豹子头的小兽困在了我的猎网里。
  我高兴坏了,连忙从树上下来,走到网跟前,那小兽对着我龇牙咧嘴,样子很凶狠。我害怕被它咬到就准备先弄死它再吃。奇怪的是,我的箭射在它身上如同射在了石头上,全部被弹了回来。
  我不死心,换了一把铁锤,找准它的头用力抡过去,终于,小兽死了。我走过去,准备把它拉出来,这时一阵风吹来,灌进小兽张开的嘴里,小兽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并挣扎着站起身朝我走来,我吓坏了,慌忙中,我抓起一块长满植物的石头向它的面部砸去。这次,小兽应声而倒,再也没起来。
  难道炎湖岛上的石头也是宝贝?我伏在地上细细观察,发现这石头除了长满了菖蒲,并无特别之处,也就把它放下了。   我把小兽架起来,放到火上烤,可是奇怪的是,无论我的火多大,它居然丝毫不见软,整个晚上我不断地捡树枝,不断地加火,直到天亮,那小兽的尸体依然屹立在火焰中,皮毛丝毫未损。
  连续的挫败,让我意识到,这个岛上的一切根本不是为人类准备的,如果我再呆下去,恐怕就真的饿死了。于是,我将死去的小兽放在包裹里,跳上船去寻找出口了。
  三、风生兽
  “后来呢?”
  老人接着说:“后来,我顺着炎湖往下走,到了一个吹着大风的边界,我将船和自己倒置着浸入水中,很快就回到了南海海面。”
  “那南海跟炎湖是镜像关系?”我吃惊极了,这完全是反物理现象啊。
  老人点点头:“对炎湖来讲,南海就是天,对南湖来讲,炎湖就是那玫红月亮,世界不过是个圆融的循环。”
  “那小兽呢?”我问。
  “小兽叫风生兽。”老人继续讲起了故事。
  回到家乡,我一边将小兽藏起来,一边打听小兽的来历。恰好我们乡下有个疯癫的举人,他无意间听到我跟别人讲小兽的事情,便凑过来说:“你说的那小兽就是传说中的风生兽。”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那页上有副插图,画的正是我那小兽。上面写满了字,前面的我不记得,我只记得最后几句:“……张口向风,须臾复活;以石上菖蒲塞其鼻,即死。取其脑和菊花服之,尽十斤,得寿五百年。”
  我请那疯癫的举人给我解释一下。那举人说:“就是撬开小兽的脑袋,取他的脑子和十斤肉就着菊花服下,可以延长寿命五百年!”
  我听了大惊,这不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肉吗?
  怕那举人泄露消息,我连夜搬了家。搬家后,我称量了一下小兽,共二十八斤。如何既能得到长寿的好处,又能利用它发家致富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打听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我卖了十斤小兽肉给当朝权贵,得了万两黄金。盖了府邸,娶了三房老婆,过上了醉生梦死的富贵生活。
  讲到这里,老人停下来,卷了一卷旱烟。灯光微弱,我依稀看到老人的脸并不干瘪,只是好像伤疤累累。
  然而,我跟高浅并不在意这些,高浅的手心出了很多汗,我猜她的心情一定跟我一样激动,传说中的长生人,近在眼前了。
  四、长生诀
  “老人家,那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是什么?”高浅问。
  老人的眼睛又眯起来,这次他笑了,似乎就在等这个问题。
  这个法子,来自一个云游的道士。他说风生兽的肉不够十斤没有关系,到生命快结束的时候,只需要几片兽肉做药引,然后向人借命就行了。只是这借命的人,越熟悉和亲近越好,最好有夫妻之实的人可借的命就越长。
  于是,我将余下的风生兽的肉储存起来,每到生命快用完时就吃上几片,然后找亲近的人借寿,就能活不止五百年。
  我得到这个长生诀的时候刚过不惑之年,道士说我还有五年可活,五年之内找到人就行了。于是,我将这个消息压了下来,不想亲近的人知道后引起恐慌,尤其是我那三个老婆。
  只是这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还是被她们知道了。
  一开始,她们争先恐后在我面前表现,希望我能爱谁多一点,这样我就舍不得向她借命了。
  我私下里一一问她们,夫人可爱我?她们三个都表达了滔滔爱意。我又接着问,既然爱我,难道不怕我死去?她们三人都开始逃避这个问题,并示意我借其他人的命,就可以与她白头到老两全其美了。我听到这样的答案,笑笑不语,依然同往常一样待她们。
  三位夫人被我的态度折磨得苦恼至极,还有人卷着细软逃跑过,不过我找了个机会告诉她们,长生诀借命的关键跟人是否在场没有关系,如果我想借,哪怕她人在天涯海角我照样能借到。
  此话一出,再也没有人萌生逃跑的念头了。日子总算平静了,三位夫人也不再明争暗斗,而是格外和谐起来。直到有一天,府里来了一对国色天香的美人。我才明白,这是夫人们联手送给我的礼物。
  我当然知道她们打的是什么算盘。她们希望这对新来的美人能替代她们成为我最亲近的人,这样两年后,我就只能向新人借命了。
  我笑嘻嘻地接受了这对美人,然后如三位夫人所愿,天天与新人厮守在一起。
  转眼间,两年时间快到了,我按照道士的方法操作,又得到了一百八十年的寿命。
  五、私心起
  一百八十年?我和高浅对视了一眼,在当时,一百八十年至少是三个人的寿命!被借命的是那三个夫人!
  铁壶里的汤水已经开始冒泡了,一股不知名的奇妙味道飘了出来。
  “那长生诀究竟是怎么操作的?”高浅继续问。
  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操作方法再简单不过了。只要把借命人的名字写在纸上,焚烧成灰,洒进含有风生兽肉片的汤里,一起吞下即可。”
  竟然这么简单,我跟高浅都陷入了沉思。
  门外的风似乎停了,我站起身对着老头和高浅说:“我想出去抽支烟。”
  他们两个同时朝我点了点头。
  风真的停了,但冷冽的空气还是让我打了个寒战。大概两支烟的工夫,老头出来喊我:“进来喝点汤吧,暖暖身子。”
  我将老人拉到一边,小声地说:“请问风生兽的肉您还有吗?”
  老人又眯起眼睛看我,没有马上回答我。
  我接着说:“我家很有钱,如果您有的话能不能卖我几片,我会给您很多很多钱。”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我的十万两黄金确实早就花完了。”
  我知道事情有戏,连忙掏出手机说:“只要您能卖给我几片,我可以马上给您转钱。哦,该死,竟然没有信号。”
  “你要肉干什么?我看屋里那个女孩脸色有点差,你是想救她?”老头问。
  我有些脸红,但还是很快回答了他:“不,我救我自己!”   是的,我没说谎,我从小心脏就不好,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很多次都没有用,但是这件事我没敢告诉高浅。
  此次陪她来雪山朝圣,与其说是为了她寻找活命的奇迹,倒不如说也是为我自己。因为我也命不久矣,医生说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恐怕我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了。
  所以我必须找个人借命,但如今,跟我有夫妻之实的只有高浅了。反正她马上就要死了,不如借一年时间给我,说不定一年后我就能寻找到合适的心脏。
  六、真相出
  老人看我急迫的样子没有再追问我细节,只是伸了五个手指。
  “五十万?没问题。”我张口就来。
  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你把名字写好给我,然后进来喝汤吧,我一会儿会在汤里单独给你放块风生兽的肉片进去。”
  我開心极了,连忙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上高浅的名字交给了老人。
  进屋后,铁壶里的汤水已经开了。老人拿出两副碗筷给我们每个人盛了一碗,我喝了一口说:“味道有点淡,能再给我撒点盐吗?”
  高浅试了一口,也道:“是有点淡,我也要加点盐。”
  老人把我们的碗都端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我跟高浅两个人,我不敢看她,因为我知道碗再端出来,里面就加了风生兽的肉了。马上,我们就要诀别了。
  老人出来了,将碗重新还给我们。为了防止出错,我特地在碗底粘了一截稻草,我伸手摸了摸,稻草还在。
  我放心了,开始喝起来,当咀嚼到一块腥香的东西时,我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笑了,我知道这是老人特地为我加的风生兽肉片。
  或许因为太热,老人摘下了围巾和帽子,这下我彻底看清了老人的脸。
  他的脸是年轻人的脸,只是脸上有一道道很深的肉色沟壑,像是有利爪从里面反复将他抓破,还有新鲜的肉从内到外翻着。
  我跟高浅感到一阵恶心,停止了喝汤。老人看到我们的反应笑了,脸上外翻的肉挤到了一起更加恐怖和恶心。
  “这世间从来没有便宜可占。”他说,“有得到就有付出,风生兽才是真正长寿的,可以说它从来没有死过。”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风生兽遇风重生。”他又接着说:“哪怕你把它吃进腹内,只要听到风声,它也会在腹中重生,然后在里面撕咬,抓狂,风大的时候它的爪子甚至能穿过喉咙,直接伸出你的嘴巴。”
  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脸:“但是不论怎样痛苦,都不能张开嘴巴,因为只要风通过你的嘴巴进了风生兽的嘴巴,它就会获得真正的力量,撕破你的五脏六腑,然后穿膛而出,反过来将你吃掉。”
  老人这番话是说给我听的,我的汗毛竖了起来,碗里的汤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喝。
  “虽说活了几百年了,但这痛苦几乎月月都有。”老人的脸上又泛起了诡笑,“每当痛苦的时候,我就特别想死去,但是,一旦风停了,又舍不得去死了。”
  老人的表情有些落寞:“我就像怪物一样,活了几百年,所以,每借命一次,我就要远离原来的地方重新开始……如今,我这个样子再也娶不到女人了,至亲之人再也没有了。”他的表情换成了悲戚。
  高浅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你还能活多久?或者打算以后怎么借命?”
  说到这里,老人的神情又轻松起来:“刚才讲的故事你们觉得很好听吧?不过现在我要修正一下,借命不一定要用至亲之人的。风生兽怨恨杀死它的人类,只要喂食有仇人气息的人肉,再加上名字,让它知道这是个人类,且是个跟它仇人有关的人,就能让它继续在仇人腹中灵魂不灭,从而继续等待,只等到真正食到仇人血肉的那一天,而仇人的寿命自然也因为它的不灭再次得到延长。”
  听到这里,高浅看了我一眼,突然,她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猛地摔下碗,用手抠进嘴巴疯狂地呕吐起来。我也隐隐约约觉得不对,但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
  老人看着我不解的样子,接着解释说:“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就在你出去抽烟的时候,她也向我提出了同样的请求。”
  原来如此,我怒不可遏,伸手死死地掐住了高浅的脖子:“你这个坏女人,竟然拿我的命去换你的命!”
  高浅倔强地扬起头:“你这头蠢猪,永远那么蠢。要不是你家有钱,我才不会看上你,不过你恨我也没用了,今天我们谁都活不了了。”
  我的手突然没了力气,惊恐地望向老头:“你在汤里下了药?”
  “不止是药。”老头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碗里的肉,来自我这张让你们极度恶心的脸,加上我特意熬制的溶血汤,现在我的气息应该随着血液传遍了你们的全身。”
  说完,他又抬头望了望屋顶上挂着的像干树枝一样的东西:“现在,名字,人肉,风生兽,都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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